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理性的分析,王巧巧決定一一她要和陸丞軒一起去芎天峰!
他們預定十日後出發,王巧巧利用這十日的時間,到任何可以打零工的地方工作,就是想多攢些錢,以便她不在的期間娘親能安心生活。
而陸丞軒每日都會觀看王陳玉鳳的情況,她復原的狀況比他想像中的好,第三天已能下床,第六天行動自如,第八天已可做簡單的家事。
到了第九天,王巧巧與王陳玉鳳吃完晚膳,陸丞軒一如往常來到家中察看王陳玉鳳的病情。
「大夫,你來啦!真是辛苦你了。」見到陸丞軒,王陳玉鳳趕忙起身。
「王夫人不必多禮。」陸丞軒微笑將她扶回座椅。
王巧巧倒了杯茶給他,而後站在一旁看陸丞軒替王陳玉風把脈。
「王夫人的身體大致已安康,繼續服用我開的藥方即可。」
「這樣啊!謝謝大夫。」
「娘,那個……大夫說那帖藥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王巧巧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向娘親說明她要去芎天峰的事。
這樣就可以了。」能夠免于終日臥床,她已經很滿足了。
「大夫說有一味藥草能治好娘的病……」
「什麼藥草?」王陳玉鳳疑惑的看了看兩人。
其實能像現在這樣,她已很滿足,但若能痊愈,當然更好。
「那藥草……要去芎天峰……」
采字還未說出口,王陳玉鳳馬上反對。「不許去!」
「我要去。」
「不可以!你一個姑娘家,只身去那麼遠的地方,說什麼也不行。」
「我沒有一個人,大夫也要跟我去!」才說完,王巧巧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以她娘親這種「接近我女兒的男人通殺」的精神,這下子肯定更去不了了。
「你說什麼?」王陳玉鳳眯起眼。
「沒……我……我是說……呃……那個……」快想出個理由啊!王巧巧。
「王夫人,在下正巧要去芎天峰采藥,因此王姑娘才會決定與在下結伴而行。」陸丞軒解釋道。
「是是是,大夫正好要去采藥,一切就是這麼巧。」听到陸丞軒幫她說話,王巧巧趕緊附和。
王陳玉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不勞大夫費心。我們家巧巧不去芎天峰。」
「娘!」王巧巧不依的叫著,娘實在太固執了。
「王夫人放心,這一路上,在不會好好照顧王姑娘,等采到藥草,定會讓她平安回來。」他能了解王夫人的心情,想他家妹子要出遠門時,他也時常放心不下。
但這句話又引起王陳玉鳳的誤會。「我家巧巧不用你‘照顧’!」
「娘,大夫不是那個意思。」娘又想太多了。
「巧巧,娘覺得現在這樣很好,你要是再提什麼采藥的事,娘可不饒你。」
「娘,這幾天下來你也看到了,大夫是個好人,我跟他同路,不會有事的。」
雖然她從來都不覺得他是個好人。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他其實也不過是個陌生男子罷了,誰知道走到半路,他會對你做出什麼,你叫娘如何能放心?」
陸丞軒愈听愈覺得哭笑不得,說得他好像是采花婬賊似的,他開始覺得王陳玉鳳有點偏激了。
「娘,他不是陌生男子。」雖然也不是挺熟的。
而且以他那種說睡就睡的情形,該擔心的不是她吧?
「他就是!」
「不是。」
「是。」
看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嘴,陸丞軒有點想走人,但王巧巧接下來月兌口而出的話語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他是我未過門的丈夫!」
「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他是我未過門的丈夫!不是陌生男子,跟自己的未婚夫一起出遠門,這沒什麼吧!」王巧巧一邊理直氣壯的說道,一邊又心虛的瞄了瞄陸丞軒。
陸丞軒則是尷尬的笑。
只听過未過門的妻子,哪來未過門的丈夫?
「你們……你們何時……」王陳玉鳳覺得自己就快暈了。
陸丞軒突然咚一聲跪在地上,「王夫人,我一見巧巧就覺得她是我的真命天女,我們愛得如火如荼,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我實在無法壓抑我的愛慕之心,今生今世非她不娶,請王夫人成全。」
既然戲都開幕了,他若是不接下去,好像就太狀況外了。
說實在的,他也不知要怎麼接下去,不過看唱戲的都是這般演的,所以他想應該是這樣沒錯。
他跪下去讓王巧巧嚇了一跳,想不到他會有如此的動作。
她是很感謝他的配合,但他說得如此夸張露骨,他不害臊,她臉都紅了。
對陸丞軒突如其來的動作,王陳玉鳳也嚇了一跳,她看了看他堅決的表情,和女兒的滿臉通紅樣。
「可……你們終究是男未婚、女未嫁,這樣一起出遠門,恐怕會遭人非議。」
對于這麼夸大、蹩腳的演技還能瞞天過海,王巧巧突然覺得娘親真的病到暈頭了,那她更是非去芎天峰不可。
「娘,我們行得正、坐得端,哪怕別人說什麼!」
「這……還是不行。」王陳玉鳳仍然搖頭。
「王夫人,其實在不是有私心的,這趟去芎天峰,不僅是為了您的病,還有王姑娘,依在下判斷,您這病是由娘家傳過來的。」陸丞軒說到一半,看了一下王陳玉鳳的表情。
很好,勝券在握。「若是在下去采藥的同時,王姑娘萬一發病……這城里的大夫看樣子是沒幾個有法子的,若是王姑娘有個什麼,在下必定會傷心欲絕、痛不欲生,還請王夫人成全我們。」
陸丞軒說得自若,王巧巧卻听得一陣臉紅。
這家伙看起來挺知書達禮的,怎麼說起這種話竟然如此的不知羞,看她等一下怎麼揍他。
王巧巧听得是差點伸拳揍人,王陳玉鳳反而是心里一震一一是呀!要是巧巧也發了這怪病……
王陳玉鳳緩緩看了他倆一眼。「還叫什麼王夫人,叫岳母吧!」
棒天一早,王巧巧與陸丞軒一同拜別母親後,便離開了青田村。
陸丞軒先到布莊,一口氣買了二十五套現成的男裝;王巧巧覺得很奇怪,她為了減輕負擔,就只帶了四套衣裳,而他卻買了她的五倍?
但終究是別人家的事,她也沒多說什麼。
可怕的是付帳時,陸丞軒問也沒問價錢,直接付了兩百兩的銀票給店家,還問店家夠不夠?
他是真的家里太有錢,還是個傻子啊?
之後他們又到馬場去買馬,本來是要買兩匹,但因王巧巧不會騎馬,為了趕路,陸丞軒還是買了一匹看起來不錯的馬。
相同的,付帳時,陸丞軒直接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給店家,還問夠不夠?店家開心的接下銀票,直說夠了。
王巧巧看得差點沒昏倒,他是要買一匹馬,還是一座馬場啊?千里神駒都不見得如此貴。
「奇怪,你身上帶著幾百兩的銀票,為什麼還會差點餓死在路邊?」王巧巧不解的問。
「我那幾天忘了吃飯。」
「……」
就在王巧巧快被他氣昏的同時,陸丞軒逕自牽著馬出城門,王巧巧也只能加快腳步跟上。
算了,錢是他的,愛怎麼花是他家的事。
「還要多久才到下個城啊?」王巧巧捶著酸痛的腳問道。
「騎馬三日、步行十日以上。」陸丞軒牽著馬走在她前面,語氣十分平常。
「天……那就是還要再走十天以上……」王巧巧直接跳過騎馬路程,皺起眉頭哀號。
這幾天,他們都是「牽」著馬在走,他們不是沒試過騎馬一一第一回,陸丞軒把王巧巧安置于馬背時,她還覺得沒什麼,一點出不害怕,但當他一躍上馬背,坐在她後頭時,基于男女授受不親,她馬上掙扎,又大呼小叫,害得兩人雙雙摔落馬,差點沒摔得全身骨折。
僅此一次,短短的十秒,之後他們就只是牽著馬走。
「天快黑了。」王巧巧望了一眼天空。
此時離夕陽西下還有一段時間,但她已經累了。
陸丞軒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那就找個地方準備過夜吧!」
他們在樹林里找到一塊干淨的空地,旁邊還有河流。
王巧巧開心的想馬上月兌光衣物跳進河里,不過有陸丞軒在一旁,讓她止住了腳步。
「我去看看有沒有野果可以采。」不等她開口,陸丞軒放下包袱,轉身就走。
王巧巧看他走遠後,什麼也沒多想,馬上月兌光跳進河里。
「嘶一一」好冷!
跳進河的那一瞬間,王巧巧幾乎是僵直的站在河中,待身體漸漸適應後才動手搓洗身子與發絲。
此時已入冬,這種時候泡在冷水里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且一路走來並不會流什麼汗,其實一兩天不洗澡,一般人是可以接受的。
但王巧巧就是無法忍受一一她覺得一路上的風塵大,讓她難受得緊,她寧可凍死也不願意髒死。
要是剛好過夜處沒有河流、小溪,當夜她就會感到全身不對勁,甚至睡不著;好在他們一路過夜的地方幾乎都有河流,只有少數幾處沒有。
陸丞軒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王巧巧知道接近黃昏時,他都會特別找有河流的路走,等她累得走不動時,他們很快就會找到可以過夜又有河流可淨身的地方。
待淨身完畢,穿戴整齊後,王巧巧在河邊動手洗了換下來的衣裳。
「奇怪,那家伙怎麼還不回來?」王巧巧抬頭看著天色,余暉幾乎消失,再過一會兒,林子就會伸手不見五指了。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王巧巧洗完衣物,站起身,看向陸丞軒離去的方向,滿心的擔憂。
之後她又往外走了一會兒,不久就看到陸丞軒一手抱著枯枝,一手抓著獵物走來。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見到他平安歸來,王巧巧心里閃過一抹不自覺的安心。
「要是我又不小心早回來,正巧見到某人的果背,玷污我的眼楮我是不甚在意,但還要莫名的挨一頓揍實在不值得。」陸丞軒緩緩走來,以著稀松平常的口吻說道。
「什麼玷污你的眼楮,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一想到那天,王巧巧就羞赧的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