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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小潑婦 第5章(2)

王巧巧無趣的四處走著,突見一株藍紫色小草,她好奇的走去。「好奇妙的草。」

這株草外型十分普通,像是隨處可見的雜草一般,但色彩似藍似紫,而且葉片上竟有花紋,而且這花紋就像是……就像是鱗片!「難道這就是千夜龍鱗草!」她不禁大喜。

就在此時,雪地底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鑽著,王巧巧好奇的看著那高高低低起伏的雪,是什麼小動物嗎?

就在王巧巧好奇的猜想時,那高低起伏的雪直往她沖過來,突然從雪里竄出一條銀色白蛇!

「啊!」她嚇得踉跑後退,卻不巧被一顆凸起的黑石絆倒,跌坐在地。

看著張著血盆大口往她襲來的銀蛇,她緊閉雙眼,等待疼痛傳來。

等了半天卻沒想像的痛覺,她緩緩張開水眸,只見方才活跳跳的銀蛇此時已軟趴趴的蜷縮在地。

她好奇的爬過去細看,銀蛇頭上不知何時多了兩支銀針!

而這一細看,她才發覺這條蛇長得非常奇怪一一它身上的鱗片宛如枯木皮拼貼而成,看上去像是一株銀白色枯樹。

「有什麼好看的?」陸丞軒走到她身旁。

「大夫,你看,這株是不是千夜龍鱗草?」看到陸丞軒,她興奮的將銀蛇棄在一旁,拉著他,手指著一旁藍紫色的草。

「不是。」陸丞軒搖頭,然後默默打開身上的盒子,將那條像枯木般的銀蛇裝起。

「真的不是嗎?你再瞧仔細點,這葉片上的花紋很像鱗片呢?」王巧巧滿心失望,伸手要將那葉片拉起,讓他瞧個仔細。

啪一聲,王巧巧踫都還沒踫到藍紫草,女敕手就被陸丞軒的大掌拍開。「做什麼?很痛耶!」撫著被打得發紅的手背。

「那草有毒,不能踫!」

「有毒?」這可讓她嚇著了,就算長得像,她也不想再踫了。

「你過來。」

「去哪?」

陸丞軒拉著她躍上一旁的小樹,這樹不高,坐在上頭摔下來不怕摔傷,而離地也有一定的高度,不用再怕地上有什麼東西會再竄出來咬她。

「你坐在這里別亂動。」陸丞軒將她放在樹上,而後轉頭繼續采他的稀有珍草。

又是猛蛇又是毒草的,王巧巧心有顧忌,便乖乖的坐在上頭,然而一刻鐘過去,她感到有些無聊;又過了半個時辰,她差點睡著摔下來;再過了一個時辰,她瞧見樹下有個東西在動。

難道又是白蛇?她心有余悸的直盯著,發現那是團圓滾滾的白兔。

她興奮的跳下矮樹,想抓那只白兔到矮樹上陪她。

待她跳下樹,穩住身子後,白兔卻不見了,她四處張望,在不遠處瞧見了那圓圓的絨毛球,她高興的奔去,跑到一半,白兔卻消失在雪地里。

「奇怪,難不成是我眼花了?」心里納悶,她更加快了腳步往前奔,眼前一片雪白的景色讓她不疑有他,直往白兔消失處沖過去。

突然,她的腳下一個踩空,她反應不及,隨後感到身體直往下墜。「哇啊!」

本來正專心采藥草的陸丞軒看到她跳下小樹,心想先把這株奇草采下,再去把那個不安分的女人抓回樹上,誰知在他采下後,一轉眼就見到王巧巧一個踩空,人影消失在雪地還伴隨著驚叫聲!

他頓感心口一窒,拔腿奔去,手中的草藥紛紛滾落。

當他奔到她踩空處,便發現這是個小山丘,由于到處都是雪白,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平地而踩空。

陸丞軒輕易的躍下,見王巧巧身下的雪被她的血染紅了一片,在一片雪白里顯得格外醒目。

他緊張的查看,發現她的手肘在滾落時被黑石劃破一道不淺的口子,還有一只腳踝扭傷,外加驚嚇過度而嚇昏,除此之外皆無大礙,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為她做了簡單的止血包扎,然後將她背下山。

陸丞軒心情復雜的看著床上仍昏睡的人兒,為什麼當他見到她踩空跌落時,會是那樣的驚恐害怕?

那種恐慌是他從未有過的一一一顆心猛然被揪住,差點連氣都喘不上來,他是害怕她若出事,他會無法向王陳玉鳳交代嗎?

不對,他很清楚那種恐懼感絕對不僅是因為責任感,那股由心散發出寒意的驚恐,還挾帶著一絲的心痛。「我愛上她了嗎?」

他記得紅姐曾跟他說過,愛一個人是不想那個人受到任何的傷害,見到那個人開心,自己就會高興;見到那個人傷心,自己出會難過;若是心愛的人受傷,自己的心就會像是被撕裂般。

她高興的時候,他也高興嗎?他仔細回想,好像也沒特別高興,不難過就是了;她難過的時候,他也難過嗎?王巧巧好像從來沒難過過,倒是一天到晚發脾氣。

但看到她受傷時,他的確感到整顆心都痛了;而見她無大礙後,他倒也沒特別的高興或是難過,他這樣算愛嗎?

他又想起紅姐跟他說過,當看見心上人與異性接觸時,就會醋意橫生,心中不快;之前在市集中,一連好幾個男子對著王巧巧搭訕時,他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快的感覺,只覺得好笑。

對,好笑!

王巧巧老是讓他覺得好笑一一她亂揍人時,他覺得很好笑;她冷得發抖還說不冷時,他也覺得好笑。

看她自願被強盜帶走成全他時,他也想笑;見她被陌生男子搭訕時,他更想爆笑。

「唔嗯。」床上的王巧巧悠悠轉醒。

睜開迷蒙的雙眼,入眼的便是陸丞軒坐在床沿,他的神色詭異,一雙黑瞳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你看什麼?」被他瞧得渾身不對勁。

「你是丑角嗎?」神游的思緒被拉回,他不經意將心中的疑惑月兌口而出。

「什麼?你才是笑柄呢!」以為他是在嘲笑她從山丘上滾下去,王巧巧立即擺出吵架的氣勢。

陸丞軒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看吧!他又覺得好笑了。

「你看什麼?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哎呀!」王巧巧才舉起手,便感到一股疼痛感火辣辣的燒來。

「勸你乖乖躺著別亂動。」

「擔心你自己吧!」她伸出沒受傷的手,隨便抓了個東西,想也不想就往他丟去。

誰知她抓到的東西竟然是一片鐵板,陸丞軒閃也沒閃的被鐵板迎面痛擊。

王巧巧臉色一變一一她本來只是想抓顆枕頭丟他而已,且床邊怎麼會有鐵板?

不都是棉被、枕頭嗎?

她突然想起,這個小房間本來就是間倉庫呀!

「留點力氣養傷吧你,肚子餓了吧?我去幫你拿點吃的。」听說肚子餓的人,脾氣特別大。

她曾經因為餓肚子,氣悶到不跟他說話,也不打人,所以陸丞軒直覺以為︰她餓了!

他默默撿起地上的鐵板將它擺好,隨後慢條斯理的走出小房。

面對她的任性,陸丞軒依舊是給予關心的態度,這讓王巧巧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听話的躺回床。

走出房門前,陸丞軒若有深意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麼辦?他還是覺得好好笑。

臨近申時,離日落還有一段時間,天色卻已微暗,日光被隱沒在雲層間,天空飄下綿綿細雪。

王巧巧站在木屋門前,擔憂的看著眼前的雪原一一陸丞軒一早就帶著干糧上山去采藥,到現在還不見蹤影,平常這個時間,他早就回來了。

「巧巧,陸大夫等會兒就會回來,你別擔心,站在這里小心受寒,快回床上躺著,免得到時陸大夫看到,又要說你了。」秦江雪從房里走出就見到王巧巧一如往常站在門口。痴痴的望著門外。

「我才沒擔心他呢!我只是想出來走走,這幾天躺得我的骨頭都要硬掉了。」

一抹不自覺的紅暈爬上了她的雙頰。

「是是是,你只是出來走走。」秦江雪掩嘴笑道。

「我、我出去走走。」看著秦江雪的笑容,王巧巧羞困的跑了出去。

「耶!巧巧,別跑呀!外頭很冷。」屋里擺滿了溫石會自動散發出熱源,所以即使外頭是冰天雪地,在屋內還是十分暖和,因此她們在屋內都穿得很輕薄方便。

秦江雪邁步要追,但腳傷已好六、七成的王巧巧早已跑得老遠。

「江雪,你要去哪里?」秦江雪才踏出家門不到十步,段玉痕提著獵物遠遠就見到她跑出家門,他一個躍步,轉眼就停在秦江雪面前。

「巧巧跑出去了!」秦江雪憂心忡忡說道。

「沒事的,她腳傷不是好得差不多了,這麼大一個人,不會出事的。倒是你,也不多添件外衣就跑出來,受了風寒可不好。」段玉痕皺眉看著身著薄衣的妻子,牽著她回到屋內。

「你老愛瞎操心。」秦江雪無奈的搖頭,但嘴角還是噙著幸福的微笑。

她的身子是沒從前好,但也沒這麼不堪一擊,他老愛將她當作一踫就碎的玻璃球。

「段大哥、段大嫂。」陸丞軒從外頭走進門,見到兩人,點頭示意。

「陸大夫,你回來啦!」

今天比較晚回來,可有好收獲?」

「嗯。」陸丞軒點點頭,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在房內游移。

平常這個時候,王巧巧都會杵在門口,怎麼今兒個不見人影,連他回來都沒從房里出來迎接他?

沒見到王巧巧的人,陸丞軒莫名的感到有點失落。

「巧巧方才出去了。」看出他的心思,秦江雪說道。

「出去了?」陸丞軒蹙眉,她腳傷還沒完全好,外頭又在飄雪,她還胞出去玩!

「是我不好,說了些話,巧巧才會害羞的跑出去。」秦江雪解釋道。

「巧巧這人才不會害羞的跑走,她八成是躺膩了想出去玩。」別人說了不中她意的話,她就只會出拳,哪會跑走!

「不是這樣的。」秦江雪也不知該如何說起。

「段大嫂,你就別幫她說話了,反正不好好養傷,到時害到的是她自己,我還真沒見過這麼不懂事的人。」連受傷了都不好好照顧自己。

「你在背後說我壞話啊!」身著單薄衣裳的王巧巧在外頭覺得冷,且腳又跑得疼,不一會兒便回頭,沒想到一進門就听到陸丞軒在說她的不是。

「你就這樣跑出去?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的話啊?」陸丞軒的聲音不自覺的加大。

他見她一身單薄,視線再往下看到她的腳踝,經她這麼一跑,腳傷又變得嚴重了。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我愛去哪就去啦!」被這一吼,王巧巧也大聲回他。

真不曉得自己做什麼要愣愣的站在門口等他,還擔心他上山會不會像她一樣受傷!

「你們別吵了。」兩人不顧一切的吵了起來,讓秦江雪感到十分自責。

但那兩人卻像是完全沒听到似的一一

「好啊!那你就一路跑上山頂上,豈不是更快活。」

「如果到那里可以不用再見到你這個混蛋,那我馬上上山去。」

「你就跑斷你的腳好了。」

「就算我的腳跑斷了,也不關你的事。」

兩人旁若無人的愈吵愈激烈,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反正你這雙腳留著也只是踹人、踢人,早早廢了也是天下之福。」

「陸丞軒,你!」王巧巧氣得舉起拳頭揮過去,卻撲了個空。

王巧巧愣了一下——每每她揍他,從沒撲空過,難道她真是傷到身手都變得不靈活了嗎?

陸丞軒也愣了一下一一他不是自己閃開的,而是被段玉痕拉開。

秦江雪也愣住一一她很明白,雖然收留兩人,但丈夫一直把他們當成陌生人,不會主動親近,更別說是插手他們之間的爭吵。

「你叫陸丞軒?」段玉痕十分正經的問。

「是呀!段大哥,怎麼了?」陸丞軒不解的問。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什麼好提起的,他們夫婦倆也都一直稱他為陸大夫,並沒問過他的名字。

段玉痕看了他良久。「不,沒事,我只是想起了一個故友。」

一個大夫,加上又姓陸,他早該想起的,再細看陸丞軒的輪廓,確實有幾分像。

「巧巧,我要出去采點野果做晚膳的配料,你要跟我去嗎?」段玉痕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激烈的爭執緩和下來,秦江雪拉著手巧巧往外走。以免他們等會兒又大吵起來。

「好啊!」在這里白吃白喝,能幫上點忙,王巧巧是再願意不過了。

「等等。」見妻子衣著單薄,段玉痕馬上月兌下外衣,披在秦江雪身上。「要小心點。」

「不就是在前面的林子嘛!」秦江雪笑他太過小題大作,她不過是要去十步外的林子,站在家門口還看得到呢!

看著兩人情感融洽,心意相通,王巧巧不禁有點羨慕。

突然,一件暖和的外衣也披上王巧巧的肩頭,她抬眼見到陸丞軒。

「別走太快,否則到時腳真的再惡化,我可不管你。」

雖然陸丞軒仍是滿嘴威嚇,但王巧巧已沒了方才的氣憤,反而感到有股暖流竄進心扉。

「誰要你管。」她羞赧的拉著秦江雪往外走。

嘴上是這麼說,但腳步卻放慢了。

本來擔憂他們又要吵起來的秦江雪見狀,露出了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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