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柔,妳在哪里?怎麼只留張紙條突然要休假五天,人家買了很多紀念品跟土產要給妳耶!」電話里的容榆小小的抱怨一下。
「喔!你們蜜月回來了。」言柔輕應一聲。
她的好友容榆跟一年前被她咆哮怒罵的帕德歐終于結婚了。
「怎麼連項鈴都不知道妳去哪里,明天會進工作室嗎?還是我把東西送去你家?」她們三個好朋友畢業後便在台北成立一間廣告工作室。
「我在美國,辦完事情就回去,也許不用花到五天。反正,最近沒什麼大Cass,不用擔心。」言柔語氣平緩。
「耶?美國?妳怎麼突然出國?自己一個人嗎?去辦什麼事?」電話那頭的容榆反倒訝異不已。
「借精子。」言柔的語調更平淡,好像只是在報告天氣好壞。
「咦?!什麼?好像收訊不良。」雖然听到三個字,但容榆相信一定是自己听錯了。
「借精子。」言柔提高聲量,咬字清楚。「生孩子。」
「啊!什……什麼?」容榆尖叫一聲。「妳……妳在開玩笑嗎?」
「我像在開玩笑嗎?這件事有一半要怪妳。」
「嘎?」容榆瞪大眼,愈听愈迷糊。「我出國時發生什麼事嗎?」
「自從兩年多前妳生下墨德之後,我家二老就一直嚷著要抱孫,雖然他們把墨德當自己孫子疼,不過終究不滿足。三天兩頭逼我相親已經夠煩了,現在竟然說不結婚也沒關系,生個孩子給他們養就可以了。」言柔說得有氣無力。
「呃?你爸媽這麼開明呀!可是無論他們怎麼逼妳,妳也不可能妥協呀!」言柔的性格與名字恰好相反,剛硬又固執。
「因為我被念煩了,索性順他們一次,當個孝女吧!」言柔說得彷佛是件輕松簡單的小事。
「咦?妳不會真的想去精子銀行吧?這種事妳要慎重考慮呀!」容榆把當年言柔勸她的台詞原封不動奉還。「我是因為愛帕德歐才會生下墨德,小孩子如果不是因為愛而出生,對小孩會造成一輩子的傷害。」
「放心,我爸媽會給他兩百倍的愛。我很快就會回台北,拜。」不想再听好友的嘮叨,言柔斷線關機。
心意已決,任誰都不能動搖她的心。
言柔看著眼前高聳的建築物,推開旋轉玻璃門,走進一樓的精子銀行,直接到櫃台填寫數據,沒有一絲猶疑與不自在。
膚色?隨便啦!紅白黃黑都無所謂。
柄籍?皆可啦!外星人也不介意。
血型?什麼血型有什麼關系?
她非常隨意的勾選篩選條件,正要遞出表格時,忽又想到,既然要生就生個可愛一點,最好像墨德一樣聰明討喜的小孩,免得到時二老不滿意,要她再生一個。
揉掉手中的表格,直接投進五公尺遠的垃圾桶,進籃得分。
再向櫃台小姐要了一份表格,這次稍微用心填寫了點。
癟台小姐看完資料後問︰「請問保證人有來嗎?」
「什麼保證人?」言柔感到莫名其妙。
「這項契約需有保證人親簽,如已婚只要配偶同意簽名即可,若未婚則需兩名保證人簽署。」櫃台小姐詳細說明。
「等一下,我之前打電話來詢問,並沒有告訴我這件事,不是只要有正當的理由、出具財產證明就可以了嗎?」言柔有些不高興。
「言小姐,這是本公司的明文規定,契約書里也有載明。」櫃台小姐拿出契約書指出條文。
「我大老遠從台灣跑來這里,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已經成年,有自主權,可以自己做決定。」言柔不想無功而返。
「很抱歉,這是規定。」櫃台小姐禮貌地拒絕。
言柔皺起眉頭,臨時要她去哪里找保證人,這里是美國,她可沒有半個熟人。
正當她苦惱不已時,發現左邊有道視線若有似無的朝她望來,她轉頭看去,一個高挺的男人,還有點眼熟……
「啊,托斯卡!」她驚叫出聲。其賣,她只見過他兩次面,一年前,為了找帕德歐理論,她在飯店看過他。更早幾年,他們曾不經意合照過,彼此並不熟悉,但知道對方名字。
「嗨!妳是言柔,容榆的朋友。」托斯卡紳士的微笑,他果然沒忘記這個女人。
言柔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幫我簽個名。」她將表格遞到他眼前,轉頭問櫃台。「保證人不需要是親人吧?」
癟台小姐搖頭。「不過需要兩位。」她強調。
「先幫我簽個名,順便幫我找個人。」言柔的語氣有點半強迫。
托斯卡一雙深邃的琥珀色瞳眸盯著眼前的紙張,一臉不可思議。雖然剛才听到她跟櫃台小姐的談話,他已經大致了解發生了什麼事,但听見她向他提出的要求,頓時覺得不敢置信。
「抱歉,這應該請你男友或丈大來簽吧!」他笑著婉拒,他們沒那麼熟吧。
「有那種人存在,我就不需來這里了。放心,隨便簽一簽,不會要你負任何責任。」言柔有點不耐煩。
托斯卡仍瞠大眼,不敢相信東方人這麼開放、隨性。
「很抱歉。」他再次搖頭拒絕。
言柔有點惱了,隨即腦中浮現另一個想法。
她仔細審視眼前的男人。他長相俊朗,剛毅中帶點斯文,中長墨發整齊綁成一束,看起來個性內斂,身材高佻,比例勻稱……嗯,基因良好。
「你家族有什麼病史嗎?」她問得正經八百。
「呃?」托斯卡卻一臉錯愕,怎麼扯到他的祖宗八代?「應該沒有。」但他仍老實回答。
「好吧!不用麻煩你簽名當保證人了,給我你的精子。」言柔抽回表格,轉身向櫃台要了一份捐贈表格。
托斯卡瞠大雙眸,愣在原地,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女人嚇到。
「本名︰托斯卡.普羅。這是真名吧!柄籍︰意大利。沒錯吧!」她拿著表格自問自答的填寫起來。「那身高、體重、血型呢?喂,我在問你資料啊!」
見他沒反應,言柔抬頭看他一眼。
「抱歉,我……」托斯卡還處于半驚愕狀態。
「還是你已經填過資料了,那把你的代號給我。」
「言小姐,我想妳誤會了,我來這里並不是為了捐贈。」他是因公而來。
「喔!那現在寫也來得及。」言柔不以為意,也完全沒興趣想知道他來此的真正目的。
「抱歉,我無意出售自己的資產。」托斯卡淡淡一笑,她的豪放思想跟秀麗的外表差異頗大。
「與其浪費在陌生女人身上,不如給我物盡其用。」言柔拿起另一份表格。「你要簽名當保證人或提供精子,自己選一張。」她拿著兩份表格在托斯卡面前搧了搧。
挪開眼前的紙張,托斯卡感受到自左右投來的好奇眼光,不禁輕嘆一口氣。
「我想,我們最好談談。」他們雖稱不上朋友,但她是他主子的弟弟的妻子的姊妹淘,勉強算是有關系,他有義務關心一下。「我請你喝杯咖啡。」
這里並不適合閑聊,反正委托人還沒出現,他有足夠的時間擺平她。
「不需那麼麻煩,把精子給我就好了,我不想跟你發生關系。」言柔冷冷拒絕。
托斯卡並沒有太大的失落,反而微笑道:「很高興我們第一次達成共識。」他也不想踫她,並非她沒有魅力,而是他無福消受這種性恪美女。
「是嗎?」言柔挑挑細眉,看他一眼。「好吧!我只給你十分鐘,希望到時你不要再逃避問題。」
托斯卡有點啼笑皆非,從一開始言件事就跟他完全無關,怎麼現在問題落到他身上了。
他們走到附近的一間咖啡館,各自點了一杯卡布其諾及Espresso,言柔只花了三分鐘,便交代完事情的始末。
「就這樣?」托斯卡一臉不可思議,只為了順應父母的期望,她就要隨意生孩子!
「就這樣。」言柔輕啜一口咖啡,一派輕松自在。「我已經告訴你原因了,快決定你要當保證人還是捐贈人。最好是捐贈人,我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她懶得去篩選條件,更不想拉個路人來簽名湊數。
「我記得中國人的觀念很保守。」托斯卡挑挑濃眉,難道他的信息錯誤?
「我父母很開明,你放心,事後絕不會跟你有任何瓜葛。」她再次強調。
「為什麼是我?」托斯卡不認為她有經過慎重考慮。
一雙漂亮杏眸上下打量他。「你的條件不差,我想除了風流的習性,人格上應該沒什麼問題。」雖然身分——黑手黨的保鑣有點特殊,不過那並不重要,反正她的孩子不需要父親。
「妳似乎認定我個性風流,為什麼?」托斯卡半瞇眸詢問,他們僅見過兩次面,之前只說過兩、三句話,而他發覺她對他有成見。
「男人都一樣,尤其你這種型更有本錢游戲人間。」她打從心里不相信男人。
「很抱歉,妳猜錯了。我對感情一向專一,我沒時間也沒心力同時對付多個女人。」身為保鑣,他的私人時間其實少得可憐。
「你的私生活如何不干我的事,我只在乎你的精子。」言柔拿出表格推到他面前。
托斯卡無奈的聳聳肩,不明白自己為何特地跟她解釋。
「請簽名吧。」言柔不想再浪費時間。
托斯卡仍是笑著搖頭,不知要如何拒絕她。
突然,手機響起。
他接起手機,表情嚴肅的說了一長串意大利文,接著輕皺了一下眉,斷線。
他定楮看著言柔兩秒,然後笑道︰「妳幫我一個忙,我可以考慮替妳找保證人。」
「給我精子比較快。」她還是希望走快捷方式,速戰速決。
「抱歉,我目前沒這個意願。」托斯卡輕勾唇婉拒。
一句撩人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不但沒有絲毫情色,反而冷硬得像鐵板。
「算了,什麼忙?」至少找到保證人能進行借精生子,她也不會白跑一趟。
「陪我出席一場晚宴。」
奧?她沒听清楚。
「原本要進行交易的地點臨時變更,我需要一名女伴同行,才不會引人起疑。」托斯卡雙臂環抱胸前解釋道。
「你要女伴,路上隨便一攬就有,這種無聊的事恕不奉陪。」言柔興致缺缺,準備起身離開。
「等一下,別急著拒絕,這件事非妳不可,一來妳膽識過人,二來我不能找不相干的女人參與任務。」托斯卡直覺她是合適的人選。
「我跟你沒什麼關系。」她也不想跟他絲毫關聯。
「妳是容榆的好朋友,容榆是帕德歐的妻子,墨里尼家族的媳婦。這次交易跟家族企業有很大的利益關系,妳應該願意幫妳的好朋友。」他開始動之以情。
「容榆不會介入墨里尼家族的事業,帕德歐也不負責這項交易,我沒必要幫你。」托斯卡是帕德歐哥哥的保鑣,听命于未來的教父史巴洛。
「至少,我不需擔心妳會泄露消息,這次的交易非常機密,如果走漏風聲,隨時會被敵方奪取證物。」
「你要從事毒品交易嗎?我不會告密,不代表就要同流合污。」
「不,只是要揭發一樁真相,證明一個人的血緣,這是我今天到精子銀行的目的。」
「喔!什麼人的血緣關系到家族的利益?難道是家族內部的權力斗爭?」
「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某個王室,在上一任國王去世兩年後,第二順位的繼承人對現任國王的身世存疑,他委托我們調查真相,該王室控制全世界20%石油輸出量,如果墨里尼家族攀上這條線,將獲利匪淺。」托斯卡誠實以告。
「你們有把握推翻現任國王的血緣,或者會用不法手段否定他的血統?」這彷佛是電影情節正在上演,而她對這類戲碼並不熱中。
「也許,妳對黑手黨有既定的觀念,但墨里尼家族並不喜歡顛倒是非,而史巴洛的判斷力一向精準。」托斯卡折服于他主子的聰明睿智。
「難得你大方告知真相,我可以答應不張揚,但沒興趣參與。」言柔站起身,確定遠離不關己的世界。
「妳要回台灣了?幫我問候帕德歐。」托斯卡目送她的背影,唇角卻勾起一抹笑。
言柔突然停下腳步,她差點忘了來美國的目的,轉頭面向喝咖啡的男人。「你確定會幫我找到保證人?」
「Easy!」托斯卡笑。
「我需要做什麼。」言柔第一次對自己妥協,因為她不想白跑一趟。
「表現出女人的溫柔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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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站在燈光璀璨、金碧輝煌的巴洛克式豪華大門前,言柔忍不住低咒一聲。
她作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會站在這種地方,而身上是件低胸貼身的淡藍色薄紗晚禮服,她怎麼會做出一連串違反心意的事?
「妳很美。」托斯卡微笑的挽起她的手步入會場。
方才看到盛裝的言柔出現在他面前時,竟讓他心窒了下。
沒想到個性尖銳的她竟能顯出這樣嬌媚的神態,那如絲緞般的黑長發與亮麗的五官流露高雅氣質,一襲水藍色合身禮服,將她縴柔的身材美麗呈現,胸前以水鑽綴成一只蝴蝶,美麗的雙翼包覆著她豐滿胸脯,令人羨煞,多想幻化成蝶,擁抱她的美。
但前提是如果不開口的話,托斯卡在心底惋惜。
他則一身黑色三件式燕尾服,更襯托他挺拔的俊逸身形,中長發仍整齊束在頸後,深刻的五官上,他的眼神變得柔和,沒有保鑣的犀利,反而像個貴公子,讓言柔微微驚愣。
兩人一走進會場,立刻引起旁人側目。
「我們這樣不是更引人注意,你的策略失敗。」言柔不禁懷疑他另有目的。
「沒有殺手會故意引人注目。」托斯卡俯身在她耳畔輕語,他們這麼亮麗反而不易被懷疑。
他突然的靠近,讓言柔有些不自在,她發覺耳邊因他的熱氣而輕微發燙,不自覺的伸手塢住耳朵。
「我警告你,不要借機靠近我。」言柔給他一個厲色。
托斯卡有點意外她的過度反應,她下是思想開放嗎?
「抱歉,我不清楚妳的禁忌,不過妳現在必須假裝是我的女伴,但請相信我的人格,我一向尊重女性。」托斯卡紳士一笑。「我幫妳端杯飲料。」
他轉身走向穿梭在衣香鬢影問的服務生。
從服務生手中的托盤拿起兩杯雞尾酒時,他看見一名金發男人走向言柔。
金發男人跟言柔閑扯幾句話,輕輕將大手探向她胸前。
「啪!」一記火熱的巴掌迅速烙印在男人的臉頰上,男人尷尬的轉身匆忙離開。
托斯卡雖將一切看進眼里,卻沒說什麼。他走到言柔身邊,將一杯酒遞給她。
「我要回去了。」言柔斜睨他一眼,不解在這種高級場合也會有登徒子。
「妳很有魅力。」托斯卡輕啜一口酒,用眼角余光掃視她的雪白胸前。
「信不信我把這杯酒潑到你身上?」言柔高舉酒杯,極度不悅。他此刻像個公子,是她最反感的類型。
「信。」他笑著拿下她手中的酒杯。「我們走吧!」
他揮手示意前方的服務生收回酒杯,挽起她的手準備離去。
他這麼干脆,反而令言柔疑惑。
「就這樣走了?」她花了兩個小時妝扮,才來十分鐘就要離開,這麼大費周章盛裝打扮是為了什麼?
「還是妳想留下來用餐?」托斯卡笑問她,他的笑容有點莫測高深。
難道……「你完成交易了?」
「應該。」他仍是笑得神秘。
呃?什麼時候?他去拿飲料時嗎?她記得那時他旁邊只有一個服務生。呿!避他怎麼完成交易,只要他記得答應她的事就好了。
「等我一下,我去開車。」步出大門,托斯卡轉身走向停車場。
言柔站在金碧輝煌的大門外,仰頭望著黑幕的穹蒼下,點點閃爍的星光,她突然想起灰姑娘童話。
一定是這身浪漫不合宜的裝扮讓她心生夢幻,她搖搖頭,早已不是喜歡作夢的女孩,她的夢,她的心,早在十八歲時就被踐踏得碎成片片。
如今,只能用一身荊棘包裹著曾經傷痕累累的心,雖無法治愈傷痕,但至少能阻止外人入侵,不再受傷。
突然,兩名中東男人靠向她,讓她從思緒中回神,瞬間警戒起來。
一個男人扯住她提在左手的包包,言柔握緊提帶,一個轉身,右腳踢出一記回旋踢,力道強勁到讓男人措手不及,更沒料到外表柔弱的女子竟會拳腳功夫,男人硬是被踢飛出三公尺外。
啪!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言柔暗忖不妙。
來不及檢查,另一名男人已扣住她的右手腕,言柔順勢側過身背向對方,用力使出一個過肩摔。
踫!男人應聲落地。
嘶!另一聲布料扯裂的聲音。
言柔擰緊眉頭,這身衣服真是太礙事,換做平常的褲裝,她一定很快就擺平這兩個男人。
被摔飛的男人爬起身,再度靠向她,男人看出她的身手,使出跆拳道的擒拿術制住她的雙手,直接搶奪皮包,與另一名男人快速離去。
言柔正猶豫是否要去追人,托斯卡的車剛好來到她面前。
「發生什麼事?」他搖下車窗,有點擔心。
「我的皮包被搶了。」言柔有點惱,為什麼今晚諸事不順?
「沒受傷吧?」他側過身打開車門,眼角瞄一下她胸前。」沒事……」坐上車,她感覺背後跟大腿一陣涼意,輕抿一下紅唇。
「妳皮包有什麼證件嗎?」托斯卡擔心起另一件事。
「護照跟信用卡,還有一些美金。」言柔懊惱著要花很多時間重新申請護照,她一向討厭麻煩。
「護照跟信用卡我會幫妳重新申請,妳所有的損失我都會賠償。不過,妳可能有更大的麻煩。」托斯卡迅速將車子駛進一間高級飯店。
「什麼意思?」言柔皺起眉頭,她可不想介入他們的是非恩怨。
「先進飯店再說。」托斯卡下車,將車鑰匙交給泊車服務生,走向副駕駛座為她開門。
「這里不是我住宿的販店。」言柔睨他一眼,她可不是隨便的女人。
「為了安全起見,妳不能去預訂投宿的飯店,我會幫妳取消。」托斯卡伸出手要扶她下車。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言柔卻沒有下車的意思,她討厭听命于男人。
「抱歉,我沒想到會出狀況,在弄清真相之前,我有義務保護妳的安全。」托斯卡有點自責,不該讓不相干的人介入交易。
「該死!」她沒事干麼蹚這渾水。
「你的外套借我。」
「呃?」托斯卡沒听懂意思。
「我的衣服破了。」言柔小聲說著,臉上浮出羞澀神情,她如果現在站起來,一定春光外泄。
托斯卡掃視一下她的性感禮服和她羞赫的表情,竟讓他有些心悸。
「就算把外套給妳,恐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介意我抱妳進去吧!」她的裙襬已經衩開到大腿上方。
「介意!」
她才出聲,托斯卡已經一把將她抱起,徑自走進飯店大廳。
「你說過尊重女性。」言柔氣得很想賞他兩巴掌,她這輩子還沒這麼尷尬過,大廳的客人及服務生都在注視著他們。
「所以,我不能讓妳春光外露。」
「還不是你害的,可惡!放我下來!」言柔氣憤不已。
「我建議妳最好不要掙扎,否則讓服務生跟警衛上前盤查,應該不是妳想見的結果。」托斯卡好心提醒。
「該死!」她輕咬一下紅唇後,才放棄掙扎。一安靜下來,全身細胞只感覺到他溫熱的大掌熨貼著她大腿的肌膚,令她全身不自在。
托斯卡在心里輕笑一聲,這個女人抱起來還挺柔軟的,如果她的個性能柔和一點,應該很受男人青睞。
走進房間,他將言柔放在沙發上,月兌下西裝外套覆蓋在她身上。
「我立刻請人幫妳準備更換的衣服。」他掏出手機。
「我不要穿裙子。」
「OK!」托斯卡笑著交代一串她听不懂的語言。「護照明天會下來,我幫妳安排好班機,明天中午前就離開美國。」
「干麼那麼趕?我的正事還沒辦。」她可是為了生孩子才來美國,而且他明明答應要幫她找保證人。
「很抱歉,妳的事可能要暫緩一陣子,下次你來美國的所有費用我會全權負擔,此刻不宜再留下來。」托斯卡一臉歉意。
「托斯卡先生,請告訴我究竟惹上什麼麻煩,我只是陪你出席一場不到十分鐘的宴會,就要亡命天涯。跟黑手黨接觸會這麼危險,那我回去立刻叫容榆離婚。」言柔氣得七竅生煙,若非此刻身不由己,她很想站起來K他兩拳。
「因為對方得知中間人把東西交給妳,一旦他們發現妳皮包里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就會把目標鎖定在妳身上,妳會有危險。」
「等一下,什麼中間人?什麼東西?」言柔一頭霧水,她身上只剩這件破布,哪來的身外之物,她也不記得今晚曾跟誰接觸過……
「呃……東西在……咳!咳!」托斯卡輕咳兩聲,眼楮瞄向她的潔白酥胸。他不想挨巴掌,順勢往後退了一大步,很君子的將臉瞥向旁邊。
言柔低頭一看,在胸間探到一個不明物。
「這是什麼?」一個約三公分高的銀色細管金屬瓶,里面好像裝著液體。
「妳想要的東西,精子,可惜不能給妳。」托斯卡微勾唇,伸手欲拿回她手中的東西。
「你利用我!」她斥吼一聲。該死的男人!還有那個該死的金發男人,在她胸前輕輕一抹,竟已把東西塞進她的胸間,她真該多賞他幾巴掌。
「抱歉,我以為他會把東西交給我,沒料到他會放在妳的……」但也幸虧中間人有先見之明,否則現在證物早被偷走了。
「該死!」言柔高舉手中的銀瓶,想砸碎它以泄心頭之恨。
「那個東西砸不破。」托斯卡看出她的用意。「妳會生氣我可以理解,不過,我們經常需要視狀況而改變計晝,我並非故意欺瞞妳,如果早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找妳幫忙。」
托斯卡確實很愧疚,他辦事從不曾將外人牽扯進來。
「總之,我惹上殺身之禍了。」言柔怒視他一眼,用力拋出銀瓶。
她只是來取精子,怎麼會意得一身腥?
托斯卡順勢接過銀瓶。「對方可能會用非常手段挾持妳逼出東西,這段時間我會負責妳的安全。」
「不用,我有能力自保。」她不需要男人保護,這件事自認倒霉,誰教她跟他扯上關聯。
「妳學過防身術?」托斯卡想起剛才遠遠看見她對付兩名中東人的利落身手。
「柔道跟跆拳道,所以勸你離我遠一點。」雖身為女人,但言柔對她的身手很有自信。
「身手再敏捷也快不過子彈。」托斯卡突然欽佩起她的勇氣,但他不希望她受傷。
「什麼?」言柔大叫跳起身,她還得對抗子彈?她可不想當007的女主角。
「咳!咳!」托斯卡移開視線,不可諱言,她潔白的美腿很誘人。
發覺春光外泄,言柔急忙坐下來,蓋好西裝外套,臉上又氣又羞。
叩叩!服務生敲房門,送進一套衣物。
托斯卡接手將衣服遞給言柔,轉身撥打電話。
言柔拿起衣服走進浴室更換。
「艾倫,是我,先生的電話不通,可能在忙……你幫我跟他交代幾句話。」托斯卡跟身為史巴洛的隨身保鑣艾倫通話。
「先生沒在忙房事。」艾倫輕笑兩聲。「剛才得知黛雅小姐懷孕了,他現在樂得飛上天。」
「喔!那真是太好了。」托斯卡微笑,可以想象主子的雀躍。
「你拿到證物了?」艾倫詢問。
「是,不過現在有點麻煩,我把外人牽扯進來了,我必須保護她的安全。」
「什麼人?我會請示先生,派人全天候保護證人。」
「這件事是個意外,我自行負責,你立刻派人來拿證物,後續的行動先轉手給你處理。」托斯卡一向自律,他不想把自己惹出的麻煩交給其它人收拾,更何況,他對言柔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明天早上紐約時間十點,會有人跟你接洽。」艾倫立刻做出安排。
結束通話,托斯卡正好看見言柔走出浴室,恢復一身簡單裝扮。
「你現在又有什麼安排?」雖然听到他剛才一長串的對談,但說的是她不知道的語言。
「明天早上十一點,我會送妳回台灣。」
「不需要!」她只想離他這個災星遠一點。
「或者,妳希望讓不認識的男人護送妳回去。」托斯卡給她另一個選擇。
「然後呢?」言柔半瞇杏眸,一臉不耐。
「在新任國王登基之前,我會充當妳的保鑣,負責妳的安危。」
「不需要!」她覺得煩躁莫名,厲聲下達逐客今,「你可以滾了!」
托斯卡走向門邊,回頭叮嚀道「除了我以外,有任何人敲門都別開,立刻按下隔壁房號,我會趕過來,真的很抱歉讓妳身陷危險。」他再次道歉後,開門離去。
言柔狠狠地瞪著門板,心中一股怨氣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