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雄縣一處尚稱繁榮的市鎮,仍可尋到髒亂貧窮的陋巷,大自然的欣欣榮景也感染了陋巷中的一間瓦房,屋內洋溢著春天的氣息。
「心羽乖,阿姨幫你把頭發梳好,等一下會有客人來喔。」幫心羽梳頭的女子是陳秀華。
陳秀華臉上漾著笑,甜蜜掛滿嘴角,今天是她男朋友的父母到家里來拜訪的日子。
「姨,心羽要幫客人倒茶。」
「好哇,心羽最懂事了。」陳秀華看著心羽稚氣純真的臉和她一樣有著興奮。
心羽是她姐姐的女兒,雖然長得漂亮惹人憐愛,身世卻悲苦淒涼。
姐姐陳秀中為了負擔家計和父母親長年臥病的醫藥費,不得不賣笑為生,以賺取較高的收入,好改善家庭經濟,更讓陳秀華能夠安心讀書。
不料,一個負心漢騙走了陳秀中的積蓄,讓她懷了心羽,然後就此消失,致使陳秀中鎮日抑郁寡歡,在生下心羽不久後,便因解不開心結而自殺。
陳家頓時陷入更淒慘的境界,陳秀華只好辭去台北的工作,回到家鄉照顧體弱的父母,及嗷嗷待哺的小心羽。
陳秀華在台北工作期間認識的男友,不曾間斷的追求她,雖然她曾以兩家門戶差距懸殊而拒絕,但仍不敵男友死心塌地的相待,今她再次與他共續未竟之緣。
案親臨終前催促她要替自己的幸福設想,在百日之後,她細細考慮之下,終于同意男方父母來提親。
陳秀華的喜悅在客人到達後,被憂傷代替。
來到陳家的客人只有二個人,一個是苦苦追求她的方擎,另一個則是代表方擎父母的媒婆。
遞上茶水給客人,陳秀華退到一旁,陳母才緩緩開口:「方擎啊,你爸媽怎麼不來玩呢?不是說好了要來的嗎?」
方擎面有難色,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陳老夫人,我們方先生和方夫人另外有重要的事要處理,所以沒辦法來,有什麼事我可以全權代表。」媒人伶俐的接話。
「哦,是這樣呀……」陳母看看方擎再看看女兒,心里有股不安油然而生。
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我就直說好了。」媒人打破沈默,其實她也不想浪費時間,「方先生及夫人的意思是……方少爺很愛陳小姐,他們也不想拆散這對有情人,可是陳小姐要求帶著姐姐的女兒嫁過去,男方父母表示絕不同意,我看……陳老夫人,您也是個明理人,就別堅持這個條件,讓小兩口快快樂樂在一起吧。」
陳母听完點點頭,「請你回去跟方擎的父母說,我們一切遵照男方的意思,不會給他們添麻煩的。」
「可是,媽--您年紀大了,如何照顧心羽呢?我看……我還是不要結婚了。」陳秀華心情跌到了谷底。
「別說傻話了,我們不能拖累你一輩子,雖然我老了沒什麼用,但照顧個四歲大的孩子還是可以的。」
「媽!」淚水從陳秀華眼中溢出。她如何狠得下這個心?
「方擎呀,你趕快回去告訴你爸媽,只要秀華能夠幸福,我們什麼都配合。」
方擎領著媒人回台北復命。
看著客人離開,陳秀華臉上滿淚水。
天真的心羽看著陳母,「外婆,心羽很乖沒有吵喔!」
「是啊,心羽最乖了。」陳母撫著心羽圓潤的臉,心疼不已。
「客人生氣走了嗎?」心羽依然不解。
「沒有生氣啊,只是客人事情談完了要回家。」
「客人不生氣,姨為什麼哭?」心羽明明記得,阿姨為了迎接今天的客人,高興了好幾天。
「心羽。」陳秀華擁住心羽,在她額際親吻,面容寫滿了不舍。「媽,我不想嫁給方擎了,要娶我的人也要接受我的家人。」
「我已經有一個女兒悲苦的走了,我要你過著幸福的生活。」陳母舍不得去世的女兒,更不願秀華像秀中一樣命苦,她病容上有著堅定的神采。「好好的嫁到方家去。」
陳秀華就這樣嫁進了豪門,而方家也極盡辦法的限制她與娘家的一切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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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外婆喝杯溫開水。」七歲的心羽已懂得如何照料病人。
陳母徐徐地喝下心羽倒來的溫開水,眼眶卻在吞下水的剎那熱了起來。
「心羽,如果外婆死了,你該怎麼辦?」陳母顫抖著布滿皺紋的手,輕撫外孫女的臉龐。
癌細胞已將陳母折磨的不成人形,已是肺癌末期的她現在只求一死了之,但是可憐的心羽始終讓她放心不下。
「外婆會好起來的,到時候心羽可以每天陪外婆去散步。」
咳……咳……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心羽用手去撫拍外婆的背部,想借此讓外婆舒服些。
「乖孩子,如果外婆永遠離開你,你一定要勇敢活下去。」陳母想起惟一的女兒秀華,已在二年前隨方家移民到日本。
方家在半年前曾同意女兒回台灣來探訪母親,之後就再也不讓秀華與她們聯絡。
這麼無情的親家,會善待秀華嗎?
「外婆,心羽會勇敢。」早熟的心羽,為外婆的病擔憂不已。
「我不能等斷了氣,再任由別人來發落你。」陳母坐直了身子,躺在床上的日子讓她極度厭倦。
她從鄰居口中得知台北有家慈善機構,對于無依的孤兒極具愛心,所以托鄰居申請好入院的一切手續,在她撒手西歸時,心羽才能有個去處。
「趁著外婆還有口氣在,先把你的事安排好。」
她取出早已幫心羽準備好的小布包,交到心羽單薄的手掌。「這些是你媽留下來的,有她常戴的項鏈和你們母女倆的合照,收好它;這是外婆惟一能給你的。」‘「外婆……」心羽哭了起來,那個布包是外婆最寶貝的,如今看到外婆將它交給了她,她才強迫自己承認,外婆真的要永遠離開她了。
「乖,別哭。」她抹去心羽豆大的淚珠,「答應外婆,做一個快樂的心羽,不要讓外婆在天上看見流淚的心羽,否則外婆會不放心。」
心羽點點頭,卻仍忍不住抽噎著。
「往後沒有親人依靠的日子,你要用溫柔的心,去對待每一件加諸在你身上的不公平,只有溫柔的心可以軟化惡魔的心,要用溫柔去包容一切,原諒曾經對不起你的人。」
「心羽會記得外婆的教誨。」
「媽媽和外公外婆在天上,會時時看著心羽,給心羽祝福。」
兩日後,外婆去世了,心羽在好心的鄰居和鄉公所的幫忙之下,妥善處理好後事。幼小的心靈原先還對遠在日本的阿姨有些期待,可是由幫忙聯絡的鄰居口中得知,阿姨病了,病得無法回來奔喪。
「我看全是她夫家的借口。」鄰居不避諱的在心羽面前與其它人談論,讓心羽死了心,不再奢望。
走進孤兒院變成她既定的宿命,小小年紀的她告訴自己,要堅定、要勇敢,在團體生活里要常保一顆溫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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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房車駛進「慈雲育幼院」,座車里的齊氏企業董事長被突如其來的車前景象,嚇得驚叫出聲,司機也適時的踩下剎車。
院內的小女孩突然沖向車前,在司機老張剎車後,隨即涌上一群人,眾人七手八腳的扶起小女孩,而小女孩雙手緊緊懷抱著一只圓滾滾的小白貓。
老張立刻下車打開後座車門,一位雍容華貴卻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從車內跨出來走近小女孩,伸出手輕撫小女孩的臉龐。
「沒受傷吧?」婦人語調輕柔,目光和藹。
「沒……」小女孩雙眼圓睜,驚恐未定。
此時院長撥開人群,喘息著說:「董事長,真對不起,您受到驚嚇了。」顯然院長听到消息後,立刻從辦公廳奔跑過來。
「我沒事,倒是她嚇著了,把她帶到我的辦公室來吧。」
「是。」院長看向其它人說:「都回去做該做的事吧。」院長驅散其它看熱鬧、好奇的院童。
院長陪著小女孩走進位于院里二樓的辦公室。
唐慈雲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後,示意其它人就坐。
小女孩第一次看見這麼華麗的布置,兩眼不斷的四處張望,但手中仍不忘抱緊她剛才救下的小白貓。
「老張,倒杯飲料給小妹妹喝。」唐慈雲說道。
「董事長,她前兩天才進院里,一切都不熟悉,所以才會出狀況。」院長張佳解釋著。
「沒關系,小妹妹叫什麼名字?」
「我叫心羽,院長說我以後姓唐,所以叫唐心羽。」
唐慈雲創辦育幼院,所有需要幫助的孤兒住進她的育幼院,都會經領養手續成為唐家的一分子。
為何執意要孩子們改姓唐,唐慈雲自有一番看法,她認為只有讓所有失去依靠的孩子,擁有相同的姓氏,才能宛如家人、親如手足的再享天倫。
「心羽,真好听的名字,跟人一樣有氣質。」唐慈雲瞧著她月兌俗的稚氣面容。
「你剛才冒著危險,是為了救手上那只小貓嗎?」唐慈雲走近她,看著那只貓。
「嗯,它也是孤兒呢!如果我不救它,它就慘了。」
「可是你也很危險哪,怎麼沒想到自己呢?」
「我還有院長、阿姨照顧我,它卻沒有,所以我想照顧它,如果它發生危險,就是我的責任。」心羽充滿愛心的說。
「心羽的心地真善良,很好。」
「我長大也要蓋一間孤兒院,照顧很多沒有家的小孩。」
「跟我一樣嗎?想不到你的志願跟我一樣。」唐慈雲笑著。
「這位是我們孤兒院的創辦人,你要喊唐女乃女乃。」院長解釋給心羽听。
「心羽,喊我女乃女乃吧!」唐慈雲跟心羽很投緣,不想讓心羽喊她時還冠上姓氏,覺得太見外了。
「是,女乃女乃。」心羽甜甜的喊著。
自那日後,唐心羽成了唐慈雲最心愛的院童,而育幼院的規定是院童滿二十歲時,即可離開獨立發展,屆時唐慈雲還會給一份為數不少的費用,慶祝他們長大成人。
在心羽滿十八歲那年,她的好友唐耘、唐潔兩兄妹決定離開育幼院,到外面求發展。
送走他倆後,心羽內心升起淡淡愁緒,她一個人在花園里散步著。
唐慈雲在二樓的辦公室陽台,看見了花園里的心羽,她下了二樓,然後走近心羽。
「想心事?」唐慈雲在心羽身後發聲。
「女乃女乃?您怎麼也來花園呢?」心羽心虛的說。
「看你一個人在這兒待很久了,我才決定下來找你聊聊。」
「女乃女乃,我總逃不過您的眼楮。」
「今天,你最好的兩個朋友離開這里,心里難過?」
「嗯,我在想,過二年我也得走了,以後就不能常常見到女乃女乃了。」
「女乃女乃不同意你走,我可不想讓我最疼愛的心羽離開我。」
「女乃女乃?」
「你不覺得女乃女乃安排你上跟別人不同的學校,又讓你去上國際禮儀的課,有些奇怪嗎?」
「是啊,其它姐妹們都說女乃女乃偏心。」
「女乃女乃不只偏心,還另外有任務給你。」
「什麼任務?只要是女乃女乃的指示,心羽一定會盡力達成。」
「真的?」
「女乃女乃給我的親情,我做牛做馬都報答不完,更何況只是幫女乃女乃做事。」
「有你這些話我就放心了啦。」
「女乃女乃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嗎?」心羽好奇的問。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你可不能推辭喲。」
「不論什麼事,我都會全力以赴。」
「那就好,那就好。」唐慈雲笑呵呵的拍著心羽的手背,心中放下一顆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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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氏企業惟一的子嗣--齊伯彧,現正在辦公室,和一名身材惹火的女郎四肢交纏,難分難舍。
性情孤傲,脾氣暴烈,視女人為玩物……這是周圍的人對這位齊氏繼承人的評語。
驀地,電話響起。
齊伯彧不耐的接起電話,不知誰那麼大膽敢壞他的興致。
「喂!」語氣接近吼叫。
「伯彧,口氣怎麼這麼差?」唐慈雲軟軟的語調,頓時澆熄他的火氣。
「女乃女乃,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這輩子惟一讓他敬重的女人,只有女乃女乃。
「今晚到女乃女乃這兒來一趟,女乃女乃有話同你說。」
「什麼事?電話中不能說嗎?」他恨那個家,極不願踏進那個家門一步,所以當他服完兵役後,便要求女乃女乃讓他搬出來,除非女乃女乃要他回去,否則他根本不願回去。
「見面說比較好。」唐慈雲對外界評論她孫子的種種了若指掌,今晚定要伯彧答應,好好娶房媳婦斷掉惡習。
「好吧!晚上我下班後會過去。」
幣斷電話,南茜伸來雙手纏住齊伯彧的頸圍,貪得無厭的吻著他的臉。
「滾!我現在沒那個心情了。」齊伯彧這種多變的性情,南茜已經很習慣,不然她也不會成為在他身邊待最久的女伴。
拾起衣物穿戴好後,南茜若無其事的拋下一句,她每次離去必說的話:「想我的時候再打電話來。」
看著她扮著豐臀的背影,齊伯彧冷哼的想:
「難道女人都得如此作賤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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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齊伯彧回家,與唐慈雲發生有史以來最大的祖孫沖突。
「我不會容許你這種荒誕的行為繼續下去。」唐慈雲怒道。
「我也不會同意您用這個借口,要我去娶一個不認識,也沒感情的女人當老婆。」齊伯彧第一次和女乃女乃頂撞。
「伯彧呀,齊家就靠你來延續香火,你不能一直逃避。」唐慈雲放低聲調,這孩子向來吃軟不吃硬,,惟有找個性情柔順的女孩,才能給他幸福和諧的生活。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找一個。」齊伯彧仍不願讓步。
外界對于齊伯彧的能力評價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在感情生活方面卻毀多于譽。
唐慈雲非常擔心再這樣下去,會讓齊伯彧辛苦耕耘的齊氏企業,毀在那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女人身上。
「你找的那些女人,不提也罷!」唐慈雲嚴肅的板著臉孔。
「但是,您也不能硬丟一個我不認識的女孩給我。」
對于女乃女乃剛才跟他提的那個唐心羽,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唐慈雲回想起每次只要提起成家的事,齊伯彧都會執拗不依。
他可是齊家惟一的血脈啊,不能由著他荒唐下去!
「這次,女乃女乃不依你,從小順著你慣了,才讓你現在這麼不听勸,婚姻的事就讓女乃女乃決定。」
「就算結婚,也要找個門當戶對的,您說的那個育幼院長大的女孩,一點也不配進齊家。」齊伯彧故意找碴。
「誰說她不配,她是我唐家收養的孩子,憑我唐家的家世,難道不配你嗎?」女乃女乃火氣又上升。
「女乃女乃,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你還不肯點頭,就永遠別再喊我女乃女乃!」唐慈雲撂下話。這招對齊伯彧始終奏效。
他思忖許久。「好吧!但我不保證她願意跟我一輩子。」
「如果她都沒辦法忍受你,那我也認了,以後你的任何事我都不再過問。」
「真的?」齊伯彧驚喜寫在臉上,心想只要度過這一關,耳根子就可以一輩子清靜了。
「說話算話。」唐慈雲看透這自小迸靈精怪的孫子,她知道齊伯彧會用盡方法,嚇走唐心羽,但是她對心羽有信心。
「女乃女乃,我和她總該見面熟悉一下吧?」齊伯彧不懷好意的說。
「會安排你們見面認識,不過,我還沒告訴她呢!」
「哦?難道不是她用盡辦法,讓女乃女乃選她做孫媳婦的?」齊伯彧覺得有些意外。
「你以為每個女人都像你想的那樣不堪?」
「我看她知道後,一定會感激女乃女乃到痛哭流涕,巴不得馬上嫁進齊家。」
「我看這次可能會猜錯,她不是那種人,甚至有可能不會同意。」
「那我倒要看看她有多月兌‘俗’!」
齊伯彧打從心里不信,會有女人不願做他的老婆,光憑齊氏的事業王國就夠令人贊嘆,何況是有機會入主齊家做女主人?!
相信女乃女乃選的人,也不會免俗才對,到時候女乃女乃就知道,為什麼他會如此瞧不起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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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羽正專注著手中插著的盆花,她今天特別為女乃女乃的辦公室妝點一室馨香。
「心羽,這盆花插得很美。」唐慈雲贊美著。
「謝謝女乃女乃。」心羽臉紅的答著,雖然她常被女乃女乃稱許,但生性單純害羞的她,仍然會臉紅。
「過來女乃女乃這兒坐。」唐慈雲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心羽坐下。
心羽整了一下長發,走到唐慈雲身旁坐下。
「記不記得,女乃女乃說過有個任務要派給你?」
「記得。」
「現在女乃女乃要告訴你這個任務,你可能會無法接受,但是請你听我說完。」
「我會的。」
「我想請你嫁給我惟一的孫子齊伯彧。」
「啊?」心羽無法接受她所听到的話。
「其實,女乃女乃會對你提出這個請求是有原因的。」
「女乃女乃請說。」心羽明白是她報恩的時候了,不管女乃女乃的孫子是不是有什麼殘缺,她都會答應的。
「伯彧八、九歲的時候,他母親有了外遇,便和他父親離婚,從那時起他對他的母親很不諒解。後來他父親再娶,繼母對他非常冷淡,有我這個老太婆在,也還不至于虐待他;然而一次空難事件奪去了我兒子的性命,讓伯彧又沒了爸爸,尚在守喪期間,伯彧的繼母就鬧著要分家產,我對她實在心灰意冷,給了她一筆錢,她就連夜搬離齊家,一點也不眷戀。伯彧打那時候起就恨透了女人,認為女人不懂得愛人,只重視金錢。」
「他從小就和女乃女乃相依為命?」
「嗯!所以我是他這輩子惟一尊敬的女人。」
「那為何要我嫁給他呢?」
「他可是齊家的血脈,我不能不為延續齊家的子嗣而擔心。」
「他會有自己的意中人吧,女乃女乃要他娶我,相信他不會同意的。」
「他只會用玩世不恭的態度去對待女人,絕不會正正經經的娶房媳婦。」
「所以女乃女乃要強迫他結婚?而我可能要面對他不友善的對待?」
「所以女乃女乃才請求你,希望你不會拒絕我。」
「女乃女乃,您的養育之恩我一輩子都報答不完,而且我也曾經答應過女乃女乃,無論什麼事我都會全力以赴。」
「只有你的溫柔才能融化伯彧憤恨的心,撇開這一點,他實在是個聰明進取的好孩子,我相信你們將來會是圓滿的。」
「我會努力去做個好妻子,女乃女乃您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唐慈雲欣慰的笑著:「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唐慈雲高興的繼續和心羽談著伯彧的種種喜好及習慣,讓心羽對伯彧有更深一層的認識,也好消弭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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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唐慈雲安排兩人在齊家老宅見面,單純的家庭聚會,只有祖孫二人和心羽,這倒讓心羽松了一口氣。
老張接來心羽,心羽便自行進入屋內。
心羽依女乃女乃的意思,刻意打扮一下自己,她把留到腰際的長發發尾燙松,身上穿著一襲粉紅色的低腰洋裝,把她白皙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細致,黑白分明的大眼,漾著青春氣息。
「心羽到啦!快進來。」唐慈雲熱切的招呼著剛踏進門的嬌客。
心羽小心翼翼的走到沙發坐下,生恐給齊家大少爺留個壞印象,毀了女乃女乃的美夢。
「伯彧,過來!」從心羽一進門起,齊伯彧便倚著酒櫃,端著一只高腳酒杯,斜睨著她。
齊伯彧懶洋洋的踱步過來,一刻不耐煩的模樣。
「這是女乃女乃常提起的唐心羽。」唐慈雲笑看著伯彧,然後再看向心羽,「這位是齊伯彧。」
唐慈雲為了給兩人相處機會,簡單介紹完後便急著說:「女乃女乃今天要親自下廚,你們好好聊聊。」說完便丟下兩人在客廳獨處。
偌大的客廳,在兩人沉默之下顯得分外寂靜。
餅了半晌,齊伯彧終于開口說話:「听說唐小姐是家政專校畢業?」
打破沉寂,心羽也放松方才揪緊的胸口,這才大方的看向齊伯彧。
斑大的身材壯碩挺拔,臉部線條訴說極度的優越感,他長得真好看,心羽不由得羞紅了粉頰。
「是,女乃女乃要我讀的。」心羽怯怯的回答。
「她可是費盡心思的計劃著一切,而你也配合的很好。」
「齊少爺,你這話我听不懂……」
「裝傻也裝得挺好的,難怪女乃女乃這麼喜歡你……」
「齊少爺,你誤會了。」心羽听出伯彧對她有著不滿的情緒。
「我相信自己的眼楮。」伯彧喝光杯中酒液。
「你向來都不給人開口解釋的機會嗎?」
「機會我是看人而給,而你這種女人永遠沒有機會。」
「齊少爺……」心羽慌了,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既然女乃女乃要我娶你,我就不會違背她的意思,只是……你要想清楚,齊家的門好進,日子可不好過,只要你敢嫁,我齊伯彧隨時奉陪。」齊伯彧說完,徑自走到單人沙發椅坐著,再也不說一句話。
他今天的下馬威是夠了,只要智能夠的女孩,應該會嚇得不敢再想嫁入齊家。
心羽的心被重擊似的緊縮。
天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呀?對人充滿猜忌。如果她跟女乃女乃說她想放棄,豈不默認他對她的鄙視;若是她照著女乃女乃意思去做,豈不是讓自己往地獄里跳嗎?她該怎麼辦?
晚飯時,兩人不再交談,而唐慈雲則一直找話題,想讓兩人開口。
「伯彧,女乃女乃為了培養心羽成為齊家的好媳婦,要心羽去讀家政專校,以後她一定會是個好妻子的。」
「謝謝女乃女乃的體貼。」齊伯彧嘴角掛著笑,眼楮瞄向對面的唐心羽。
哼!明明是早八百年前就計劃好的,還在他面前扮清高!
「女乃女乃可是該讓心羽學的都讓她去學,相信心羽會是個上得了台面、出得了場面的齊夫人。」唐慈雲愈說愈得意。
「女乃女乃,我吃飽了,請您慢用。」齊伯彧再也無法耐心的听下去。
唐慈雲尷尬的看著齊伯彧離席,而唐心羽則輕吐一口氣,繼續吃她食不知味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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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慈雲堅持要齊伯彧送唐心羽回育幼院,雖然唐心羽百般推辭,而齊伯彧則不發一言的冷眼旁觀,讓心羽有種被看低的感覺。
在齊伯彧的車子里,心羽問:「看你的樣子,好象我和女乃女乃的推辭是在演戲。」
「大家心照不宣。」
「你一直用你的以為,去認定任何人嗎?」
「糾正你,是女人而不是任何人。」
「恨,讓你遮蔽了雙眼。」
齊伯彧踩下剎車停住車子,定眼看了心羽許久。
「女乃女乃一直說你是個溫柔的女孩子,我想她是看錯了。」
「溫柔並不代表不能說出心里的話。」
「隨你!」齊伯彧繼續開車,「如果你執意要當齊太太,往後的日子會如何你要自己去承受。」
「你以為我希罕齊太太這個頭餃嗎?我希罕的是女乃女乃對我的恩情,還有人與人之間的真心。」
「你不要說一些大道理,我只要你記住,嫁進齊家後,你還是你,而我還是我,各過各的生活,互不相干!」
「……」
「你不同意?其實我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就是讓女乃女乃高興。」
「好吧!我同意。」
「還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最好盡快找機會結束我們可笑的婚姻。」
「好。」心羽不甘示弱的回答。
這是兩人見面談話以來,最有共識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