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茵踩著刻意放輕的步伐進入更衣室中,她那帶著一絲心慌的眼眸瞄了瞄另外一扇相通的門。
沒有動靜的另外一端讓她舒了一口氣,頓時感到安心不少。
「藍茵,你真沒用。」藍茵用著極輕微的聲音罵著自己。
自從那天對凌澈說出「真情告白」之後,她就有意無意地刻意躲著他。
她不是害羞對他說出那樣的事情,她只是想要給他一些時間與空間,讓他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正視一下自己的心,也好好地想一想,他是否真的喜歡上她了?還是只是在那種情境之下短暫的迷惘。
她愛他愛了十五年了,從一個她只能遠遠觀望,連觸模都觸模不到的人,到同住一個屋檐下,到現在的親昵親吻。
她發現她的願望越來越大,想要擁有他的渴望也越來越深,所以她放慢了腳步。
愛上他已經幾乎耗去她所有的心力了,她可沒有余力去應付他的愛情游戲。
如果他對她不是真心的,現在他還有喊卡的機會,而她不論何時,都會尊重他的決定。
想著想著,藍茵對自己無奈地笑了。
自己苦等了十五年,好不容易他與她之間的關系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她卻退縮了。
踮起腳尖,她從衣架上取下一件灰藍色的襯衫,光看著襯衫,她就可以想象他穿著它的模樣。
時間不早了,她得趕快將衣服準備好才行,因為他快要起床了。
她轉過身,準備去挑長褲時,一副果著上半身的偉岸身軀竟然矗立在她面前!
「澈!」藍茵嚇一跳地往後退開一步,沒想到他的手卻已經環著她的腰了。
「最近很忙嗎?似乎都踫不上你?」凌澈略顯低啞的磁性嗓音听得藍茵心里一陣酥麻。
「我……嗯。」藍茵心虛地低下頭。「要準備拍新一季的宣傳照與海報了,所以忙了點。」
凌澈一听,原本環著她的腰的手順勢向上移了幾時,過于親密的接觸,讓藍茵呼吸加重。
「你變瘦了。」凌澈臉色一沉。「公事雖然忙,身體也要注意。」他叮嚀著。
「我知道。」藍茵柔聲說著,被凌澈環著的腰部好象有火在燒一般的灼熱。
「在幫我挑選衣服嗎?」凌澈看著藍茵手中的襯衫。「我來當你的人形模特兒吧。」
「嗯?」藍茵眨了眨眼,似乎想要消化一下他所說的話。
凌澈的眸中閃過一絲捉弄。「直接把我當人形模特兒來穿搭衣服不是比較快嗎?衣服與我搭不搭、合不合,一目了然。」
其實,以藍茵的專業與對他的了解,哪里需要什麼人形模特兒的幫忙?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和她多相片一下,故意想要戲弄她一下,故意想要看她因為害羞也會跟著泛紅的耳朵。
「時間不早了。」凌澈看藍茵僵著不動,「好心」提醒著。
「我……」藍茵握著襯衫的手緊了緊。冷靜點,就把他當作是一般的男模特兒就好了,她辦得到的。
她深吸一口氣,解開襯衫的扣子,開始幫這個人形模特兒穿起衣服來了。
她的動作利落流暢,怎樣穿月兌衣服最快也是他們這一行的必修課程;不過她的專業在幫凌澈扣扣子時,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這都要怪凌澈不好,誰叫他一雙深沉的眼從頭到尾都緊緊地盯著她沒有移開過,害她無法克制地緊張起來,連扣鈕扣的手也因此不太听使喚。
終于在他領口的那顆扣子怎麼也扣不好時,藍茵沒好氣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可是什麼事都沒做。」凌澈好笑地先開口為自己申辯。原來要讓她失控是這麼容易的事。
「誰說你什麼事都沒做?」藍茵干脆伸手搗上他的眼。「人形模特兒的眼楮不會盯著人家看。」
「我盯著你看,你會不好意思嗎?」凌澈任她搗著眼沒有動。第一次發現原來逗她這麼有趣。
這個問題,叫她怎麼回答嘛!藍茵咬了一下唇,認命地松開手,繼續跟最後通牒一顆鈕扣奮戰,因為她知道若要比耐性,他可不會輸給她。
終于扣子扣上了,她轉身取來搭配的西裝褲,卻在看他身上穿的棉質休閑長褲時愣住了。
她該不會要先幫他月兌褲子,然後再幫他將西裝褲穿上吧?
似乎看出了藍茵的尷尬與猶豫,凌澈開口了。「你有看過人形模特兒自己穿月兌褲子的嗎?」
轟!她快腦充血了。幫他月兌褲子耶!藍茵發現自己得咬著唇才不會讓自己尖叫出聲。
懊死的!她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讓他看穿、看扁了?月兌就月兌,誰怕誰!
把心一橫,藍茵將手放在他的褲頭上,然後身體往下一蹲,順勢拉下了他的褲子。
「呃。」藍茵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說來好笑,月兌人褲子的人,自己還喘著勒,只因為她無意間瞄到了只穿著三角內褲的他的「真實模樣」。
好吧,月兌也月兌了,喘也喘了,看也看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西裝褲一拿來便迅速地幫他穿上,速度快得驚人。
藍茵的手此時還放在西裝褲的褲頭上,因為她得先將襯衫塞進去才行。
偷偷地吸了一口氣,她屏住呼吸,雙手繞過他的腰幫他塞衣服。
她不敢換氣,害怕自己呼吸時胸口會觸踫到他,到時候可不是你紅就可以解決的。
「呃。」藍茵又倒抽了一口氣,因為她剛剛幫他拉拉鏈時,好象是模到了……
其實,倒抽一口氣的人不只是她,凌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無心之舉,簡直快讓他強忍的自制力爆發開來。
停!不能再想下去了,藍茵對著自己喊著,不然她一定會昏倒的。
她開始在腦海中數羊催眠自己,這一招似乎還滿奏效的,讓她順利地幫他系好皮帶,並穿好一件繡著歐洲經典圖案的西裝背心。
背心啊背心啊,你可知道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嗎?藍茵的手流連在背心那特殊的圖案上,這舉動讓凌澈的眼神一凝。
「這背心有問題嗎?」他懷疑地問著,雙眸審視地朝穿衣鏡上看了看。
花樣的背心搭配藍灰色的襯衫與西褲,顯現出一種低調的奢華與高雅,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
「沒有。」藍茵似乎打算一直垂著眼眸不看他,「這背心果然很適合你,跟我當初想像的一樣。」還好醫院沒有白住。
听她這麼說,他心中閃過一個疑點,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他逼她看著他的眼。「有什麼是你沒跟我說的嗎?」
他還真是敏感,不愧是凌澈。「這塊料子是我用住院換來的。」既然他問了,她也只能老實說了,因為她知道她騙不了他,也不想騙他。
丙然跟他猜想的一樣。凌澈抿著唇不說話。心中卻感到微微泛疼。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背;直到現在他還忘不了,她當時受傷時背部的慘狀。
他動作溫柔的撫著,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藍茵卻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他的憐惜,她對他露出安撫的笑容。
「好了。」最後幫他打好領帶,藍茵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總算大功告成了。
今天她才深深地體司到什麼叫做「度秒如年」
凌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果然是完美得無可挑剔。他伸手接過藍茵遞給他的西裝外套,然後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說著︰
「謝謝,你服務得好極了。」凌澈忍著唇邊的笑接著說︰「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在這里等你的。」
咚!在凌澈離開更衣室後,藍茵終于忍不住腿軟地坐了下來……
自從「人形模特兒」事件之後,凌澈與藍茵之間的關系反而更好了。
因為她每天都快要被他幾近于的完美身材逼瘋。為了不讓自己這麼丟臉,為了不讓自己輸得一塌糊涂,為了維護女性那微乎其微的尊嚴,所以她想了一個辦法,讓自己能用平常心來面對他的辦法——與他聊天。
好爛的方法!這種顧左右而言它,轉移焦點方法也只有她才用得下手。
明明知道這種伎倆一開始就會被凌澈識穿,但她就是賭他不會把話說開,困為他是生意人,只要是生意人,就不會把話說死,總會替自己留一條後路,而凌澈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
所以她賭對了。
也就因為如此,在她每天強迫自己跟他東拉西扯之下,居然跟他越混越熟了,甚到連他的行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問這麼私人的問題,但因為她實在想不出話題來,隨口問問之下,他竟然也全都跟她說了。
她只能說,他對她還真是沒有戒心。
「一回生,二回熟,沒錯吧?」有一次藍茵幫凌澈著裝完畢時,凌澈低下頭在她耳畔說著。
他灼熱的氣息不經意地刷過她的臉龐,讓她呼吸一窒;而凌澈似乎還不打算放過她,他用他那幾乎踫到她臉蛋的唇,緩慢而刻意地橫移過她的嘴唇,甚至在四片唇完美切合的時候,凝住不動。
懊死的凌澈,竟然這樣折磨她!
難道他不知道,她有多想張開她的唇,伸出她的舌頭舌忝舌忝他唇上的味道嗎?
還好,在她猶豫著該伸手將他推開,還是將他擁進懷中時,他替她作了決定。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離開了她的唇,給了她一句「贊美」
結果她又因為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而忘記了要斥責他對她的「不禮貌」
她敢發誓,當凌澈轉身離開時,他臉上一定露出了開心得意的笑容。
想到這里,坐在辦公室的藍茵忍不住又將笑容掛在唇邊。
能這樣自在地和他相處一直是她的願望,而現在她的願望已經開始實現中,她心中有說不出來的快樂。
「藍大設計師。」從她身邊經過的艾瑪終于忍不住了。「我承認你的那位酷哥老公真的長得很帥,我也知道你們的感情很甜蜜,但是不需要整天將那幸福的微笑掛在嘴邊吧?很讓人嫉妒耶。」艾瑪故意地抗議著。看到藍茵這麼快樂的模樣,她其實很替藍茵開心的。
「對不起。」藍茵收起笑容,不好意思地看著艾瑪,對著一個剛失戀的人笑得這麼開心,實在是罪過。
「不用對不起。」艾瑪忽然眼楮一亮。「只要幫我介紹一個像你老公這麼優秀的人給我就行了。」
「恐怕不行。」藍茵臉色一凝,頗為難。
「為什麼?」艾瑪夸張地叫著,「虧我們還是好同事,這點小事你也不肯幫?」藍茵不是這樣的人吧?
「不是這樣的。」藍茵解釋著︰「我沒辦法介紹像他一樣優秀的人給你,因為他是最優秀的。」
「厚,真是敗給你了。」艾瑪給她一記白眼。「第一次看見有女人這麼迷戀自己的老公的。」艾瑪搖頭嘆息著。「好好,我降低標準總可以吧,介紹次優等的人給我就行了。」
「我會注意是否有這樣的人選的。」藍茵點頭。
苞凌澈在一起久了,她也跟著學壞了,說出的話似乎允諾了什麼,卻又什麼也沒有允諾。
艾瑪開心地笑了,然後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喂,你這樣的說法怪怪的喔,你該不會是——」
手機來電鈴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因為來電是屬于凌澈的,藍茵訝異地向艾瑪說聲抱歉,先接電話去了。
「你在哪里?」好熟悉的一句話,但現在藍茵听起來的感覺卻跟以前不同,現在這句話帶著一股暖意。
「我在辦公室,怎麼了?」藍茵疑或地問著,他很少會在下班時間撥電話給她的。
「可以下班了嗎?」凌澈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差不多了。」藍茵看著手表,原來已經快七點了。
「一起吃晚飯吧,我在你辦公室樓下等你。」凌澈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問句,他不打算讓藍茵拒絕。
「咦?」藍茵愣了一下,隨即了悟地笑了。「好,你幾點會到?」藍茵偏著頭想著,他們有多久沒有一起吃晚飯了?
「我已經到了。」
「啊。」又是無意義的語助詞,藍茵懊惱地掩著唇。跟他相處對話時,她似乎總是「廢話」特別多。「我馬上下去。」
幣上電話後,藍茵抓起包包便跑,連再見都來不及跟同事說一聲,害得同事們紛紛好奇著她到底跟誰有約。
接著,只見辦公室那扇小小的對外窗戶,幾乎快要被擠爆了……
他,果然是俊美得令人屏息。
一走出大廳的藍茵,遠遠的就已經看到凌澈了,其實要不注意到他實在很難,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發光體,總是能輕易地吸引眾人的目光。
此刻的他邪倚在車門上講電話,微微低垂的頭,半斂的眸、嚴肅而正經的神情與明星般出色的五官,讓路過的人總是忍不住對他再三的回頭或竊竊私語。
藍茵站在門口看了他好一會兒,一方面在偷偷欣賞他,一方面是想留給他談事情的空間。
認識凌澈這麼久,這個男人第一次等她。想到這里,隱藏不住的笑容掛上了她的臉。
以前他們的生活幾乎是沒有交集的,除了偶爾因為公事而必須共同出席的宴會或飯局之外,他們幾乎是各過各的生活,更不要說這種私下兩人單獨的約會了。
她知道他正在改變,是不是因為她,她不確定,也不敢這樣自以為是;她只知道,她喜歡他的改變。
藍茵帶著笑容靠近他,卻仍是禮貌地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下,靜靜地等他講完電話。
靶覺到藍茵的到來,凌澈微抬起頭,迎上她的視線,眼中閃過一絲隱含歉疚與溫柔的光芒。
他站直身體走向她,沒有開口,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向車子,並替她開車門讓她入座。
「謝謝。」在凌澈也坐進車內並主動替她系上安全帶時,藍茵開口對他說。
凌澈的唇角微微一勾,當作是對她的回應,然後他帶上了無線藍牙,邊開車邊談公事。
他是一個大忙人,這點藍茵很清楚,所以她更加清楚今晚的約會是多麼的不容易。
她靜靜地坐著看向窗外,不問目的地,不問餐廳名,一切都由他作主,悉听尊便。
車子開著開著,轉進了一條單行道的巷子里,這里是一區高級住宅區,而凌澈卻在這附近停下車。
「吃日本料理好嗎?」兩人下車後,凌澈開口說。
「當然好。」藍茵溫婉地回答,都已經來了,她怎麼可能會說不好。
她臉上的笑容讓他的眸色一深,又牽上她的手了,不過這次卻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十指交扣。
凌澈在大庭廣眾下的親密舉動讓藍茵的臉上一熱,不過她並沒有松開被他握住的手。
「凌總裁,歡迎光臨,您訂的包廂已經準備好了。」出聲招呼的是一位和服裝扮的女人,雖然有些年紀了,但是風韻猶存。「這位是……」老板娘笑望著藍茵。
「我內人。」凌澈低聲回答,握著藍茵的手緊了緊。
「您好,歡迎歡迎。」老板娘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訝異,不過她掩飾得很好。
因為除了施小姐之外,她從不曾看見凌澈帶別人來過這里,更別說是他那傳聞中「有名無實」的夫人了,叫她如何不驚訝?「夫人很美。」老板娘真心贊美。
「她的確很美。」凌澈認同地應和,一點都不謙虛。
「澈?」沒料到凌澈會這樣回應,藍茵不好意思地對老板娘笑了笑。
老板娘回給藍茵一個安撫的笑容,發現自己喜歡這個溫婉低調的美麗女人。
藍茵的出現,輕易地就將那眼高于頂的施珞華給比下去了,她開始懷疑凌澈之前為什麼會選擇施珞華。
不過,閱人無數的她絕對相信,藍茵已經慢慢擄獲了凌澈的心了,因為她在凌澈眼中看見了他不輕易流露的溫柔眼神。
「有什麼不吃的嗎?」老板娘詢問著。這間店是沒有菜單的,所有的菜色都由廚師決定。
「內人的料理不要加洋蔥,她也不吃生魚片與海膽,還有芥末的量放少一點。」凌澈交代著,他不用說他自己的,因為他的喜好,老板娘很清楚。
「好的。」老板娘點頭表示知道。「要喝點清酒嗎?」
「先來一瓶就好,她的酒量不好。」凌澈看向藍茵的眼神帶著一絲調侃。
「馬上來,請稍坐一下。」老板娘退下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吃什麼?」藍茵好奇地看著他,她還以為他只知道她不吃洋蔥。「難道也是你觀察來的?」她可不曾和他一起吃過日本料理。
「是你說的。」凌澈坦白。
「我?」藍茵的嘴巴張了張。「我什麼時候說的?」
「每天早上幫我‘服務’的時候。」他刻意把話說得曖昧。
「……」藍茵無言了。真的嗎?是她自己說的?她每天跟他東拉西扯時說的?怎麼她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我……還說了什麼嗎?」她試探的問。
「不多。」凌澈的唇角有點隱忍的笑意,不過卻什麼也沒有透露。
不多?看他那得意的表情,鬼才相信。
藍茵不悅地噘著唇,她還以為每天早晨的「諜對諜」,得知情報的人只有她,什麼時候她自己也變成提供情報的對象了?
「不希望我多了解你嗎?」凌澈直盯著她的眼,不讓她閃躲。
他的問話讓藍茵笑了。「你想了解我嗎?」她的眼楮沒有閃躲,心跳卻快得一塌糊涂。
「現在開始不算晚吧。」他說著肯定的答案,讓藍茵臉上的微笑加深了。
在藍茵回答他之前,老板娘開始上菜了,他暫且饒過她,細心地替她調芥末醬、剔除烤魚的骨頭、涮牛肉……
他的細心與體貼她全看在眼里,也全部照單全收,因為她知道他是不容別人拒絕的人,而她也不想拒絕她。
和他以這樣的形式吃飯是她夢想已久的事,沒想到今天學實現了;有時候她還真怕這只是一場夢。
「來,祝我們有好的開始。」凌澈為兩人倒了清酒,並舉起酒杯。
「祝我們有好的開始。」藍茵開心的說著,舉杯與他互踫。「干杯。」兩人仰首一飲而盡。「再干一杯。」她舉杯向他。
「不行。」凌澈回絕了。「你的酒量不好。」她上次喝醉的模樣,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兩杯清酒而已,不會的。」藍茵保證著,其實她自己也沒把握,但是今晚她很開心,她想慶祝。
「不行。」凌澈還是不讓步。「如果今晚你喝醉了,我可不會像上次一樣只是吻你而已。」他凝視著藍茵的眼燃起一簇火苗,暗示意味明顯。
藍茵一听,臉又紅了,這種只屬于情人間的私密對話,他卻在這里說得這麼自然,害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突然,一紙信封遞到她眼前,她疑惑地抬眸望他,臉上的火熱不退。
「打開看看。」凌澈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
藍茵打開信封。「歌劇的門票?」是她一直想要去看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歌劇。
「改天一起去吧。」凌澈平穩的聲音讓人听不出他情緒的波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緊張的。「我這是在替下一次的約會提出邀請,你不能拒絕。」他對她還是一樣的霸道。
藍茵靜靜地望著他。這個男人,總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其實她早已看出了他的緊張。
這個男人緊張的時候,唇角會不自覺地抿緊,這一點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她感動的眨眨眼,想化去眼中的水霧;她的感動,來自于他的緊張。
這個日理萬機的商業界強者,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竟然會為了約她去看歌劇而緊張?
他緊張表示他在乎;他緊張,表示他沒有把握;他緊張,表示他害怕她會拒絕。
這個男人啊,藍茵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如果他知道她有多愛他的話,就會知道他的緊張根本是多余的。
「我當然不會拒絕。」她答應了他的邀約,並在他的頰上印上一個輕吻。
她的吻讓凌澈的唇角上揚,他環住了她的肩,不讓她離開。「這樣的輕吻,可買不到這歌劇的門票。」
「不然你……嗯……」藍茵的疑問轉瞬間改為難抑的嬌喘。
因為此時凌澈的唇已經密密的封住她的了,他正在為自己爭取豐厚的獎賞,而且是非常非常豐厚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