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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範夫 第10章(1)

听到安汶芝懷孕的消息,本來遠在歐洲度假的冀家兩老興奮的想更改行程,提早結束旅避,趕回台灣看顧媳婦,但卻被安汶芝給勸阻,最後還是按照既定行程,繼續他們的環游世界之行。

至于安家兩老則是三天兩頭就送來雞湯,讓她一听到雞湯兩個字,就反胃得更厲害,堅持未來一個月都不想再听到這兩個字。

而範可書更夸張,得知她懷孕後,就開始限制她的行動,還吩咐林嬸非必要不許她做任何事情,只需要躺在床上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即可。

安汶芝無聊的躺在床上,翻了幾頁書又感到無趣的放下,朝在浴室放水的丈夫大喊抗議,「我受不了了,我要下床——」

「等等,你要什麼?吩咐我就可以了。」範可書連忙從浴室沖了出來,制止她的動作。

「拜托,我是懷孕,又不是生病,你們會不會太夸張啊?」她沒好氣的翻翻白眼。

「害喜的台語叫做『病子』,也是有個病字,何況你害喜得特別厲害,這陣子什麼都吃不下,憔悴了這麼多,還是乖乖在床上休息,不要亂跑亂動的好。」他不得不叮嚀著。

「厚,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唆!」安汶芝嗽起唇抱怨,覺得自己快發霉了。

「為了我最重要的兩個人好,要我再唆都無妨。」範可書不以為件的輕笑。

「可是人家快悶壞了,好歹把狗孩子們放進房里陪陪我嘛。」她央求道。

「不行,你現在有身孕,它們不懂得拿捏力道,萬一弄傷你怎麼辦?」他想都沒想的直接拒絕。

「才不會,你不知道它們都有靈性的嗎?自從我懷孕後,它們對我可是特別小心翼翼,比你還溫柔體貼呢。」安汶芝朝他皺皺鼻子的說。

「你偷偷跑去跟它們玩對吧?」範可書抓住她的語病。

「哼,不然你以為我能忍受整天躺床上喔?」她的眼珠子轉啊轉的,偷笑著。

「這林嬸真是的,竟然沒把你看好。」他懊惱道。

「別怪她了,是我堅持要那麼做的。」

「你——唉,總之你要特別小心,懂嗎?」拗不過她,他輕敲了下她的額頭,提醒著。

「知道了。」安汶芝綻出笑容應了聲。

「現在,我的公主,可以洗澡了。」範可書寵溺的瞅著她,朝她伸出手來。

她的心頭仿佛甜得可以溢出蜜來,由著他將自己抱起走向浴室。

自從她懷孕後,他就把她捧在手心上,像對待公主一樣的呵護她,簡直就是個無可挑剔的模範丈夫,讓她再也憶不起從前那個傷透她心的冀唯宸。

「幫我洗。」看他在浴白旁彎身用手試水溫,安汶芝撒嬌的要求。

「有什麼問題。」範可書微微一笑,上前準備替她褪去衣物。

「我開玩笑的啦。」見他真的要動手替她洗澡,她羞紅了臉,趕緊更正。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他促狹的眨眨眼,繼續動作。

「老公。」安汶芝從臉紅到了脖子,就連衣服底下的白皙肌膚都紅透了。

「放心,我會乖乖的。」他保證道,可心里卻覺得超困難的,畢竟他已經很久沒踫她了,就怕會傷到寶寶,但是壓抑了這麼久,他覺得自己瀕臨臨界點了。

「可是我怕我不會乖耶。」她俏麗的臉龐滿是笑意。

「你說這句話很危險喔。」他的眼神因為她話中的暗示而益發深沉,早就在體內翻滾的瞬間沸騰。

「我等著呢。」她輕聲說,懷念他的擁抱。

這句話仿佛是把鑰匙,釋放他好不容易鎖上的欲念。

長臂一伸,將她擁入了懷中,熱燙的唇瓣霸道的覆上了她的,饑渴貪戀的吸吭著她特有的芳香蜜津。

*****

「範可書」的昏迷指數突然上升,由原本的3到現在的5,雖然進步得很慢,但總算有進步,讓照顧他的醫護理人員由原本的不抱希望,稍微有了點期待。

消息傳到安汶芝耳中自然是開心的,但範可書的心情卻是極為復雜忐忑。

他原本的rou體逐漸清醒,代表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化為鏡花水月,轉頭成空。

令他感到幸福滿足的一切,他的妻、他的子,還會是他的嗎?

總之,這個讓大部分人感到高興的消息,卻讓他不由得憂心仲仲了起來。

「唯宸,你在想什麼?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蚊子了,是不是公司有事?」安汶芝走進書房,看到丈夫一臉郁色,關心的問道。

「沒事。」範可書回神輕笑。

「還說沒事?你這陣子老是皺著眉頭,分明是心情不好,難道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嗎?」她不悅的撇撇唇,她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已經進展到無話不說才是。

「傻瓜。」他一把將安汶芝拉坐在自己腿上,雙手圈住她的身子,親昵的將額頭貼上了她的,「我怎麼會不開心?我最愛的人都在身邊,我超幸福的。」

「那為什麼愁眉不展?該不會……又冒出什人來亂吧?」她試探的問。

叩!

他彎指敲了下她的額頭,好笑道︰「都過這麼久了,該找上門的早就找來了,你以為留得到現在啊?」話說回來,他還真是私下擺平了不少人,包括公司那個小秘書也是給了一筆錢才打發她另謀他職了事,就怕惹安汶芝心煩。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說,我可不饒你。別忘了愛妻守則,我現在要補上一條——永遠只能對安汶芝說實話,不許欺騙說謊。」她認真的凝視著他說。

看來她不得到答案是不會放棄了!

範可書輕嘆口氣,回視著她美麗的瞳眸,突然有股想要向她坦承一切的沖動。

可如果他對她說實話,她能接受嗎?還是會覺得他瘋了?又或者她相信了,卻覺得他是個偷了別人人生的小偷?

看著她晶亮的雙眸,他的話在喉頭盤旋,幾乎就要朝她吐實,卸下自己獨力承受的秘密重擔。

「唯宸?」

「沒——真的沒什麼。」範可書慌亂的避開了她澄澈的眼神,將她從自己的腿上移開,站起身道︰「我頭有點痛,想休息一下。」

「你頭痛?」安汶芝擔心的問。

「有點不舒服。」原本只是轉移話題的借口,現在卻真的開始隱隱作痛。

「醫生開的藥你有按時吃吧?」

「嗯,大部分都有吃。」他敷衍的回答。

「大部分?所以還是有沒按時吃的時候?」安汶芝惱了。那藥可是醫生針對他腦中血塊開的,他怎麼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就……工作一忙起來就忘記了。」範可書裝出了一副無辜的神情。

「好,你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那我也用不著因為懷孕而小心翼翼,連我最愛喝的茶都戒了。以後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愛喝什麼就愛喝什麼,想去哪就去哪,我干脆騎腳踏車環島好了。」

騎腳踏車環島?他差點笑出聲,但被安汶芝瞪了一眼,忙硬生生把笑意給吞了回去。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按時吃藥的。」糟糕,老婆大人真的生氣了。

「若你再不乖乖听話,我以後就不理你了。」她威脅。

「遵命!老婆大人!」範可書立正行禮,終于讓安汶芝臉色緩和下來。

「還痛嗎?」她氓氓唇心疼的問。

「不痛了。」他摟住她,不想讓她再擔心。

「剛好明天也得回診了,我們去听听醫生怎麼說。」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頭突然感到一陣不安,原本輕輕抓著他衣擺的手握緊了。

*****

事情總是發生得教人措手不及。

就在半夜,「冀唯宸」突然因為劇烈頭痛緊急送醫,而同一時間也傳來「範可書」的昏迷指數由5上升到7,眼看就要月兌離重度昏迷範圍的消息。

「爸、媽,真不好意思還驚動你們。」範可書躺在病床上,一臉抱歉的看著半夜緊急趕到醫院的岳父岳母。

「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干麼?」李怡平輕斥。

「是啊,學富本來也要一起來的,可是他明天有考試,所以我們讓他待在家里顧家睡覺。」安鴻茂關心的望著他道。

「我真的沒事,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他的心頭一陣感動,這就是有家人的滋味啊。

「沒關系,我們再待一會兒。」李怡平拍拍女婿的手說。

「媽,你們還是先回去吧,否則我看他也不會安心休息。」安汶芝走進病房朝父母建議。

「可是你一個人挺著肚子還要照顧他,太辛苦了,我看干脆你跟你爸回去,我留下吧。」她不放心女兒。

「你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範可書心疼的看著憔悴的妻子。

「我不要。」她想都沒想就拒絕,「我要留在這里。」

「可是孕婦待在醫院總是不好,況且你也不能太勞累。」李怡平再勸她。

「你們都不要爭了。我看這樣好了,晚上先請個看護幫忙照顧,明天一早我們再過來。」安鴻茂建議。

「不要,我不放心,我一定要陪在他身邊。」安汶芝堅持。剛剛醫生說他腦中的血塊一點都沒有縮小,為了保險起見已經安排後天替他動手術取出血塊,她怎麼可能在這時候回家?

「汶芝,听你爸的話,都要當媽了,不要任性。」範可書突然板起臉道。

「我是你老婆,照顧你是我的責任,我不放心讓其他人接手。」她眼眶紅了起來。

「好了,既然汶芝堅持,我們就由她吧,我相信她會照顧好自己。」安鴻茂了解女兒的心情,也感動他們夫妻的感情變得這麼好。

「謝謝爸。」安汶芝感激的看著父親。

「那我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他輕拍著女兒的肩頭。

「爸、媽,謝謝。」範可書道。

「好,別送了。」安鴻茂帶著妻子轉身走出了病房。

待岳父岳母離去後,他無奈的看著安汶芝。「你真是不听話。」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她故作俏皮的吐吐舌,試圖緩和緊繃的情緒。

「也是。」

他還記得第一次踫到她時,是在公司面試會中,那天她穿著果粉色的襯衫與黑色窄裙,長長的黑發在腦後盤起,清麗的面容讓他第一眼就留下深刻印象,無法忘懷。

沒想到後來跟她還能有這麼深的緣分,真的是天注定的。

「醫生說只是個小手術,等血塊取出之後,你就會好了。」她說得輕描淡寫,但心中卻不安到了極點。

小手術?虧她說得出口,把腦子剖開怎麼會是小手術?她光想象那個畫面,就幾乎要顫抖了起來。

「過來。」知道她心中的不安,範可書掀開棉被,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安汶芝看了他帶笑的臉龐一眼,忍不住也彎起唇瓣,爬上了病床,鑽入他的懷抱。

「被護士看到會被罵的。」

「我讓她罵。」範可書緊緊擁住老婆,汲取著她身上的馨香。

「那我就罵她。」她要扞衛老公。

愛憐的睇著懷中心愛的女人,他低頭輕吻了她,「我有告訴過你,我超愛你的嗎?」

她回視他,舉起手撫過他刀鑿般的英俊臉龐,「我不介意多听幾次。」

「汶芝,我真的很感謝老天爺,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彌補過去的遺憾。」能夠重新追求她,跟她共同生活,擁有一個家庭,就像一場美夢。

「你以為這樣就夠了嗎?你欠我的還多得是,準備下輩子慢慢還吧。」

「如果有機會,要我還幾輩子都無妨。」他心甘情願。「我這一生,值得慶幸的事情不多,但能夠娶你為妻,真的是我做得最對也最幸福的事情。」

安汶芝突然沉默了下來,眼眶一熱,「你干麼好像在做人生回顧啊?你要寫回憶錄還早得很,笨蛋。」

「是啊,我是大笨蛋,謝謝你愛我這個笨蛋。」

「別說了,我想睡了。」她怕再說下去自己會忍不住流淚,而這時候,她最不願意的就是讓他發現她的不安與恐懼,而為她憂心。

「嗯,睡吧。」緊擁著她,他輕輕拍她的背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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