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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母湊一腳 第6章(1)

「媽媽,快點回來,棋太好想你,嗚!回來,快回來……」

「棋太……」讓棋太這麼傷心,她真的感到很歉疚。

「小少爺,來,讓我跟你媽媽說……」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河野的聲音,「珠樹,你果然在道館……」

「河野先生,我……」

「你先回來吧,有什麼事可以慢慢說……」河野刻意壓低聲音,「少爺說你們吵架了,你是在生他的氣嗎?」

「嗯。」遲疑了一下,她坦率的承認了。

「少爺的脾氣很強,你別跟他硬踫硬。」河野說︰「他受不了人家軟軟的求他,你就……」

「河野先生,他羞辱我。」她等不及的要訴說都臣的罪狀,「他把我當成覬覦他財產的女人。」

「咦?」他一怔,「怎麼會呢?少爺他應該不會……」

「我會騙你嗎?」她忍不住委屈,聲音不免有些哽咽,「他那個人真的很惡劣,我……我想跟他解約。」

「嗄?」聞言,河野驚,「不行,千萬不行,小少爺他會傷心的。」

「……」要不是因為棋太,她昨天就跟他解除契約了。

她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他們說結就結,要離就離,對棋太太殘忍也太不公平。

「珠樹,棋太他真的很需要你,你別放下他……」河野語帶衷求,「我拜托你,先回來吧。」

「媽媽……嗚……媽媽,我要媽媽……」

一旁傳來棋太可憐的哭聲,讓珠樹心疼不已。

「珠樹,拜托你……」

听河野的聲音,她覺得他好像也快哭了。要是她沒回去,河野肯定會被棋太盧到爆血管吧?

唉,不管如何,她還是先回去安撫一下棋太吧。

「好啦,我現在就回去。」

「太好了。」河野松了一口氣,「那待會兒見。」

幣了電話,她穿上衣服,步出房間。

「你要去哪?」剛上完洗手間回來的直樹看見她,好奇的問。

「回家。」她說。

他微怔,「回家?這不就是……喔,你是說那邊的家啊?」

「什麼這邊那邊?」她白了他一眼。

「這邊是娘家,那邊是婆家嘛。」吉橋直樹嘻皮笑臉的說。

「這邊不是什麼娘家,是我家。」她瞪著他,「我跟你說,這間道館現在已經是我名下的物業,不是我們共同持有的了。」

聞言,他一驚,「什麼?」

「這可是我拿自己的幸福換來的,你再也不能拿去亂抵押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見狀,直樹拉住她,「慢著,我騎車送你過去吧。」

「唔……也好。」

她沒有考慮太久,因為比起走路,騎機車能讓她更快見到棋太。

「哇!」機車才停在間宮家氣派的大門前,直樹便忍不住驚呼。

這種豪宅,他這輩子只在電視跟雜志里看過,而他簡直不敢相信妹妹現在就住在里面。

「珠樹,你真的出頭天了耶。」他難掩喜色的看著她,「想不到你現在是住在這種豪宅里的貴婦。」

「別胡說八道了。」她跳下車,推了他一下,「快走吧。」

「啊,不讓我見見妹婿跟小外甥嗎?」

「你瘋了嗎?」她惱火的瞪著他,「你以為我跟他是情投意合結婚的嗎?我告訴你,他一點都不想跟我有任何多余的瓜葛,也不希罕有你這種老是惹麻煩的大舅子。」

他一臉失望,嘀咕著,「干麼說得這麼難听……」

「別羅唆,快走。」她指著來時的路,一副要親眼看著他離開的模樣。

直樹知道妹妹的脾氣,跟她硬來是絕對行不通的。

她性子又直又急,但心腸軟到不行,任何可憐的、值得同情的人事物,不管合不合情理,她都毫無抵抗力。

雖然他是真的很想看看是哪個男人娶了他妹妹,但他可不希望惹她不開心,畢竟他現在無處可去,還得靠唯一的妹妹收留。

他無奈的一嘆,「好啦,我走就是了。」

發動機車引擎,他調轉車頭,揚長而去。

親眼看著他離去之後,珠樹這才終于放心了。

間宮都臣那家伙把她當成覬覦他財產的貪錢女,要是讓他看見她哥哥在這兒出現,一定會認為她娘家的人是來攀關系的。

待看不見哥哥身影,她轉過身--

「嗄?」她嚇了一跳。

因為大門里站了一個人,不是等著他的河野,也不是哭著找媽媽的棋太,而是昨天晚上跟她大吵一架,鬧到她狠狠給他一耳光,他也狠狠吻她一記的間宮都臣。

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這里的?他該不會都看見了吧?

「麻煩你開個門。」她不情不願的先開了口。

他冷冷的看著她,「你不是有遙控器?」

「沒帶在身上。」拜托,昨天晚上她那麼匆忙的跑出去,別說是遙控器,就連一塊錢都沒帶。

他倒沒刁難她,很干脆的打開了大門。

大門才打開不到五十公分的縫隙,珠樹就等不及的鑽了進去。

她沒跟他說謝謝,因為她還在生他的氣。

「喂。」他叫住邁開大步就要走的她。

她微頓,「干麼?」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他語帶質問。

「他……」她不能讓他知道那是她哥哥。就是因為她哥哥欠了一債,連道館都押了,她才會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嫁給他。

她想,他心里肯定對她哥哥有某種程度的不良觀感。

為免節外生枝,引發不必要的糾紛及誤會,她還是暫時隱瞞這件事情。

「他是一個朋友。」她說。

「朋友?」他濃眉一揪,「男朋友還是男的朋友?」

「你在審問犯人嗎?」她不服氣的反問他,「我們的契約里有規定我不能有正常的人際關系嗎?」

「你昨天一整晚都跟他在一起?」

「對。」她坦白回答。

他眼底閃過一抹惱火,但稍縱即逝。「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他語帶警告,「雖然我們都不必愛上對方,可也不能背著對方打野食。」

打……打野食?老天,他是在指控她「爬牆」嗎?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既貪婪又嗎?

「我們結婚的事情,你不是已經跟大島太太說了嗎?」他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她,「現在就連送信的郵差都知道這件事了,所以你最好小心自己的行為舉止,我可是有頭有臉的人,丟不起這種臉。」

「什……」他的口氣跟態度真的很侮辱人。什麼小心行為舉止?什麼丟不起這種臉?她現在到底是讓他丟了什麼臉?

「快進去吧,棋太已經哭到快送醫院了。」他說。

她什麼都不想說,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負氣的大步離開。

站在大片落地玻璃前,都臣遠跳著東京灣景。

間宮集團大樓雖不是這附近最高的樓層,卻因為視野良好,而且可以清楚的看見漂亮的海景。可是他總是在忙,從沒站在這兒好好的看上一陣子。

但今天,他沒有心情工作,只因早上親眼所見的那一幕仍困擾著他、糾纏著他。看見她依戀不舍的目送那個男人離去,他不知怎的感到既憤怒又失落。

明明不想被誰攫住,卻莫名的受她牽絆。明明告訴自己要冷靜,但心湖的水卻不斷的升溫,就快要沸騰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只因為在她腿上枕了一晚,只因為吻了她一記,他就迷戀上她了嗎?怎麼可能?除了工作,從來沒有任何人事物能讓他執著,甚至上癮。

「間宮先生?間宮先生?」

他猛一回神,听見了宮城的聲音。

回過頭,他發現宮城不知何時已進到辦公室,並來到他身後。

「什麼時候進來的?」

「幾秒鐘前。」富城好奇的看著他,「我敲了好幾下門,間宮先生都沒響應。」真稀奇,間宮先生居然也有恍神的時候。

他懊惱的皺皺眉頭,「什麼事?」

「樓下有個讀賣的記者想見你。」說著,宮城將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他的名片。」

他接過一看,是個名叫倉上光一的記者。「他要干麼?」

他從不接受采訪,不管是報紙還是雜志上關于他的報導,都是報章雜志從旁觀察,或是透過采訪他人所得。為了保護棋太,他從不跟媒體接觸。

「跟他說我沒空。」

「他說是很重要的事,得向你親自查證。」宮城說。

他心頭微撼。很重要的事?難道是……

轉身,他走向辦公桌,拿起電話撥了名片上的手機號碼。

只兩秒,倉上光一立刻接起電話。「你好,我是倉……」

「我是間宮都臣。」未待倉上說完,他已報上姓名。

「啊?」電話那頭的倉上嚇了一跳,「間……間宮先生本人嗎?」

「有事嗎?」他直截了當的問。

「喔,是這樣的……」倉上立刻鎮定心神,試探地問道︰「我最近听見一些關于間宮先生的傳聞,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想跟你求證一下。」

他淡漠地道︰「說吧。」

「據說間宮先生秘密再婚,是真的嗎?」

他毫不意外。他畢竟不是個沒沒無聞的路人甲乙丙,結婚這種事很難能瞞天過海,不被發現。

「是的。」他承認得十分干脆,「我前陣子再婚了。」

「不知道間宮先生再婚的對象是……」

「我不必向你或任何人交代這些事情。」他毫不客氣地打斷倉上的提問,「這是私事,請你不要把它當成八卦。」說罷,他掛斷了電話。

他把名片往垃圾筒里一扔,轉身想交代宮城以後別再讓記者來煩他,卻見宮城瞪著眼楮,一臉受驚的看著他。

他眉頭一擰,「你干麼?」

「間宮先生你……你再婚了?」還沒離開辦公室的宮城,剛才清楚听見他在電話中向記者坦承自己已經再婚的事情。

都臣神情平靜,若無其事回道︰「沒錯,我再婚了。」

「喔,老天……」宮城忍不住驚呼,然後疑惑的看著他的手,「可是你沒有戴婚戒!」

經他一提,都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上確實是空無一物。

突然,他想起了珠樹……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婚姻,不只沒有一場象樣的婚禮,連一只婚戒都……

但,她期待嗎?她需要一只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婚戒嗎?

雖然是星期六,都臣還景在公司里特到十一點才返回練馬的家。

他通常在星期六、日會早點回家,但為了避開與珠樹踫面的機會,他刻意這麼晚才回家。

才下車,他就听見開門的聲音。他想應該是睡在一樓的河野听見他的引擎聲。

「河野,」他彎腰取出副駕駛座的公文包,聲線疲憊地說道︰「可以幫我熱一杯牛女乃嗎?」

「你餓啦?」

「嗄?」他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因為他听見的不是河野的聲音,而是她的。

他訝異的看著她,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我幫你熱牛女乃吧。」

「不用了。」

她瞥了他一眼,「我不會在牛女乃里下毒或是吐口水,你不必擔心。」說完,她轉身走進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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