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城里的人都撤光了,你也快跟我走吧!」朱管事沖進房里,滿頭大汗地喊。
走?他這副破敗身體能走多遠?公孫玄倚在床頭一陣急咳,移開手,手心一片嫣紅,他一握拳。可惡,他不甘心,他還沒在人間玩夠,而且,他還沒等到她……突然想到什麼,他探手入懷模出一支玉簪。
那日在懸崖下他親眼見她在他手下消失,手中只余下這支玉簪。他知她不是普通的小妖,也知她一定沒有死,可是無論他如何打听都找不到她的下落。他不敢離城,怕有朝一日她突然回來又錯過了,沒想到這場瘟疫——
鮑孫玄攥緊手上簪子,驀地問朱管事︰「朱管事,雖然你臉上胖得看不出年齡,其實還不到而立,未曾婚娶吧?」
「……」少爺難道就不能省略前半句話嗎?
「這玉簪給你,以後有了心儀的姑娘,就送給她做定情信物吧。」總比隨他一起埋尸荒野好。將玉簪硬塞入朱管事的胖手中,他又咳了一陣,「朱管事,你隨了我七八年,都不覺得有何奇怪嗎?」
「少爺就是少爺,沒什麼奇怪的。」這幾年少爺的容貌一直保持二十幾歲的青年模樣,未見成熟,他心知有異,但少爺待他這般,無論是什麼他都認定了這個主子。
「咳咳……是麼?」公孫玄聲音帶笑,「你快走吧,府中貴重細軟能帶的一並帶上。」
「少爺你也……」
「快走!」他突地眯眸喝道,「既知我非人,就該知道我總有辦法保全自己,你這麼磨磨蹭蹭反而礙我手腳!」
「是……」朱管事含淚告別。
待他離開,公孫玄才又咳出強忍的一口淤血,無力軟倒在床。真的就這樣了嗎?他還未見她一面呢……真可笑,他公孫玄平生第一次在意一個姑娘,竟是相識不過幾天來歷不明的女孩,而且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又要天人永隔了。只能盼著下一世,或下一世的下一世了。若上天有德,定要安排他們見上一面,只是不知到時還能相識否……不行,他一定要記得她!
鮑孫玄驀地振作精神,咬開食指在胸前心髒的位置畫下符印,凝起最後一點法力念出咒語。就記下……他最刻骨銘心的畫面吧。
「以上就是爸媽媽相識的來緣去脈。」小男孩跳下桌子,拍拍手上的粉筆灰,順便踢開妹妹腳邊畫著俊男美女的小書,「怎麼樣,是不是言情小說那套王子加灰姑娘,老板和秘書,少爺並丫環要有意思多了?」她才幾歲就看這種沒營養的書?給他逮到當然要「愛的教育一番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眨眨眼,一口咬住手上的蛋糕,拔出蛋糕里充當叉子的東西問哥哥︰「你說的玉簪,就是這個嗎?」
小男孩瞪大了眼楮,那……那可是他將來要送給幼兒園阿花的東西耶,竟被她用來叉蛋糕吃……嗚,上面還沾了晶晶亮的口水……
「哥哥,我突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以三歲「高齡」啃了上百本言情寶寶的小女孩很不恥下問地舉手,「這麼說來,我們豈不是那個‘豬’管事的後代?那我們以後會不會變得像他那樣胖呢?」
「……」小男孩沉默了幾秒,腦中赫然躍進一個笑眯眯的大豬頭,「我不要呀!」幼兒園阿花會甩了他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