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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從良 第5章(1)

避萍從不知道,她的運氣可以糟到如此。

她望著眼前笑得燦爛的男女,心中翻攪著濃濃的苦澀。

「來,小萍,跟你介紹,這是許艾蘭。」溫甫洋攬著那漂亮女人的腰,開心的說著,「艾蘭,這就是我跟你說過,我最疼愛的小妹妹,小萍。」

「你好,小萍,很高興認識你。」漂亮女人大方的對她伸出手,「我是甫洋的女朋友,常听他提起你呢!」

她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

避萍愣在原地,只能呆呆的望著對方,無法反應。

「小萍,你怎麼了?」她失神的模樣讓溫甫洋皺了眉。

「啊?」他不悅的表情令管萍驀地回神,這才見到女人朝自己伸出的手,連忙伸手與她交握,「抱歉,我只是太意外了,你、你好……」

「洋,你妹妹真的很可愛呢!」許艾蘭朝男友柔柔一笑。

「對啊,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有人稱贊小萍,溫甫洋自然得意,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見到兩人如膠似漆,神態親密,管萍再也管不住心中那嗆酸的妒火,以一種稱不上友善的語氣問道︰「這就是你所說,要給我的驚喜嗎?」

她確實很「驚」,不過卻絲毫沒有喜。

「是啊!」溫甫洋溫柔的瞧著女友,沒注意到她難看的臉色,「我跟艾蘭是大學同學,學生時代就交往過一陣子,不過後來個性不合分手了,前陣子在美國重逢,我們發現彼此都變得更成熟了,才決定重新交往試試。」

許艾蘭笑了,「討厭,你就一定要提醒我過去有多任性驕縱?」

「至少你現在不是呀!」他點點女友的鼻尖。

默默望著兩人甜蜜的模樣,管萍想,這次他一定是認真的吧?

其實過去溫甫洋也交過不少女朋友,不過他知道自家老媽心中唯一認定的媳婦兒只有管萍,因此他從不把女朋友帶回家,也不提女友的事。

而張月芬雖然曉得兒子在外交了女友,但由于她一心想讓管萍嫁給兒子,所以從不在管萍面前提起這些女人。

避萍是直到溫甫洋在結婚隔天離家出走後,才慢慢知道這些事的。

以前交女朋友總是那麼低調的甫洋哥哥,這回卻大大方方的帶女友回來給她認識,看來這女友在他心中的份量遠超過以前那些。

若眼前這女人真的是甫洋哥哥的真命天女,她是不是該忽略胸口疼痛的部份,努力對對方友善些?

「艾蘭姊……」她怯怯的開了口,強迫自己咽下濃濃的酸苦,「請問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當然可以呀!」許艾蘭微笑,「你是洋的小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

呵,果然是情侶,都把她當妹妹。只可惜他們不知道,她最不想當的就是甫洋哥哥的妹妹。

「听到沒呀,小萍?我可是很講信用的,答應過會替你找個和我一樣疼你的嫂子。」溫甫洋笑得可開心了,對兩個女人和平相處的情況很滿意。

「……我相信哥的眼光,也相信艾蘭姊。」快笑呀!避萍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嫉妒的,也只有像這樣厲害的女人,才配得上甫洋哥哥。「既然艾蘭姊是你大學同學,她一定跟你一樣優秀。」

不像她,只是個寄人籬下又沒用的女生。

「當然。」溫甫洋的語氣可驕傲了,「艾蘭現在在美國知名計算機公司擔任研發部門的主管,由于她工作能力強,又是台灣人,當她的公司決定要在台灣設立分公司時,就將她調來坐鎮,她已經向無數人證明,女人是可以美貌與才智兼具的。」

看來,甫洋哥哥真的很喜歡她呢!避萍心酸酸的想著。

「既然交了女朋友,甫洋哥哥暫時應該不打算再出國了吧?」盡避傷心,她還不忘試圖替婆婆留住他。

前陣子婆婆的傷好了,正煩惱他會再度離開。

「嗯,應該不會了。」其實住在這里的生活頗悠閑的,或許是對四處漂泊的日子也有些厭倦了,在這待了好陣子,他竟然都沒有想離開的念頭。

反正,最近老媽大概是為了讓他和小萍「培養感情」,都沒有南下煩他們,頂多就是一星期三、四通電話,天高皇帝遠的,他過得可自由哩!

可是,在管萍耳中听來,卻是他為了女友而留下。

難過什麼呢?笨小萍,你自己沒本事留住人,現在有個女人幫你留下他了,還有什麼好埋怨?她在心中暗罵著自己。

「對了,今天晚上我們就一起吃吧!我剛跟艾蘭趁你不在的時候,準備了好多火鍋料,馬上就可以開動。」

完全不明白她心中轉著的念頭,溫甫洋一手挽著女友,一手牽起她。

避萍還來不及回話,許艾蘭也接口了。「是啊,洋說你愛吃新鮮的手工魚漿,我從台北下來時,特地去找了東門市場里一間很有名的店,你一定要試試它的手工魚漿。」

東門市場?管萍微微一怔。

她很難想象,像許艾蘭這樣聰明能干的女強人,會因為男友的小妹妹喜歡吃手工魚漿,就特地跑去傳統市場里買。

想必她是真的很愛甫洋哥哥,才會愛屋及烏,為她費那麼多心思。

避萍知道自己該為心上人能找到這麼好的女朋友而開心,可現在她心中卻裝不下半點喜悅之情。

她討厭甫洋哥哥擅自帶給她的「驚喜」,討厭有其它人出現在她和甫洋哥哥的家,踏入她的廚房領地,彷佛對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她倒成了外人。

其實打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什麼「會欺負小泵的大嫂」這回事,反而是她這個小泵莫名的敵視人家。

她真是個自私的妹妹呀……

看著那桌豐盛的食材,管萍相信那肯定花了他們不少心血準備。

但不管這些東西再好吃,對她而言,都不會是頓愉快的晚餐……

溫甫洋今天心情很好。

前陣子他的工作進度陷入瓶頸,即將完成的程序始終有個地方出錯,怎麼也找不到Bug,今天終于把這問題解決,完成了一樣大工程,他當然開心。

拿起電話,他決定約重新交往兩個月的女友今晚吃飯。

「大忙人終于有空啦?」許艾蘭,調侃的語氣自電話那頭傳來,「今天晚上上來找我嗎?可以呀,不過我今天下午有個會要開,可能要晚上八點後才有空了。」

「那就先約八點好了,反正我上去也要一段時間。」住在這什麼都好,就是見女友麻煩了點,女友在竹科上班,從這兒過去,兩個小時車程跑不掉。

許艾蘭笑了笑,「這樣你回去太晚了吧,不如……今天晚上住我這里?」

溫甫洋心一動。

他已經是二十七歲的成年人了,可不是初談戀愛的少男,自然清楚她在暗示什麼。

「就這麼辦吧!」他只考慮了三秒。

「那這回,你可不能帶你的小妹妹來嘍!」

溫甫洋皺了皺眉,不喜歡她這句話。「艾蘭,我說過……」

「我知道,你要說小萍是你最最疼愛的妹妹,所以如果要當你女朋友,一定要習慣你身邊永遠有她的存在。」她迅速接下他的話,「可是你總不會連今天也想帶著她吧?」

每次他們約會,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說要帶小萍一起去,雖然每次最後小萍都沒有出現,可有誰和女朋友約會時,還會想帶著妹妹呢?

「你該清楚,我不可能會帶著她去。」他又不是笨蛋。

他總覺得艾蘭並不是真的認為他會帶小萍去,那語氣里試探成份居多,可他就是痛恨被人質疑分不清女友與妹妹的情感。

怎麼會一樣呢?當然不一樣啊!在他心中,女友可以換人,但小萍卻是無可取代的。

「洋,我是個成熟的女人,不會吃你小妹妹的醋的。」許艾蘭嘆了口氣,「剛剛只是開個小玩笑,你用不著反應那麼激烈。」

溫甫洋本想反駁自己並沒有反應過度,不管是不是玩笑,他都不喜歡別人拿小萍的事做文章,但他話還沒說出口,許艾蘭又道︰「好了,我不能再跟你聊,下午的會議我還沒準備好,得先處理。」

「那你去忙吧。」知道她有多忙,他決定體貼些,不再和她起爭執,「晚上我去找你,看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點嗎?」許艾蘭輕笑,「那我要Order浪漫的燭光晚餐和美麗的情人夜。」

「沒想到堂堂女強人許艾蘭,也會想要浪漫?」她半撒嬌的可愛語氣,讓溫甫洋暫時忘了剛才的不快,忍不住取笑。

「拜托,我可不是那些只懂埋頭苦干,不懂享樂的工作狂阿宅好嗎?」她嬌嗔,「好啦,那就晚上見吧!」

「Bye!」他笑著搖搖頭,結束通話。

許艾蘭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女友。

除去他們相似的成長背景,共同的興趣,她也很識大體,不無理取鬧,和他欣賞的女強人類型非常符合,與她交往很輕松沒有負擔。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對小萍友善,小萍所擔心的「壞大嫂欺負小泵」戲碼不會出現。

最後一點,就足以替她加到滿分爆表。

不過,在去約會前,他得先出房和小萍說自己晚上不在的事,免得她又替他準備了餐點。

當房門一打開,溫甫洋突然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這些日子他幾乎沒打開過房間的門,反正三餐有小萍會替他送,這房間里的東西也應有盡有,根本沒有離開的必要。

其實他向來不是個喜歡安定的人,也無法忍受一直待在屋子里,但每回只要一進入工作,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要他在計算機前坐十幾二十個小時都沒問題。

他心情很好的下樓,找尋那嬌嬌小小的身影。

只是站在樓梯口,俯視空蕩的客廳,他發現小萍並不在。

轉了一圈,他往餐廳廚房的方向走去。

還是沒看到他想找的女人。

溫甫洋也不急,他知道管萍常會在院子里,她總是花很多心思照顧那些花花草草,于是他拉開掩上的窗簾,朝庭院中瞧去。

「怪了。」他瞪著空空如也的院子,終于皺起眉。「人呢?」

瞄了眼桌上的報紙,今天是星期四,他記得她並沒有課要上才是。

難道在主臥室嗎?

他想了想,回頭往樓上走。

上了三樓,主臥室的門是開著的,但他仍在門板上敲了兩下,「小萍?」

房內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回應。

他走進房內,環視主臥室內的擺設。

現在他是真的確定她不在家了。

溫甫洋知道,基于禮貌,他應該要離開她的房間,下樓等她回家才是,可不知為何,他的腳卻像是生了根,佇在原地不肯動。

甚少出門的她,會去了哪兒?

雖然說這鄉下地方民風純樸,鄰居們又都彼此熟識,她在這不太可能發生什麼意外,可無法得知她的行蹤,令他莫名感到煩悶。

他隨手拿起擱在一旁的室內電話,想也未想的撥了組號碼。

「嘟嘟嘟——」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忙線中的聲音。

他呆了好幾秒,才想起自己耍白痴的打了這屋子的室內電話。

小萍人幾乎都在家,平時要找她打電話回家就好了,他根本不曉得她有沒有手機。

他煩躁的踱步,原先的好心情瞬間消了大半。

「真是,平時要見都見得到,怎麼有事要找時卻不知跑哪兒去了?」話才剛說完,溫甫洋停下腳步,忽覺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等等,上回他好好和小萍說話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他努力回想,但近日的記憶都在那堆復雜的程序語言上,只有少數她冒出來敲他的門,送東西給他吃的片段影像。

但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交談,他完全沉浸在工作中,每回她上來替他準備餐點或是收拾餐具時,他都僅是匆匆點頭向她道謝,並未花心思在她身上。

溫甫洋有些生氣,氣自己對她疏忽至此。就算工作再忙,他也不該這麼對小萍呀!

他們就住在一起,一天和她多說幾句話,花個十幾分鐘的時間和她聊聊,又不是很難的事!

雖然平常他工作起來就是這樣六親不認,但小萍不一樣,他很小的時候,就承諾過要疼愛保護她一輩子。

現在想起來,他們這段時日真的很久很久沒有好好聊一聊了。

那麼……再更之前呢?

似乎自從兩個月前他與艾蘭交往後,和小萍相處的時間就少了許多。

其實他並不是沒有約她一起出門,可每回約她,她都只是笑笑的說︰「你和艾蘭姊去就好啦!何必找我去當電燈炮呢?」

靜下心想,她是刻意疏遠他的吧?因為她表面上待他還是一樣好,所以他才沒立刻發現不對勁。

意識到這點後,他的心情變得更差。

他非常不喜歡她的刻意疏遠,不管她是真為了不願當他和艾蘭的電燈炮,或是有其它理由。

現在聯絡不上她,不曉得她去了哪,令他更加煩悶。

他繃著臉走下樓,坐在客廳沙發上,打算等她回家好好和她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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