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的看著她,她帶著冷意的側臉映在他眼里讓他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剛才的挑剔也沒有夾雜太多的私人情感,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激動,好像很不厭煩,還有她的話,仿佛想跟他劃清界限……
一個臆測突然浮現在腦海里,讓他頓時像是被重錘擊中。
「你……那些追求者里有讓你喜歡的人了嗎?」他苦澀的問道。
他沒想過會這麼快,原本在確定想要復合後,他也打算馬上行動,但是一來工作太忙,二來那時候她似乎還余怒未消,他才想,或許先緩一緩,等她心情恢復一點再動作會比較容易說服她。
難道,他已經錯失良機了嗎?
這男人說的不會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吧!
「我是說……」他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你已經答應那些追求者其中之一的追求了嗎?」
瞪大了眼,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心中有著怒氣還有一種荒謬的感覺。
這就是她曾經以為最了解自己的人嗎?
他竟然懷疑她在離婚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就找好新歡,他到底把她的感情當成什麼?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
啪的一聲,她甩了他一巴掌,他側過臉,震驚而不解的看著她。
「想知道我為什麼打你?」看著他,她語氣冰冷的說︰「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說完,拿起資料夾就要離開,在開門前,她停下腳步。「還有,不管我想找幾個男人都不管你的事,因為我們已經離婚了。」
門開啟又關上,被打懵的屠建勛終于回過神來,心隱隱地揪痛,不只是因為她沒否認他的問題,更因為她最後那句明明白白撇清兩人關系的話。
懊死的,她就不能別提他們已經離婚這件事嗎?
還有,她到底怎麼訓練手力的,她打的那一巴掌真的太痛了……
從那一天的會議後,眾員工都隱隱約約的知道Boss和駱總監兩人杠上了,表面上,大家不敢再提兩人的八卦,但是私底下卻都在猜這兩人是越吵越有愛,還是已經往相見如仇的方向發展。
且不知道是因為賭氣還是真的打算開始新戀情,原本只接受花和禮物追求的駱芳綾,偶爾也接受追求者的吃飯邀約。
屠建勛冷著臉看了一陣子,也開始出席各大場合,並且每次都會帶著不同的女伴,不但拼搏娛樂版的版面,也替公司的八卦事業做出更多的貢獻。
哼,難道就只有她在男人堆里吃得開嗎?他的行情也不差,而且他要讓她知道,放棄他是多麼不智!
駱芳綾現在上班做的第一件事已經不是吃早餐看資料,而是先翻開報紙的娛樂版,看看她那個騷包的前夫又跟哪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鬧花邊。
「可惡!抱那麼緊,手都靠到胸部上去了!」她一邊雙目噴火的看著上面的照片,一邊咬牙切齒的罵著。
「啊!跑去做什麼了?為什麼他襯衫扣子開了兩顆?」
一旁的嚴宿心忍不住搖頭嘆氣。又愛罵又愛看,何必呢?
這對離婚夫妻也真奇怪,明明都還挺在意對方,怎麼一踫面就像仇人一樣,老是說不到幾句就吵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學姐老是在這邊看報紙罵,據說Boss的反應就恐怖多了,每每看到前妻坐上別的男人的車子去約會,那臉色已經不是鐵青可以形容,讓每個又愛看又怕被波及的員工是膽戰心驚。
其實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到底誰會先終止這場看起來就很無聊的游戲,各自塑造自己很有人氣的樣子,不知道是在氣對方還是在凌虐他們這些可憐的員工?
話說,最近公司的氣氛低迷很多,因為行銷部這里有學姐發狂的督促,總裁則是走到哪里空氣凍到哪里,公司一些新進員工甚至以為自己走錯公司了呢!
就在她還在胡思亂想時,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站在門口,冷冷的命令她,「出去。」
一怔,嚴宿心看了看同樣愣住的上司,最後什麼都不敢說,直接退出辦公室。
秘書帶上門的瞬間,駱芳綾就皺起了眉頭,看著來勢洶洶的男人,毫不客氣的開口,「這里是行銷總監的辦公室,不是你屠大老板的辦公室,你走錯地方了。」
她水汪汪的大眼先是看了看報上的照片,然後又看了看他襯衫上扣得好好的扣子,紅唇微嘟,不斷月復誹著這男人就會在早上假正經。
沒有注意她臉上變換的神情,屠建勛的目光再次為她的美麗而炫惑。面前的女人今天一頭秀發隨意盤起,落下幾縷發絲垂在耳際,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她慵懶的坐在椅子上,上半身穿著一件綴蕾絲的緞面襯衫,輕柔的布料將她的曲線勾勒了出來,甚至當她微微側過身時,還可以看見她不意露出來的內衣肩帶。
懊死的!扁看那個肩帶,他就知道是那件她最喜歡的寶藍色托胸集中內衣,因為那也曾經是他的最愛。
還記得,在蜜月期時,她曾經只穿著那套內衣勾引他上床。
一想到過去擁有的火熱回憶,讓他又是一陣熱血沸騰,但隨即而來的是難以遏制的怒火。
她今天穿得這麼誘人要跟哪個男人出去?
是那個廣告公司小開?還是那個新銳導演?或者是那個老來接送她的大學教授?
「怎麼不說話?你把宿心趕出去就是來這里發呆嗎?」敲了敲桌子,她有些惡意的調整了坐姿,然後心中有點小得意的看他咽了咽口水。
如果是別的男人這樣死盯著她看,她早就覺得惡心,而且會立刻甩頭走人,但是對象是他的話,卻有種莫名的女人虛榮感。
哼!避你昨天摟了哪個女人出席宴會,現在還不是會看我看到失神!
方才的遐想讓屠建勛現在的狀態有點尷尬,他默默地找了個位置坐下,遮掩他的失態,然後深吸了口氣,睜眼望著她。
「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見他一臉正經,駱芳綾偏了頭想了下,旋即聳了聳肩,擺出一副無不可的樣子。
「好啊!談什麼?」
「這幾天你越來越晚回去了。」莫名的,他找了一個很不恰當的開場白。
不是他故意監視她,而是兩人搬回家之後,彼此就住在隔壁,他只是不小心的留意一下而已。
他絕對沒有故意等到三更半夜,確定她已經回家後才睡覺。他自我說服著。
「喔,那又怎麼樣?」駱芳綾忍著笑,故作不在意的問。
哼!沒想到他還會注意她早回去還是晚回去?她還以為他三天兩頭的參加那些宴會,跟那些不知道哪里來的女人廝混已經忘了她這個前妻就住在隔壁咧!
「駱芳綾,你就不能認真一點來討論這個話題嗎?」見她像是毫不在意,終于讓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門。
「你又不是我爸,頂多就是我的前夫,你管我幾點回家。」正確來說,她爸也不管她幾點回家了。
她又不是未成年的國中生,她都是快三十歲的女人,幾點回家難道還要跟他這個前夫報備一聲?
「一個女人這麼晚回家難道不怕危險嗎?」
「不怕!」挺起胸脯,她自信的說著。
「你……」
見他像是又要動氣,駱芳綾終于正色的看著他,「屠建勛,你到底想說什麼?莫名其妙關注我幾點回家就是你想說的話嗎?」那你也太無聊了吧!最後一句話被她給吞了下去。
「我……我只是想說……我們難道不能從朋友開始重新來過嗎?」
詫異的張了嘴,駱芳綾像是看到幽浮一樣的望著他。
重來?她沒听錯吧?
現在是她腦子不正常了,還是這個世界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