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感覺真好!」
陽光明媚的下午三點,大忙人竟然窩在被窩里取暖,而補了半天覺薰緗有股說不出的高興。
伸了個大懶腰,薰緗環住抱枕,對這床頭「神」的酷照做了個滑稽的鬼臉。磨蹭了一段時間後,她首次偷懶不梳洗就緩緩向樓下走去。
安靜,不,應該說是寂靜。
一樓兩百多平方米的地皮上連只蒼蠅蚊子都沒有(廢話,二月天里哪來的蚊子蒼蠅),與平時不同,她的生活也少了兩樣可多可少的東西。
發覺肚皮不斷獨唱著饑餓奏鳴曲,坐在客廳里薰緗這才悠哉游哉地向二樓栗湘房間走去。
談到栗湘,薰緗不自覺地流露出幸福時欣慰的笑容。
打開房門,一地雜亂的衣服盡收眼底。
衣櫥里的衣物散落在地板上,拉開半面的絲質窗簾,而剩下的另一半被干燥的風呼呼吹出半天高。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挖出深埋在一堆底層的救濟余糧,薰緗抱著兩桶樂事薯片心滿意足地邊吃邊回憶。
昨天晚上,正要出門采購的薰緗被喝得醉氣醺天的栗湘活活壓在身下,不僅如此,攙扶她的薰緗還被醉醺醺的栗湘吐了一身。
哭哭啼啼的栗湘在薰緗安慰一夜再加上沒吐完的那份酒量,很快呼呼大睡進入夢鄉。
可誰知道晨跑回家的薰緗看到是大大小小整裝待發的行李箱,花了她整整一天工夫才一一掛入衣櫥里的衣服,怎麼可能自己長腳跑出來?!
般了半天,原來是栗湘要出遠門,她要趕到日本去賞櫻花。而吃里八外的大狗彼得潘也隨之搖搖尾巴走人,就這樣,期盼已久的自由來臨了。
唉,說實在話,她挺同情對愛情至死不渝的栗湘。
談了將近八年的男友背著她在外頭找女人,听昨晚迷迷糊糊的栗湘淚流滿面地說還是個洋妞兒,真是白白糟蹋了她一片痴心。
現在好了,去日本的這段時間剛好可以調整她的心態,薰緗不會擔心她會想不開去荒郊野外尋死覓活。她深知,栗湘怕死,因此這個定論不存在。
「咕嚕嚕……」
不好,肚子又開始發求救信號了,算了,現在還早,慢慢去購物。
哼著小曲,薰緗進浴室梳洗一番後才向附近的大型購物商城前進。
拖動著兩個小時打拼的戰利品,薰緗總算是回到陌生卻又溫暖的家。
將塑料袋內的食物放進空蕩蕩的冰箱里儲藏著,兩腿發軟的薰湘稍稍填飽肚子便一溜煙地跑到臥室沐浴包衣,興奮之余完全忘記隨時隨地可能出現的。
今天她的手氣特棒,華聯超市大酬賓,買三十可模一次獎券,她一百二十元足夠抽取四張。
罷開始她沒多在意,沒想到一個一、二等獎兩個三等獎都被她一個收入囊中,而獎品就是四瓶價值不等的優質紅葡萄酒。
興高采烈的薰緗三呼萬歲,並且在眾人的猜疑和羨慕中忙往家趕。你們不知道,薰緗在酒堆里扎根可是有相當悠久的歷史。
回想當年她剛出生,薰緗的母親因為要在娘家坐月子,身體虛弱的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寶貝女兒被交給糊涂的丈夫代養。從此,薰緗的童年就由女乃瓶女乃粉陪伴著長大。
不知從何時起,父親開始煩躁起她半夜的獨奏交響曲,于是在一次女乃粉不夠的情況下稀里糊涂的他在女乃瓶里兌上了少許的二鍋頭。
那是她出生六個月零九天,那晚睡得很香,一夜都沒吵鬧。倍感納悶父親在清晨沖女乃粉時才嗅出女乃瓶里的酒味,為了自己有個安寧的夜晚,父親在女乃瓶里摻合的酒量與日俱增,直到薰緗一歲斷女乃,她的女乃瓶里再沒有女乃只剩下酒了。
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薰緗的母親差點沒打死她的父親,在鄰里苦口婆心的勸導下看開了一次次。可是,薰緗的酒癮卻在不知不覺中茁壯成長。
五歲該上幼兒園了,可是父母發現一個天大的問題,薰緗的酒癮日漸嚴重起來。
于是乎,父母尋訪了醫術高深的外公,老人家把脈之後把他們罵得個狗血淋頭,說頭一次看到這麼不負責任的父母。老人家氣歸氣,還是叫到他們別再讓孩子飲酒為上策。
芝麻綠豆點兒大的薰緗哪里受得了父母的管轄,三天兩頭地向地下室里跑,因為那里有她供不應求的。那些留是父親背著母親私藏的酒,打算流到老年時拿出來品嘗,沒想到卻被眼明手快的薰緗發現了。
在小學一年級,惱羞成怒的父親昏倒進了醫院。本想在老朋友面前炫耀自己私藏的老酒,結果在地下室他連一個酒瓶子都沒找到,所謂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睡醒的老爸跪在地板上苦苦哀求著愛人將酒還給他。
鬧出笑話的夫妻倆回到家中,踫巧看到自己的女兒一邊看著足球賽手里還握著一瓶五星級的金六福,老兩口終于搞明白其中的貓膩。
薰緗的酒癮從那年轉為惡性,與此同時,住在老家村寨的外公為孫女采摘山藥時不幸遇難身亡,打那之後,父母再也沒管過她的嗜酒問題。
小學三年級時,好友栗湘的鬼才科學爺爺決定為她找出解藥,全家人因為老人家的承諾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但誰都沒想到,在一次次的實驗中,薰緗的酒量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寂靜的月夜,一輛褐色的越野車駛過高速公路來到市區新建的陽光花園,並且利索地在B組16號門口的車位停了下來。
現在是深夜23點48分,從車內走出來的西梓桄打著呵欠,模索著袋內的鑰匙。
但是,門打不開。
甩著腦袋,有點醉卻死不承認的西梓桄看著手中的鑰匙,再對著鎖孔插了半天也沒對上。于是乎,他改變路徑,從花園的落地窗入手。拉開窗門,西梓桄感到客廳內有股微弱的光芒,于是趴到牆邊,預備關閉電燈開關,而沙發上睡得正熟的女子引起他的好奇。
她是誰?
蹲細細打量著該女子的容貌,西梓桄突然醒了一半酒。糟糕,他已經把房子作為交換的方式讓給一對姐妹,意思就是說,他站的地方此刻已經屬于別人的領土範圍。
私闖民宅!
不對呀,房主的名字還是他,為什麼他要像個賊一樣偷偷模模感到良心不安呢!
「睡這里會著涼的,我送你上去吧!」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與邀請,西梓桄跌跌撞撞地走到二樓自個兒的房間,並將薰緗平安地放在自己床上。
「她睡這里,我睡哪兒呢?」
睡地板?
他會感冒。
睡沙發?
他會失眠。
這可怎麼好!
瞟到床上的薰緗好似展現君子風度一般空出了大半張床,西梓桄當下猶豫了。
托著下巴細心凝視著薰緗酣然的睡相,西梓桄不由得想到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寶貝弟弟。記得小時候,弟弟怕打雷聲,每到夏天夜晚刮風打雷下雨時,住在隔壁的弟弟就會抱著泰迪熊躲到他懷里。
如果不是那個老家伙發現他知道那個秘密,害怕從小培養的棋子哪一天背判他,老東西也不會使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栽贓陷害他。什麼打架斗毆,嫖娼賭博,統統都是無中生有。可惡的他為了博得年幼無知弟弟的信任,編造出這些笑死人的謊言。
背井離鄉,他在一堆黃頭發藍眼楮的外國人中打拼天下。他在等,而現在,是該血債血還的時候了。
閉上雙眼,西梓桄含著一絲淚光沉沉地睡去。
而與此同時,另一雙狡猾的眼楮正在窺視他的一舉一動。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黑暗中,一道冰冷精煉的聲音響起。
「老爺,據我手下這段時間的調查,梓桄主子沒有任何的行動。只是……」半膝跪在地面上的年輕男子,低著頭向暗處的老者回答道。
「是什麼?」老人低沉的嗓音壓迫著夜晚的沉默,不帶一絲溫情地問著。
「梓桄少爺前些日子為了拍戲,與一對女子產生了點微不足道的瓜葛。」半跪著的男子報告自己的跟蹤調查成果,提供長久以來的主人需要的所有情報。
「哼,和他父親一樣,到處拈花惹草,引來的只會是一片非議。」
「那現在……」略微抬高下巴,男子正在等待老人的命令。
「按照原先的計劃進行。對了,那個活死人找到了嗎?」
「呃,屬下無能,還沒有找到。」
「一點消息都沒有嗎?」只是一瞬間,冰冷的聲線浮出一絲溫柔。
「是。」
「廢物,去,給我仔細地找,找到之後想辦法要她死,以除後患。」
「是,阿華知道了。」
「你下去吧!」
換上四十年如一日的工作服,老人邁著穩健的步伐向廚房走去。邪惡的種子一旦撒下就得有收獲的果實,他絕不饒恕吧擾他輝煌夢想的人,即使是他一手撫養大的小主人也一樣。
想跟他斗,那臭小子還女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