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晴深呼吸,手捂著快要氣炸的胸口。
扁是看到照片就笑得開心?他是這麼重視外表的人嗎?
好!她就來仔細瞧瞧照片,看看那個林小姐長得是多麼惹他開心。
她是很努力想偷看,可是盧駿凱也不知道在搞什麼,一下子把照片拿往左、一下子又拿往右,一會兒往下一會兒又往上,害她的頭跟著往左又往右,挪了老半天,可惡,她還是瞧不清楚。
就在這時,服務生走過來,單手端著托盤送上先前岳晴點的飲料。
心急的岳晴沒發現服務生的到來,伸長脖子跟著盧駿凱拿照片的手勢往上……
「砰!」她的頭撞到服務生的托盤。
「啊!」服務生驚叫一聲,滿臉驚恐,急呼︰「對不起、對不起,你有沒有事?」
「啊~~」岳晴沮喪唉叫,一臉狼狽樣。
她的頭撞到托盤並不痛,但是飲料倒在她身上,她的衣服濕了一大半,很慘。更慘的是,咖啡廳里全部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來,她瞬間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當然也包括盧駿凱。
「岳晴!」
盧駿凱沒了先前開心的興致,看見岳晴濕了衣裳的狼狽樣,白色絲質襯衫濕貼在她身上,顯露出粉色蕾絲內衣以及她胸前誘人遐思的深溝時,他急著月兌下西裝外套,披蓋在她身上遮住她外泄的春光。
岳晴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四周那些朝她投射而來的取笑目光,臉頰熱燙,受不了這麼難堪的場面,咬著下唇,不發一語往外跑。
「岳晴——」
盧駿凱匆匆付了帳,丟下媒人追了過去。
盧駿凱在飯店的地下室停車場攔下岳晴。
岳晴正要按下車子中控鎖,卻被他拉住手腕。
「別走!」他扣住她的雙手,將她抵在車門旁,不讓她跑掉。
岳晴想甩開他的鉗制,但是他握得好緊,她甩不開,他將她壓在他和車門之間,困住她不斷掙扎的身子。
「放手!讓我走!」她掙月兌不開,只能氣呼呼地用那雙充滿嫉妒火焰的眼眸瞪他。
「不放!」盧駿凱不容妥協地說著,甚至,他將她摟得更緊。
「你憑什麼不放?」她氣得口不擇言。「盧先生你不是要忙著相親嗎?怎麼有空跟著我出來,夏小姐、林小姐等一下來見不到男主角會很失望吧?」
她本來不是一個說話這麼嗆辣挖苦的人,可是啊!嫉妒這種情緒真的很可怕,讓她氣到講話這麼尖酸。
她其實也不是完全氣他,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氣自己,氣自己好傻,當初對愛不夠堅定,輕易說分手放開他,結果現在呢?他要找別人相親了,她才蠢得像個傻瓜,又是跟蹤又是偷听,還丟盡顏面弄得這一身狼狽。
她真的好氣,氣自己笨、不懂得珍惜,她鼻酸、眼眶熱紅,卻又不想讓他看見她脆弱流淚的一幕,她沮喪低垂著頭。
但是盧駿凱不如她的願,他抬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視他,當他看見岳晴美麗的臉龐上滑下兩行清淚時,他嚇得不輕,心口一擰,狠狠揪痛著。
那個很厲害的的岳晴,那個連被吳經理欺負了,躲在工具間里都沒有哭的岳晴,居然在這時落淚?
盧駿凱懊惱自己的可惡,居然把她弄哭了。
他沒有要惹她哭,真的沒有,相親只是一個激發她在乎他的手段,不是真的。
「根本沒有夏小姐也沒有林小姐,我沒有要相親,如果真的有的話,那也只能跟岳小姐相親。」盧駿凱急急解釋。
「在說什麼啊你?」岳晴瞪他。
滿腔的妒忌使她听不懂他話中有話,也听不出他解釋得有多焦急多緊張,被淚水浸得氤氳的眼也看不清他黑眸里的在乎。
「我沒有要相親!」他再一次重申,豁出去說清楚、講明白。「真的沒有!罷剛那是在演戲,我找人來演戲給你看,我故意透露相親的事給你听,我在賭……」
解釋到一半他忽然變得遲疑,因為他看見岳晴的淚眼里閃過一絲憤怒。
「嗯?賭什麼?」她淚水驟停,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賭……賭你會不會來,賭你是不是還在乎我,賭你是否會為我嫉妒,賭你會不會後悔輕易提分手。」
「你……」岳晴听明白了,同時也語塞。
她鼓頰、握拳,有種被人玩弄戲耍的狼狽,那難堪的感覺讓她方才停止的淚珠又快速落下。
她想罵他可惡,想掄拳捶他胸膛罵他是壞人,可是她沒有,她所選擇的是用力推他。
她急著想逃走,她覺得丟臉又氣憤,她不要在這里讓他看見她哭,她不要讓他取笑她,笑她明明冷情說分手,事後才來緊張他要相親。
「走開!你放開我!」她奮力推了他一把。
「我不能放,你在生氣對吧?我不能讓你走。」盧駿凱不為所動,鉗抱得更緊,就怕她一負氣走了,他再難追得回來。
因為推不動,岳晴索性把高跟鞋的鞋跟踩在他皮鞋上扭轉,故意要他痛得放手。
腳趾傳來的痛讓盧駿凱濃眉皺著,手臂鉗抱的力量稍稍一松,岳晴趁勢用力推開他,轉身開車門。
盧駿凱手臂只松了一瞬間,再度收緊,從她背後抱住她的同時,他低頭,薄唇貼在她耳畔,低哄道︰「對不起……」
岳晴被他這一句道歉惹得更加淚水洶涌。
她胡亂用手背擦著不斷落在臉頰的淚,哽咽說︰「干麼跟我說對不起?你賭對了、賭贏了不是嗎?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當初選擇放開了你,可是馬上就後悔了,偏偏後悔了又必須憋著不能說,只能偷偷在心里一直想你,一直想著你帶我去看流星雨的那一晚,奢望那一天能重現,我很傻很可笑對吧?」
她低頭,以手掩面,聲音听起來好脆弱。「對不起……我其實一點都不想失去你……」
晶瑩的淚水洧在他環繞她身軀的手臂上,他心疼她的淚,緩緩嘆息。
有她這些話就夠了。
他熱熱的唇抵著她的耳窩,疼寵地細語。「賭是賭贏了,可是我不開心,看到你哭,我心里很難過,岳晴……」他小心翼翼地扳過她的身子,手指抬起她哭花了的臉,唇瓣貼在她因哭泣而微顫的唇前輕磨,他說︰「你不會失去我……」
他吻上她的唇,吸吮著她的芳香,能夠再次吻上這柔軟唇瓣,他在心里滿足喟嘆著。
岳晴立即回應他的吻,雙臂自然環上他的脖子。
他的吻帶著深深的眷戀,吻了又吻,吮了又吮,兜轉纏綿,舍不得離開。
按合的吻變了調,愈來愈熱切急迫,他們兩人身子都躁熱了起來。
盧駿凱摟在岳晴腰上的手往上移,隔著衣服撫模揉捏她胸前的渾圓。岳晴被吻得虛軟的身子不留空隙地貼在他身上,感覺眼前天旋地轉,呼吸變得急促、喉嚨干渴。
的味道越發濃烈,他們都急切地想給出自己。
盧駿凱停住這個吻,被弄得喘息不已。
當他發現岳晴的呼息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時候,唇角勾起彎彎的弧度,忽然拉著她的手說︰「這里不行!」
「嗄?」
「走!」還沒問他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時,他已經邁開大步帶她走了。「到樓上去。」
是的,樓上。
這里是飯店的地下停車場,樓上的意思顧名思義就是飯店的樓上,也就是——
開房間……
景觀優美的陽台,大片的落地窗,窗上裝飾著潔白色的蕾絲垂地窗簾,陽台外,夏日午後斜射進房里的金色日光透過蕾絲窗簾的洞,點點篩落在鋪著松軟被單的雙人床組上,形成簡單優雅的光影畫面。
熱烈交纏擁吻的戀人像是兩團燃燒的烈火,他們沒空觀賞旁邊的景色,他們眼里只剩彼此,此時此刻,所有的事物都往後退開,沒有什麼能入他們的心、他們的眼,唯有現在與之相擁的人才是全部。
……
良久,除了彼此的喘息聲之外,室內沒有其他聲音。
盧駿凱沉默地吻著她的肩頭,舌忝了一下又一下。
他微笑,像是一只吃得飽足的獅子,佣懶而得意地笑著,修長的手指落在岳晴身上,珍而重之地撫模著。
從蕾絲窗簾篩落的點點光影照在岳晴細膩如凝脂的肌膚上,畫面美得叫他嘆息。
岳晴享受被他輕輕撫模的舒適感,睜開仍未退的迷蒙眼眸,媚態橫生地嗔了他一眼,身子更往他懷里鑽。
他問︰「不生我的氣了?」拉過薄被蓋住兩人未著寸縷的身子,飯店房間的冷氣空調有些冷,他舍不得她挨冷。
她窩在棉被底下,臉頰趴貼在他的胸膛上,聲音含嬌,問︰「那你呢?還生我的氣嗎?」
盧駿凱搖頭,抓住她鮮女敕的手指,與她十指交扣。
「那……不會再有相親飯局?」她抽回手,手指頭在他的胸膛頑皮地繞著圈圈。
「保證不會。」他承諾的言語以沙啞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那……上哪兒找宜室宜家、溫柔體貼,不會把工作啦、責任感啦看得比你重的好女人結婚?」繞圈圈的手指停住,戳他的左邊心口,用他之前的話反問他。
「我眼前……」
本來想說違心之論,說他眼前這一個就是宜室宜家的好女人,但是實在撒不了謊。
不過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岳晴或許不是溫柔善解人意的小女人,她甚至還會為了工作而約會遲到,不過,她卻是他唯一一個想套牢的女人。
「嗯?」她拾起頭,等待著他的答案,他的遲疑讓她心跳漏了一個節拍。
看見她在乎的表情,他低低笑了,壓下她的頭,在吻住她之前,他這樣說——
「我眼前已經有最適當的結婚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