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魔鬼天使不對盤?! 第4章(1)

清晨八點整,黑色床頭櫃上的鬧鐘盡責的叮當作響。

陽光透過整排落地窗,照射在黑色床鋪上的人;金克浩因光線而緊蹙眉心,他一手遮著刺眼的光線,一手按掉擾人清夢的鈴聲。

上班時間到了,他坐起身子,伸了一個大懶腰。

黑色絲質浴袍的領口大開,露出男子堅實的胸膛,剛蘇醒的他就像是C牌睡衣的男模特兒般,慵懶而誘人。

金克浩系緊浴袍帶子,掀開精梳棉被褥,從床上站起來。

一個負責任的玩家就是不管前一晚再怎麼放浪形駭,隔天都能神采奕奕的準時上班;最起碼在這一點上,他從沒失誤過。

習慣性的點了根起床煙,悠哉的晃到窗邊欣賞早晨的美景,雖然總有討人厭的媒體一天到晚訴說著台北的光害是如何的嚴重、空氣是怎樣的糟糕,但對在這塊土地上土生土長的人而言,台北的天空就是哪里都沒得比。

他抬頭看看在空中留下一道長煙的飛機,再低頭看看遙遠地面上的幾處大地標!一樣的街道、一樣的風景、一樣的新光三越,一切似乎都跟昨天一樣,他的世界好像沒什麼改變。

只是好像!

他看見玻璃窗反射的倒影里,拿煙的手上閃過一道亮光,寬版的鑽戒像是在提醒他,還是有一點點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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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金克浩的鬧鐘響第一聲時,安娜就醒過來了,事實上,一整個晚上,只要他的房間里傳來一丁點動靜,她就會立刻睜開眼。

沒辦法,跟一匹毫無道德觀念的待在同一個屋子里,不小心一點,怎麼被吃干抹淨的都不知道!她從棲身的吧上跳下來。

沒錯,可憐的她昨晚就在這窄小的吧上,跟擾人的蚊子一起窩了一整晚。

按下昨天找到的遙控器,前方的窗簾緩緩向兩邊開啟。

她一走近,就見到掠過天空的飛機,又看見地上有好幾座不知名卻風格回異的建築物……新鮮的街道、新鮮的風景、新鮮的新光三越,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個禮拜前的她無法想像的。

對以前的安娜而言,這個世界只是太平洋上的一座小島;對現在的安娜而書,則是埋藏著赤道上非洲難民的快樂天堂!

血液里旺盛的冒險心讓她興奮的數著棋盤似的街道,林木蔥郁的國父紀念館,再遠一點還有一座不知名的紅色橋墩。

呼,想不到金克浩這個人雞腸鳥肚的,竟能找到這樣一個視野遼闊的地方,他倒是挺懂得享受的嘛!

呃——安娜實在是想太多了,其實當初金克浩會千方百計買下這個三十坪的小地方,只是因為一個熱情奔放的模特兒說想跟他在台北的至高點……做的事

好啦!往事不要再提,反正爺爺過世後,他因貪圖交通方便,這里反而成為他的居所。

安娜在欣賞美景之余,透過玻璃上的倒影,看見昨晚努力的成果,忍不住嘴角上揚,輕松的哼著美國的鄉村歌曲,走進透明的浴室里安心的梳洗。

金克浩被手上的鑽戒攪壞了好心情,泄憤似的捻熄起床的第一根煙,深吸了一口氣後,慢吞吞的踱往房門。

就當作她不存在,開門後,進浴室、刷牙洗臉、出門上班!他默念著替自己做心理建設,輕輕扭動喇叭鎖,慢慢的拉開門。

咦?

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居然失了手?金克浩望著拉不開的房門,一時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糟!」等他意識過來時,一切都已來不及了!

他用力把房門拉開一個兩公分的小縫,發現在門鎖上系著一條布繩,而布繩的另一端則是繞過餐桌、儲物櫃、沙發、茶幾、書架、燈、電視……然後牢牢的固定在窗框上!

「李、安、娜!」他怒氣騰騰的咆哮。

對一個情場老手而言,他早已不容易為了女人而發怒,或者該說,女人等著他青睞都來不及了,沒有哪個會想惹火他;而她,他的新婚妻子,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石破天驚的大吼,樂歪了正在蹲廁所的女人。

「來了、來了!馬上來了——」李安娜揚聲回應。

語氣听起來很急,不過……說是一回事,做可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安娜安心的排掉滿肚子的穢氣,又慢吞吞的刷好牙、洗了臉、綁頭發……然後透過洗手上的鏡子,看看一旁的蓮蓬頭,嗯,還是洗個澡好了。

等她狀似悠閑的出現在金克浩門前時,他已指天咒地罵了一個小時,嚷得上氣不接下氣。

「呼、呼呼——李安娜,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做!你這個欠人教訓、目中無人的家伙!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開門!」金克浩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又罵了一句髒話,x!他已經遲到了!

馬的!上次那個女明星、上上次那個模特兒、上上上次那個誰誰誰,都沒能讓他壞了自己的原則;想不到、想不到……結果居然是栽在這個女魔頭的手上!

「這世上想不到的事多的是!」安娜故意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挑釁的彈了彈布繩,笑得樂不可支。「這個教訓告訴你,干萬不要墨守成規,而吃虧的並不一定都是女人喔!」

砰!砰!砰!金克浩氣炸了,想用蠻力拉開房門,可她實在纏得太緊了,他試了老半天,只有餐桌往前動了動。

「李安娜!你快把門給我打開!可惡!我一分鐘薪資高達幾十萬,可沒這種閑工夫來陪你瞎耗!」

安娜什麼都不說,只是拉過一張餐桌椅,假裝專心的看著手上的報紙。

對于一個沒禮貌的要求,沒人會遵從的!

「你是在裝什麼傻?」金克浩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那個裝模作樣的女人。

x!現在網路上104、123一堆,報紙的求職欄到底有什麼好看的?「我警告你,你再不把門打開,等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找紀坤禾告你妨礙自由!」

「NO、NO、N0、NO.」她學起他昨晚的語氣,目光緊盯著報紙,像是在看什麼外星人來訪的大新聞似的,瞧也沒瞧他一眼,豎起食指還在空中繞圈圈。「一個妻子想把新婚的丈夫關在房間里,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金克浩呼吸一窒,被自己的話堵得目瞪口呆,除了握緊的關節格格作響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安娜差點沒悶笑到得內傷,眼角一瞄,不經意的瞥見報紙上的廣告欄。xx征信,專抓抓不到的猴……

奇怪?台灣的猴子很多嗎?還要由微信社來抓?正確的方式應該是請動物園,或是消防隊來抓吧?安娜納悶不已,在她心中,征信社多半是做婚前征信、尋人,或是外遇之類的事啊——

外遇、外遇……頓時有個念頭在安娜的腦中掠過,她還來不及細想時,急促的電鈴聲就催魂似的一聲聲響個不停。

「哈!你完蛋了,有人要來救我出去了;你等著瞧吧!看我出去後怎麼收拾你!」

安娜露出一抹冷笑,走到玄關,拿起話筒。「喂?哪位?」

「你好。請問金先生在嗎」?三十好幾還討不到老婆的管理員,對接電話的陌生女聲沒有任何質疑,有禮貌的詢問——沒辦法,每次打電話上來,十次有九次都是不同女生接的,另外一次則是根本沒人接,他早已習慣了。唉!有錢人真好。

「他在房間里,有什麼事嗎?」

「哦!」果然是這麼一回事。一听到金先生在房里,管理員滿腦子的旖旎幻想,還忍不住結巴起來。「是、是是——這樣的,老趙請我跟金先生問一聲,今天有要出門嗎?」

原來是司機在地下室等了一個半鐘頭還等不到人,打手機又沒人接,便到管理室請大樓管理員打電話上來詢問。

「誰?是誰?老趙?是老趙嗎?快救我出去!」金克浩從門縫中大喊,企圖引起外界的注意。

「咦?這是什麼聲音?」

安娜面對管理員的詢問,冷靜的回答。「沒什麼,是電視的聲音;對了,你說老趙在你那里嗎?」

「是的。」管理員瞄了身邊的老趙一眼。

「麻煩你告訴他,金先生今天不去上班,可是我要用車,請他把車鑰匙留在管理室。」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但聰穎如安娜,她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稍等一下。」管理員捂著話筒,把她的話跟老趙說了一遍,還機警的補了一句。「你確定這是金太太嗎?金先生不會是被仙人跳吧?」時機不好,勞斯萊斯貴貴的,他當一百年的警衛也賠不起啊!

老趙倒是明白內情,點點頭,交出鑰匙後便瀟灑的離開。

警衛望著老趙孤狼般的背影,好像是在看電影般,感覺有股冷風從離開的人身後吹過。

「哈羅?哈羅!」安娜久沒听見話筒那邊的回應,急急的喊了兩聲。

「哦!金太太,老趙已經把鑰匙留在櫃,你可以隨時下來拿。」

「OK,我待會兒就下去。」安娜掛上話筒,走回金克浩門前。

門里的人還在不安分的大吼大叫。「老趙!快救我出去……」

「可以麻煩你閉上嘴嗎?電話已經掛了。」安娜回到他的門前,不耐煩的用手掏掏耳朵。

金克浩像只被關在籠里的野獸,用那想宰了她泄憤的眼神怒瞪著她——他活了三十個年頭,她是他第一個想碎尸萬段的女人!

「哦——我好怕、我好怕喔!」安娜作勢的拍拍胸口。「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你最好安分一點;如果你夠乖的話,等我回來,我再考慮要不要放了你。」哈!還真像綁匪的口吻。

「你休想!李安娜,你這個女人會不得好死!你最好趕快放了我,不然我會罵臭你的祖宗十八代!OOXX……」

安娜聳聳肩,她覺得無所謂,被罵又不會痛,更何況她也不會白痴的留在這里任由他罵。

罷才一閃而過的念頭,讓她有很多事要忙咧!朝門口移動,拎走他昨晚放在玄關的手機,又拔下插在牆壁上的門禁卡,爽快的甩上大門,按下電梯鍵。

「喂喂喂,你這個女人,先把我放出去!沒放我出去,你休想走!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罵了一陣子後,金克浩氣喘吁吁的閉上嘴,喘口氣,仔細聆听門外的動靜,直到確定她已離開,才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她真的把我關在這里,自顧自的出門,連水也沒留一杯……」

她難道不知道,人沒飯吃,還可撐上一陣子,但沒水喝是必死無疑嗎?糟糕!一想到水,就想!金克浩臉色發青的沖到門邊,拍著門又是一陣大吼。「李、安、娜!你給我回來!」

此時,安娜正走進敞開的電梯里,按下一樓按鍵,在緩緩關起的電梯門後露出一記陰冷的笑容。

結果,一直等到下午兩點,金克浩才月兌困——當然不是安娜放他出來的,她可沒那麼好心。

至于他究竟是怎麼出來的呢?相信大家都曾看過許多監獄電影,片中的犯人很多都是靠著一把湯匙或是牙刷而逃獄的;而金克浩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競得靠著一把小小的指甲刀逃亡!

沒錯,就是指甲刀!

當割斷布繩的那一刻,他差點沒流下男兒淚!

拉開房門,他二話不說,立刻往廁所沖,就連響翻天的電話鈴聲也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一直到他解決完民生所需後,才撿起掉在地上的電話。

「喂、喂……」蘇珊的聲音從話筒那一端傳來。「董事長嗎?」

「蘇珊……」不知為何,蘇珊的聲音讓他好想哭。「是我……」

「董事長,新婚愉快。」

愉、快?!金克浩看看如同廢墟般的房子,心底一把火又冒了上來,吼得又急又快。「對,好愉快!除了昨晚那個瘋婆子在我臉上甩的那一巴掌,還有牙尖嘴利的罵我是畜生,以及砸在地上差點沒割傷我腳的馬克杯,再加上今天把我當作犯人般的囚禁外,一切倒是相、當、愉、快!」愈說愈氣,金克浩一腳陽飛身旁無辜的抱枕。

憤怒中的人總是愛遷怒——他都忘了,這屋里的一團混亂全是他自己造成的,不能算在李安娜頭上呀!

蘇珊在電話那一頭,把話筒拿離耳朵三十公分,還是擋不住他的陣陣咆哮。看來這位從小整人到大的小少爺,總算是遇到壞人了!

蘇珊在下禮拜三的備忘錄上寫下幾個大字「請安娜吃飯」,老實說,她現在心情超好,畢竟被金克浩茶毒了這麼久,在她的有生之年竟會出現這樣一個奇才幫她報仇,這實在是老天有眼啊!

盡避滿心亢奮,蘇珊還是善盡助理之責,穩著聲音報告。「很抱歉在這時候打電話給你,只是——」

金克浩吼得聲嘶力竭,沙啞著嗓子問︰「什麼事?」

「是二十分鐘後的董監事會議……」

對厚!差點讓李安娜壞了他的大事。「我馬上到!你想辦法拖一下時間。」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飛車、闖紅燈,以及與董監事那群老賊們的斗智,一直到晚上九點,他才有時間想起他的那個新婚妻子……不過,想當然耳,絕不是什麼好事。

靠!就說李安娜那個女人帶賽!原本他計畫好好的,爺爺的遺囑一公布,他就可以穩坐董事會的主席,沒想到那班老賊居然從美國那個兩光律師得知了遺囑內容,說什麼都只肯承認他「暫時」擁有管理遺產的權利,否定他的繼承權。

最後甚至還搞了個連听都沒听過的條例,硬是要他想辦法證明自己有擔任主席的能力,而條件就是那張爺爺在世時極力爭取卻年年落空的德國訂單!靠!他把手上的鋼筆一丟,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立刻響起一聲巨響。哢、哢、哢……接著是高跟鞋襲地的聲音。「蘇珊,是你嗎?」金克浩揉揉緊繃的太陽穴,疑惑的問。

奇怪?「用力工作、用力玩」的口號他明明喊了很久,怎會有人還是拚死命的加班啊?!

沒想到,來的人不是蘇珊——

「HI——」一道令女人嫉妒、令男人酥軟的低沉嗓音在辦公室內響起。

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穿著低胸短裙只手撐在門框上,S型的腰身像個美麗的陷阱。

「嗯,」這就是工作的樂趣嗎?「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讓我們閉上眼楮,猜猜看我們來自哪里、是哪里的人,有什麼樣的個性?」

對于飛來的艷福,金克浩向來都不會放過,不過,他借故拉上辦公室的門——三更半夜,正常來說,是不會有人在辦公室里出現的;而不巧的是,就在他把門闔上的那一瞬間,瞥見了外頭那道一閃而過的人影。

嗯,果然沒錯,看來有人想提供一些好玩的,讓他忘掉今天的不順遂。

他俐落的拉上百葉窗,微笑的靠近美艷的妖姬——若是在以前,他肯定會很樂于跟她玩場愛情游戲;若是感覺對了,也許還可以再來演個愛情動作片。……

只可惜,她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

美艷女人因為他的注視而心猿意馬——早知道他這麼優,就算不給錢,她也會心甘情願撲上來。

此時氣氛很美,女人擺出最撩人的姿勢,輕輕的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啊!就在柔軟的螓首要靠上他的肩膀時,金克浩一個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像個干練的警探將犯人押在牆壁上。

「金先生、金先生,這是?」付錢的人可沒說他喜歡SM啊!

「噓——」金克浩把聲音壓低,「你是誰派來的?」肯定是那班老賊,想捉他的小辮子。

「沒、沒人派我來……我是因為仰慕金先生——」她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腕上愈來愈重的手勁給痛得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他的警衛可不是吃白飯的,若不是有人給她方便,她哪有可能闖進他的辦公室?

金克浩一反平常輕松的姿態,陰冷的聲音讓眼前的女人忍不住打起顫來,一道驚人的念頭竄過她的腦袋——她被騙了!

這麼危險的聲音,絕不可能來自一個容易擺平的人物!

沒錯!在商場曾與他交過手的人都知道,他是一頭懶獅,雖然總是懶洋洋的躺在大樹下,可一旦發起威來,那藏在指間的銳利爪子,很輕易的就能撕裂敵人的喉嚨!

「我說、我說,」盡避辦公室里的空調恰人,她的額上卻因背後源源下斷的威脅感而冷汗涔涔,「是你太太要我來的!」

「我太太?」

「對,她說你很愛她,可是因為她太完美了,所以你只把她當作女神般的崇拜,無法對她做些凡夫俗子的事,所以她希望我能挑起你的後再換手,由她來打破你崇拜她的心結;所以你快放開我,我可是來幫你的……」早知道好心沒好報,若不是為了證明世上還是有愛情的,憑她現在酒國名花的稱號,大可不用再做外場了!

金克浩听完一堆「所以」說,一時哭笑不得,眼尾還微微的抽搐。好啊!那個死女人居然敢撒下漫天大謊,說什麼女神般的崇拜?栽還真想殺了她再拿香拜咧!就為了整他,搞這麼人一出戲是干嘛?

不對!不對勁!

打死他也不相信那女人會想跟他共赴雲雨,她該不會是想乘機拿刀閹了他吧?而且她現在應該滿腦子都是如何得到那筆遺產,何必多此一舉?

遺產、外遇、離婚!金克浩慢慢拼湊她的思維,突然明白安娜是在計算什麼了。好啊!那女的居然敢動歪腦筋!

他的腦筋動得飛快,有些人、有些事,是要有人教才學得乖——既然她這麼愛玩,他就舍命陪她玩玩這些小把戲!

「哦,是這樣啊!是我錯怪你了。」金克浩松開對她的鉗制。

「你總算知道錯怪好人啦!」酒國名花甩甩被弄痛的手,「既然都被你拆穿,沒戲唱,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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