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後的連震宇,一見到年如意,不可避免地又是一陣急風驟雨般的激情,既狂野又火熱。
情潮過後,連震宇仰躺于楊上,年如意則趴伏在他的偉岸胸膛上,黑緞般的長發覆蓋在兩人光果的身軀上,火紅夕陽透過窗,灑了一室橘,氣氛格外暖昧。
「得起來了。」年如意指尖在連震宇胸上來回畫著圈圈,惹得連震宇發出一聲輕吟。
他一掌握住年如意在他胸前畫圈的手,抬雙眼望住她,那沉黑的眸,讓年如意臉色有若彩霞。
「你在挑逗我嗎?」連震宇嗓音低沉,眼中火光爍爍,似乎想將年如意一口吞入肚月復之中。
年如意一听,驚得小手一抽,她可承受不起再一次的翻雲覆雨。
「你別這樣看我了。」年如意想要起身,連震宇一個使勁,又讓她跌回胸前,年如意只好蹙起柳眉道︰「要快些起來準備了。」
「準備什麼?」連震宇不解。
「晚膳啊!」年如意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急。」連震宇的手又開始不規矩了起來。「難道你餓了?嗯,也難怪,給我這一折騰,是有這可能。」
「你說什麼呢!」年如意羞得硬是將他直往她身上攻擊的手給揮開。「是我不想讓大伙兒等我們兩個。」
「誰?」連震宇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爹、姨娘,還有震永啊。」年如意趁著連震宇好不容易停下了騷擾的手,趕緊捉起散落滿床的衣物,起身下榻更衣。
「你去吧!我會叫人把我的晚膳送過來。」連震宇一听,情緒跌至谷底,再沒有心情躺在床上了。
「你要在房里用膳?」年如意聞言愣了下,擰眉思索了起來。「為何不與大家一起呢?」
「沒那個必要。」連震宇隨意套上褲子,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他再次告訴自己,絕不能被女人給軟化了,不管那個女人有多討他歡心。
年如意當然感受到了連震字的不快,此時她才終于發現他與家中人相處得並不是很好。
這麼一想,年如意便有了個主意。
她先將衣物穿搭好,再轉身面對連震宇。
「震宇……我想你陪我。」年如意看來泫然欲泣,害得連震字再也硬下起心腸來。
他一見到年如意的眼淚,之前的堅持全都不重要了。他嘆了口氣,果然是英雄氣短。
「喚那兩個丫頭進來吧!」連震宇走入屏風後頭,簡單梳洗了下。「我是很快,但你可能就趕不上了。」
連震宇對自己說,絕不是年如意對他有特別的影響,純粹是他不想看到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樣罷了,他不斷地說服著自己。
年如意一听,馬上破涕為笑,款款步入屏風後頭,從身後環抱住連震宇。「謝謝。」她輕聲說道。
連震宇轉身抱住年如意,低頭又是一陣熱吻。
「如果你真想要我一起去,最好不要再這樣挑逗我了,否則我倆可能會在床上用晚膳。」連震宇喘息道。
年如意聞言趕忙退出,紅著臉往前廳找那兩個丫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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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晚膳極為豐盛,或許是因為連夫人特別交代過,小排煨白菜、四煲元盅、扒羊肉條、香蔥牛球等等,看得眾人胃口大開,尤其是連震永,一口羊、一口牛的,吃得好不開懷。
「永兒,看看你的吃相,能見人嗎?」連夫人柳眉微蹙,不認同地瞪著連震永。
「這又沒有外人。」連震永嘴里塞滿食物,只能口齒不清地回道。
「他愛吃,你就讓他吃吧。」年老爺開懷不已,或許是看到達震宇難得同桌而食,所以特別開心吧。
「那你吃慢點總行吧?性子這麼毛躁,像個孩子似的。」連夫人難得卸下尖銳的語氣,表現出慈母的一面。
听到這話,連震宇想起連震永毛躁不穩定的個性,難免擔心起來。
「對了,織坊一切還好吧?」畢竟這織坊的事務,可出不得一點差錯。他願意把它交給連震永,可是鼓起很大的勇氣。
「嗯。」連震永趕緊將嘴里的飯菜咽下肚。「都很順,進度還提前了,只有寧子的部分,目前只能應付吳記,多的就沒敢接了。」
「氣候的關系?」連震宇吞了口飯,發現身旁的年如意根本沒吃什麼,忍不住皺眉地夾了一塊羊條放進她碗中。
「是啊,產量銳減呢。」連震永點了點頭,手中的筷子又往煨白菜伸去。
「對了,大哥。」白菜夾到嘴旁,突然吞不下去了。「嗯……我……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織坊,同你大江南北談生意去?」連震永像只搖尾乞憐的小狽,眼中充滿盼望的光芒。
「你將織坊照料好就行了。」開玩笑,他可不想常常見到那張臉。
「可是大哥……」他不想再被綁在織坊里了啊,他的個性根本就不適合啊!
「你不用再說了。」連震字筷子一擺,擺明不想再談。
此時氣氛極為尷尬,連夫人眼角瞟到連老爺快發作了,趕緊幫他布菜勸食。這個時候最好別開口,免得壞事。而且她心里也明白連震宇不喜歡她,搞不好她一開口,連震宇會馬上拒絕了,這不就壞事了嗎?
反正有人治得了他,那她又何須要與連震宇硬踫硬呢?
丙真,年如意伸手覆在連震宇的掌,莫名地,連震宇的氣馬上消了一大半,只是臉上沒有透露出來。
「相公。」年如意低聲喚了聲,這暗示連震宇怎會不懂。
「或許下趟我會帶著你一起。」唉,他覺得自己愈來愈沒有志氣了。
連震宇難得改口,喜得連震永差點從椅上跳起。
「那下一趟是何時?」連震永興奮難耐,恨不得明天就出發。
「不知道。」連震宇又夾了塊排骨放進年如意的碗內。
「啊?」怎會不知道?「大哥,你不是每次一回來,沒待多久就又走了。」
「現在一切都上軌道了,兩位掌事也都經驗豐富,毋須再一年到頭東奔西走。」連震宇揚起一層,之前是不想待在府里,現在有了美嬌娘,當然不同于以往了。
「可是……不是才在閩南新購置了棉田嗎?」連震永激動地說道。
「所以呢?」連震宇整個人往後一靠,好整以暇地望著連震永。
「所以……不是該有人去閩南多加留意嗎?」連震永努力提醒連震宇,希望他能突然想通。
‘你應該沒忘記,我還有兩個副手吧?」連震宇嗤笑了聲,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二弟如此好笑?
「可你也有個弟弟啊!」連震永扁嘴蹙眉,神情好不委屈。
此時年如意忍不住抬起一雙水眸,幽幽望著連震宇,那想替連震永說情的意態,實在很難讓他忽視。
「相公,何不讓阮大哥及南大哥下閩南時,讓震永隨著一同去呢?」軟軟的嗓音,只要是男人,都無法拒絕吧。
連震宇覺得他今晚已經讓步夠多了,但他又拒絕不了年如意,這可怎麼辦呢?
「再說吧!」不想再面對年如意懇求的眼神,他怕自己會心軟,男子漢的面子會蕩然無存,于是他倏然起身,撩起衣袍,轉身離房而去。
「相公……」初次面對連震宇如此明顯的拒絕,年如意當然感到受傷了,不過她很快就回復,現在的她,已不若先前那樣軟弱了。
現在的她,已經懂得多方思考、察言觀色了。如此長久累積下來的相處模式及心結,絕非一時之間就能消弭。
所以,這事她得細細斟酌才行。
「家和萬事興」不是嗎?
而她,是連震宇的妻子。
既然是他的妻子,他的家就是她的家,而他的家人也就是她的家人。
所以,她心里有了決定,為了連震宇,她會更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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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的小亭中,年如意正在苦思新作,而紅芙及綠萼則隨侍在旁。
天氣漸熱,年如意鬢角微濕,但含笑的唇角卻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讓人渾然忘卻夏日的煩悶。
綠萼在一旁持扇振風,只要年如意稍一停歇抬頭,紅芙便會上前為她拭汗遞茶。主僕三人默契良好,這也讓年如意能思緒清明,靈感如泉涌般冒出。
「少夫人,這繡圖不是已經完工了嗎?」紅芙看著年如意認真研究著繡樣,奇怪地問道。因為年如意不是在研究繡面,而是翻過了繡樣,在繡圖的底面不停地看著。
「嗯,我正在研究新的繡法。」年如意沒有抬頭,手上忙著換色線。
「什麼新繡法?」綠萼也好奇了起來。
「雙面繡。」年如意笑了笑。「我在想,若是正反面的繡樣及顏色都相同。那就能繡出正反皆有圖的雙面繡了。若是圖樣相同,但顏色不同,則要耗些腦筋。」
「雙面繡?」紅芙驚喜地道︰「听都沒听說過呢!」
「是啊,少夫人真是厲害。」綠萼也開心了起來。「真是讓人期待呢!」
就在三人討論著雙面繡的同時,管事阮叔從拱門外步人了院內,來到了院中小亭外。
「少夫人。」阮叔躬身道。
「阮叔。」年如意一見來人,揚起唇,笑得溫婉。「別在外曬日頭,快些進來吧!」
「多謝少夫人,奴才是有事來稟告的。」阮叔忍不住也微笑了起來,少夫人的笑總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啊。
「什麼事呢?阮叔您快說。」年如意雖驚訝,但唇角的笑意不減。
「有位夫人,自稱是少夫人的堂姊,奴才不知是否該讓她過來,所以先來向您稟報。」阮叔整了整面色,正經說道。
「堂姊?」年如意驚訝地瞠大了水眸。
年如意記得幼時住在杭州的叔父曾攜女至家中小住一段時日,而那位堂姊實在很難讓人不印象深刻,那段時間根本是最痛苦的記憶。
堂姊年彩嵐外表如其名,小時就擁有光采耀眼的容貌,但個性卻讓人不敢領教。
記得叔父借宿年府的那段時日,年彩嵐以年府大小姐自居,不管吃穿用均要與她相同;裁制新衣時,更是要求要與她同質同款同色。但這些,年幼的她並不在意,令她無法釋懷的,是年彩嵐時常為了爭寵而搬弄是非的個性。
記得有一次,她縫制了一個小香囊要送給爹親,結果事後卻換來爹親一頓打罵。
原來年彩嵐私下向年有余哭訴,說那小香囊是她縫制來要送給他的,年如意多次表示希望她能送給她,但她不肯,結果沒想到年如意就偷了它,還以她自己的名義送了出去。
年彩嵐還要伯父不要責怪年如意,說是因為伯父比較疼愛自己的關系,才讓年如意有了這樣的行為。
當時年有余相信了年彩嵐的那番謊言,害得年如意挨了他一頓打罵,結果這一切均是年彩嵐的爭寵計謀。
年如意個性本就文靜,被誤解了也不懂得要解釋,尤其那時年紀小,她根本不知為何會招來爹親一頓打罵,心里只覺得很委屈。
當然,那事過後,陸續又發生了許多類似的事,那段日子簡直是她的惡夢。雖然年彩嵐與叔父于一年後離去了,但那陰影還是纏著她許多年,也在她心底留下一個難以愈合的傷,所以听到阮叔說有位自稱是她堂姊的女子來訪時,年如意才會嚇得臉色發白。
「是否由奴才尋個理由推辭掉?」阮叔察言觀色,發現年如意並未因年彩嵐的來訪而開心,反而有些驚嚇,因此提議道。
年如意雖因年彩嵐的造訪心下感到一陣翻騰,但稍思忖後,就在阮叔轉身打算回前廳推拒掉年彩嵐時,她開口了︰
「阮叔。」年如意喚住阮叔。「我去見她。」
「少夫人?」阮叔知曉年如意並不是真的願意,于是開口道︰「若您不想見她,奴才可推說您不在府內,往後那夫人若再來訪,奴才也會找借口幫您擋掉,所以少夫人千萬別勉強自己。」
「不!」年如意難得堅持道,「不管如何,她還是我堂姊,我該去見她的。」
或許是這個理由,但另一個理由是,她認為自己已不若幼時那般無知,現在的她,成長了不少,也堅強了不少。
況且,當時大家年紀小,或許經過十多年,年彩嵐已經不一樣了。既然自己不是個膽小表,此次年彩嵐的造訪或許真有要事也說不定,那她去見一見又有何妨?
只是年如意怎樣也沒料到,這一見,竟是她後悔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