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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進你心里 第4章(1)

懊死!他知道夏外涼對他有絕對的影響力,但他沒想到的是,她毫無防備展露出的滿足表情,會這麼的吸引他。

「哇咧!免費享用店內各項美食的無限尊榮卡?居然有這種東西!」

沒注意到裴陽的異樣,夏小涼放下筷子,取出信封里的精致黑色卡片,瞪大雙眼小聲驚嚷著。

強壓不想擁她入懷的沖動,裴陽回復平常吊兒郎當樣的朝她伸出手。

「如果你不要,可以讓給我。」

「切!誰說我不要來著。」夏小涼連忙將卡片放回信封里,小心翼翼地對折,然後一臉臉樣的,當著裴陽的面站起身,將它塞進牛仔褲後的口袋。

忍住爆笑的沖動,裴陽夾起香氣撲鼻的蝦醬空心菜放進碗中。「嘖嘖嘖!以後我就靠你來這里白吃白喝了。」

她笑彎了眼說︰「那有什麼問題!」以後就可以不用和學長窩在吵死人的麥當勞里討論開店的事情了。

在裴陽刻意安排不受打擾又輕松的氣氛下,夏小涼漸漸放下心中對裴陽的防備,難得敞開下心胸,對他有問必答,連在討論假結婚的細節,遇到裴陽極為明顯的私心表現,她也微笑以對,一點反對的意見也沒有提出。

「你……真的願意和我假結婚?」裴陽不放心地再問一次。如果剛剛她只是因為吃到美食一時心情好而答應,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她興奮的心情也該沉澱下來了吧?

夏小涼翻了一個大白眼,彎起食指在裴陽的額頭上輕敲兩下。「哈羅!罷剛有人在家嗎?」

「我只是想再確定一次,免得你反悔……」他尷尬地僵著笑容。

夏小諒堅定且誠懇地看著裴陽說道︰「答應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雖然假結婚這件事一度讓她真有打退堂鼓敢念頭。

他伸出大手,露出真誠的笑容。「那……以後就請你多多指教了。」

見鬼的三個月夫妻!他絕對會想盡辦法「弄假成真」,讓她想跑也跑不掉。永遠只能當他的老婆,直到永遠。

「哪里哪里,也請你多多指教。」夏小涼客氣地回禮,伸出微涼的小手與之交握。

雙手交握的瞬間,裴陽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快得讓夏小涼差點錯過,她——該不會被暗算了吧?

傍晚時分,「旺旺搬家公司」一如往常充斥著打著赤膊的男性,在門口與貨車之間來回工作著。

但店面內,卻是難得的安靜。

裴勇健臉色鐵青地拿著一張結婚證書,在一旁圍觀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深怕成為炮灰之一。

「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沒有先通知恁北,就帶著小涼跑去公證?」

裴勇健忍住把小兒子踢出門的,僵硬地露出笑容,轉頭看著他疼人心、恨不得搶來當女兒的夏小涼問︰「小涼,跟勇健阿伯說實話,這是阿陽那個不孝子逼你來騙我的對不對?」

「該改口叫爸——一」被裴勇健鷹眼一瞪,裴陽馬上閉嘴,但眼里可是,帶著滿滿的笑意和驕傲。

「咳!」夏小涼紅著臉輕咳一聲,才有些別扭地開口解釋︰「八……爸……我和阿陽是真的結婚了。你看,身份證都換了。」她接過裴陽遞過來的兩張身份證,交到裴勇健手中。

她仔細想過了,就算有車逃得了這次的逼婚,難保不會再有下一次,畢竟人只要有心,什麼名目都找得出來。

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答應和裴陽去公證,反正他們說好了,這個身份只是暫時的,只要時間一到,風頭過了,他們就可以離婚。

現今社會,離婚率及再婚率就跟大學錄取率一樣,所以,她不是很在乎身份證上印些什麼字,只要能證明她是誰就好了。

「……」裴勇健看著事實擺在眼前,嘆了一口長氣,眉頭緊皺地抬起頭,看著害羞的夏小涼說︰「小涼啊,你這樣子做,我很難跟你阿爸交代。」

至少也要辦個盛大的婚禮,風風光光地把她迎娶進門,這樣老友有面子,他也有面子,現在搞成這樣,蝦米攏某,就拿著一張老鼠一咬就破的結婚證書,說他們已經結婚了——安呢他要怎麼跟老友交代?

「爸,我早上已經先打電話跟岳父打過招呼,他要我轉告你——」裴陽搔了搔臉,考慮著到底該不該說。

「共!」裴勇健化身包青天,黑著臉靠在太師椅上,站在一旁的裴昕和裴曜嚇得差點大喊「威武」。

「岳父說︰跟你爸說,小涼是恁北心頭上的一塊肉,他這樣青青菜菜就讓他兒子把我女兒當成一碗一百廿塊的牛肉面端去吃,恁北今麥送!」

裴陽一口氣將岳父的話一字不漏的轉達給他老爸知曉,一說完,拉著夏小涼急忙往後退了一大步,恰好躲過老爸迎面而來的香港腳。

今天要是能逃過老爸的拳頭,他發誓,他會把夏小涼當成女王般的寵她、愛她,絕對不會讓她感受到一丁點兒的委屈。

「禍是你這個不孝子闖的,現在居然要懲北幫你‘擔賽’,安唬甘叼?」裴勇健抓狂的大吼!

早知道當初就答應讓老婆去做試管嬰兒,替裴家生幾個漂亮、乖巧又听話的女娃兒,現在也不會天天被那幾個不孝子氣得臉愈來愈黑!

夏小涼推開裴陽的手。走到裴勇健面前,輕聲說︰「爸,你不要生氣,是我不喜歡太多人的場面,所以才拉著阿陽去公證的啦。」

事實上,她真的很不愛人多的場面,那會讓她非常、非常的緊張,嚴重一點還會嘔吐,她這個癥頭她老爸非常了解,否則,依她的身手,她老爸怎麼會放過讓她為國爭光的機會。

會讓裴陽這麼傳話,無非只是想故意找勇健阿伯的麻煩罷了,不然干嘛事後還特別打電話給她,交代她要「現場實況轉播」。

想必在手機那端,又看又听的老爸現在已經笑到翻肚了吧?

「是這樣嗎?不是阿陽委屈你厚?」渾然不知已中招的裴勇健深怕嚇著夏小涼,小心翼翼地彎和她平視,努力壓低他的大嗓門,輕聲問著她。

「他對我很好。」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昨天她狠狠敲了裴陽一頓,還幸運地拿到那張無限尊榮卡,現在為他說一些好話也不為過。

裴陽突然摟住夏小涼,抗議著︰「我把她看得比命還重要,怎麼可能委屈她。」

這不是他們事先套好的腳本!夏小涼瞪了一眼胡亂加入肢體動作的裴陽,這才接著他的話說︰「是啊,爸,阿陽對我很好的,我說一,他都不敢說二,我說向左,他絕對不敢向右,這樣的阿陽,怎麼可能委屈我呢?」敢對她動手,那就不要怪她在另一方面報復他了。

在一旁圍觀的人們一听見乎時雄赳赳、氣昂昂的裴陽被夏小涼形容成怕老婆的慘況,全都掩住嘴,吃吃笑了起來,最後干脆放聲大笑,完全不留一點面子給他。

裴陽悄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誰叫自己沉不住氣,貪在此時吃她豆腐,這次是他失算!

「嘿啊!爸,我為了小涼,連男子氣概都可拋了,你再誤會我,不怕抱不到孫子嗎?」都到這種地步了,干脆直接嚇嚇他家老爸,搞不好等等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用動,就會有一堆人「奉命」替他搬入新房。

對老一輩的人來說,「孫子」和「孫女」這四個字,代表了某種特定意義,也是一種無形的牽制;雖然他不是很愛用這種方式達到目的,但為了避免他家老爸有大爆發扁他的機會,他只好祭出這個爛招。

裴勇健狠狠瞪了一眼裴陽,才轉過他偉岸如山的身軀,對著另外兩個兒子大吼︰「阿昕、阿曜!」

「爸!」裴昕和裴曜連忙應聲。

「去把小涼和阿陽的東西都搬進之前新裝潢好的房間。」交代完兩個兒子,裴勇健轉向坐在一旁、沒開口只管喝茶的裴林月梅道︰「某,訂一間大餐廳,今天晚上讓全部人一起去慶祝。」

裴椿月梅偷偷對裴陽眨了眨眼,才起身往二樓的辦公室走去,準備訂一間最大、最貴的餐廳,好好慶祝一下小兒子總算開竅,而且還懂得使計抱得美人歸。

看不到預期中的暴力畫面,圍觀的人漸漸散去,只留下裴勇健、裴陽和夏小涼三人對相。

夏小涼突然想起她掛在胸前的手機正在和老爸視訊連線中,當她急急忙忙拿起來想掛斷時,她那天才老爸居然發出震天大笑聲,嚇得她呆站在原地,瞪著畫面上大笑不止的老頭。

「喔哦!」裴陽佔著身高一八五的優勢,頭一低,就看見夏小涼手中的秘密。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早上她要把他踢出房間、躲在房里嘰嘰咕咕半天,才臭著臉把門打開的原因啊。

裴陽不安地望向他家老爸。「呃……」事跡敗露!

他一把搶過夏小涼的手機,拋向他家老爸的方向,連忙拉著她往門口跑。

「我的手機……」那可是她存了好久的錢,新買的耶!

裴陽一把抱起跑不快的夏小涼道︰「乖!等等老公買新的給你,現在我們逃命要緊。」他家老爸可是鐵人三項的常勝軍,要是被他追上,他敢肯定夏小涼絕對不會有事,但他家老爸會把對這件事的怒氣全發在他身上。他今天早上才剛新婚,他可不想當天晚上就記他老婆變成寡婦!

夏小涼沒好氣地斜睨了他一眼。「你適應得可真快……你老爸離你不到十步嘍!」看著緊追在後的裴勇健,她好心提醒速度放慢的裴陽。

這次真被她老爸害死了!

提出那什麼鳥建議,現在她的身份可是裴家小媳婦,要是真把勇健阿伯給惹毛,她往後日子不就要過得慘兮兮?

「死囝仔,好膽麥造!」裴勇健氣得月兌去腳上的拖鞋,赤著腳急起直追。

裴陽轉過頭,對著追在後頭的老人家大聲回答︰「我就是沒膽才會跑啊!」

「有本事你就不要給恁北回家曠裴勇健氣得把抓在手中的拖鞋往裴陽落跑的方向用力一丟,才停下追趕的腳步,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氣。

夏小涼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盯著室內唯一的大床,這才愕然想起——從今天開始,她暫時失去一個人滾大床的權利了。

但她不記得和裴陽討論的細節里,有沒有談至n謎睡床或誰睡地板的問題。

這應該表示,誰先躺到床上,就是誰先睡大床吧?夏小涼嘴角揚起漂亮的弧線。

裴陽推開房門的瞬間,就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先是一陣助跑,在快撞到床腳時,一個大跳躍動作,完美地呈大字型躺平在床中央。

「親愛的老婆,為夫的並不介意你在家運動,但……」他看著號稱是「擁有高感度的彈力與服貼透氣性,使身體脊椎可以得到最安全的呵護,長時間坐臥亦感舒適」的進口床。

「它只適合用來睡覺,並不適合用來當跆拳道墊使用,我不想哪天進房間,看到的是你跌斷脖子,魂斷在床上的恐怖模樣。」

當初裝潢這間房間的本意是用來當喜房滴,可不是讓她拿來當成命案現場使用。

「嘿嘿!一時之間太興奮,下次我會注意安全滴!」夏小涼翻身坐起,吐著紅舌對裴陽行了個童軍禮。

不能怪她這麼興奮!

從小她就是睡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長大,身上沒長幾兩肉的她,常常早上一起床,身上就會出現青一塊,紫一塊的。

有時踫到熱心過度的老師,還會被抓進輔導室,這間她是不是被家暴。

當她一再否認,讓老師快相信她時,她那個長得就像是會家暴的老爸風風火火地趕至學校和老師一打照面,她的否認就跟屁一樣的一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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