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頭發是濕的,兩肩衣膀處也有被雨淋濕的痕跡,那把我沒有帶走的傘,正好可以讓你使用,而撐著那把塑料傘的你,也可以讓我的部下方便跟蹤。」
秋甄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然可以在那麼遠的距離就觀察的如此細微,並衡量算計好一切。
「你真的是在和自己打賭嗎?」風刺骨的吹來,她顫抖著牙開口︰「還是你早就百分之百肯定,這一切一定會發生?」
「我只是運氣好。」能一手建立他那令人稱羨的傳奇故事,運氣確實比一般人好太多了。
「不可能每個人都像你這般運氣好。」她諷刺地笑。
「有。」男人抬眸,眼神緊緊的鎖住她,「我現在就能給你運氣。」
她不以為意,甩開他的手。「怎麼給?」
「成為我要的人,我就能給你一生的榮華富貴。」
「是嗎?」她嗤之以鼻,轉身打算離開。
「踏出了這把傘的範圍,你就會一無所有。」男人一字一句道,語氣不像威脅,卻讓她停下腳步,「留下來,成為我要的人,你的夢想,你父母的夢想,我都能幫你實現。」
「當沒有自我之後,那些夢想即使變成真的,也都只是一場空。」
「你剛剛的放聲大笑是為了什麼?」男人一語中的地開口︰「為了自己還活著嗎?你現在這算活著嗎?」
「總比成為傀儡女圭女圭要自由的多。」
「你怎麼知道,成為我要的人就一定會讓你失去自我?」
「單是這樣和你對話,我就已經覺得我失去了自由。」有掌控權的,一直都是他。
「秋甄,錯過我,你會錯過你這輩子最後的機會。」男人很現實的說︰「只有高中畢業的你,能在這社會找到什麼好工作?你能過怎麼樣的生活?三餐不能溫飽,像你父母一樣奔波辛苦工作,即使結了婚,也是嫁給一個不怎麼樣的男人,一樣讓你們的小孩食不足、衣不覆的惡性循環嗎?還是最糟的情況──墮入風塵?」
秋甄回眸瞪他,表情平靜沒有生氣,听著他口中的事實,陷入沉默。
「你的父母是出車禍過世的吧?機車被砂石車輾過,兩人當場斃命,你沒有錢打官司,砂石車公司請的律師硬要把他們司機的職業過失嫁禍給你父母,說是他們不守交通規則逆向行駛才釀成的悲劇,沒錢又沒親戚願意幫助的你,只能默默接受他們的說法,拿了少得可憐的賠償金,支付完喪葬費已所剩無幾。」男人朝她走近,幾乎與她相貼。「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你還能怎麼樣?」
「你調查的真詳細,兩年前我父母的車禍,還有他們的夢想,我的夢想,你都了如指掌。」
「我不認真做功課怎麼能說服你?」
「為什麼是我?」
「就像你之前說的,你是我不能錯過的女人。」
「我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你有,而且你還能讓我甘願為你重新翻案,徹查兩年前的舊案,讓我公司旗下最有能力的律師替你打官司,為你父母討回公道,索取龐大的賠償金。」
「我什麼都還沒為你做,你就能為我做這麼多?」
「當然,因為我要你欠我的人情,無法在短時間內償還。」
「所以你要我為了這些而失去自我?」
「很無奈,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有很多時候,你就是必須向生活妥協。」
「如果我不願意呢?」
「你會後悔的。」
「你今天出現在我眼前,是因為你有志在必得的信心對吧?你有自信能夠說服得了我。」
「這不是自信,這只是運氣。」
「你的運氣真的很好嗎?」
「你被我說服了嗎?」
「我沒有你要的東西。」她還是堅持。
「你的人,就是我要的。」
「你要我做什麼?」
「一樣商品。」
「什麼?」
「我要你成為我公司里最無價的商品。」男人說的很直接。
「什麼意思?」
「你有勇氣和我簽賣身契嗎?」
「怎麼?你要我當妓女?」
「你覺得我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找妓女人選嗎?」
「這是我能想到的全部了。」
抬手執起她濕透的長發,他慢條斯理地開口︰「秋甄,你現在不認識我沒關系,但是等你和我簽約的那一刻起,你必須要開始慢慢的了解,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說得好像我一定會和你簽約。」
「你能選擇的不多。」他好意提醒。
「你知道?」
「嗯哼。」她的朋友不多,為了生活打工賺錢,她幾乎沒有社交活動,她的生活里只有工作,只有努力讓自己活下去。這樣的她,失去了住的地方後還能依靠誰?就算真找得到地方暫住,他也會讓那個地方消失。
的確,這一切都是一場賭注,但是沒有贏面的賭注,他是不會下注的,這也是為什麼他能成功的原因之一。
秋甄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他在甕中捉鱉,而她就是那只無處可逃的鱉。
「為了得到你想要的,你會選擇不擇手段對吧?」
「你可以試試。」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她不知道他要給她的是什麼,但她知道──遇到他這樣的掠奪者,她真的別無選擇。
「我可以問你嗎?」見他挑眉,她問︰「為什麼是我?」
「直覺。」很冒險沒錯,但他天生有著非常精確的第六感。
「好吧。」秋甄點頭,不打算再多問,與他一同轉身準備回他的座車,那剎那,一陣風吹來,男人身上的古龍水香竄進她鼻間,讓她忍不住停下腳步。
「怎麼了?」
「你用的古龍水……」
「怎麼了嗎?」
「很好聞。」和他的人很相襯。
男人淺淺勾笑,徐徐開口︰「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罐香水。」是他公司旗下的香水企業為他量身訂做的。
「是嗎?」她頷首。
男人率先上車,坐穩後回頭對她道︰「把你手中的東西留下,人上車就好。」
「為什麼?」
「從這一刻起,你已經不再需要那些東西了。」他霸道,毫無理由和解釋的宣告。
秋甄听話的放下手中的行李和大包小包的東西,坐進車里。
「回我住的地方。」男人簡短的向司機交代後,一雙眼又回到了她身上。
秋甄無所畏懼地看向他,發現他眼色深得嚇人,好像一把刀,想劃開她的眼珠將她眼底的一切看個仔細,赤果果的,毫無保留。
片刻後,一道簡短卻讓她震驚不已的自我介紹,劃破了寧靜。
「為了求生,工作太忙而認不出我的長相,我不怪你,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把黑毓,我的名字給牢牢刻進心里。」
黑毓,那個屢次締造娛樂界驚嘆號的傳奇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