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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悸動 第三章

台北警察局某分局

「碧兒,你好猛哦!攝影機都拍下你英勇的身姿了耶!偶像——」

「她是嫌命活太長。」

「尤其你還謝絕了記者的訪問……哇塞,酷斃了!」

「根本就是心虛,不敢面對。」

「英雄、英雄!你一直都是我的英雄,我一定要成為像你一樣偉大的警察!」

「呿,天兵有什麼好值得羨慕的?想變成天兵二號嗎?」

「楊雅婷,你到底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陳鎮宇瞪著老愛跟他唱反調的女性同仁。

只要他夸獎田碧兒,她就會跳出來反駁,語氣尖銳得像是吞了針一般。

沒處扎不會去找氣球厚,干嘛專門來刺他、找他的碴!

「陳鎮宇,你才跟我犯沖!老愛在我面前褒獎碧兒,你不覺得刺耳嗎?」楊雅婷回瞪。他明知她非常討厭他那樣的舉動,卻還是硬要惹她生氣。

「奇怪,你不愛听可以不要听,干嘛還硬要過來湊熱鬧?」陳鎮宇覺得好笑。

「你……你管我!我、我只是剛好來拿東西不行啊!」她理直氣壯,指了指旁邊放資料的櫃子。「再說,你說得那麼大聲,全警局的人想不听到都難,自己嘴巴大還怪別人听見,對啦,小偷都會先喊抓賊嘛!」冷冷一笑。

陳鎮宇啞巴吃黃蓮。

俗話說得好︰「惹熊惹虎,嘸通惹到恰查某」,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好好,算我倒楣,怕了你了!不過碧兒替我們局里爭光,我稱贊她有什麼不對?」

「哈,要真是這樣,碧兒怎麼會被上頭記過處分?」她嗤笑,得意地瞥向那個默默在整理資料、從頭到尾都像局外人一樣的田碧兒。「局長好像還說碧兒做了錯誤示範的樣子……哎呀,我不記得了!對吧,碧兒?局長是這樣說的吧?」她故意詢問著。

有夠假的!陳鎮宇翻白眼,全局里就屬這女人最做作。

「原來大家都知道了。」田碧兒失笑,倒不是很意外,反正人多就是會這樣。

「你也別太難過,局長只是怕失去你這個佷女,前局長的事讓他至今還沒辦法釋懷。」

提到前局長,陳鎮宇不由得感嘆,就連楊雅婷也忍不住嘆息。

「陳大哥,我知道啦,我只是有些事情還無法想通,才會有點惆悵。」田碧兒苦笑。

她的家人、親戚們,幾乎都沒有人能諒解她的做法,不是臭念她一頓,要不就是不太想再理她。

而田母甫從電視上獲悉後,只是打了通電話,無奈地對她連嘆了好幾聲。若非真的是覺得「朽木不可雕」,大概會先臭罵一頓再說,就連她的男友也……

唉,不提也罷。

「不是你的錯,干嘛想那麼多?無聊!」楊雅婷冷哼一聲便離開。

待她走後,陳鎮宇搖頭輕笑。「別看雅婷每次都跟我不對盤,其實她還滿有同事愛的。」別老氣他就更好。

「我看得出來。」她也笑出聲。這樣吵吵鬧鬧的讓局里添了不少溫馨氣氛。

「唉,碧兒,說真的,我也贊同局長的話,希望你別老是自告奮勇去做一些不屬于自己職責的危險工作,應該要多為自己的安危著想,人民的命很重要沒錯,但警察的命也是命。」

他欽佩歸欽佩,但同樣覺得她的舉動實在很冒險,呃,應該說是不要命才對!

「但人民的命應該要排在警察之前,不然我們人民褓母是被叫假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也要有節制吧?

「看,你不也是認同我的話?」

「是是是。」那是因為想不出話來反駁,OK?

「所以只要這社會有需要我的一天,我就絕對會鞠躬盡瘁!」她雙眼冒火。

盡避田碧兒眼里的火燒得旺盛,但陳鎮宇絲毫未感受到她的熱情,反而還覺得很冷,一陣毛骨悚然竄上背脊。

呵,明明是夏天,怎麼卻彷若置身北極。

他一直在想,憑她的美色,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為她瘋狂著迷,為何偏偏對他無效?

丙然,拿來膜拜也好、當神明般供奉著也罷,她只適合當他的偶像。

當戀人的話,他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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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頭,太陽張狂地散發熾熱的光芒,外頭熱烘烘的像置身烤爐般。

「請問你們老板在嗎?」

雖然正值中午休息時間,卻沒有人想外出用餐,在等待訂的便當送來的同時,突然有個漂亮的女人到「翔易」指名要找靳衛,使得員工們都傻眼了!

怎麼了?她說錯什麼了嗎?田碧兒不解。

「請問小姐有預約嗎?」其中一名女員工先回過神來。

「沒有。」她如實搖頭。

「那請問小姐是要委托我們老板辦事情嗎?」

「沒有。」還是搖頭。

「小姐是我們老板的朋友或貴客嗎?」

在這位員工嘴角抽搐之下,田碧兒尷尬一笑,再度搖頭。

「很抱歉,這位小姐,大門在那邊,請別再走錯了。」

與其說遇到個瘋子,倒不如解釋成是怕老板讓這女人給迷去,尤其她又好像一副跟老板很熟的模樣,反正先下逐客令再說。

「等等,我找他真的有事。」田碧兒連忙阻止。

若非靳衛以征信社為家,讓她只能到這邊找人,她也不會這樣冒失跑來,被人當神經病看待又不是一件多光榮的事。

之所以挑這個時候來訪,是因為不想妨礙到他工作的時間,也感覺比較有可能會找到人,否則她干嘛要冒著被烤焦的危險跑來呢?

事實證明,人在是在,但員工那一關似乎過不了。

「來者是客,怎麼可以這樣無禮?要是讓老板知道,大家都別待了!」跳出一名「見義勇為」的男員工,他瞪了那名要將田碧兒推出門的女員工一眼,隨後風度翩翩地轉向田碧兒,露出自以為帥氣的微笑。「這位小姐,看來你好像有急事,我幫你通報一聲,請問小姐芳名?」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呢!

「呃,我叫田碧兒。」

「碧兒?真是好听的名字!請問你的手機號碼幾號?興趣是什麼……」

「喂喂,露餡了啦,小吳!」另一名男員工立即以手肘推推同事。

「咳!」被叫小吳的男子趕緊輕咳一聲,以掩飾不自覺泄露的企圖。

「哼,就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女員工們個個插腰,口氣又酸又不屑。

「我問這些是幫老板打听清楚,你們干嘛那副嘴臉?」小吳狡辯。

「少來,明明就是為了自己,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哼!」

「哪有,別亂誣蔑男人!你們女人才是善妒的動物,哼!」

「臭男人,你說什麼?!」

田碧兒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征信社里的員工起內哄,而她還一頭霧水。

「等等,你們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別動怒啊!」她勸阻著。

不勸還好,一勸更慘,助燃了火勢,男女雙方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怎麼回事?」此時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

走出辦公室,要出門辦事的靳衛見到員工吵成一團,不悅感竄上心頭。

正要問明原因,不待員工回答,見到因驚嚇而自動站成兩排的人群、露出中間那個爭吵中心的人物時,他便恍然明白。

看來他還真是不能小覷這天兵的影響力。

「啊,靳衛!」

田碧兒見到他很是開心,對他揮揮手,慶幸這場混亂終于可以結束。

「你怎麼來了?」靳衛有些驚訝,畢竟上次是在她尷尬下分手的。

眾員工全嚇得掉了下巴,因為他們居然見到一向淡漠的主子閃過一絲悅色。待會兒要下冰雹了是吧?

「我有事找你,方便私下聊聊嗎?耽誤你幾分鐘就好。」她瞄了瞄閑雜人等。

盡避她眸中的熱血與像是維護他自尊的態度,讓他覺得不尋常,但他仍點頭答應。

眾員工全傻眼,不敢相信老板就這樣輕易答應了?!

結論就是︰這女人一定跟老板有關系,而且還關系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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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變成靳衛與田碧兒一起吃中餐。

「為什麼你的員工剛才好像全患了痴呆癥一樣?」

一家高級餐廳里,邊吹著舒爽沁涼的冷氣,邊享受美味的餐點,田碧兒不解地問著。

當然,俊男美女一定會引來旁人一陣側目。不過,用膝蓋想也知道兩人的關系匪淺,眾人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欣賞美景、吃吃冰淇淋就很滿足了。

「可能是沒吃東西血糖下降的緣故。」他不甚在意地說。

「是這樣啊……」她似在想些什麼。

他輕咳出聲。她咬著叉子沉思的表情添抹可愛的氣息,令人不覺想發噱。

沒幽默感、很容易相信鬼扯的理由。很好,他記下了。

「對了,我會不會打擾到你?你剛剛是不是和別人有約?」

他與她來到這家餐廳之前,曾打了通電話,那時她沒想太多,現在突然想到那通電話好像有提到「他突然有事,沒辦法過去」等等之類的話,不禁有些擔心。

「只是朋友約吃飯。」本來是跟好友韓堯約好一起用餐。

嗄?!她居然都沒考慮到他可能會有事。「取消沒關系嗎?你要不要……」

「肚子餓,哪吃都一樣。」他淡淡打斷她的話,喝了一口濃湯。

他都是這麼淡然的嗎?她傻眼。

要是她,早就抓著新朋友沖到好友那邊,一邊跟好友道歉,一邊順便介紹彼此認識,畢竟要她做出丟下「某個人」的失禮舉止,她實在做不太出來,呃,該說她不適合當壞人吧?不過這樣似乎更尷尬的樣子……頭痛、頭痛!好像攪得更亂了!

不得不說,他的方法雖然無情,但魚與熊掌,本來就不可兼得。

好吧、好吧,「吃飯皇帝大」,他都說沒關系了,她吃她的餐點就好了。

「今天不忙?」他挑眉。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不過靳衛的好奇心總是隨心情不定時發作。

她搖搖頭。「今天休假。」

也是。當警察的通常都很少休周六、周日。

「怎麼沒去做你的熱心公益之舉?」

他本來想問︰「女警都被賦予輕松的內勤工作,你怎麼沒乖乖待在辦公室?」後來想想,這無疑是天方夜譚,說出來只會顯露出自己的愚蠢。

之前相處,不是尷尬、要不就是很匆忙的氣氛,從沒像今天這樣悠閑又輕松。

是以兩人沒發覺對方話多了點、熱血情緒少了點,專心吃著各自的餐點。

匆匆吞下的丸子,她嗚嗚嗚地比了個手勢,待吞下後,一串話逸了出來——

「有人檢舉你,說你超速又亂按喇叭,雖然我說過要提報你為肯配合的優良市民,但你若違規的話……」嘩啦嘩啦講一大堆,連什麼「對得起國家」這種話都說出口了,還愈講愈像三太子上身,激動得站起身連連拍桌。

靳衛能感覺到旁人用一種狐疑的眼光盯著他們,好像看到「我的野蠻女友」上演。

「那天的車子,是你開的。」他不得不打斷她的話。

不愧是偵探,馬上從她所說的日期捉到「真正的凶手」。

她愣住。對厚,仔細回想,那天好像是她借用他的車、開車沖去救人的沒錯。

哇,原來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天啊,是她對不起國家、知法犯法……

「停止你的愧疚,那天情有可原。」靳衛淡淡地提醒。

田碧兒很驚訝他怎能猜透她的想法,繼而一想,自己的確很容易讓人看透。

唉,真不愧是心思縝密的偵探,她總算把靳衛與征信社聯想在一起,破除剛開始知道的驚嚇,不過她還是很難想像這個男子抓奸的場景。

噗,那一定很好笑。

雖不解她怎麼換了個表情盯著他,但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那抹詭異的笑容背後隱藏的真相。

「說實話,這不應該是你的工作吧?」很好,原來她的「熱心公益」做到他這邊來了。

「這個……那個……」她又一臉心虛,人愈縮愈下去,快滑到桌子底下,只露出一雙眼楮。

那有什麼辦法,她就是看不慣嘛,又因為認識他、不想他「誤入歧途」,因而怎麼樣也得要來勸戒一番,沒想到卻讓自己……又想找地洞鑽了!

怎麼老是連連在他面前出糗!

靳衛一看就知道,他實在不能冀望天兵會有什麼正常的表現。她若有太正常的舉動,他反倒會不習慣吧?

「正好你來了,我有東西要還你。」他掏出護身符。「是我撿到的。」不忘補上一句。

「啊」了一聲,田碧兒馬上激動地沖向前,連他的手也一塊握住。

「原來被你撿到!」直腸子的人也沒什麼心思,她沒做第二個想法,直向靳衛道謝。「護身符掉了讓我一直很難過,最近又沒時間再去重求,只好放棄……真的很謝謝你!」他果然是好人一枚。

靳衛居然閃過一絲愧疚,也慶幸她沒追問在哪里撿到、撿了多久。

「嗯。」抽回手並淡淡地回答,低頭喝湯順便喝掉愧疚。

「對了,那個……」剛才興奮的女子一下子變得忸怩起來。

「你說。」他覺得自己再不阻止,她很可能會把好不容易求來的護身符揉爛。

「雖然我知道這是無理的要求,但可以拜托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嗎?」他開口了她就比較有勇氣說下去。「只要一下子就好,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

那比十萬伏特還會放電的專注眼神,讓靳衛無言,他不知道她也有耍小孩子脾氣的一刻。

面對她有點撒嬌的姿態,他又像中邪般點頭答應。

之後他不由得暗惱自己竟輕易受影響,但等到看見那張燦爛笑顏綻放得比花朵還嬌媚時,他又一悸。

被她握住的手指傳來熱燙的溫度,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直達心髒。

靳衛一直想不透那天為何他沒還她護身符?那明明是他的目的不是嗎?

現在他好像有點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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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居然帶他來到醫院?

雄偉的大樓與斗大的醫院招牌呈現在眼前,若非田碧兒筆直地走進去,靳衛還以為她走錯地方,或著是在跟他開玩笑——後者不太可能,她似乎不怎麼愛說笑。

于是他像極了保鑣似的跟在田碧兒身後,看著她熟稔地向醫院的守衛打招呼、搭乘電梯上樓,像自家廚房一樣左拐右彎,最後來到一間高級病房。

敲敲門,待里面傳來一聲「請進」之後,田碧兒開門而入。

「碧兒,你來了。」護士一見進來的人,放下手中的工作,微笑以對。

「大嫂,好久不見!」田碧兒打招呼,甚至親匿地抱抱那名護士。

汪雨柔心疼地模著她的頭。「碧兒,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沒照顧好自己?瞧瞧你,臉有點憔悴,要不要大嫂幫你補一補?」她知道警察的工作很辛苦。

「大嫂,我都成年了,會自己照顧自己啦!」她笑著瞥了病床上無意識的男子一眼。「你把時間精力用來照顧我大哥會更好。」說這句話時她的語氣有抹感傷。

汪雨柔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停留在病床上、得仰賴呼吸器的丈夫。

「原以為根本用不著也希望最好用不上,沒想到我的工作最後卻是帶來這樣的幫助……」她嘆息,雖然已經半年多了,卻仍覺得好像一場夢。

「別這樣,大哥知道了一定會不開心的。」田碧兒安撫著大嫂。「對了,我幫大哥求了一些護身符,希望可以保祐大哥早日醒過來。」將護身符交給汪雨柔。

「唉,雖然作用有限,但大嫂還是很謝謝你……」汪雨柔握住小泵的手。

「大嫂別這麼客氣,畢竟他是我大哥啊!」

「咦,這位是?」汪雨柔注意到站在小泵身後、始終不發一語的酷男。她記得田碧兒的男友不是長這樣,是換男友了嗎?還是……為免引起誤會,還是別亂猜。

田碧兒這才轉過身為大嫂介紹靳衛。

「他是陪我來的朋友,叫靳衛。靳衛,這是我大嫂。」她分別為兩人介紹。

「靳先生你好。」汪雨柔禮貌地點頭微笑,暗地慶幸沒亂說話。

靳衛只點點頭,沒開口。

「大嫂,那我們還有點事,先走!」不知是不敢再逗留,還是怕耽擱到靳衛的時間,田碧兒突然開口。

「你怎麼老是來去匆匆?」汪雨柔雖嘆息,但也無可奈何。「有空要常來。」

「我會的。」她轉向病床的方向。「哥,我走了……」明知病床上的人不會回答,還是習慣性地道再見。「大嫂,我們先走了!」揮揮手,拉著靳衛走出病房。

看著匆匆離去的兩人,汪雨柔還是覺得很奇怪。

她搖搖頭,將全副精神移至病床,這邊就夠她忙了,實在無法分心想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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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田碧兒馬上換掉一貫的生氣勃勃,常掛在唇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對不起,硬是拖你來。」她的聲音悶悶的。

「我又沒幫上什麼忙。」正確的說,他只有在一旁「陪伴」而已,什麼話都沒說。「你在哭?」

她背對著他,看不見表情,但背影有幾許落寞與淒然。

「好警察的定義在哪里?如果得殉職或變成植物人才算好警察的話,那我寧願不要這樣的名聲。」她沒回答他的話,像陷入回憶般兀自喃喃自語。

想起她的那些正義之舉,他似乎有點了解。

「事情本身沒有對與錯,一樣東西好看與否,還不是眾人所賦予的?」

可惜的是,鮮少有人看透,只能說言論太容易影響人的看法與觀感。

「什麼?」她不解。

他卻緊閉嘴巴沒再說話,若不是剛才有听見聲音,她還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

悶啊,這男人實在是一個悶葫蘆!

「你這麼悶的個性,會有朋友嗎?」她狐疑地盯著他。

她無意傷人,只是陳述一件事情。

靳衛早模清她率直的個性,倒不以為意。「有。」他依舊淡淡的語氣。

他說得也有道理,像她大剌剌的個性,從來也不去在意別人喜不喜歡,反正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何須介意旁人怎麼看她?她可不是為了迎合眾人而出生的哩!

憶起初見到靳衛時,她還誤以為他是大,又加上穿著一身的黑,簡直像極了變態,因此她才會對他這個人沒啥好感,但現在卻對他改觀,更何況他剛才在她與他朋友之間選擇了她,不得不說,她還是有點高興,高興什麼,她也不知道,總之覺得心情特別愉快。

她拍了一下手掌。「好啦,你還要工作,那我不耽誤你了,我們走吧!」

才正要邁開步伐的時候,竟傳來他淡淡的聲音。「你並不需要承擔一切。」

跨出腳步的身影踉蹌了一下,美麗的倩影慢慢轉頭看向那依然淡然的人。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了解她的悲慟?!田碧兒真的好驚訝!

她其實並沒有那麼忙碌,但是休假時,她寧願去幫助別人也不忍心過來,但既已替哥哥求了護身符,最終還是得去一趟,但她突然在最後一刻退卻了,不想一個人過來承擔這些情緒,尤其還得面對大嫂的無奈,因此才會臨時求他同行。

她知道這是很無理的要求,但不知為什麼,他給她一種放心的信賴感,就算他默默不說話也好,卻讓她感到心安——事實證明,他的確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麼一個看似對世間淡然、實則藏有睿智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他?她突然很想知道有關他的一切,那些除了「靳衛」這個名字以外的事。

他與她之間,好像起了變化。至于是什麼變化,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們的關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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