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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面具的惡魔 第八章

「她是我的女朋友。」嚴飛突然逕自開口。

听到他的答案,讓倪安感到好驚訝,臉蛋也在瞬間染上一抹羞澀。

打量著眼前的小女人,雖說表面上嚴父的笑容充滿溫暖,但那目光可犀利得讓人瞧了直打冷顫。

自己的兒子還會不了解嗎?就是因為太了解兒子的孝心,嚴父才會懷疑這個混小子很有可能為了不讓他這個做父親的人失望,而刻意找個女人來冒充情人,好將他打發。「你是阿飛的女朋友?」

嚴父的質疑讓倪安露出困窘的神色,她現在感到更加困擾,嚴飛雖然理直氣壯的說她是他的女朋友,但她依然感到迷惘不已。

說不定他所說的話都是為了安撫眼前的老人。

「是的。」不管嚴飛的話是真是假,倪安都只能硬著頭皮承認。

「爸,你在懷疑我嗎?是你要我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不是嗎?現在我帶人回來,你卻質疑我是在騙你?」瞧身旁的小女人一臉的心虛樣,嚴飛簡直搞不懂她到底是為什麼要心虛?但仍好心的替她解圍。

兒子毫不留情的公開他們父子兩人間的協議,讓嚴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混小子!人家小姐在這里,你怎麼可以這樣講!」

嚴父在那邊臉色很難看,氣得吹胡子瞪眼;倪安卻瞧著嚴父那生氣的模樣,沒由來想笑,就連心情也跟著放松不少。

「沒關系,伯父,我是不會介意的,嚴飛本來就是個有話直說的男人,雖然他說話的方式很傷人,但我知道他本身並沒有那種意思。」

原來啊……倪安現在很肯定了,剛才嚴飛那句「女朋友」果真是為了安撫眼前的老人——

嚴飛是為了讓自己的父親快樂,才與她簽訂合約的,那麼……為了讓他的父親快樂,他當然更能理所當然的說謊。

「抱歉,倪小姐,我家兒子語拙,不懂得說好听的話。」嚴父一臉的尷尬,又不忘在道歉的同時狠瞪兒子一眼。

「我已經習慣了,再說我本來就覺得個性本質比較重要,會不會說好听的話並不是太大的問題。」將心口涌現的扎痛感揮去,倪安故作不在意的搖搖頭。

「你和嚴飛何時認識……何時交往的?」嚴父瞧著兒子坦蕩蕩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不禁好奇起來。

至少就這幾年以來,他可從來不曾在兒子口中听過任何女人的存在,更別說莫名其妙出現一個女朋友!

一問到這個問題,倪安靦眺的紅了臉,「我和嚴飛認識了三年,三年前,他曾經救過我,還幫了我許多忙,如果不是他,現在的我早已離開這世上了,對我來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嚴飛擰起眉鎖,似乎對倪安那句救命恩人感到有些微詞。

「你們認識很久了?」嚴父驚訝極了,好小子!有認識的女人還瞞他這麼久,害他白替兒子操心了。

「嗯,很久了。」倪安甜蜜的笑靨中充滿熱情的暖意,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在她想起那三年的種種時,臉上的笑容是這麼的幸福。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你們相遇的原因和經過,不知道倪小姐願不願意和我分享?」

「好,我很樂意。」倪安用力點頭,卻在察覺到嚴飛臉上浮現一絲不悅的同時,一臉不安的伸手拉拉他的衣袖。「可以嗎?」

瞧她一臉的期待,瞧她一副渴望與人分享的祈求目光,嚴飛很難搖頭拒絕,直到最後,他只能硬著頭皮,讓屬于她和他之間的小秘密滿足眾人的好奇心。

「不過在這之前,倪小姐,我想問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請問你對阿飛有什麼樣的看法?你覺得他真如外界所說,是個殘忍無情的男人嗎?」嚴父眼中浮現一絲精明,在眾人沒察覺的情況下,某種強烈的溫度在他的眼中醞釀。

偏著頭,倪安不知自己正被老人測試著,她想了好一會兒後才老實的開口,「當我被他所救後,有一次我曾經好奇的想,為什麼這個男人要戴著嚴厲且令人膽寒的面具面對眾人呢?為什麼他要把他的心思給隱藏住,並讓人對他感到恐懼呢?為什麼大家都要怕他?難道他們沒有發現到他眼中所流露出的孤獨嗎?」

嚴飛不發一語,目光卻帶著火光,緊緊凝望著倪安。

「外表的冷酷只是他的保護色,只有帶著令外人難以親近的假象,他才能保護他所重視的東西,才能保護他自己不會受到傷害。」羞澀地抬頭,當她凝望身旁的嚴飛,濃烈的柔情母須言語。

「大家都以為他很壞、很殘忍,但所謂的成功者,就算再如何避免,一定會傷害到許多人,我想這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結果,只是他無法避開這種後果,所以導致大家對他的誤會更深。」深情的目光褪去,倪安的眼中晶亮的直視專注聆听她分析的嚴父。

凝望倪安的雙眼過于銳利,嚴父滿意的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神采。

「不過這些只是我自以為是的想法,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確,等到我不注意時,我才發現我的目光已經緊緊追著他的身影走,然後我愈來愈重視他,將他的所有情緒當作是最重要的事,再也無法放任他不管。」倪安尷尬的揚唇,眼神中流露出小女人般的靦。

「倪小姐……嚴飛是個好孩子,你一定要給他多一點時間。」嚴父含義深遠的說,他認同這個女人了,認同他們兩人間毫無虛假的情感。

只有深愛著一個人,才會將他真實的性情觀察得如此透澈,也因為對嚴飛有著強烈的情感,她才能發現兒子極力隱藏的真心。

這個小女人……有她陪在兒子身旁,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會安心了。

站在身旁的嚴飛面無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異狀,但他那雙深邃的幽眸正燃燒著某種熱度,濃烈得有如熾焰。

胸口某處隨著凝望她的過程,涌出柔軟又溫熱的暖流,仿佛平靜的湖面,因它所到之處泛起一陣漣漪。

老人誠懇的態度讓倪安更加的不知所措,她急著向身旁的男人求救。

「爸,我們該上車了。」回過神的嚴飛收到她的求救訊息,很好心的在一旁提醒。

「對,看我高興得都忘了,走走走,咱們一塊出去吧!」今天是他的生日,本就不喜歡過于鋪張的嚴父僅訂了一間餐廳,打算自家人一起到外用餐慶祝。

收回凝視她的目光,嚴飛沉聲開口,「我來開車,爸,你就和我們一塊——」

「你和倪安一塊,我坐李醫生的車,身邊有醫生、護士陪伴,我會比較安心。」嚴父拒絕他的提議,他才不要當電燈泡咧!這搞不懂情況的死小子。

話一說完,嚴父宛如頑皮的孩子,悄悄地對倪安暗示的眨眨眼。

倪安先是一陣驚訝,爾後咬唇輕笑點頭。

直到嚴父與李醫生坐上車,倪安和嚴飛也一塊朝車子的方向前進。

「嚴飛,抱歉,我剛才說謊了。」倪安內疚的拉拉前方男人的衣袖。

「說謊?說什麼謊?」嚴飛好奇的轉頭望著站在身後,頭垂得都快到地面上的倪安。

「就是說謊騙伯父我是你女朋友的事,其實我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個,可是你都已經開口了,我也只好硬著頭皮承認了。」現在想想,她對嚴父感到好抱歉,竟然和他的兒子一塊欺騙他。

她的強調與否認,讓嚴飛心中浮現很不是滋味的感受,「你本來想說什麼?我和你之間的關系,你本來打算如何向我父親解釋?」

她在說啥?難道她以為他方才對父親所說的話……是在造假?心頭莫名浮現怒火,嚴飛沒想到自己竟會因她否認關系的態度而感到如此的……生氣。

「……呃,就是……」倪安臉漲得好紅。

「金錢交易?」如果她敢承認,他一定會把她抓起來打一頓。

「不是,是……」老天!她要如何開口說出那個字呢!

「恩情交易?」如果她敢承認,他絕對會把她抓起來打一頓。

「不、不是啦!」漲紅的臉蛋這下都快冒煙了。

「那到底是什麼?快說!別吞吞吐吐。」嚴飛更加好奇了。

「呃、呃、呃……」

「倪安。」哦喔!有人在發出警告語氣了。

「呃……借種。」話一說完,倪安的臉都快燒起來,她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發燙的臉兒。

嚴飛驚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女朋友和借種,她寧可選擇後者?哼!真是好樣的借種!

是誰借誰的種?是他還是……她?這女人,看來他真的得把她抓起來打三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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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鬼、愛生氣、愛記仇,原來男人生氣時,也像個長下大的小男孩……」悶聲抱怨,倪安哀怨的猛嘀咕。

站在大樓外,手里捧著一袋方才到賣場買的晚餐材料,倪安抬起頭,眼巴巴望著前方車輛,等待一輛熟悉的車影。「小氣鬼,全世界就屬你最愛記仇了,明明是大老板,心眼卻這麼小,我不過是說借種而已,竟然可以氣這麼久!

「說恩情也生氣,說欠錢也生氣,當初明明是你說房子的費用就用生孩子來交換的,為什麼現在要生這麼大的氣呢?」連下班都不來接她,害她得自己走路回家。

好人真難做,心地善良的她遇上動不動就生氣的壞男人時更難做。「難道真的得說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才可以嗎?我到底要如何向伯父解釋?」

晚問七點,雖然接近春天,但空氣仍然寒冷,連夜色都已呈現昏暗。

「可以直接和我說明嘛!如果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一定馬上就和你道歉……難道是在氣我說要借種……但這是事實不是嗎?要孩子的人是他啊!」又是一陣嘀咕,倪安瑟縮著身子,隨著寒風呼呼的吹,她將手上的袋子擺在地上,雙手發冷的不斷搓揉,靠近唇口呼出熱氣。

她好可憐,這麼冷的天氣卻只能站在門口吹冷風……「嚴飛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真的好冷。」

沒有大樓的出入證,倪安就只能站在門口干等。

嚴飛的住處需要磁卡和鑰匙才能開,但別說她沒有這些東西,就連門口的守衛就算對她有印象,也知道她和嚴飛住在一塊,卻仍是不願意放她進去避寒。

其實她可以不須待在這里等他回來的,如果下想等,她還是可以回到自己原先的租屋處,但是習慣是種可怕的毒癮,剛吃時覺得難以下咽,吃久後便愈來愈覺得順口,導致最後美味可口得讓人不舍棄之,唉!這就是她現在的感觸。

嚴飛這個男人啊!明明無趣得讓人覺得乏味,和他相處時,兩人沉默得只能相看干瞪眼,但在沉靜中,卻有著難以言語的協調,雖然他干冷得像顆大冰塊,但冰塊吃久了卻讓人愈來愈習慣,慢慢的這顆冰再也冰凍不了她的心,反倒逐漸溫暖起來。

而她呢?好像也在和他的相處中開始逐漸改變了呢!

她不但愈變愈勇敢,更甚至連性子也變得愈來愈活潑,套句早餐店員工說的話,她和長不大的大女孩愈來愈像,這一切都是和他相處時改變的。

從小心翼翼的相處到現在,她能對嚴飛撒嬌,有時甚至頑皮的耍賴,看著他無奈,氣到猛噴怒氣,真的很好玩。

看著自己的轉變,再瞧瞧嚴飛敞開心房後的真正性情,連她都無法想像,原來這個男人的本質是這麼的讓人喜愛。

他不懂得說好听的話,但相處間不是以甜言蜜語來維持的,而是以真實的本性與對方生活,唯有如此,才能感受到對方的在意和重視。

可現在呢?別說冰塊了,這個男人連顆冰塊都吝于分享給她。

有必要記恨這麼久嗎?她也不過是順著他的要求,把兩人的關系設定在無關聯的地位啊!

想想她好可憐,怎麼做都不對。

「女人!」黑色的熟悉車影停在倪安身旁。

抬起可憐兮兮的臉龐,瞧見嚴飛峻冷的面容,倪安怯怯地咬著唇,眼中含帶無盡委屈的瞧著他,這樣的她讓人見了倍感心疼。

「你回來了。」倪安揚趄可憐兮兮的笑容,知道這模樣的她可以博取他對她的同情。

請注意喔!這只針對她才有效,其他人要是想學她,可是不會成功的。

搖下車窗的嚴飛定定的望著她,看著她白皙的肌膚上浮現失眠的淡淡陰影,好幾天未消的火氣也被她這個模樣磨得消散不少。

嚴飛從衣袋內拿出鑰匙,「先上去。」

明明不舍她凍冷縮顫的身子,明明看不慣她白皙的肌膚上有些凍紅,但他刻意讓自己的口吻听來察覺不出任何的關心。

「嚴飛……別生氣了好不好?」伸手接過鑰匙,倪安睜著無辜的眼眸,連喚他的語氣都帶有些許的撒嬌。

深深凝望她,嚴飛撇撇嘴,他仍對她那天否認是他女朋友的關系,對她認定他是「借種」一事感到非常在意,但矛盾的是,這幾天降至冰點的相處情況也已到達他所能忍受範圍的極限了。

「快上去把暖氣打開,瞧你的臉都冷冰冰的,感冒就不好了。」破天荒的探手到窗外,他撫上她冰冷的臉龐,語氣中包含著心疼。

倪安心暖暖的伸手覆住置于她頰上的大掌,「我下次不敢了,真的。」

雖然她還是不懂他到底為什麼要生氣,但是……她真的很不喜歡和他相敬如「冰」的感覺。

她努力的示好,嚴飛如何能繼續佯裝強硬?

真正說來,他有什麼資格對她生氣呢?從只要兒子不要她,到現在他只想要她,兒子的事早已不知何時自腦中拋除,他根本沒有親口告訴過她他真正的想法。

因為他太膽小了,不敢對她告白,所以她誤會他是理所當然的,他有什麼資格對她生氣呢?

為自己的膽怯嘆了一口氣,嚴飛關心的開口,「快上去吧!回去先洗個熱水澡讓自己的身子暖和些。」

「嗯。」確定嚴飛不再生氣,倪安解除了憂愁和煩惱,嘴角攀高,對嚴飛揚起一抹甜蜜的笑靨。轉過身,她將磁卡朝大門上一刷,乖順的走進大門。

「小飛——」大門關上的瞬間,倪安突然听到有人呼喚嚴飛。

疑惑的轉身望向大門外,透過透明大門,倪安看到一名有了年紀的女人擋在嚴飛的車前,眼中泛著淚水凝望著他。

偏著頭,不解的將視線轉往坐在車內的嚴飛身上。

一瞬間,倪安發現嚴飛的臉孔變得既僵硬又冷冽,隔著大門,她听不見人已走到車窗外的女人正在對他說些什麼,只是……

伸手撫上冒出酸疼的心口,看著嚴飛逐漸陰冷的臉龐,看著他嘴角揚起熟悉卻許久不曾見到的譏諷笑容,倪安心中浮現強烈的痛楚。

她……那個女人在和他說什麼?為何嚴飛會有這樣的眼神?

又是一抹諷刺礙眼的微笑,倪安緊抓住手上的紙袋,心中卻不斷的涌出安慰他的沖動——

不,別再這麼笑了,他的笑容不達眼底,那不是他真心的笑容,那只是他為了保護自己,為了替自己周遭圍起堅硬的屏障所刻意制造出來的保護色。

門外的女人雙手合十,像是在對嚴飛做出倪安無法理解的祈求,瞧她哭得肝腸寸斷,倪安不由自主的咬緊牙關。

拜托!別再和他說話,別再傷害他了,難道那女人看不出來嚴飛冷硬的面具已經破裂,他的防護罩就快要無法保護自己了嗎?

那女人到底是在說什麼?別再讓他受傷了。

不受控制的反應勝過混沌的理智,當倪安驚覺時,她手上的紙袋已在不知何時掉落在地,而她的雙手則是向上高舉,用力朝眼前的玻璃門猛烈的拍打。

沉浸在痛苦折磨中的嚴飛,听見巨大敲響的打擊聲而迅速清醒,睜著空洞的眼眸,他緩緩轉頭,映入眼簾的是倪安著急、擔憂的詢問臉孔。

影像瞬間沖回腦中,思緒不再空白一片,嚴飛緊緊望著倪安,察覺到她眼中深切的關心。

冷封陷入冰界的心,不知不覺暖和起來,淡淡的逐漸轉為熾熱烈火,將凍冷的心房融化,嚴飛對著門內的倪安回應笑容。

瞧見他的笑容,發現一度沉進冰冷海底的他再次蘇醒,倪安的心這才重重的落下,她松了一口氣,僵硬地扯出一抹令人安心的溫柔笑容。

「糟糕,我的晚餐材料!」突然清醒,倪安收回視線,手忙腳亂的蹲。

自門外瞧見倪安慌忙的舉動,嚴飛嘴角浮現一抹寵溺的溫暖微笑。

「小飛……」車外的女人哀聲輕喚,干擾著嚴飛的心緒。

「我不想見你!別忘了當初你丟下我和爸爸離開時所說過的話,從今以後,你就只是個陌生人!」收起唇邊的笑容,嚴飛搖上窗,無情的駕車駛離。

他的話讓站在原地的女人臉色瞬間蒼白,掩著面,她一臉懊悔的痛哭失聲。

門內,好不容易將掉落一地的晚餐食材撿回袋內,倪安站起身,視線落在門外依然哭泣的女人身上。

好奇的望著那名陌生婦人,倪安悄悄轉身,悄悄坐上電梯,直到電梯門闔上前,她的視線都不曾離開那名哭泣中的婦人。

屋外響起鈴聲,換上舒適的休閑服,倪安打開大門。「車子停好了嗎?你先休息一下,晚餐馬上準備——唔!」

霸道濃烈的陽剛氣味竄入她的鼻息,熱燙的溫度狠狠封住她的唇。

睜大的眼眸充滿驚愕,倪安的身子僵硬得無法動彈。

大掌毫不猶豫的將她緊緊擁進懷,似要將她揉碎,嚴飛緊閉上眼,面帶痛苦。

斑大的身軀微微顫動,封印起的冰冷心房,沒想到僅僅一次的相見,就讓他徹底重挫,連帶自以為保護得很好的堅強面具也跟著碎裂不堪。

她為何要出現引當初殘忍的丟下他,拋棄家人的她,為何再次出現他的眼前?

他早已將她遺忘了,早已將她曾說過的傷人話語,小心翼翼的封閉在心靈深處,為何她要再次出現,將他的傷疤揭開?

難道她帶給他的傷害還不夠嗎?難道他這輩子都得沉淪在那場可怕的夢魘中?她為何不放過他?不放過他的父親?

僵硬的面容愈來愈沉重,烙上她的雙唇凍得讓人打顫。

靶受他顫抖的身子,承受他收緊不留情的擁抱,詫異而睜大的眼逐漸化為柔和,仿佛感受到他心中的傷疼,倪安乖順的緩緩閉上眼,任由他強勢的雙唇蹂躪她的柔軟。

她的雙手揚起,緊緊攀上他的頸,兩人緊緊相擁,毫無空隙。

溫熱、柔軟的滋味逐漸佔領他冷卻的身子,燥熱的暖流隨著她青澀的回應,沖破他強韌的心防流進體內。

緩緩睜開眼,視線望著與他貼近的倪安;她緊閉著雙眸,臉頰微微泛紅。

緊擁她的身子,強烈感受她緊張不已的心律,但即使如此,她仍拒絕柔弱卻步,勇敢的打算安撫他受傷的心房。

是的……她在安慰他,試圖努力撫平他心中的痛苦。

明明她什麼也不知道,但當他發現那個離開了整整九年沒出現的女人,當他的心再次陷入痛苦時,是眼前這個女人適時的將他喚醒。

她什麼也不知道啊!不懂他為何傷痛,不懂他為何性情如此冷漠,但她莫名地就是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疤痕,感受到他內心的恐懼和他真實的一面!

很奇妙的感覺……緊緊凝視倪安,熱呼呼的灼溫讓他心中最後一絲的痛苦完全燒盡,剩下的僅僅是熱得過火、燙得讓人沉淪的溫暖。

唇瓣揚起溫柔的弧度,松開擁緊她的雙臂,嚴飛捧起她發燙的臉頰,挑逗地對她索取包激烈的吻。

敲開她的貝齒,任她無力渾身虛軟,任她發出不由自主的輕吟,與她口中的溫暖激烈相纏,直到她失去意識偎在他的身上,直到緊緊攀附他頸上的雙手無力的垂落停留在他的胸口……

離開她的唇,勉強放她自由,施予她新鮮的空氣。

泛紅的臉頰逐漸和緩後,倪安頭抵著他的胸口不斷急喘。

熱滾滾的燙水好似從她的頭頂向下灌進她的體內,身子不斷聚熱,然後被點燃開始竄燒,她……她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心律急促跳動,她緊張的雙腿不停發抖,這就是吻嗎?!如此驚濤駭浪的體驗,就像他本人一樣,不顧她的意願,霸道的進入她的世界,將她仍感震撼不已的心房,一點一滴全數侵蝕,烙上深刻印記。

她睜開迷蒙卻發亮的眼眸,兩人的視線于半空中相會。

「你……習慣了嗎?」低沉嘶啞的出聲,嚴飛眼中燃起令人心慌的熾焰。

「習慣?」舌忝著漲紅發燙的唇,倪安茫然低喃。

「習慣我的存在了嗎?」說話的當頭,嚴飛揚起一抹性感懾人的笑意。

瞪大眼,心口微微顫動,倪安的視線被他溫暖的笑意緊緊鎖定,再也無法移開。

被動的點點頭,好一刻,她不知身在何處。

「很好。」滿意的笑了,冷冽冰凍的眼中燃起濃烈的火花,伸手將思緒混沌的她輕輕抱起。

在她仍未回神的瞬間,帶著她也帶著自己,一同步入房間,沉浸在濃情蜜意的溫暖之房。

房門俏悄闔上的數十分鐘後,一道無法自拔的急喘申吟聲透過房門輕輕向外傳出。

嚴飛溫柔親匿的安慰聲陣陣流泄,平息了她的不安和無助。直到、直到……

「……好痛!」倪安難以忍受的叫出聲。

嚴飛不知低喃了些什麼,但听得出來他是在平撫她疼痛的情緒。

「……你就不能變小一點嗎?真的很痛!」

房內的他不知又說了些什麼,不過他的臉頰正在抽搐。

「……這次變大就算了,下次記得縮小一點喔!」她嬌嗔的抱怨,口氣中充滿撒嬌的意味。

房內的他無語,冷眼瞪著身下的她,如果他真能控制自如,那他豈不是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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