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哭嗎?」低沉穩重的嗓音自電話那端傳來。
當官駱書帶有關心的語氣傳進顏裳的耳內,她的心頭感到一暖,唇角也跟著揚起甜蜜的微笑。「你也知道我在哭,還不趕快來安慰我,打電話來有什麼用。」
她的語氣略帶撒嬌、她的笑容過于溫柔,她的眼神中充分表達出她此刻愉快的、心情。
顏母一听到她說話的語氣,以及溫柔的神色,馬上就知道是誰打電話來了,她識相地悄悄離開客廳,給小倆口談話的空間。
「為什麼哭?有媒體記者在門口打擾你們嗎?」听到她承認了,官駱書凝起眉鎖,神情倍感不悅。
為了讓顏裳有屬于私人的空間,他特地雇了下少保鑣守在她家門外,同時買下她家附近的上地,不讓閑雜人等隨意進入。
「沒有啊∼∼門口除了你的人以外,沒有半個記者。」那些記者全在一公里外徹夜守候,同時用遠距離攝影機偷偷對著她家做二十四小時全天候拍攝。
「那你為什麼哭?」
「你在哪里?」顏裳不解釋,反倒問起他的行蹤。
「我?我剛從法國回來,上個星期出差你忘了嗎?」她話鋒一轉,害得他也只好跟著轉。
「你才剛下飛機嗎?」顏裳哪會下記得,她只是想念他,又不想拿有的沒的事來煩他,才隨口提起。
「才剛下飛機,你剛才為什麼哭?」官駱書回答後,不忘再話題拉回來。
「你這一個星期有好好睡、好好吃、好好休息、好好工作嗎?「顏裳咬著唇,頑皮地將話題又拉出去。
「有睡,但不多︰有吃,但沒太多時間︰休息和睡覺是同一件事,合作合約已經簽定了,為什麼你會哭?你受欺負了?」官駱書正經詳細的回答,他伸手敲了敲前方的椅座,對司機比了個方向。
「那你有沒有想我?這一個星期出差中,有沒有在法國想我啊?」抬起雙腿,顏裳舒服地伸展平放在長型的沙發上。
「出差時不能分心,這次的合約花了我不少精力談判,更何況想念只是一種抽象的說詞。」官駱書冷淡的回答。
顏裳嘟起嘴,頗為不滿他的說法。「那這一個星期,你的腦海里有沒有浮現過我的臉孔?」她小心翼翼的問。
闢駱書沉默了一下。「有。」
「每一天都有?」她嘴角扯出笑容。
有。「一天幾次?」
闢駱書想了一下。「不清楚,不少次。」
「有沒有想听到我的聲音?」顏裳又問,這一次她的雙眼充滿晶亮。
「……有」
「很想听到我的聲音?」
「是。」
「那為什麼沒打電話給我?」
「時差,我們的時間不同。」所以為免打擾到她,他才沒打。
「耳邊有沒有莫名其妙傳來我的聲音?」
闢駱書擰起眉,他望了一眼手上的電話,神色有點怪。「你怎麼知道?」
「知道什麼?」
「我的耳邊會傳來你的聲音?」官駱書沒有開玩笑,因為此時他的神情顯得認真無比。
「因為你想我啊!當然會出現听到我聲音的幻覺嘛!」顏裳好笑的說。
對于他的答案,她只能說,勉強滿意!
不會承認想她是吧?不懂得什麼叫做想念一個人是吧?沒關系,她已經有點了解他。他是個太過實事求是的人,腦中完全沒有浪漫等無聊事,所以她知道該如何和他玩文字游戲。
「這就是想念?」官駱書下太能理解。
「是。」
「你為什麼哭?」很好,從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官駱書心想,他一輩子都會記得這種渴望听見她的聲音、渴望看到她,腦中隨時浮現她的一顰一笑,想到她時心中會充滿溫暖,這就是想念。
「啊?我繞了這麼遠,你怎麼還記得啊?」顏裳有點被他的堅持給打敗。
「答案呢?」官駱書還是老話一句。
顏裳有些氣嘟嘟的噘嘴,她怎麼可能把母親告訴她的話讓他知道嘛!等會兒他以為她是愛哭鬼。
「我還在等答案。」官駱書很堅持。
「你這一個月來都沒看電視嗎?」顏裳胡亂想了一個答案。
電視?官駱書不懂。「我很忙,沒時間看電視。」
「好,那我告訴你吧!」顏裳故作生氣的大喊,「听說顏裳搶了不少友人的男朋友、听說顏裳打掉不少小孩、听說小老婆的女兒最適合當狐狸精、听說顏裳為了嫁入官家設計官駱書上床、听說顏裳和官駱書的前女友談判、听說顏裳逼官駱書前女友退位、听說官駱書被顏裳下蠱……」
「听誰說?」官駱書忍不住打岔。
「啊?」顏裳正說得很快樂,突然被打岔,一時還回不了神。「听電視說的。」
「電視听誰說的?」官駱書擰起眉,神色開始有點難看了。
他從來沒有時間看電視這種娛樂,沒想到現在的節目竟都是些道听涂說的東西。
「听……藏鏡人,听秘密寄去的文件,听顏裳從小學到大學的同學,听受害人A、B、C,見證人,1、2、3等人的現身說法……」「是嗎?那我也去參加好了。」官駱書不冷不熱的說。
「參加什麼?」顏裳一時沒弄懂他的意思。
「現身說法。」
「什麼現身說法?」顏裳開始發現這個男人的思考模式真的有點怪,明明是個大名人,又是現正被媒體熱烈討論的主角之一,他去現身說法個什麼勁?
「我很肯定顏裳沒有搶過別人的男朋友。」
「為什麼?」顏裳滿感動他的答案是如此的堅定。
「因為她連基本的接吻技巧都有待加強。」官駱書想到上次在河堤旁和她談論結婚一事,當他吻上她的唇,兩人熱烈舌吻時被她咬到舌頭一事。
「喂!」顏裳臉色有點僵硬。
「還有,她沒有打掉任何孩子。」
「廢話,我才不干這事。」更何況她……︰︰
「她的第一次是在我的床上發生,如果眾人不相信,我可以把床單帶去,順便驗血佐證。」
「你在開玩笑?」竟想到用這種方式來證明她的清白,雖然很笨,但卻讓她更加對他心動。
「這種攸關名聲的誣陷行為並不好笑。」事實上,他該對那些無聊的見證者提出法律責任。
「關于下蠱一事……」官駱書又說。
顏裳想也下想就打斷他的話。「不用說了,我一點也不想知道。」說不定他會請泰國的蠱王召開記者會,親身證明他沒被她下什麼鬼法術之類的。
總而言之,這個男人太過正經,正經到有點可笑。
闢駱書尊重她的請求,不再討論這話題。
「我好累喔∼∼能不能休息了?最近懷了孩子,比較容易疲倦。」事實上,她是在煩惱該如何讓這個一本正經的男人變得像正常人些。
「小心照顧自己的身子,有任何不舒服,馬上打給我。」一听她說懷孕使她勞累,官駱書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柔和不已。
「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又不在我的身邊。」顏裳不滿的抱怨。
「兩個小時後我就到了。」他的意思是,他下了飛機後,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從桃園直接朝她家奔去。
從他因工作出差開始的第一天,他的心神總無時無刻浮現她的影子,就連在合約簽定過程中,他總會莫名的想念起她來,這種月兌軌的情緒是官駱書這輩子不曾發生過的。
而現在,明知一回國後,公司內仍有許多會議要開、許多問題該討論,他卻不由自主的想先看看她,希望能先見到她的人、听到她的聲音。
「兩個小時?」顏裳心中暖烘烘的。
「恩。」
「好,那我等你來。」她興奮的說。
「小裳。」當顏裳準備掛電話同時,官駱書又喊了她。
「怎麼了」
「我在法國這一星期中,你有想念我嗎?」官駱書突然很好奇地有樣學樣詢問。
顏裳挑挑眉,臉上又帶著頑皮捉弄的神情,她一本正經的清了清喉嚨,「我不懂什麼叫做想念,那只是一句抽象的說詞。」
「……」官駱書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怪異的神色。
「請司機小心開車,我等你出現喔!」顏裳故作溫柔的輕聲細語,爾後在電話末掛同時,口中發出爆笑聲。
電話另一頭傳嘟嘟聲音,官駱書緩緩地掛上電話,他的思緒有些分神,腦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車內的電話突然又響,他快速回神接起。「官駱書。是你啊!我知道,我剛回來,現在要去南部。」他語氣沒有溫度,淡淡的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解釋。
「婚禮?爸媽目前還在埃及環游,趕不回來。」官駱書相信家人一定會喜歡顏裳。
「對了,有一件事要問你,你知道所有電子及平面媒體的聯絡電話嗎?」官駱書不想問秘書,也下打算要秘書來處理這件事,因為這是屬于他的私事,攸關他的生活以及未來妻子的問題,他要親自解決。
「什麼事?這是我的私事,就算是自家的弟弟,我也不想告訴你。」他打算親自在這兩個小時的路程中,問問仔仔細細打去好好處理。
車速平緩安穩地駛在高速公路上,在這段不算短的路程中,官駱書異常的忙,不是為了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忙著打電話。
每間接到電話的媒體相關人士都嚇到不行,連忙賠罪,誰教他們得罪不起像官駱書這樣的重要人物。
兩個小時後,官駱書平安抵達顏裳的家門口,同時也結束了車內的長談任務。
同一時間,各家電子媒體出現詭異現象,所有關于官顏戀的頭條新聞,都在瞬間不翼而飛。
而稍後的晚報也不再如幾個星期前,大幅報導顏裳虛構的豐功偉業和人生歷史。
直到隔天早上,官顏家即將展開的世紀婚禮好似不存在一股,除了大眾仍在熱烈談論外,在傳媒界,兩人的消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醫院走出來後,官駱書和顏裳保持沉默,沉浸在震撼中的兩人,激蕩的情緒蔓延在體內。
「雙胞胎,沒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兩個。」顏裳顫著小手,小心翼翼的、溫柔地輕覆在月復上。
闢駱書沒有開口,他的視線始終保持在前方,看似嚴肅的面容又有一絲絲的不同。
「駱書。」顏裳見官駱書從醫院出來後便沉默的不發表意見,感到有著一絲的好奇。
事實上,當她人一躺上診療室做超音波檢查時,官駱書就不曾發出任何聲音。
「恩?」官駱書平板的音量自口中傳出,他的手緊緊牽著顏裳的小手,兩人朝著回家的方向前進。
「你不高興嗎?」看下到他此刻的面容,顏裳好奇地抬頭望著他的側影。
「不高興?你是指哪一件?」
顏裳明顯感覺到官駱書有些恍神,好似心神飛離不知飄到哪去。
「有兩個孩子,我的肚子里一次有兩個孩子。」顏裳輕聲低問,她的神態很認真。
闢駱書一听見兩個孩子,他停下腳步,發愣的情況更加嚴重。
顏裳不解他為何停下,就在她誤以為是她的問題讓他變得如此奇怪而打算和他爭辯時,她的目光對上他的臉龐。
看清他此刻的模樣,顏裳原本心中一古腦兒的話全吐不出來。
闢駱書的神態淡漠,但眼中卻散發出強烈的情緒,心中似有萬千話語卻因自己內斂的個性而無法表達,他的雙眼含有濃濃的熱焰,將他心中的感動、激昂,全數埋在其中,小心翼翼不透露出真實情感。
只消看著他的雙眼,顏裳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她了然的笑著,小手離開他的大掌,雙手輕輕覆上他淡冷的臉頰。
闢駱書低下頭,深深地注視著顏裳,他的眼中倒映出她溫柔、充滿甜蜜笑容的身影。
「不用太感激我,這只會讓我更得意,還有不要表現出一副呆愣愣的模樣,這樣你好看的臉蛋會一下子降低不少分數.,如果心中真覺得感激,只要說一聲謝謝,我會很樂意接受的。」顏裳對他吐吐舌頭,忍不住嘲笑他。
闢駱書靜靜地望著她,仍舊不發一語,他的視線從她的瞼上慢慢轉移至她的身子,又往下移來到她的月復部位置。
雖然現在的她,身形仍沒有太大的改變,月復中的孩子也還只是比雞蛋還小的形體,但是……
胸口微微感到發燙,陌生的熱流在他的體內竄燒,他無法解釋自己的情緒為何如此的不對勁。
想起方才螢幕上出現兩顆小小的心髒正努力跳動的情景,想起當顏裳得知月復中有兩個胎兒時,臉上布滿的驚訝與喜悅,他……
顏裳伸手在他的面前揮了揮。「嗨,你還在這里嗎?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不尋常的模樣,我真該把你現在這種神情拍下來,寄去電視台,讓大家看看情緒失控的官駱書。」
這要是讓大家知道,原來眾人口中的冷面男也有激動的一天,該會又引來一場熱烈的話題。
但說老實話,就算顏裳真把他此刻的神態拍下來寄去電視台,也沒有一家敢播出,而若真的播出,恐怕也沒人會覺得官駱書臉上的神情有任何的不對勁和失控。
因為不夠了解官駱書這個人,所以他們不會懂。
「一說到電視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顏裳以著疑問的口吻望著官駱書。「為什麼今天的新聞沒有半點我們的事?連報紙也不再報導了,更夸張的是,昨天明明以跑馬燈熱烈公告今天會再開官顏戀一事的談論節目,今天竟也無緣無故更改討論話題。」
闢駱書任由自己被顏裳牽著走,瞧她邁大步,瘧路的速度有些快,還三步走、一步眺的,像個未長大的孩子,他伸手將她摟著。
步調被打亂了,顏裳疑惑不解地轉身偏頭盯著他。
「慢慢走,時間還很早,不用著急回去。」官駱書語氣沉著,手輕輕擁著她的腰肢,讓她的步伐變小也變慢。
顏裳先是疑惑不解,爾後,她了然的偷偷笑了,這個男人就是不懂說好听的話,她乖順地靠在他的胸口處,緩緩朝回家的方向前進。
「謝謝。」自官駱書的口中,輕聲的吐出這麼一句。
「什麼?」顏裳听不清楚。
「走吧!」官駱書抿抿唇,嚴肅地看向前方。
顏裳不明就里地嘟起嘴,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她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兩條好長的身影,在昏黃的夕陽下,緊緊相纏一塊無法分離……
隆重莊嚴的婚禮如期舉行,場面浩大的會場,無論是在教堂內還是教堂外,眾人所熟悉的政商名流,紅遍三地的知名藝人全都出席了官駱書及顏裳的婚禮。
泵且不論會場的巨額花費,光新娘出現在眾人眼前時,身上所穿的每一套禮服都是由國外名家設計師連夜趕工精心打造出來的,就可得知官駱書對新娘的重視。
婚禮在眾人的祝福下甜蜜完成,受邀請的媒體記者也在這一次浪費了不少底片,只是在這甜蜜溫馨的婚禮中,還是出現了一場小插曲。
除了顏裳的母親外,沒有出現在受邀名單中的顏家人,打算仗著親家的名義私自進入而被擋在禮堂門外。
同時,在一個月前,當官駱書以顏裳的名義向各大媒體發布她將和顏家斷絕關系,從此不相往來的廣告後,顏家企業的股價便受此影響而大幅下跌,損失慘重。
外傳,顏氏股票之所以下跌的主要原因,在于顏裳在斷絕父女關系後,間接代表官氏集團未來將會與顏氏企業為敵。
鎊大企業為免得罪科技產業龍頭,因此與顏氏企業有相關往來的合作,都不惜以違約賠價巨額方式全數抽離,這項風波正是目前令顏家人心慌的最大因素,這也是當顏家人發現自己不在受邀名單後,堅持非要出席的主要原因--為了鞏固地位,同時攀親附貴。
只可惜婚禮從開始到結束,刻意出現的顏家人仍是不得其門而入,只能站在門口被警衛人員阻攔。
結束了繁忙的婚禮後,顏裳終于在身心極為疲憊的情況下回到家。
說到家,從今天開始,她將正式入主官駱書的家中,成為這里的女主人。
而顏裳的母親也在官駱書的安排下,購買了一棟不在南部的新房,但顏母因為不想離開新結交的朋友,目前依然待在南部,而且住在一棟擁有完善保全的私人別墅。
「好累、好累、好累。」顏裳疲憊地呈大宇型狀態躺在床上,她感覺自己的身子都要散了。「沒想到結個婚會這麼累,早知道會這麼折磨人,去公證結婚不就得了,辦什麼婚禮嘛!」
她閉上眼,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官家名聲大,請的人多到讓人眼花撩亂,雖然在婚禮上,官駱書已經盡可能讓她不用太忙碌,能休息就盡量躲在休息室內,可是……
她也知道成為官家人後,該有的禮貌和態度一樣也不能少,否則可是會丟了丈夫的臉。
「怎麼了?為什麼躺著一動也不動?」官駱書不知何時走進房內。
今天的他,一身純白的西裝,修長的好身材,搭配上斯文的眼鏡,給人一種像從畫中跳月兌出來的文學士,充滿氣息與魅力。
再加上今天的他,發型是在顏裳的強烈要求下,呈現亂中有序的狂野模樣,不少前來參加婚禮的女人在一瞧見官駱書那帥氣逼人的模樣,扼腕得差沒捶胸頓足。
這樣的場面與成果,看在顏裳這女主角的眼中,真是五味雜陳,一方面覺得得意,因為她的眼光好.,一方面覺得不爽,因為那是她的丈夫,他的帥氣和魅力,她自私地不想讓人免費吃冰淇淋。
「我累嘛∼∼好累、好累,寶寶都說真的好累」顏裳忍不住撒嬌。
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在面對官駱書時,她竟能如此自然自在的表現自己,而且還不斷地對他要賴。
「換下衣服,泡個澡後再休息,會輕松一點。」瞧她臉上明顯浮現淡淡的倦痕,官駱書的神情帶著一絲心疼。
雖然才剛成為他的妻子,但官駱書必須說,他的心情竟因這個答案而變得異常的好。
听著眾人口中所喊的官太太、官夫人,看著她舉手投足極力展現出優雅的氣質,盡避有些賓客看待她的神情並下是非常的友善,但顏裳卻毫不在意,盡責地做好官家人的禮貌與風範,這情況讓官駱書看得又心疼又驕傲。
不過……再看看此時此刻她的模樣,賴皮的像只佣懶無辜的小貓,極盡可能地對他這個主人撒嬌耍賴,兩者不同的風情相差甚遠,卻緊緊鎖定了他的心神思緒,令他的目光無法自她的身上轉移。
她的每一個舉動,都是這麼的特別又教人吃驚。
「不要,我動不了了。」顏裳咬著唇,可憐兮兮的凝望他,她又突然開口,「你幫我換衣服,再抱我去洗澡。」
她不嬌不羞地要求,眼神中帶著刺眼的晶亮,和她的疲倦神情成反比。
「我?」仿彿听見了怪異的語一言,官駱書的眉頭微皺。
顏裳微微點頭,嘴角漾起燦爛一臉期待。
「幫你換衣服?帶你去洗澡?」他又重復。
顏裳又是拚命點頭,這次笑容里多了甜滋滋的花蜜。
「我?」官駱書仍是一臉的詭異,眼中的色彩變成灰色。
「你又不是鸚鵡,干嘛一直重復我的話?」他的神色有些可笑,那種搞不清她在說哪國語言,懷疑不解的疑問神情,顏裳感覺極為新鮮。
「你的問題讓我除了不斷詢問外,找不出半點合理解決的方法。」官駱書認真的回答。
「解決的方法很簡單啊!喏,你只要打開衣櫃,幫我換衣服,我們再一塊洗個火辣辣的鴛鴦浴不就解決了?有什麼難的?」顏裳努力憋起心中的笑意,她忍得很辛苦
老天!沒想到逗一個正經八百的男人,是這麼好玩的一件事,她也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她的丈夫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看看他的表情,連他自己都沒發現,此刻的他正眉宇深鎖,認真評估這件事情的合理性與必要性。「我從來不曾幫女人換過衣眼。」
闢駱書嚴肅冽然的態度好像是在面對什麼大企畫似的。
「所以呢?」
「我不曾和女人洗過……鴛鴦浴。」那種又是抽象的詞句,要他用在身上,老實說是無解,他不懂,也不清楚如何完成。
「然後呢?」顏裳直想噴笑。
沒看過馬,也應該知道馬是如何走路,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他真的是人人口中的那名傳奇者?
她也沒和任何人談過戀愛,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他呢?「但是夫妻的生活情趣你懂不懂?」顏裳嬌嗔地瞥了他一眼,算是原諒他的不懂,他這行為無異是間接讓她知道,池和傳聞交了五年的女朋友沒有親密到這程度,想到這,顏裳滿意的笑了。
「生活情趣?」這次官駱書臉上浮現出不以為然的神情,他腦海中冒出的畫面是父母老愛在他們這些做兒子的面前公然接吻、互喂手中的食物,說著令人頭皮發麻又惡心得不得了的甜言蜜語。
要他做出這些事?官駱書給了顏裳一副匪夷所思的眼神。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這副表情像是要上斷頭台?」夫妻間一塊洗澡,不該是很……
不過這說來都是他的錯,她了解他平板、木頭般的個性,為了兩人未來幸福的婚姻著想,她也只能厚著臉皮做出這種邀約。
闢駱書沉默著,他的目光直直盯著她晶亮發光的雙目。
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別告訴我,你原本就只是打算回來洗個澡,然後睡覺。」顏裳等不到他回答,有著一絲的泄氣。
「明天還要上班。」官駱書不覺得忙碌了一整天,晚上休息睡覺有什麼錯,再加上她現在有孕在身,他不該讓她太勞累,任何激烈性的「運動」一樣也不準,就算他原本就有著渴望也不行。
他一本正經的答案令顏裳直想翻白眼,這根本不是她理想中的婚姻嘛!不是老听人家說,新婚之夜有多火熱又多激情,怎麼用在她的身上,結果與事實完全不符呢?
她都向他暗示得這麼明白了,他卻還把話說得這麼冷,那……那她不是白搭,「你一點也不浪漫。」顏裳嬌嗔的嚷著。
「浪漫?」
「對啊!浪漫、羅曼蒂克,你一點也不解風情。」顏裳坐起身,雙手勾著膝蓋,含怨地瞪著他。
「婚姻不是用浪漫和羅曼蒂克經營出來的。」官駱書月兌上的西裝。
他那平淡的雙眼、無溫度的表情,顏裳看了超泄氣。「但偶爾也是需要的嘛!我的腳今天走了一整天,肚子里又有孩子,所以老是嗜睡,為了今天的婚禮,我勉強自己強打起精神,現在不但腳酸,連手都舉不起來,你還正經八百的說一堆。」撇撇嘴,她的神情有點可憐。
腳酸?他記得書房內那本《孕事大典》內有寫,孕婦容易雙腿水腫,渾身虛弱、不斷嗜睡,還有脾氣、性情不穩定……
闢駱書深深的望著顏裳,然後他放下手上的衣物,不發一語地定到浴室內。
顏裳搞不清楚他為何突然離開,下一秒,他人又走出浴室,站在她的面前,他的目光很認真,視線沒有火熱的,還是那副平淡無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