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準備好了早餐,忙完了一切後走出廚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剛剛從樓上下來的宮無徹,于是轉身去將早餐端進了飯廳。
將早餐放在了桌子上,正準備去干其他事情的林嫂才走到門口就被剛剛坐在了椅子上的宮無徹給叫住了。
「林嫂,夜兒還沒起來嗎?」
「少主,少夫人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
「去哪了?」宮無徹吞下一小塊的煎蛋,食之無味。
「少夫人沒有說自己去哪里了,不過她走的時候帶著像是特地為病人熬的湯。我想她應該是去看哪個生病了的朋友吧。」林嫂突然想起早上司言子走的時候帶著親手熬的湯,想想覺得有必要告訴宮無徹。
揮退了林嫂後,宮無徹繼續自己未完的早餐。其實他不用猜也知道她是去干什麼了,只是他……
吃完早餐後,他正準備走出飯廳,林嫂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飯廳門口。
「少主,石先生來了。」
「我知道了。」宮無徹心不在焉地朝林嫂點頭,隨後朝客廳走去。
在客廳等候著的人見到他,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恭敬地喚道︰「少主。」
「石遠叔,你怎麼從新加坡來了?」宮無徹挑眉,對于在此刻見到石遠心底雖然很是詫異,卻沒有在臉上透出過多的心思。
「綠兒和我說她哥哥的病情這些天不是很穩定,希望我能過來看看。」說著說著,石遠的眉間染上了幾許的愁緒。他的兒子這麼多年沒有醒過,每每想到這件事,他的心就在抽痛。那是他唯一的兒子啊,「我也有些天沒有看到他了,所以趁著這些天新加坡那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的空當過來看看。沒有及時通知少主,我很抱歉。」
爆無徹看著石遠的模樣心里也不好受,「石青的事情我代表望天門再次表示抱歉,抱歉讓石遠叔你唯一的兒子遇到這樣的不幸。」
「少主不用這麼說。他身為望天門的人,為望天門做些犧牲也是應該的。」石遠听了宮無徹的話迅速地掩去臉上的悲傷神色,變得嚴肅,「少主已經為他的事情盡了很大力了。先是為他請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即使沒有什麼用,但是我們一家都很感謝少主的幫忙。現在他已經轉到了這邊的療養院了,有綠兒在,我也比較放心點。」
「石遠叔一定是一下飛機就趕來這里了,你現在還沒有去療養院看過石青吧?現在要去療養院嗎?我陪你一起去吧。」宮無徹看了看石遠。
石遠听了他的話欣喜地答應了︰「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林嫂,中午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來招待石遠叔。」臨出門的時候,宮無徹回頭吩咐林嫂,然後轉向石遠,「石遠叔是想去外面吃還是家里吃?如果你不想在家里吃的話,我可以先讓人去餐廳里訂個位置。上次你曾經夸過的那家高級日本料理點很不錯,要不要再去一次?」
「不用了,我也很久沒有嘗過林嫂的手藝了。外面的菜雖然好,總是比不上家常的小菜啊!」石遠笑了笑。
「那我們走吧。」宮無徹對石遠說道,「我知道石遠叔現在一定很想快點見到石青,那我們就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走吧。」
爆無徹和石遠才剛剛坐上車,石遠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是石綠的聲音。
(爸,你到了沒有?)
「現在正準備去療養院看你哥哥。」
(我已經快到療養院了,你也早點過來吧。路上小心點。)
將車在療養院的停車場停好後,石綠拎起車里的包就進了療養院。走在石青病房的走道的時候見到了石青的私人看護。
「石小姐,早上好。」看護手上拿著飯盒,估計早飯還沒吃過正準備去打飯。她見到石綠後笑著打了招呼。對于她來說,石綠不是一個好相處的顧主,她見到她總是有點怕怕的。
「你怎麼還在這里慢吞吞地走著?這個時候我哥哥那里沒有人看著,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誰來負責?你嗎?」石綠對于看護這個時候還在這邊慢吞吞地走表示不滿。她出錢請的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看護,現在她居然不在照顧她哥哥?!「對不起石小姐,因為司小姐一大早就來了,她見我還沒吃過早飯就讓我先去吃飯。她說她可以照顧的。」看護見她臉色不好,趕忙收起笑臉,唯唯諾諾地回答。畢竟是拿人家的薪水的,主顧的刁難,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司小姐?」石綠納悶了,哪里來的司小姐,「我不認識什麼司小姐,麻煩不要為你的失職找借口。」
「就是昨天和你一起來的那個。我以為她是你的朋友,所以就放心地出來吃早飯了。」看護見她說不認識司小姐,也有點急了。雖然主顧在這兩天刁鑽了點,但是薪水非常的高,是她先前工作的一倍左右。希望石小姐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開除她。
是她?當下石綠就明白里面的那個人是誰了。如果是她的話,應該算是在自己的計劃之內,既然這樣的話,就大發慈悲地放過小看護了,「原來是她?好了,你先去吃你的早飯吧。早點回來。」
「我知道了。謝謝石小姐。」這就是給人打工的窩囊之處。事事要賠小心賠笑臉。但是要賺錢養家就只能這樣了,誰叫她老媽沒給她一張美麗的臉孔讓她無法釣到金龜婿呢?還是趕緊去吃飯然後回去工作吧。
看護匆忙地去吃飯,石綠則朝石青的病房走去。因為門只是虛掩著,所以她就直接推了進去。見到司言子坐在石青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覺得驚訝,如果沒見到的話反倒會覺得詫異。
司言子察覺有人進來,回頭一看發現是石綠便又將視線拉回石青身上。旁邊的櫃子上放著的是她早上熬好帶過來的湯。
「怎麼,這麼一大早就來看我哥哥,為了安心嗎?」石綠一開口就是諷刺的話,听在任何人耳朵里都會覺得不舒服。
司言子理都不理她,依舊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石青。她雖然听不下石綠諷刺的話,可是現在沒有心情和她吵架,也不想在這里打擾到石哥休息。
見她不理自己,石綠朝她走過去。她看到了放在櫃子上的保溫瓶,拿起來打開一看是湯,「少夫人熬的湯?不錯嘛,香是很香,不過放在這里是不是浪費了些?少夫人是存心的嗎?我哥哥如果今天早上可以馬上醒過來喝了這湯就好了。」
司言子可以不想理會石綠的話,卻做不到無所謂。是,是她忘記了石哥躺在床上根本就沒有辦法醒過來,是她忘記了就算熬了湯石哥也沒有辦法喝掉,是她忘記了石哥,已經整整睡了七年多了。
如果,如果那天她不那麼沖動的話,也許今天的一切和現在會是截然不同的結局。如果當初她不那麼任性的話,也許不會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七年來,她傷害的人,不只是自己,還有石哥。
想著想著她的鼻尖一酸,水分迅速在眼楮里蔓延,不過她忍住不讓它滴下來。現在的她,沒有哭泣的資格。其實這一切最該哭的人應該是石哥,可是他卻沒有意識了,也哭不出來了。
司言子仰起頭,讓眼淚回流,再眨了眨眼,想起了從前的那一幕幕,心漸漸地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