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裔恩關上水龍頭後,還偷偷的往樓上望了一眼。二少爺跟歐亭岑兩個人都窩在三樓,從她回來到現在誰也沒下來,連晚餐似乎都是拿到樓上吃。雖然發現那兩個人似乎有點過份親密,但也情有可原……畢竟現在照料二少爺起居的,都是那個小小的女生。
而且,這樣也不會有人發現梁家銘的存在。
他們今晚吃了一頓大餐,美好到讓她覺得超級開心。
梁家銘去買了簡單的食物,就是海鮮,有清蒸大旭蟹、快炒小菜,還有一堆蝦子,配上半打啤酒,兩個人在房間里吮指留香。
罷剛才把用過的碗盤洗好,一進房就看見梁家銘正在拿抹布擦桌子,她不禁有些傻眼,因為在她的成長過程中,還真沒看過除了父親之外的男人擦桌子。
「房間里都是螃蟹的味道。」他瞧著她笑,「你要不要開扇窗通風?」
「也好。」她淺笑著,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一條縫。
她的窗戶外就是庭院,常可以听見院里傳來詭異的笑聲、說話聲,偶爾則會看見不屬于這世界的東西。
「我去把抹布洗一洗。」把桌子擦干淨後,梁家銘拿著抹布就要往外走。
「啊--等等等等!」彭裔恩連忙拉住他,「你不要亂走,萬一讓歐亭岑看見了怎麼辦?」
「噢。」他不多說什麼,把抹布交給她。
他悠哉大方的找了張椅子坐定。她果然過得很簡單,沒有時下女孩子會有的眾多衣物,或是一些可愛花稍的裝飾品,很簡單的就一台計算機,一整排書櫃的書,看得見的都是運動服。
每天都待在同一個地方,偶爾出去采購,剩下的工作就是打掃庭院、家里跟煮飯,的確也不需要什麼特殊衣物。
「還想喝點什麼嗎?」彭裔恩再走進來時,順便問著。
「喝了這麼多啤酒,喝不下了。」他手里還拿著玻璃杯呢。「你喜歡今晚的晚餐嗎?」
「很喜歡!」提到晚餐,她笑得很開心,「我好像好久沒有吃到這麼鮮美的食物了!」
「很久?」
「是啊,之前我都一個人住,不太可能這麼奢侈,而且份量也太多。」彭裔恩露出滿足的笑容,「所以都隨便煮煮……後來大少爺回來,也是煮得很簡單,二少爺有傷,更不可能吃海鮮。」
總而言之,螃蟹算是大餐,二少爺他們想吃會去餐廳,用不著她料理。
「買回來一起分享不就好了?」梁家銘聳了聳肩。說穿了應該是白家過太好,或是舍不得讓她忙。
所以她只是笑笑,從少爺們成年之後,這個家就只剩她了吧。
若不是因為種種意外跟特殊原因,大少爺跟二少爺根本不會回來這里……這個白家人在成年前必須待著的地方。
所以她一個人生活很久了,二少爺車禍是她不樂見的事,可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回到這里,甚至……給她機會在外頭工作,正式接觸她跟二少爺一起研究創立的公司。
一個人,其實真的很寂寞,看似自由,但其實一直被束縛著,在這黑山終老一生原本是她的打算。
但是,打破戒律的那晚、看著她被除名!扣掉內心不明的恐慌外,她其實更大的成份是竊喜。
她好像在那瞬間自由了一點點。
一個熱切的吻突然來到頸邊,彭裔恩愣了一下,她縮起頸子側身,發現梁家銘不知何時已經坐到她身邊,大膽的吻上她。
「你做什麼?」
「我想吻你。」他說得理所當然,雙眼凝視著她。
「吻什麼……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
她推拒著他,但是梁家銘根本沒有閃人的意思,反而勾住了她的腰,往自己懷里攬。
「梁家銘!」
「你該知道我不只想吻你……」他輕柔的扣住她的下巴,濕熱的吻直接覆上她警告的唇。
彭裔恩很驚慌,但是這吻卻熟悉得讓人難忘,只是四唇相貼她就可以想起那晚的纏綿,梁家銘的大手在她背部游移,她難以呼吸的試圖抵擋,卻只是得到更龐大的熱情。
「不該這樣……」她別開了頭,逼自己離開那令人頭暈目眩的吻。
「不該怎樣?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該不該了。」梁家銘帶著笑意,咬住她敏感的耳垂,大手滑進她的襯衫里。
「等等……梁家銘!那是個錯誤,醉酒的錯誤……」她掙扎著,卻制不住他往上爬的手,直到他大手輕易裹住她的雙峰,「你的手!」
「對我來說,那是個正確的選擇,你該不會以為一個男人會無條件的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吧?」
他冷不防的壓倒她,彭裔恩倒抽了一口氣。
「接送她上下班,送她衣服、飾物,甚至是合適的配件。」
「你的目的就是這個?」她又羞又窘,氣憤的抵著他。「要找女人上床去外面找,我跟你認識的那些女生不一樣!」
梁家銘咯咯笑了起來,邊笑還邊解開她的襯衫扣子,一點都沒閑下來的意思。
「要找女人上床對我來說很容易,但是對象要是你才有意思。」他湊近了她,「你還搞不懂嗎?我可沒有對女人這麼好過!」
「我听不懂!」她使勁想弓腳踹他,卻在轉眼間被他以單手制住。「唔--你放開,梁家銘!你這個無恥又齷齪--」
「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他以身體壓住她的掙扎,「你怎麼听不懂呢?我不喜歡你,干麼為你做這麼多啊!」
咦?彭裔恩怔了住,大眼眨了又眨。他、他是在說什麼東西?
「你只是……因為‘責任’的問題……」
「太唬爛了,我沒跟你結婚談什麼責任?一夜就是一夜歡快後,隔天早上我付賬你走人。」他微慍的盯著她瞧,「你是唯一讓我還想繼續聯系的女人,我想吻你、想再度抱著你……」
余音未落,梁家銘俯下頸子,就往她胸口烙下一吻,她的襯衫鈕扣不知何時已被解除完畢,吻落在她胸脯間的深溝里,一寸一寸,每一寸都是濕熱綿密。
「你說笑的吧……」她滿臉通紅的捧起他的頭,「我是個不男不女的女人,你怎麼會……我們發生關系前只見過一次面啊!」
「那已經足夠了,我就是喜歡你不男不女的樣子。」他眯起眼,目光竟帶著陶醉,湊上前吻住她驚愕的唇。
彭裔恩沒有立刻推開這個吻,她感受到刺麻的感覺,他正吸吮著她的唇瓣,那感覺是炙熱且美好的。
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喜歡梁家銘,從第一眼看到他就不討厭,他給她的壓迫是因為她的好感,接著因為醉酒讓她松懈了心防,那天與他相擁時,心早已豁出去了……因為她希望可以把握當下的快樂。
現在呢?她怎麼有辦法否認這些日子他所做的一切?每一件事都是能打動女人心的行為,她再強悍也只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戀愛經驗值等于零的女人,根本擋不住他這樣的貼心。
他似是了解她的,不強迫不親昵也不黏人,就只是每天早晚固定時間出現,只是假日都到家里來找她,只是送她東西時巧立名目,不是單純送她,而是為了她的身份、她的專業。
他知道如果用追求的方式,她說不定會毅然決然的逃開。
真惹人厭的男人,為什麼仿佛模透了她?
吻越來越深,當舌與舌開始交纏之際,梁家銘的手又開始忙碌起來,他褪去了白色襯衫,大手再度繞到她的背後,解開礙事的鉤子。
「停一下……我得思考……」她的理智在做最後掙扎。
「思考什麼?你現在只要想著我就好了。」梁家銘根本不讓她想太多,立刻一路自頸子吻下。
「不能只想著你,我們之間的關系太詭異了,我們這樣下去不行……」
「你想要我吧?」他抬起頭,用指月復輕輕撥弄她的唇瓣,「那天晚上你說的,要享受快樂,把握當下。」
她說的?彭裔恩的雙眼泛著迷蒙。那晚她說過這樣的話?
「我那晚喝醉了。」她搖了搖頭,跟現在一樣,神智不清。
「騙人。」他勾起性感的笑容,又往上傾了身,吻上了她,「你騙我,也騙你自己……你想要自由、想要從白家解放,想要談戀愛,想要過全新的生活……」
她皺起眉,冷不防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
唔!梁家銘愣了一下,他的唇被咬出血,而身下的女人慌亂的滑下床,意圖往外沖去。
大手一圈,他及時把她圈進懷中。
「放開我,你這個無賴!你利用我!」彭裔恩低吼著,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在護著他,不讓他被發現,「你知道我的寂寞,想利用我滿足你自己!」
「你在說什麼?我說過幾百次了,我要找女人輕而易舉,但我就只想要你!」他扣緊扭動的嬌軀不放,「那一晚之後,我就只想要你!」
彭裔恩緊閉雙眼。為什麼男人說話可以這麼的直接?為什麼他們說甜言蜜語可以這樣讓人心花怒放、頭暈目眩,覺得天地都顛倒過來了?
為什麼明知道可能只是一種手段,她听了還是很高興呢?
她咬著唇,悶悶的說︰「你不了解我……」
「逞強、空虛、寂寞,渴望飛翔與自由,渴望依賴與擁抱,你比誰都想要快樂跟不一樣的人生。」梁家銘低聲在她耳邊說著他的觀察,「打扮成中性只是一種武裝,是你不想比白家男人弱的表征,可是事實上……你寧可我這樣擁著你。」
「啊……」她敏感的耳朵禁不起一再挑逗,面紅耳赤又難以阻止,「你以為你抓住我的弱點了。」
「或許我們不要想那麼多呢?就單純些。」梁家銘將她扳過身來,好直視她的雙眼,「把握當下的快樂?」
她深黑的雙眸帶著揮不去的憂郁。單純是她多麼希望的人生,可是幾乎不可能啊!
昂首主動吻上他,她的心與身渴望著這個人的吻及擁抱。
第一次是一時的迷眩,第二次則是更深的陶醉。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一錯再錯,她卻深陷其中。
梁家銘重新將她放上了床,深情纏綿的吻未曾間斷,黑山的一切讓他覺得詭異非常,莫名其妙的執著于一個女人,越來越深、越來越無法自拔……
「你可以擁有更多了,梁家銘。」
嗯?女人嫵媚撒嬌的聲音傳來,梁家銘有些吃力的想睜眼卻睜不開,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婀娜的身形站在床邊。
「黑山可以給你更多,除了庇護與眷顧,還有世人羨慕的成功。」
什麼東西?
「只要你把供品準備好,你就會得到最高的榮耀。」女人湊近了他,他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把彭裔恩還給黑山!」
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鬼!
「她是黑山的人,並非普通人,是被詛咒的產物,會害慘你跟周遭的朋友!」女人在他耳邊呢喃著,「為了大家的安危,快點把她還給黑山!」
「閉嘴!你是誰!我叫你不要再說了--」大手一揮,梁家銘驚坐而起,他的右手往身側打去,半坐起身的他渾身是汗,右手邊卻只是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