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一回到客棧的房間,銀月兒再也忍不住火氣,低咒一聲,抬腳踢翻了凳子,一張俏臉上滿是怒氣。「可惡、可惡!懊死的師訪陽!」
什麼責任啊!她銀月兒還不至于淪落到需要用「責任」來逼迫一個男人娶她,他不必說得這麼委屈犧牲!
「我說師姊,火氣這麼大干嘛呀?就算你把整間客棧都給拆了,玉佩也不會自己跑到你面前對你招手啊!」諸葛無侮在門口探頭,確定不會遭到池魚之殃後才走進房里。「今天還是沒有收獲嗎?」
「玉佩找到了。」銀月兒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抬腳勾起傾倒的椅子坐下。「確實是在師訪陽手中沒錯。」
「那很好啊!」諸葛無悔說,也勾回一張凳子坐下,雙手撐著下巴。
等等,不對啊!既然找到了,師姊為何這般生氣?
「嗯。」銀月兒悶悶的點頭。
「那……既然找著了,師姊方才為何這般生氣?」諸葛無悔一臉的疑惑不解。
銀月兒撇撇嘴,老實說,她也不知道為何要這般生氣,就連現在想著、想著,一肚子火氣還是忍不住直冒,不過已經沒乍听到時那麼生氣就是了。
她知道師訪陽的提議是正常的,當一個男人在不小心且無可避免的情況下見著了姑娘的身子,願意負起責任,還主動提及願娶那姑娘為妻,這說出去,肯定人人都會夸贊那男人是個正人君子。
可是……可是她就是生氣啊!
「可惡!」忍不住又低罵了一聲。
「師姊,難道你偷玉佩的行動失敗了?」諸葛無侮猜測,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生氣吧!
銀月兒愣了愣,是啊!玉佩咧?
老天!她根本沒談到玉佩的事!
「師姊?」諸葛無悔狐疑的望著她,師姊真的有點奇怪喔!
「我忘了玉佩的事。」銀月兒喃喃地說,怔怔地望向諸葛無悔,怎麼會這樣呢?
「嗄?忘了?」諸葛無侮差點跌到地上,忙坐直身子。「師姊,你肯定玉佩是被師訪陽拾走了是吧?」
「對,玉佩在他身上,我親眼看見了。」
「你在師府守了那麼多天,為的就是要確定玉佩是不是在師訪陽手上,然後拿回玉佩,結果確定後,你卻反而忘了玉佩的事?」諸葛無悔覺得她已經不是「有點」奇怪而已,而是非常詭異了!
「我就是忘了啊!又怎樣?!」銀月兒有些羞惱地質問。
「所以你並沒有采取行動偷回玉佩,那……你為何這般生氣?」沉吟了一會兒,諸葛無侮問︰「你見到師訪陽了?我是說面對面。」
「對,見到了,我們還談了一會兒。」銀月兒點頭。
「請問你們都談了什麼?」忘了玉佩的事,肯定是沒談到玉佩了。
「談……小鳥……」銀月兒不由得想起師訪陽對幼鳥小心翼翼、呵護備至的模樣。
「小鳥?」諸葛無悔愣了愣。
「嗯,他練劍的時候不小心劈斷一棵樹,結果樹上有個鳥巢,鳥巢里有三只還不會飛的幼鳥,他找了一棵新樹打算安置鳥巢,結果剛好選到我躲藏的那棵樹,他認出我,然後就開口說‘希望母鳥回來能找得到它們’……」
「等等,等一下,師姊。」諸葛無悔有點糊涂了。「你是說,你躲在樹上,結果被他發現,他看見你,然後開口的第一句話是說‘希望母鳥回來,能找得到它們’?」這個師訪陽是腦袋有問題嗎?一個擅闖的不速之客應該立即捉拿才對不是嗎?不是嗎?!
「不,他第一句話說‘是你’。」
諸葛無悔閉了閉眼,就算認出她是誰,那個人接下來為什麼會說到什麼小鳥的事啊!
「那後來呢?」諸葛無悔追問︰「小鳥的事就不必說了。」
「後來就談到那天的事,然後……」說到然後,一直呈現怔愣狀態的銀月兒又火了起來。「他竟然說願意負起責任娶我!」
「嗄?」諸葛無悔眨了眨眼,「這……很正常吧!如果他是一個正人君子,理當會想到負起責任,尤其是師姊貌若天仙,我看那師訪陽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負責吧!」
沒有男人看見她之後還能無動于哀的,拿這個借口乘機抱得美人歸,根本是預料中的事。
「我銀月兒有這麼可憐嗎?難道你認為我必須利用‘負責’兩個字才能逼迫一個男人娶我嗎?氣死我了!」
「原來師姊是在氣這個啊!」諸葛無侮恍然大悟,「你這氣生得沒必要,那師訪陽這麼提議是很正常的,你因為這樣生氣太奇怪了。」
「我才不是因為這樣生氣,而是他那個樣子看起來就好像要不是為了負責,他根本就不可能娶我!」
諸葛無悔愕然的瞪著銀月兒,她……師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師姊,你希望他是發自內心想娶你為妻嗎?」
「那當然,想娶我的男人會少嗎?我才不需要用‘責任’來逼男人娶我!」
「這麼說,如果他是真心想娶你,你就願意嫁給他羅?」
「我……」銀月兒一頓,傻愣了一下,接著跳了起來。「臭諸葛無悔!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干嘛要嫁給他!」
「是嗎?可是師姊,既然你沒想要嫁他,那還管他說什麼呢?我搞不懂這到底有什麼好生氣的?」
銀月兒愣了愣,有什麼好生氣的?「笨蛋諸葛無侮!我不是說了嗎?我是氣師訪陽那種委屈犧牲的模樣,那是在侮辱我!」
「我倒覺得是師姊心里有鬼,所以想太多了。」
「我心里有鬼?想太多?」銀月兒瞪著諸葛無悔。「我心里有什麼鬼?!」
「誰知道呢?」諸葛無悔聳聳肩。「也許師姊對師訪陽有好感,自己卻不自知,才會氣他只是為了負責而想娶你。」
「胡說!胡說八道!臭諸葛無悔,你再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的嘴!」銀月兒氣得沖上前。
「哎呀!」諸葛無悔似玩似認真的哀叫,閃過她的攻擊。「師姊該不會是被我猜中了心事,所以老羞成怒了吧?」
「閉嘴!我才沒有!」銀月兒收手,怒瞪著這個臭師弟。「臭諸葛無悔,你對我不敬,小心我向師父和師兄告狀!」
「哎呀!師姊,你明知道師父重女輕男,大師兄和二師兄也疼你疼得要命,就算他們知道是子虛烏有,也會偏袒到底,你怎麼可以這般陷害你可愛的師弟我呢!」
「才不是子虛烏有,是你滿口胡言惹我生氣!」銀月兒氣怒道。
「滿口胡言嗎?」諸葛無悔笑得可愛。「師姊何不好好的想一想?」
「有什麼好想的,根本就沒有的事!」
「也許……」
「啊!你很煩耶!回你的房間去啦!」銀月兒憤怒的跳起來,瞪了多嘴的諸葛無悔一眼,生氣的將他趕出房,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莫名其妙!她怎麼可能會對師訪陽有好感,自己卻不知道,而且……不過是暗中觀察了他幾天,就算這幾天從早到晚她都看著他,不管是明的、暗的,她都看得分明——明的他精明果斷,做事手段條理分明,行事謙和有禮,識他的人莫不豎起大拇指。
而私底下的他,在沒有人的時候,態度並沒有改變多少,只是偶爾會現出一絲孤寂、茫然的神情,那神情會讓她忍不住微微揪了心……
可,那也不代表什麼!這樣就是對一個男人有好感,臭諸葛無悔以為她是誰啊?
哼!明天她就去把玉佩給要回來,拿到玉佩後馬上走得遠遠的,這輩子她再也不要看見師訪陽那個男人了!
「那個……」諸葛無悔從窗口探頭。
「干什麼?還想吃我幾枚暗器嗎?」銀月兒沒好氣的吼。
「不是啦!師姊,我是有件事要轉告師姊。」
「什麼事?」銀月兒吐了一口氣,勉強壓下滿腔怒火,畢竟這火是師訪陽燒的,她實在不該遷怒到諸葛無侮身上。
「我中午收到消息,咱們兩個月前合力逮到的那個江洋大盜古烈,兩天前被同伙給劫走了。」
「什麼?!」銀月兒一驚。「古烈那家伙逃了!」
「是啊!」諸葛無侮嘆氣。
「那些無能的飯桶,咱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去了半條命,好不容易將人逮到,他們竟然讓人給劫走了!」銀月兒在室內來回踱步。「那個古烈陰險狡詐、有仇必報,一定會來找我們報仇,無侮,我看你還是先回山上避避吧!」
「我是有這個打算啦!因為我是真的不太想再踫到古烈了,不過師姊你呢?要一起回去嗎?」
「你先回去,我等拿到玉佩後就回去。」諸葛無悔說得沒錯,她也不想再和那個古烈對上了。
「那我留下來等你好了。」諸葛無悔不放心讓她自己一人。
「不用了,無侮,你現在馬上去整理包袱,整理好立刻出發回山上,別耽擱了。」銀月兒沉吟後做下決定。
「好吧!我先回去,不過師姊千萬要小心,不要逞強啊!萬一踫上了古烈,可別和他硬踫硬;你的輕功一流,先逃命要緊,知道嗎?」諸葛無侮不放心的叮嚀。
「我還需要你提醒嗎?我也不想再和那個古烈對上了。」
「那……」
「別在這里這啊那的,快滾回房去收拾包袱啦!」
「是是是,師姊千萬要保重啊!」
「行了,比老太婆還羅唆!」
***獨家制作***bbs.***
憑著一身精湛的輕功,銀月兒如入無人之境,飛身潛入師府。
時辰還早,不過她可不管,現下外頭有個古烈想要找她報仇,她可不想再耽擱了。
她直接來到師訪陽專屬的院落外,雲牆上攀爬著不知名的藤蔓,蔓上開著一朵朵紫色小花,通往院落的門洞,額書「映清」兩字。
她徐徐品味著這「映清」兩宇,須臾才飛身而起,掠過雲牆,進入師訪陽的私人領域。
庭園並沒有特別大,一眼即能看盡,以石板砌成的曲徑、一棵老樹、一座奇石,問以面積小巧雅致的小橋流水。
她輕巧的走向前,來到這棟二樓建築門前,仰頭望著門上掛著的門區,區上題著「無逸齋」三宇。
無逸齋,無逸?是期勉自己不要有過失?或者是告訴自己沒有安逸閑適的命?
撇開心頭對「無逸」兩字的揣測,她偏頭望了望兩旁,面園的幾扇窗都敞開著,她定到一扇窗前望進屋內,恰好看見正掀開床幔的師訪陽。
一身白色中衣的他坐在床沿,烏發散在背後,正待拿起整齊疊放在床旁幾上的外衣時,修長的手突然停頓在半空中,接著偏頭望來看見了她!
銀月兒也不閃、不避,看著他平靜的臉上再次閃過復雜的表情——震驚、錯愕、訝異,然後是喜悅。
他……高興看見她嗎?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情莫名跟著輕快起來,隨即又在心里輕啐一聲,他高不高興看見她,關她什麼事啊!
「看來在下得重新訓練師府的守衛了。」師訪陽微笑低語。
「就算再怎麼訓練,也攔不了我銀月兒。」她仰起下巴傲然的說,注視著他朝她走來,兩人就這麼一內一外站在窗口面對面。
「月兒姑娘的輕功確實厲害,在下甘拜下風。」師訪陽老實的說,尤其他剛剛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接近,若非她不閃、不躲,大大方方的站在窗口,他也不會發現。
「那是當然。」她仰頭,帶點挑釁的說。
「哦?」師訪陽怔了怔,接著輕笑一聲。
銀月兒有些懊惱的瞪他一眼。「好笑嗎?」
師訪陽挑眉,望著她嗔怒的嬌俏模樣,嘴角勾起。「不是,只是覺得月兒姑娘直爽率真。」
銀月兒抿了抿唇,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哼了一聲。
他干嘛笑得這麼春風的樣子,看著他的笑,害她身子起了一股戰栗,很古怪的感覺耶!
「不知月兒姑娘一太早出現,所為何事?」師訪陽問。
銀月兒回過神,想到正事。「你明知故問,不就是……」她還來不及說完,兩人便同時听聞國外傳來的腳步聲。
銀月兒回頭望向雲牆門洞入口處,看見一名美婢捧著微冒熱氣的水盆跨進門洞。
沒有多想,她閃身進屋,在師訪陽驚訝的注視下跳上他的床。
「你的美婢來伺候你了。」拉下床幔的同時,她語帶嘲弄地說。
師訪陽挑眉,微微一笑,也跟著閃身上床,再重新拉好床幔。
「你跟著進來干什麼?」銀月兒皺眉,低聲質問。
「陪你。」師訪陽微笑,愛看她嬌嗔的表情。
陪……陪她?!「我才不需要你陪,出去!」
「這是我的房、我的床。」師訪陽輕笑,這銀月兒有點反客為主了。
「那我出去總行了吧!」銀月兒哪會听不出他的意思,伸手就要掀幔下床。
「等等!」師訪陽左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掀開床幔。
「干什麼?」她低喝,被他踫到的手腕感到灼燙著。
「噓!她進來了。」師訪陽右手食指點住她的紅唇。
銀月兒只覺得他手指的熱度染上了她的頰,察覺到自己的臉蛋發熱,羞惱的一手拍開他不規炬的手!
啪地一聲,吸引了剛進門的霜雨注意。
「二少爺,您醒了嗎?」霜雨柔聲低問。
「嗯,醒了。」師訪陽低應,微笑地望著銀月兒瞠怒著大眼瞪著他。
「奴婢幫二少爺送熱水過來了,請二少爺起身梳洗。」霜雨將水盆放置在盆架上,便要到床邊掀開床幔,一如往常。
「放著就好,你可以下去了。」師訪陽說。
霜雨一愣,停在床邊。「可是奴婢還要伺候二少爺。」
師訪陽看見銀月兒嘲弄的撇嘴,表情明顯的說著「好手好腳的,連梳洗穿衣都要人家伺候」。
「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
「可是二少爺……」
「順便轉告左昆和左泰,今晨切磋暫停,不必過來了。」
「二少爺是不是身子不適?」霜雨擔憂地問,今早的二少爺真的不太對勁,到現在連下床的跡象也沒有,連每日早晨和左昆、左泰切磋練武的固定功課也暫停,除了身子不適外,她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原因。
「我沒事,下去吧!」語氣中添入一絲嚴厲。
「是,奴婢退下了。」听出二少爺語氣不悅,霜雨只好听命離去。
「嘖,好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憐美婢的滿腔柔情只好付諸流水。」銀月兒嘲弄的搖頭。
「胡說八道。」師訪陽淡笑,掀開床幔掛在兩邊,先彎身穿鞋,再起身披上慣穿的藏青衣袍,束上腰帶,定到盆架前梳洗。
「哼!如果你真的認為我是胡說,那麼你就比我認為的還要笨了!」銀月兒輕哼,跳下床,走到窗邊望著外頭的園景。
「你在意嗎?」他反問。
「在意什麼?」銀月兒心不在焉的反問。
「在意有人愛慕我?」師訪陽笑問,他很確定霜雨並沒有愛慕他,因為雙婢和雙衛的感情很好,現在只差還沒有拜堂成親而已,不過他並不急著告訴銀月兒就是了。
銀月兒聞言,回身瞪著他。「我干嘛在意?有沒有人愛慕你又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說說罷了!」這個家伙干嘛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啊!
「是嗎?」師訪陽淡淡一笑,他想也是。「你還沒告訴我,一大早上門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望著已經梳整完畢的他,一如往常那般的俊逸瀟灑。「我來找你討回我的東西!」
師訪陽點頭。「玉佩。」
「沒錯,拿來。」她朝他伸出手。
師訪陽從懷里掏出那塊玉佩,不僅沒有將玉佩立即還給她,還在她伸手欲拿走玉佩之時抬手閃過。
「師訪陽!」銀月兒怒喊。
師訪陽微微一笑,低頭望著玉佩,再抬眼望向她。「想必這玉佩對你很重要是吧?」所以他賭贏了,她為了玉佩,果真來找他了,那麼就讓他再賭一次吧!
「當然,否則我干嘛找來?」銀月兒說。
「這玉佩可有什麼意義?」師訪陽問,心中希望千萬不要是某個男人給的定情之物。
「不關你的事!」銀月兒才不會告訴他咧!
「如果我現在把玉佩還給你,你是不是就會立刻離開,從此不再出現在我面前?」師訪陽問。
銀月兒聞言,生氣的瞪著他,真可惡,他干嘛一副巴不得趕快甩掉她的樣子!「你放心好了,拿到玉佩之後,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她帶點賭氣的說,可惡!他以為她愛來啊!「還來啊!」
丙然是這樣,師訪陽在心里微嘆。「那……這玉佩我不還你。」手中的玉佩再次收回懷中。
「什麼?」銀月兒錯愕。
「你的輕功太厲害了,你想逃,我絕對追不上。」
「我干嘛逃啊!等等,這和玉佩有什麼關系?」銀月兒被他搞亂了。
「你剛剛說了,拿到玉佩就會消失,所以這玉佩不能還你。」師訪陽認真的說。
「那是我的東西,你若是正人君子,理當雙手奉還!」他到底在說什麼啊?她被他搞得迷迷糊糊的,剛剛那些話,意思不是想趕緊擺月兌她嗎?怎麼現在听來好像又不是了,反而是……不希望她消失?
「我從來不曾自認為正人君子。」師訪陽嘲諷的一笑,更何況只要能有機會留下她,他會非常樂意當個小人。
「你!」銀月兒理不清心里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氣有、怒有,可……隱隱約約間那似喜、似嗔的情緒又是所為何來?
啊!可惡,她不僅搞不懂這個人,連她自己也快搞不懂了啦!
懊惱之余,不願去多想,決定干脆硬搶,反正東西本來就是她的,是他不好,故意扣留不還她!
那就別怪她了!
銀月兒沒有招呼一聲,突然抬袖一揮,「袖中干坤」便激射出一排銀針。
師訪陽身手敏捷的旋身一閃,閃過銀針的同時,人也竄身欺向銀月兒。「銀月兒的暗器果真名不虛傳,出神人化到讓人防不勝防。」
若非他早有心理準備,打從決定當一次小人時就隨時防範著,此時早已被射成一只刺蝟了。
「廢話少說,快把玉佩還我!」銀月兒嬌叱,腳下移動幾個幻步,輕巧靈敏的閃過師訪陽的欺近。
她深知自己的武功平平,絕對不是師訪陽的對手,所以只能以輕功和暗器取勝,一如她往常一樣。
只要他能中一根銀針,銀針上的麻藥便足夠制伏他了,她深信這件事應是輕而易舉,絕對沒問題!
兩人就這麼在不大的空間你欺我閃、你來我往,不久,本以為輕而易舉之事,在師訪陽屢屢閃過她的銀針,而她不僅拿他毫無辦法,且還要盡量的拉開距離不被他欺近時,她開始失去耐性了。
然後漸漸的她開始察覺到,室內狹小的空間對她太過不利,讓她的行動受到限制,閃躲起來礙手礙腳的,就算她的輕功再怎麼了得,也因為空間受限而無法全力發揮出來,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被他逮到。
于是她當機立斷,揮袖再疾射出一波銀針,緊接著便旋身掠向敞開的窗戶,打算移到屋外。
沒想到師訪陽似乎早算準了她的行動,在她射出銀針的同時,他的人不閃反進,略一矮身險險避過銀針,當她旋身準備從窗戶掠出時,人已經欺到她身後,下一瞬間,便自她身後制住了她。
他雙手各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困在他身前,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這模樣,簡直就像……被他抱在懷里!
不,已經被他抱在懷里了。
「放開我!」銀月兒感覺他的熱氣就呼在她的耳旁,讓她覺得全身開始發熱,心跳加速。
「不放。」師訪陽輕聲的說,以著不弄痛她,又不至于讓她掙月兌的力道制住了她的掙扎。
「你這個小人!男女授受不親你沒听過嗎?快放開我!」
「我說過我寧願當個小人,至于男女授受不親,我當然听過,所以我也願意娶你。」他握著她手腕,收緊雙臂圈住她,連帶的她的雙手也因為他的動作被迫交叉于腰前,整個玲瓏身子就這麼深陷于他的懷中。
又說「願意」娶她,笑話!她有求他娶嗎?
「月兒姑娘,咱們來做個交易吧!」師訪陽說。
銀月兒用力掙扎著,直到發現除非他自動放開她,否則她是絕不可能自己掙開他的鉗制時,才不甘願的問︰「什麼交易?」
她偏頭向後瞪他,他卻對她淺淺一笑,讓她紅了臉,氣憤的哼了一聲,撇回頭不再看他。
「請月兒姑娘暫住師府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