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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天使不對盤?! 第1章(2)

金克浩听完,整個人頓時以夸張的姿勢貼在牆上,就像一座慘遭巨變的活化石。

來、來不及了?!

紀珅禾漠視著一旁那個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的男人,俐落的按下通話鍵。「沒有,蘇珊,謝謝你。」掛斷後還一副嫌命太長般,對著活化石輕描淡寫的補上一句。「蘇珊的辦事效率向來沒話說。」

最讓人生氣的是,紀珅禾那冷靜的態度彷佛剛才發生在好友身上的巨變,只是跟踩死一只小螞蟻一樣的簡單。

金克浩雙眼瞠大、面色猙獰的沖過去,掐著他的脖子,搖晃他的腦袋。「你、你你……為、什、麼、不、早、說?」

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即將接任董事長,而砸在股市里的錢,就算賣了他那間游戲公司也賠不起!

難不成要他再發一份更正新聞稿,然後任由公司那批老賊恥笑嗎?不!這個臉,他丟不起!

哼──早就知道你會恨不得殺了我……紀珅禾有所防備,輕易的掙開致命的鉗制,眼看他又要沖過來,乘機念完所有的規定事項。「你放心,我們是好兄弟,我有幫你向金老先生爭取;若是一年後,你們的關系真的沒辦法維持,那麼財產就一人一半,到時你就自由了。」

一人一半?!「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喔!」金克浩愈說愈大聲,咬牙切齒瞪著擺明看熱鬧的人。

早就叫你要支持正版,你卻不听,怪得了誰?「不客氣。」紀珅禾一派輕松地把厚厚的遺囑闔上。「就這樣羅!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有!」金克浩陰惻惻的盯著他看。「是兄弟的話,就把最後一頁給撕了,並且不要通知她!」

毀先人遺囑,就跟去偷挖人家的墳墓一樣,「那樣做可是會遭天譴的!」紀珅禾睨了狗急跳牆的男人一眼。「不過……」

「不過什麼?」金克浩的眼楮一亮,通常紀珅禾這麼說時,就表示又有什麼法律漏洞可以鑽了!

「不過金老先生倒是有留了一些她的資料。」邊說邊從公事包里拿出一個透明的檔案夾。

「她的資料?她的資料?」金克浩只覺得自己都快要中風了,憤恨的大吼!「你覺得我現在會想看她的什麼鬼資料嗎?」

「怎麼?你對你的未婚妻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回答他的是金克浩那吃人的眼神,與撒旦般的魔爪──不停抖動的手指。

紀珅禾搖搖頭,還真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別忘了,最後的輸家是提出離婚或是無意維持婚姻的那一方,而不是你。」

金克浩瞪著一臉莫測高深的紀珅禾足足有三秒鐘後,逐漸露出與他相同的陰冷笑容。

顯然,他是听懂了好友的話語。

接過紀珅禾手里的資料,翻開第一頁,一個穿著學士服的大頭照躍然而出。「波斯頓大學、雙A碩士、紅十字會終生義工、172公分、慢跑……」

看來並不是太難嘛……金克浩雙手交握,斜斜的倚在落地窗前,背對著陽光的俊臉籠罩在陰影下,更顯得微勾的唇角邪氣無比。

好!娶就娶,誰怕誰?

**

安娜作夢都沒想到,這麼荒謬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一開一闔、一開一闔、一開一闔的嘴。

「等等、等等!」直到她听不下去,抬起手來打斷對方的話。「你是說,我女乃女乃八百年前認識的人,莫名其妙留下一筆遺產,要我放下在美國的一切,飛去台灣跟一個陌生人結婚?!」瞠目結舌的看著身穿黑西裝的律師點頭,不敢置信的大叫。「我不相信!」

「是真的。」律師額上有著汗珠,伸手拉拉襯衫上的紅色領結,望著眼前那個激動的女人,吞吞口水,再次重申委托人的意思。「李、李小姐,金老先生的遺囑上是這麼說的。」

「這太夸張了、太夸張了!他以為他是誰?神嗎?他能隨意主宰別人的命運嗎?」安娜站在明亮寬敞的客廳,精神狀態已是瀕臨崩潰邊緣,急促的繞著圈圈。

「金老先生的遺囑上說,你必須履行同居義務至少一年,若是在一年內提出離婚,或是無意繼續維持婚姻,就得無條件放棄所有權利──」

「不要再說了!」安娜再也忍不住了,把坐在白色沙發上的律師拉起來往門外推。

真是無聊透頂了──昨天母親從非洲寄來的求救信,讓她還處在一個頭、兩個大的狀態之下,可沒什麼美國時間把一個早上的時光全浪費在一個已經死掉,而且還充滿幻想與控制欲的變態老人手上!

許是繼承了女乃女乃慈悲為懷的心胸,因此母親與她皆是紅十字會的終生義工──身為護理人員的母親,早在三年前就已參加了非洲救難隊行列,遠赴赤道各國,哪里有貧苦無依的人們,母親就往哪里鑽。

昨天她接到飄洋過海來的家書,信里訴說著──救難隊想在非洲成立一座較大型的醫療中心,可惜因為金融海嘯席卷全球、資金籌措不易,一波波因饑餓、疾病而涌進的難民,在缺乏好心人捐贈的食物、干淨的飲用水、救命的醫療器材……而讓救難中心顯得很困窘,也讓所有隊員感到焦頭爛額、心力交瘁。

安娜一想到那些睜著無辜大眼的非洲小孩,對著鏡頭用瘦弱的雙手,捧著不成比例的大肚子的景象,就覺得很難過,而她才在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生氣之際,這會兒一個沒事找事做的老人卻莫名找上了她,吼──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她不懂自己最近是走了什麼霉運──工作沒了,可以說是因為大環境不好;男友杰森跟董事長千金跑了,可以說是她遇人不淑;但問題是,她人在家中坐,也能從天外飛來一筆莫名其妙的遺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律師一邊被拉著走,一邊努力要完成委托人的托付。「李小姐、李小姐,遺囑上還說,若是婚姻關系存續一年後,唔──」誰知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砰」一聲關上的門給砸中了鼻子。

「什麼爛遺囑、鬼律師……」安娜一邊咒罵,一邊繞回客廳,一看見白色沙發上還掛著律師的黑外套,一把火沖上腦門,抄起衣服跑到門邊。

律師捂著吃痛的鼻子,聲音斷斷續續從門外傳了出來,「若是在一年後,則可獲得遺產的一半……」

安娜氣不過,用力拉開大門,正要把外套往律師的臉上砸,卻听聞他用濃濃的鼻音完成了金老先生的遺囑──

「總共是新台幣六百六十四億。」

被舉高的黑外套沒有如預期般的飛出去,反而在空中停頓了半秒鐘後,緩緩的飄落,安娜放低擋住臉的黑外套。「Excuseme!你說多少?」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律師緊張的猛翻手里的文件,好不容易找到了,卻把沒釘牢的部分散滿地。「嗯,那個……是台幣六百六十四億,約、約二十億美金。」

「二十億美金?!」安娜尖叫出聲。

有救了!非洲的小天使們有救了!

二十億美金夠蓋好幾間醫院,夠讓受到瘧疾侵襲的人都可得到妥善照顧,搞不好還可以養育幾班小朋友長大……李安娜愈想愈興奮,就好像非洲小童們的笑顏就在眼前般,她把手里的外套?成一團,抱在胸前。

「那、那……個,我、我的外套──」律師雖然很怕她,卻還是支支吾吾的為自己的外套求饒。

「哦──」安娜趕緊送還外套,還用手順了順被?皺的紋理,收起了剛才的晚娘面孔,笑得像朵花般。「哦……Mr.張──」

「敝姓江──」兩光律師手忙腳亂的翻出名片。

安娜隨意用食指和中指夾住名片,「哦,原來是Mr.Chiang呀!」把這位有點「拙」的人往家里推。「很感謝你帶來我女乃女乃好朋友的遺囑……你是知道的,我與金爺爺,其實是很熟的──」

金爺爺就是那個在女乃女乃喪禮上哭得連臉都沒抬,最後因缺氧而昏倒,被扛上救護車,拖了一個月也跟著一命嗚呼的人嘛!

「咦?」江律師滿臉疑惑。「可是委托人說他很遺憾沒能好好認識你──」

「那個、那個──其實我常听我女乃女乃提起他,感覺就好像彼此已經很熟悉了嘛──」事實上,女乃女乃為了怕她擔心,隱瞞自己的病情,最後怕她發現,甚至千方百計不讓她去加州。

也因此,不要說什麼金爺爺了,她連女乃女乃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不過听小鎮里的神父說,女乃女乃度過了一段非常羅曼蒂克的日子,也因為那段快樂的日子,讓女乃女乃原本僅剩三個月的壽命往後延了一個月,最後是在睡夢中離去,走得非常安詳,這讓她感到很安慰。

安娜瀟灑的擺擺手,「無所謂啦!有沒有見過金爺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剛才有沒有說過,我十分樂意、非常榮幸能跟金老先生那位金孫結婚。」

無論他是什麼妖魔鬼怪,為了那些可憐的非洲難民,她都可以接受。

咦?有嗎?江律師眼楮睜得老大,驚訝無比的搖搖頭。

「呃──那我現在說了。」這個律師還真是不上道!「哦,對了,你剛才念了一個半小時的遺囑,有些地方我听得並不是十分清楚,尤其是我怎麼得到──哦,不!是怎麼繼承的部分,能否麻煩你再跟我解說一次,謝謝你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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