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他趁機把她摟得更緊，「你老實說，你在家里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嗎？」

「嗯？」瓔珞懷里揣著兩瓶可樂，不懂他的問題，「什麼奇怪的事？」

「就是听到奇怪的聲音、看到一些影子……或是沒看過的人？」

呃？玠恆的意思是……鬼或妖怪嗎？拜托，整個家到處都是，根本就塞得滿滿的，要不是她住在里面負責清空，只怕早就擠到水泄不通了！

「沒有，怎麼了？」她嫣然一笑。

「有遇到要跟我說。」他吻了她的側臉，絲毫不避諱。

瓔珞點了點頭。她要怎麼說？事實上，他摟著的就是其中一名。

回去要仔細問一下黑山里的精怪，羅雅雯是不是被吃干抹淨了？然後她想跟這里久遠的精怪討教，有沒有方法可以讓她跟人類完全一樣，漸漸變老。

這樣，她或許就可以跟玠恆一起生活了。

「怎麼了？」注意到她緊繃的身子，白玠恆關切的問著。

「咦？沒有！」她靠著他的肩頭，劃滿了笑。

她正在為他們的未來而努力，為自己可以當個人生存下來而努力。

***

經過一番折騰，警方終于搜證完畢，而且速度之快，拼命趕在太陽下山之前結束，瓔珞還鼓吹白玠恆帶他們出去，沒有一個警方拒絕。

羅老不克前來，听說身子突然很不舒服，住院去了。

她听了吐了吐舌。老人家休息一下也好。

趁著彭裔恩邊抱怨邊整理屋子，瓔珞沒幫忙還一溜煙的回到樓上，關上房門落了鎖，召喚附近的魍魎們現身。

「吃掉了吧。」一個枯瘦的女鬼認真的點頭，「她連第二座山坳都沒彎過。」

「車子呢？」

「被樹精埋起來了，那邊有個榕樹精是車子迷。」蜘蛛精拿絲當作秋千，吊著玩。「上次那一台LEXUS讓它開心死了。」

LEXUS，詹姆士的車。

「好吧，」都被黑山吃了，她也不能怎麼辦，「反正，應該不會怪到玠恆這邊來。」

「不可能、不可能！」這是一堆魍魎們齊聲高喊，「白家不會有事，黑山保白家平安！」

是是是，什麼平等互惠條例就對了，就算有事，黑山也會讓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我想問這里最古老的精怪是誰，或是力量最強大的人？」瓔珞下一步提出了要求。

她想知道，跟玠恆並存的方法。

「山楂樹精吧！」幾只枯朽的鬼思考著，「就是後院那大樹里，好像幾百年沒看它動了，叫叫看吧！」

山楂樹？瓔珞認真回想。那個後院她熟到不能再熟了。怎麼就不見那兒有多古老厲害的樹精呢？嘖，她要認真的再去找找。

「鏡妖，你什麼時候要回去鏡子里啊？」

「還早。」她听見引擎聲往這里來，玠恆回來了！

「可是你離開鏡子有時限的不是嗎？」

瓔珞才跳起來，立刻就听見蜘蛛精詭異的話語，她不可思議的回身，蹬著在半空中搖晃的蜘蛛。「什麼意思？」

「你多久沒照鏡子了？自己的鏡子。」

她瞪大了眼楮，立即看向角落那被蓋布覆上的鏡子，她飛也似的沖過去，刷地掀開白布——

鏡子里，沒有映著她的模樣，而是一個半透明的女人身影，像尊女圭女圭似的，頸子上的臉，沒有五官！

「啊啊……」她不可思議的撲上鏡面。臉呢？她的臉為什麼在消失中？「為什麼……」

「你是鏡妖啊，沒有鏡子怎麼存活？」蜘蛛精反而覺得莞爾，「你不知道規矩嗎？」

「我不知道……」瓔珞忍不住發抖，因為她從來沒有離開鏡子這麼久過。

車子停下來了，她听見關上車門的聲音，听見熟悉的腳步聲踏上前廊……嘖！她趕緊把蓋布好整以暇的蓋回，她必須……必須近期回鏡子內一趟！

非得弄清楚怎麼回事才行！

「瓔珞呢？」

樓下的聲音傳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後，開門走了下去。

她正在努力，努力找尋一條跟玠恆共存的路……拜托上天幫她，一定要幫她渡過這個難關。

她是鏡妖，但是她還是有愛人的心哪！

「送他們離開了嗎？」她蹦蹦跳跳的下樓，勉強擠出微笑。

「嗯，真是麻煩。」他嘆口氣，顯得有點心煩。

「別因為他們不開心。」她走上前摟住他的腰，又埋進他胸膛，「一切都會沒事的！」就算要費盡一切努力，她也不會讓玠恆有事纏身。

「喂，別在我面前放閃光！」彭裔恩沒好氣的嚷了起來，「晚上吃快餐，我要整理這邊！」

「啊！我來下廚！」瓔珞立刻跳了起來，高舉手。

彭裔恩瞬間蹙起眉，連句話都不必說，白玠恆就知道答案是——絕、對、不、行！

「我來我來，我會！」

瓔珞喜出望外的往廚房奔，彭裔恩一個箭步上前擋住她，活人路霸。「別想隨便踫我的廚房。」她看起來很像黑道大姐頭，「等我，我煮！」

呿！現在不是瓔珞會把洗碗精當油的問題，她已經沒那麼夸張了，但是弄破鍋碗瓢盆這種事多得嚇人。

「裔恩，我來吧。」

正在跟瓔珞糾纏的彭裔恩愣了一下，兩個女人錯愕的回首看著聲音來源，只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正挽起袖子，全身散發著光輝。

「玠恆？」瓔珞都傻了。

「我來做晚餐，你先把餐廳一帶收拾好。」白玠恆說得煞有其事，還從容的住廚房走去。

「是。」彭裔恩倒也干脆的說好，放棄跟瓔珞糾纏。

咦？瓔珞望著走進廚房的高大背影。不會吧？這是在開她玩笑嗎？

她跟著走進去，看見白玠恆拿下掛在牆邊的圍裙，重新把結給打開，再穿戴上去。

「瓔珞。」他背對著她，手里拉著兩根繩子。

「噢！」她乖乖的走上前去，為他打了個結，系好圍裙。

「你當助手。」他寵溺的對她笑，又不忘偷香一下。

「真的假的！」瓔珞不可思議的皺眉，「你煮飯？我來吧！」

白玠恆挑了挑眉，回身看著彭裔恩正在客廳那兒忙碌，趕緊拉過瓔珞，附耳在旁說︰「我煮的比裔恩好。」

「嗄？！」她簡直不敢相信。太不公平了吧？有什麼是玠恆不會的啊！「連我唯一拿手的事你都會喔？」

「拿手？」她還真敢說！

「我喜歡做給你吃嘛！」她鬧著脾氣。真的是唯一比較拿手的嘛！

白玠恆笑看著她，從冰箱里翻找食材。「我也喜歡啊！」

「啥？」這廂根本沒在听，沮喪不已。

「我也想為你洗手做羹湯，煮一頓飯給你吃，也想看著你吃下去覺得幸福的模樣，換我覺得幸福。」他回首，用俊美的臉淡然的說著。

表情只有淺淺的微笑，但是瓔珞看得到他眼底深刻的感情。

她看過那個神情，那是在鏡子里時，看著玠恆為連皓琳痴迷的神情。

但是，他現在是看著她的！是看著瓔珞的吧！

二話不說，瓔珞突地沖上前去，從後頭緊緊抱住了他。「我愛你。」她悶悶的說著，幾乎快哭了。

當人類真好，有人凝視著，有人珍愛著，還有人願意做飯給她吃，就為了看她愛吃的模樣。

她好想成為人類，不想當鏡妖。

「我也愛你。」他轉過身來，捧起她溫熱羞紅的臉蛋，卻得意的泛起笑容。瓔珞為他的感情喜極而泣，這更加令他動容。

四唇相貼，吻著瓔珞，白玠恆心底就涌出無限，想要抱她上床的，想要每天睜眼都瞧見她的，想要守護她的，想要跟她一起展開生活的。

瓔珞覺得自己醉了，醉在愛情海里，暈陶陶的永遠不會醒，輕飄飄的一輩子都不想落地。

她也錯了，選擇動了心，動了情，接下來該如何選擇新生活？

「喂！你們要吃幾點的啊！」

嚇！摟抱中的小倆口立刻分開。超殺的電燈泡來了！

「我馬上做。」白玠恆趕緊從冰箱里拿出剛剛找到的食材。

「……」瓔珞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到櫥櫃前去拿盤子，「哇咧，到底誰是管家誰是主人啊？」

白玠恆拿著高麗菜走到流理台前，跟她對看了一眼，兩人忍不住相視而笑……小小聲的。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