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常到公司的員工餐廳吃飯,但既然自己的午餐已被上司霸佔去,江寶兒只好和大家一起吃了。
正端著餐盤時,有人用手肘撞了下她腰側,她側過頭一看,是會計部的陶雅珉,算是她在辛氏企業的姊妹淘。雅珉身材微胖,頭發卷卷的,令人對她沒有任何的防備心,她的為人也熱心,很容易和大家交朋友。
「你今天怎麼會來員工餐廳吃?」陶雅珉知道江寶兒不喜歡擠,偏好安靜的環境。
「我的三明治被人A走了。」
「總裁?!」陶雅珉一猜就中。在辛氏企業,誰敢A江寶兒的三明治,除了她的頂頭上司,不作他想。
「是啊,他一早進辦公室就喊餓,我不把三明治讓給他行嗎?」
「看在高薪的份上。」陶雅珉朝她眨眼。「一個三明治算什麼。」
「說的是。」江寶兒同意。
兩人找了張桌子坐下,光從她們拿的午餐菜肴,就不難理解她們身材是怎麼來的,陶雅珉不只有湯,還拿了三個菜、一份肉類,而江寶兒,除了兩份青菜之外,就只拿了一小塊的魚肉。
「寶兒,你沒在節食吧?」
「我需要節食嗎?」江寶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就是因為不需要,所以你該多吃,可看看你拿的菜。」陶雅珉搖搖頭。「說不定一個幼稚園大班的女生都吃得比你多。」
「營養均衡比較重要。」她一向吃不多。
「台風季節要到了,你不怕萬一突然刮起一陣強風……」開玩笑的提醒。
「我抱柱子可以吧?」
「如果你身邊或是眼前剛好沒有柱子呢?」
「那我就給強風吹跑好了。」
陶雅珉真服了她,這一點菜就可以吃飽了。「寶兒,未來娶到你的男人可有福了,不用花太多的伙食費就可以養活你,現在物價高漲,像你這樣的食量,也許是一種優勢喲。」她故意取笑好友。
江寶兒的回應就是細嚼慢咽的吃。
「對了!昨晚的化裝舞會里我好像沒有看到你,你去了嗎?」陶雅珉突然想起這件事。
「去了。」
「你是什麼打扮?」再追問︰「我穿了南瓜裝,沒有戴面具,應該不難認的,你為什麼沒和我打招呼?」
「我只待了一會。」江寶兒避重就輕。「我很快就離開了,也沒和什麼人打招呼,怎樣,好玩嗎?」
「還好啦!」可能沒有任何戀曲譜出,所以陶雅珉感覺普通,回答得也意興闌珊,直到想起辛杰昨晚的模樣才顯得熱烈一些,「不過總裁的吸血鬼,倒是令在場所有的女人都想要撲上去。」
「是嗎?」江寶兒低低的回應。
「迷人、性感、魅力無法擋。」。
「我可能平常看習慣了。」她的口吻很平淡。「所以覺得還好啦!」
「幸好是對他魅力免疫的你當他的秘書,公事公辦的替他處理好大小事,不然總裁絕對無法無後顧之憂的全力沖刺,公司的業績也不可能蒸蒸日上,在這麼不景氣的年代還能賺錢。」因為是會計部門,陶雅珉很清楚公司的財務。
「所以謝謝我吧!」江寶兒打趣。
「你說你只待了一會,那你知不知道總裁也提早走了?」陶雅珉壓低音量,一副要說八卦的表情,神秘兮兮的。
「哦?」她裝好奇。
「他和一個巫婆打扮的女人一起消失了。」
「巫婆?」
「對啊!」以為好友沒看到那一幕,陶雅珉滔滔不絕的實況轉播,「放著在場打扮性感的女侍、貴婦、兔女郎,他和個巫婆一起消失。當場跌破大家的眼鏡,你都不知道那一大票女人有多扼腕,大家都以為總裁會堅守不吃窩邊草的原則才靜觀其變的,結果居然被個巫婆給捷足先登了。」
江寶兒沒敢搭腔,少說少錯。
「你還沒說你做什麼打扮?」陶雅珉忽然又追問起來。
「什麼?」心虛的江寶兒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嚇了好大一跳。
「你干麼像是驚弓之鳥?我是問你你扮成什麼?」陶雅珉瞄瞄她。
「我……就是女秘書啊!」江寶兒撒謊。
「你沒去租衣服?」
「我哪有空!」她說著違心之論,事實上,從兩個星期前,她就開始準備,還親手給眼罩縫上那些銀色亮片。
「對啦!你一向就對這些事沒有必趣。」陶雅珉笑笑。「不過,實在讓人好奇耶,能讓總裁打破原則,那個巫婆到底是施展了什麼魔法啊?」她煞有其事的猜測道。
「別在那里胡亂猜測啦,再怎麼說,那都不關我們的事。」盡量維持義正辭嚴口吻,江寶兒好心虛。
「是、是、是,方大秘書。就知道故意套你話也沒用,你就算知道什麼,也絕對保密到底。」好奇心未能得到滿足,陶雅珉不無遺憾的嘆了口氣。
「好啦,我開玩笑的,別生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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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杰很少會這麼早離開辦公室,除非是有應酬、約會或是身體不舒服,而這一會他是身體不舒服,雖然才晚上七點多,但他想好好睡上一覺,補足昨夜耗去的精力。
幣西裝外套的衣架擺在江寶兒辦公桌的旁邊,因為要回家了,所以他沒再麻煩她,自己直接走向那衣架。
江寶兒正背對著他在講電話,音量不大,但她的聲音卻令他猛地在她辦公桌邊僵住。
「小偉,我知道萬聖節是你生日,我禮物都準備好了。」跟她平常平板的聲音不同,那是甜甜的女圭女圭音。
辛杰一整個人怔愣著,只能定定的盯著她背影。
「星期六我會去你家,一定!」
沒發現他存在的江寶兒繼續講著電話。
「你要請我吃蛋糕喔!」撒嬌的口氣儼然就像個小女孩,沒辦法,因為對方也只有七歲,今年才念小學一年級,辛杰眉頭不由得皺緊。
「是機器人,變形金剛。」江寶兒還在說,然後笑了,女圭女圭音更濃。「我也愛你,星期六見了,我會穿得很漂亮的。」
辛杰眯著眼,心底有種難以形容的挫折和憤怒感。這女圭女圭音令他頭皮發麻,昨晚那個女人就是用這種聲音蠱惑了他,而他的秘書也有這種女圭女圭音?!
「拜拜。」掛上電話,江寶兒辦公椅一旋轉,正想Key-in一些資料進電腦,突然被站在她辦公桌邊的辛杰嚇到,整個人彈跳起來。
「辛先生……」像是做錯什麼事被當場逮到一般,她的聲音低不可聞,這時,女圭女圭音不見了,顯得冷靜、低沉。
手上抓著公事包和自己的西裝外套,辛杰注視著他的秘書,一時間有種錯亂的感覺。
「你要走了?」江寶兒只好繼續站著說話,努力讓自己的音調刻板、乏味。
「你剛剛和誰說話?」他皺著眉問。
「一個……小男生。」
「小男生?」
「是小男生。」不知道上司為什麼要問這個,現在已經算是下班時間,相信他不會介意她講一兩通私人電話才是,何況他從來不曾過問她任何公事以外的事,這會是怎麼了?看來他的頭痛令他很不舒服,才會這麼反常。
「你的聲音……」辛杰露出一個起疑的表情。
「怎樣了?」她故作冷靜的詢問。
他試圖抓住腦中的一絲清明,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可他覺得不對勁,一切都亂了套似的。「江秘書,你平日講話的聲音好像……」
江寶兒最佩服自己的就是鎮定,她不是那種會自亂陣腳的人,通常情況愈是惡劣,她愈要自己處之泰然,從容應戰。
「辛先生,你想說什麼?」她把聲音壓得更扁了。
「你………」辛杰瞪著她,看著她的黑框眼鏡,以及保守到不行的裝扮。他一定是想太多了,他還有宿醉,頭還在痛,所以他肯定是頭腦不清楚才會懷疑到她身上,可是江秘書的身形……
「要我連絡司機嗎?」她盡職的問。
「我連絡過了。」
「不需要我再連絡其他人?」她指的是他的那些女人。
「我是要回家。」辛杰強調。江寶兒不予置評的看著他,沒答話。
「回家睡覺!」他又補充。她還是只是看著他。
「我自己一個人!」他突然對她吼,
江寶兒嚇了一跳。他很少吼她的,因為每一件事她都幫他打理得妥妥當當,而這會他只是要回家睡覺,凶她什麼?有這必要嗎?
手握成拳頭狀,他又瞪了她一眼,然後憤怒的離去。
呼!她終于松了口氣。
他不可能發現的,他絕不可能發現她就是那個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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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不痛了。
宿醉過去了。
但是在辛杰心中,仍舊殘存著很多的疑問,到底是他的感覺騙了他,還是有人騙了他?而不管如何,他開始注意起江寶兒。
她當了他兩年的秘書,始終認真盡職,幾乎沒有犯過什麼錯,她謹守分寸,不會問東問西,不會自以為是他的貼身秘書就狐假虎威,幾乎全公司上不對她的評價都很高,他這才發現自己有個全天下最完美的女秘書。
真的!接近完美了。而最讓他在意的,還是她的女圭女圭音。
一向他認為她的嗓音低沉、刻板,一點都不悅耳,但那天偷听到她講電話,他才猛地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她的聲音根本就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
以往只是交代事情,從不曾多看自己秘書一眼的辛杰,開始反常了。正事都交代完之後,見江寶兒要走出去,他竟然叫住了她。
「江秘書,你急什麼?」辛杰眼神深不可測的盯著她。
「辛先生不是都交代完了嗎?」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我們不能隨便聊聊嗎?」
「隨便聊聊?!」
「不能嗎?」她反應干麼那麼大?他是老板,想跟下屬聊聊,她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敝吧?
他只是點點頭,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樣。
「明天中午和霍名模有個餐會。」她事先提醒。
「明天再說!」他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後天有一場電影首映會,你已經答應齊大牌一定會去,她說要挽著你的手走紅毯。」
「夠了!」辛杰忽然煩躁的喝斥,以前從來不會感到煩躁的他,這會就是不想再從她口中听到那些約會行程。
「我再一件一件的提醒你好了。」像是想激怒他似的,江寶兒故意充滿耐性的說。
「出去!」他怒道,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是!」她第一次如此飛快的消失。
直到在自己辦公椅坐下都還是心有余悸。他不是又懷疑到她身上了吧?而且他干麼那麼在意那個女人是誰?對他而言,一夜應該是很稀松平常才對,該不是男性自尊受損吧?
嗯,有可能!像他那麼高傲的男人大概無法接受真的有女人對他毫不眷戀。只是,如果真讓他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又會怎麼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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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修平是個電腦程式設汁師,不需要天天去公司上班,而不去公司上班的日子他通常窩在家里寫程式,是個徹頭徹尾的宅男,因為和江寶兒是樓上樓下的鄰居。所以兩人會互相照應.江寶兒是把他當兄長,不過裘修平可不這麼想。
他喜歡她,一開始是迷上她的女圭女圭音,後來他發現自己也欣賞她有原則、潔身自愛的優點,這種女人不多了。
只要確定他在家,下班回家的途中,她總會拎兩個便當回來,與他一起享用晚餐,他知道寶兒沒有愛上他,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
堂堂七尺之軀,再加上酷似日本明星福山雅治的臉,他就不信自己那麼沒有魅力,可說也怪了,寶兒就是只把他當哥哥看。
因為互相擁有對方家的鑰匙,所以江寶兒通常會直接帶便當開門進來,至于便當費,他們是好鄰居也明算帳,一個月結一次,除非是有一方堅持要請,那就不算錢。
听到開門聲的同時,裘修平放下寫到一半的程式,跑去玄關準備為她提便當。
他只是點點頭,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樣。
「明天中午和霍名模有個餐會。」她事先提醒。
「明天再說!」他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後天有一場電影首映會,你已經答應齊大牌一定會去,她說要挽著你的手走紅毯。」
「夠了!」辛杰忽然煩躁的喝斥,以前從來不會感到煩躁的他,這會就是不想再從她口中听到那些約會行程。
「我再一件一件的提醒你好了。」像是想激怒他似的,江寶兒故意充滿耐性的說。
「出去!」他怒道,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是!」她第一次如此飛快的消失。
直到在自己辦公椅坐下都還是心有余悸。他不是又懷疑到她身上了吧?而且他干麼那麼在意那個女人是誰?對他而言,一夜應該是很稀松平常才對,該不是男性自尊受損吧?
嗯,有可能!像他那麼高傲的男人大概無法接受真的有女人對他毫不眷戀。只是,如果真讓他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又會怎麼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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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修平是個電腦程式設汁師,不需要天天去公司上班,而不去公司上班的日子他通常窩在家里寫程式,是個徹頭徹尾的宅男,因為和江寶兒是樓上樓下的鄰居。所以兩人會互相照應.江寶兒是把他當兄長,不過裘修平可不這麼想。
他喜歡她,一開始是迷上她的女圭女圭音,後來他發現自己也欣賞她有原則、潔身自愛的優點,這種女人不多了。
只要確定他在家,下班回家的途中,她總會拎兩個便當回來,與他一起享用晚餐,他知道寶兒沒有愛上他,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
堂堂七尺之軀,再加上酷似日本明星福山雅治的臉,他就不信自己那麼沒有魅力,可說也怪了,寶兒就是只把他當哥哥看。
因為互相擁有對方家的鑰匙,所以江寶兒通常會直接帶便當開門進來,至于便當費,他們是好鄰居也明算帳,一個月結一次,除非是有一方堅持要請,那就不算錢。
听到開門聲的同時,裘修平放下寫到一半的程式,跑去玄關準備為她提便當。
「滑蛋牛肉燴飯!」一踏進玄關,江寶兒開心的宣布。
「新口味?」
「巷口新開了家港式燒臘店,你沒有注意到?」
「我哪會注意。」
「裘修平,你要常出門。」明明年紀比他小,她口吻卻老氣橫秋的。「你正值壯年,卻整天窩在家里寫程式、玩電腦,我知道網交很流行,不過你不覺得要真正相處過,才會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嗎?」
「誰告訴你我在網交?」他拿出筷子和湯匙,一邊看著她打開便當的盒蓋。
「你們御宅族不都如此嗎?」
「我已經有個漂亮鄰居了,我網交做什麼?」他坐下來。
「你是看在我常幫你買便當的份上才這麼說吧?」
「說我喜歡你,你又不信!」
「我是不信。」這就是裘修平的閑擾,江寶兒不會認真的把他的話放進心里,她總以為他是在逗她,當然還有另一個可能——她已心有所屬,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
看著她津津有味的吃著便當,他忍不住必切的問︰「你這麼餓?」
「今天好忙、好多事。」
「你那個花心總裁最近都不用出國?」他常听寶兒提起她上司,所以雖然沒見過這個男人,但對他卻已很熟悉似的。
「下個星期要去越南。」
「最近越南的投資環境不太理想,要小心。」
「你不用替辛先生操心。」在提到自己的上司時,她吃飯的速度明顯的放慢許多。「他或許花心、四處留情。但是投資眼光精準,在我當他秘書這兩年里,我還沒有看過他做出任何一項錯誤的投資。」她口吻中隱隱流露出一絲驕傲。
「原來你這麼欣賞他,我還以為你討厭他咧!」裘修平有點吃醋。
「我……沒特別討厭他。」被人一語道破心事,江寶兒無法昧著良心說謊,只能盡量避重就輕。「只不過不是很欣賞他的男女關系。」
「既然知道,那你就得閃他閃得遠遠的,除了公事上別跟他有任何的接觸,知道嗎?否則你一定會受傷的。」裘修平趕緊提醒,就怕心上人愛上她那個天天見得到面的花心上司。因為江寶兒不曾和任何人,包括裘修平,提到萬聖節的那個夜里,所以他現在還傻傻的以為她和辛杰只是單純的上司與下屬的關系。
「你太抬舉我了,我還夠不上辛先生的標準。」她自我解嘲。
「錯!是你那個花心上司沒有眼光。」
「裘修平,像我這麼平凡——」
「寶兒!」裘修平打斷她的話。「光是你那女圭女圭音,就可以吃定所有男人,是你自己平常非要壓低音量說話,你瞧瞧那個名模林志玲,人家她的女圭女圭音可是迷倒所有男性、女性!」
「我又不是林志玲。」
「但你一樣有女圭女圭音。」
「寶兒,相信我,你是一塊璞玉,只要加以琢磨,你可以成為鑽石!」裘修平說著真心話。
江寶兒只是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丟下一句,「無聊!」這是她最後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