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分,俞子妡開著紅色小轎車行駛在陽光下的柏油路。
今天案子剛到一個段落,離新的廣告企畫籌備階段還有一段時間,林承奐主動提議去KTV,預備請公司所有員工歡唱一番。
她婉拒了。
在惠如跟小鍾的盛情邀約下,她借口身體不適,早早就開著車準備回家。
驀然,一陣尖剌的喇叭聲拉回她的注意,她才驚覺綠燈早就亮起好久,趕忙踩下油門。
不可否認,陳昀芬那番話的確起了作用,從回到公司起,她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失神模樣。
她想到袁靖婷那天突然登門拜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種表情到底是要跟東祺說些什麼?
難道就是指陳昀芬口中的那件事?俞子妡突然覺得自己很懦弱,就連在心中自語,她都不敢說出「懷孕」二字。
「老天!」俞子妡嘆了一口氣,在路肩停下,手抵方向盤支著額頭,她突然痛恨起自己,痛恨起這樣善妒猜忌的自己。
是否就像陳昀芬所說的,她不夠相信東祺,不夠信任他們的愛情……
抬眼,她苦笑。
看看這是哪里了?她竟然不自覺就把車開到了慈湖醫院,這代表什麼?她「期待」看到些什麼嗎?嘆了一口氣,她操動方向盤,準備回轉……
突然一輛黑色名車在不遠處停下,她頓下手邊的動作,盯著車子看,那是與魏東祺相同的車。
她環視周遭,確定自己的方位夠隱密,屏住呼息,目不轉楮的瞪著前方。
「東祺……」她逸出喃喃自語,兩眼顯得有些茫然。
她望見他下了車,開了車門,扶著一名嬌貴的女人下車。
女人身著寬松的洋裝,包裹著縴弱的身軀,從側邊可以看到她的飄逸長發,以及蒼白膚色……
俞子妡咬著唇,愣愣望著眼前的景象。
不知為何,她卻將注意力放在那名女人的小骯上。
「小心!」魏東祺的嘴型微微蠕動,似乎對著那名女人說著這兩個字,俞子妡遠遠望著她深愛男人的臉龐,突然那張臉變得有些模糊。
一陣風吹來,那頭秀發給拂得亂了,女人抬手將長發梳攏,露出了大半個臉蛋。
是袁靖婷,真的……是她!
俞子妡不自覺抓緊方向盤,感到胸口仿佛被巨石堵住一般。
魏東祺扶著嬌弱身軀下了車,袁靖婷抬起頭,對著那強健臂彎的主人露出一抹苦笑。
她看在眼底,似乎覺得袁靖婷嘴邊的苦澀自己也能感同身受,就在自己眼角輕緩地流到腮邊,滑至嘴畔……然後悄悄滴到了方向盤上。
她側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張開雙眼,快速將車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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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她跟惠如聊了一整晚,被無情恥笑完後還順便听了一大堆烹飪經;今早,她帶著滿滿的工作熱忱去上班,預備回來好好磨練自己的廚藝,冀望博得他的贊賞眼神。
下午,她看到了他印證八卦周刊的謠言,帶著別的女人去作產檢……
俞子妡望著滿桌變涼的家常菜發怔,旁邊的時鐘指到十一點半,她突然覺得自己淒涼得可憐。
想到熱湯還在熬煮,她蹣跚走到廚房內,打開上方的櫃子,拿下鹽罐。
一頓,她蒼白著臉,听著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以及男性芳香……
「我來吧!」低沉的嗓音響起,魏東祺接下她手中的鹽罐。
她抬眼看著他,他朝她露出微笑,微微壓低身子,在她的額前印下一吻。「今天有進步。」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番鼓勵話語並沒有讓她開心,她輕問著。
「麥克剛才吠得很大聲。」難道她沒听到?
一直以來,麥克都會以大叫來表示牠的歡迎之情,他側過頭失笑。「怎麼了?不舒眼?」
不舒服!她的腦海里突然晃過今天下午袁靖婷孱弱的舉動,還有他攙扶時的細心呵護,不自覺地,臉色更加刷白。
「沒有。」她回答。
「妳還沒吃晚餐?」他挑眉,徑自將她的蒼白臉色歸咎于沒定時吃飯。
「你……」她咬著唇,仰頭看著他。
「嗯?」他目光下移,望見她緊緊咬著唇瓣,濃眉微微皺起。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她笑了笑,強迫自己放松表情。
「妳在查勤?」他微笑。
她苦笑。「才不是,我問問而已,今天我特地做了晚餐,等你很久……」她突然有種感覺,覺得自己虛偽得可以。
他停下手邊拌煮的動作,盯著她半晌,伸出一手,輕輕將她摟進懷中。「以後自己先吃了,不要等我。」
上方傳來的溫柔嗓音,讓她鼻頭有些微酸。「你是不是臨時有什麼事?」她試探性地問。
她在心中擬好譜,如果他對她坦白,試著解釋那一切只是個誤會……那無論是什麼原因,她都會笑著接受,因為她不想失去他。
他愣了愣,捧起她的臉,漾著溫柔表情。「飯店一些事需要我處理。」
「那,公事完了之後,你去了哪里?」她急急地問。
「沒有去哪里。」他挑眉,意識到她語氣中的不對勁。
她頹然的閉上雙眼。「你為什麼要騙我?」
他認真瀏覽著她的表情,眼神有些冷淡,松手,輕輕放開了她。
她怔怔望著他的舉動,覺得他的放手讓她好心慌……
「妳看到了?。」
「你原本想隱瞞的是不是?我戳破你了是不是?對,我是看到了,我看到你帶著袁靖婷去做產檢,就像新婚夫妻一樣親密……」她覺得好苦澀,在看到他臉上的冷漠,她已無法強顏歡笑的偽裝不快樂。
「妳跟蹤我?」他看了她好久,表情復雜。
她沒有解釋自己只是無意間撞見,那些對她來說不那麼重要。「孩子……是你的嗎?」她真正想確認的是這個。
她懷疑他,他听著她的質問,覺得心髒抽疼了起來。
「你不解釋嗎?」她問,感到心涼。
「妳相信我嗎?」他也問,帶著心痛。
她晃了晃頭,「我相不相信不重要,因為你默認了,是不是?是擦槍走火?是酒後亂性?還是你發現她不再只是妹妹,喜歡上她了?」她開始忍不住胡言亂語。
即便她心中清楚知道他總是紀律分明、滴酒不沾。
「就算孩子是我的,但我現在告訴妳一件事實,妳會不會選擇不要離開?」他承受她的犀利言詞,淡淡問道。
他在試她,所以打了這個比方,也許他貪心,也許他在賭氣,也許他只是想要得到她的全心全意,一如他自己對她一般。
如果她听完,選擇破涕奔入他的擁抱,傾訴她的相同回應,那無論是什麼原因讓她這樣猜疑,他都會笑著接受,因為他不願失去她。
俞子妡怔了怔,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他終究承認了。
「什麼事實?」她顫抖問著。
「我愛妳。」
她瞪著他,眼底收進他英俊無瑕,讓她深深迷戀的臉龐。
那是一種很認真的表情,就像那回在天台上與她告白的表情,就像那次與她纏綿時對她傾訴情話的表情,就像那時他說將來可能會娶她的表情,就像八年前認真問她旁邊是否有空的座位時的表情……
「我發現我真的好不了解你,對不起,我無法接受。」她冷冷地說,忍住欲墜的眼淚。
喜歡了他好久,她終究回歸到原點,那個只能遠遠看著他的原點。
「子妡,妳真的了解過嗎?」他微微提高音量,皺起眉頭,頭一次,對著她,他感到微慍。
這話她說過無數遍,每一次都讓他深覺兩人距離遙遠,而這次,她遠得讓他深深感受到孤寂的可怕。
「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她哭了,她不了解他為何選擇讓她在這場愛情游戲里扮演輸家,讓袁靖婷懷了孕。
無論原因是什麼,她無法忍受他去擁抱另一個女人。
「之前看到新聞,你和袁靖婷準備要結婚了吧?原來好事近了就是指這個,我那時真是傻得可以,祝你們幸福,你們的寶寶一定很漂亮……」她苦笑,淚水潸然。
她突然想起他曾說過「可能」會娶她,原來他的假設是有原因的,他是否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
「妳是不是依然認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面對她的不信任,他艱澀的問出口。
「對。」她回答,掉過頭,只因為再不離開,她怕倔強的自己會忍不住嗚咽出聲。
他伸手拉住她,眼神中帶著依戀。「這次妳還會回來嗎?如果我再說一次……別躲著我。」
「我想不會了,你該做的不是挽留我。」而是好好去迎接美好的未來,做一個準新郎,迎娶足以與他匹配的美麗千金。
她的回答令他死了心,將預備到口的解釋吞下月復中。
「東祺,謝謝你。」她的手覆上他的。
「謝什麼?」他啞然道,低頭,臉被劉海給覆住。
她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只是帶著淚痕給了他一抹甜美笑容,即使他看不到。
她將他的手拿開,旋身走出飯廳,來到了兩人曾經共同居住的房間,深吸一口氣,她開始收拾屬于她的東西。
謝什麼?他問。
她打開衣櫥,眼神掃過被自己佔據大部分空間的衣物,還有……幾件簡單款式的男性T恤與襯衫,她輕輕撫過那些衣服,微笑了。
謝謝他給了她這段日子的美好回憶,算是圓了她的夢想,圓滿了那長達八年的暗戀。
她的頸子突然僵住,抬頭怔怔看著牆上的簡約掛鐘,沒辦法回神。
十二點整!
再見了,魏東祺,不屬于她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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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十點半,澄星廣告公司開始預備新企畫案,所有人默默埋頭工作,僅有忙碌的走動聲,以及數據翻弄聲。
「哇啊啊啊——」突然間,辦公室里傳出一記殺豬般的慘叫。
所有人紛紛抬起頭來,不約而同給了出聲者一記白眼,「用力一嘖」的狀聲詞此起彼落。
「小鍾,你發什麼神經?」惠如移動椅子湊了過來,敲了男友的頭一記。
「妳自己看這什麼鬼東西啊?」小鍾悶吼,將雜志丟到她面前。
「那也用不著這麼大驚小……」不過就是雜志而已,就算內容再怎麼麻辣,也麻辣不過她的身材吧……不!是也沒必要發出這種夸張的驚嘆,她瞪了小鍾一眼,低頭瞧了清楚。
「天哪哪哪——」
嘖!
嘖!
嘖……又是一陣不約而同,此起彼落。
「魏東祺奉子成婚?」她驚叫,馬上轉頭看了眼俞子妡。
俞子妡側頭夾著話筒,與對方交涉企畫案中相關事宜,她雙手在計算機鍵盤上舞動,帶著專業的交際笑容,清晰好听的口條,以及……眼底下深深的黑眼圈。
「不會吧?這是玩完的意思嗎?」惠如轉過頭,對著小鍾發出疑問。
「我哪知道啊?」
「你去問。」她將雜志丟給他,命令道。
「啊?」小鍾莫名其妙指著自己。
小鍾看著惠如跋扈的表情,心中明白女友只是想表達關心,但是又很怕被「台風尾」掃到,只好找自己當炮灰。
他認命的站起身,隨手抓了一迭桌上剛打印下來的數據走過去。「俞……俞姊。」
他在一旁杵了很久,終于等到俞子妡掛上電話。「這個啊……」
他隨便亂扯,拚命想在數據上找出問題請示俞姊。
俞子妡似乎也沒發現小鍾臉上的異樣,只是針對問題一一指示。
「那個,俞姊。」
「還有什麼事?」
「妳看了這個沒有?」一不作、二不休,他直接雙手奉上貳周刊,擺到俞子妡桌前。
她盯著周刊,不到兩秒,收回目光,繼續看著屏幕。「看了,最新一期的貳周刊。」她淡淡地回答。
「啊?」就……這樣?
「鍾柏文,請你以後不要在工作還沒做完時,就看這些休閑刊物,如果你執意這麼做,就代表你很有把握你份內的事情都讓我無從挑剔。」俞子妡依舊面對計算機,微笑說著。
天啊!真是冷、冷到骨子底……
小鍾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惠如,發現惠如很沒義氣當作沒看到,低頭做自己的事。
「回去吧!」頓了頓,「這個貳周刊先沒收在我這里。」
「哦!」他模了模頭,走回位子上。
五分鐘後,俞子妡完成手邊的工作,她移動鼠標光標,將計算機中所有程序關掉,看著屏幕呆愣。
開始發慌,她怎麼這麼快就讓自己閑下來了?她左顧右盼,想找些事情做。
忍不住,她瞥了眼一旁的雜志封面。
記者會的照片中,魏東祺溫煦的笑著,面對眾多麥克風說話,一旁是袁靖婷,她的臉色相較之前更顯蒼白,但仍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丙真是好相稱的兩人……
目光向下移,她讀著刺目的副標。
她對小鍾說謊,她根本沒有看過這本雜志,她承認在剛剛看到後,心里疼痛得難受,他對媒體發出這樣的言論,那證明她是真的不應該再想他了,想著他人的新郎只會讓她自己感到罪惡。
而事實證明,他也對她毫無眷戀。
她想忘記,甩了甩頭,卻發現腦海中那黃底綠字的聳動標題更加清晰——
魏東棋甜蜜宣言,與袁靖婷將在月底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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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決定了?」白聖謙皺眉,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如今這樣。
魏東祺點點頭算是回答,手里拿著飯店的營收報表,交給一旁的秘書。
秘書公式化的頷首,徑自退出辦公室。
「你不後悔?」白聖謙坐在沙發,將視線從秘書的美好臀型轉回魏東祺淡漠的臉上,看到這張撲克臉,他美好的情緒頓時轉為沮喪。
魏東祺拾起眸,對著他扯出微笑。
「喂喂喂,你知不知道你原本就話少?現在你竟然連個『嗯』字都懶得說,少爺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安靜,安、靜,你懂嗎?」白聖謙睜大雙眼,最後一句簡直是用嘶吼的。
他實在受不了了,這半個月來,他深深堅信魏東祺已經變成啞巴。
「俞子妡肯定會很傷心。」白聖謙嘆了一口氣。
听到那個名字,魏東祺拿筆的修長手指突然停下。
「哦!你也會有反應?我看我不是鬼打牆就是眼花了?」白聖謙尖酸的諷刺。
「可以幫我一件事嗎?」魏東祺淡淡開口。
「可、以、幫、我、一、件、事、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白聖謙很認真的數著自己的手指,噢∼∼老天!實在值得痛哭流涕,他老哥這半個月說得最長的大概就是這句了。
「替我問她,那句謝謝是什麼意思?」他渴望知道答案,即便在他倆分開以後。
白聖謙努力依舊數著,十三個字耶!他興奮的咧嘴,看著魏東祺。「你干嘛不自己問?」莫名其妙。
「我很想知道。」魏東祺沒有回答問題。「謝謝。」因為他已經沒有機會問了?
「喂喂,我又沒說我答應了,誰管你們在那邊謝來謝去的?」
魏東祺斂默,低頭繼續處理手邊的事情。
又是這種可怕的沉默!白聖謙痛苦的抱住頭,表情扭曲,不管了,他待不住了。
白聖謙快速站起身,在心中暗暗發誓,他再也不要與魏東祺獨處,再也不要自己發神經跟空氣說話……
在他將東祺的話帶給那個女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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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子妡伸出手,接過便利超商店員找的零錢。「謝謝。」
中午就這樣解決吧!她低眼看了看手里的面包與咖啡,模了模疲累的頸子,準備走回家。
兩個禮拜過去,她又回到自己的獨居小窩。
房東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後,將原本有意要住進的女學生給打發,把房子繼續出租給她。
想到這里,她嘲弄的微笑,沒想到就算不很熟的人都知道她失戀了。
今天是禮拜天,可惡!她在心中痛罵自己的不爭氣,她明明將家中舉凡月歷、日歷、時鐘等所有可以計算時日的東西全都拿下了,為什麼腦海中卻仍清楚地計算著每一天的流逝?
月底了,魏東祺與袁靖婷就要步入禮堂……
街口轉角,她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下,掉頭繞路。
這是她跟魏東祺分開後的習慣,她強迫自己繞路,繞得愈遠愈好,因為她深怕只要一接近他的房子,又會控制不住的想起兩人過去的甜蜜……
「喂喂,妳!就是妳,給我站住!」遠處,一記呼喊喚回她的神智。
俞子妡回過頭,發現白聖謙氣喘噓噓的跑來。
「真是好久不見。」她苦笑,自從與魏東祺分居後,她與他周遭的人事物也遠遠隔離了,上回看到白聖謙仿佛是很久遠的事。
「妳知道這里是哪里嗎?」他扒了扒汗濕的頭發,咬牙切齒瞪著她。
「這里?羅斯福路二段一百……」怎麼?他迷路了?她有些好笑的看著白聖謙狼狽的模樣。
他不耐的打斷她。「這里叫作巷子,寬四米半長八十米的巷子,車子無法暢行的最佳地點,還有這該死的轉角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可以多成這種德行?!」他想到三天前寶貝名車不小心在巷口擦撞,車緣磨掉一大片漆的情景,心底開始淌血。
「沒有人叫你特地跑到巷子來飆車……」她愣愣的看著他懊惱的樣子,感到莫名其妙。
「什麼?少爺我還想問妳沒事住在巷子里做什麼?還有沒事跟東祺鬧翻臉做什麼?為什麼象我這種風流倜儻、英俊帥氣中又帶點無辜可愛的男人要為你們這對莫名其妙的情侶奔波賣命……」說到這里,他簡直欲哭無淚。
三天了,他真的整整花了三天在尋找俞子妡的蹤影。
好吧!他承認帥的男人有時比較不會拿捏時問,不是剛好踫到她加班沒有回家,就是到公司里找人發現她已經下班,而偏偏自己又沒有她的手機……
天知道剛剛他看到她的身影,簡直有股沖動想沖過來,給她個大力的擁抱。
她冷冷的看著白聖謙,在听到那個名字後,臉色更寒冷。「你到底要說什麼?」
「東祺要去英國了。」他將話帶到,自動拿起俞子妡手中的咖啡吸了起來。
他的嘴里發出滿足嘆息,覺得口干舌燥獲得紆解。
「所以呢?」她心中抽痛了一下,表情裝作沒事樣。
他跟她說這個做什麼?他與袁靖婷就要去英國完婚,跟她……沒有關系了,心中泛起酸意。
「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耶!妳竟然這種反應?」他詫道。
「就算那樣,我又有什麼辦法?他們兩個奉子成婚,要到哪里舉辦婚禮是他們的事,我只能……祝福他們。」說著,她覺得自己又要哭了出來。
「妳的腦袋有問題嗎?東祺跟靖婷根本就沒有要步入禮堂。」
愣了三秒,她呆呆的看著白聖謙。「什麼?」
「一時間說不清啦!反正媒體報的都是假的、假的,那只是,呃,一種『手法』。」他含糊帶過,要解釋清楚實在太麻煩了,況且他有時也不太清楚那三個人在搞什麼鬼。
「那、他去英國做什麼?」她突然覺得好惶恐,意識到白聖謙口中那句「永遠不再回來」的嚴重性,那代表著她再也看不見他了?
「我哪知道?反正袁靖婷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妳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跟東祺鬧別扭吧?」他斜眼瞅著她。
她茫然的點點頭,他在說什麼?孩子不是……所以是她誤會東祺了?
「那悶騷鬼在想什麼啊?為什麼不和妳解釋清楚?」
「因為我沒有讓他有解釋的機會。」她吶吶地說。
想到那天自己對他的狠心指控,她就覺得好罪惡,她根本沒有時間讓他解釋,亦或他根本就不想解釋,因為她的不信任傷害了他……
她還記得那時他說愛她的認真表情,伸掌拉住她的手,詢問她是否能夠不要離開身邊……
心,涌起不舍的疼痛。
「我為什麼……」她用力咬著唇。「這麼討人厭?」語氣哽咽。
「也還好,不過如果妳想繼續在這里浪費時問,那我勸妳不如趕快做妳應該挽回的事。」白聖謙干笑。
「他什麼時候去英國?」她被他的話點醒,趕忙問。
「非常不巧,長榮機場,今天下午一點班機。」
「今天?」她驚道,腦袋一片空白,突然她將手里的塑料袋塞到白聖謙懷里,轉身跑開。
「欸∼∼等一下,東祺想問妳,妳對他說謝謝是什麼意思?」畢竟他也無法篤定她能否追得上東祺,讓兩人親自厘清誤會,剩下半個鐘頭的確有點趕。
唉!他是不是要負點連帶責任啊?三天的時間簡直給他白白浪費掉了……
「他想問的?」
「嗯。」白聖謙微笑,當然他自己也很好奇啦!
「我從高中時代就喜歡上他,謝謝他……」她回頭,眼眶些許濕潤,絕美臉龐在午後的陽光下熠熠發亮。「也給了我相同的心意。」
「哦!」什麼?為什麼他有听沒有懂?「喂,面包我吃了喔!」他模模饑腸轆轆的肚子,拿起手中的塑料袋。
「給你吧!謝謝。」她笑著旋身。
又謝?這年頭很流行這兩個字嗎?白聖謙咬了一口面包,匪夷所思的望著俞子妡消失在巷口的身影。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剛剛她在陽光下的身影相當耀眼,讓他看得有些發怔,他覺得似曾相識,後來恍悟他也曾在魏東祺身上看到一樣的光環。
終于明白為何看到她第一眼時,他就覺得俞子妡很投他的緣,因為只有她,才足以與高貴的東祺匹配啊!
白聖謙揚起微笑,慢慢品味起手中的平價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