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壞新郎 第八章

周捷發現,自從舒晴央來Primojazzbar接替林心嫚的工作後,有好一陣子不大出現的老板,竟開始反常的每天來做業務視察。

而這明顯的轉變不單是周捷注意到了,許多員工也嗅到意思不尋常的況味,他們甚至在私底下大膽懷疑——

懊不會是有人在老板的身體安裝了工作時鐘吧,要不怎麼會準時到這種地步,每天都是完美的十一點鐘,零誤差!

「那個……我說小央,」剛完成一杯血腥瑪麗的周捷,欲言又止的靠近舒晴央身邊。

「什麼事,周哥?」

瞟了四周一眼,確認安全無虞,周捷刻意壓低嗓音問︰「你是不是對老板做了什麼?比如說催眠還是喂蠱之類的。」

正在吧台前幫忙清洗杯子的舒晴央滿臉錯愕的停下動作,「為什麼我要對老板催眠、喂蠱?」她感到啼笑皆非。

自從她接替了心嫚的工作後,他們已經好久沒有私下出去約會了,每天的獨處就只剩下衛槐斯接送她回家的丁點寶貴時間,大多時候,她累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哪還有力氣對他做什麼邪門歪道的把戲?

「不瞞你說,我已經有好一陣子沒看過衛先生這麼準時每天出現了,你確定你沒有透過某種神秘的力量來制約他的行為?」

舒晴央忍不住笑了出來,縴瘦的肩膀還不斷的顫動,「周哥,你昨天又看了××瞳鈴眼了是不是?想像力好豐富喔。」

哇咧,被嘲笑了!他周捷的敏銳觀察是可以被這樣嘲笑的嗎?

「不信的話我們來打賭,如果待會衛先生沒有準時在十一點鐘出現,我就輸給你一千塊,反之,你得付我一千。」

「需要賭這麼大嗎?」是一千塊欸,萬一她輸了,鐵定會心疼個三天三夜;就算是贏了,她也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要不,五百塊就好。」

沉吟須臾,「好吧,那就賭五百塊。」舒晴央勉強應允。

「等等,既然都要賭了,我們也要參加,不許你們兩個排擠我們。」負責外場的小真跟阿宇眼尖的發現了賭注游戲,吵著也要湊一腳。

「干脆大家一起來吧!輸的就當作是員工福利金。」周捷豪爽的提議。

每天店里維持著約莫十個員工上下,透過口耳相傳,大伙兒各自掏出五百元繳給負責吧台的周捷,五千多元的賭資就押在一瓶龍舌蘭下。

隨著時間的逼近,每個人眼睜睜的注意著小時鐘上的指針變化。

其中又以周捷最是興奮,「欸,快了、快了,最後倒數十秒,十、九、八……三、二、一。」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手邊工作,屏氣凝神的看向左側入口——

丙然,在中原標準時間十一點整,穿著外套、帶著膠框眼鏡的衛槐斯,準時推開Primojazzbar的大門。

舒晴央當場傻眼,口中不斷的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倒是一旁的周捷笑得腸胃差點打結,「不好意思,害你破財了。小真、阿宇你們幾個記得謝謝小央今晚的貢獻,待會大家下班一起去吃宵夜。」

「小央,謝謝你。」大家輪流向舒晴央奉上無聲的感激,沒等老板靠近,就機伶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

衛槐斯一進門就看見舒晴央一臉呆滯的表情,在和幾個熟客點頭打過招呼後,他朝她走了過去,「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

她狼狽的回過神來,「沒、沒有啦!」趕緊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心虛。

「沒有?」衛槐斯挑起劍眉,顯然對這個答案存疑。轉而看向舒晴央身旁的人,「周捷?」

「是,老板,請說。」周捷表現得精神抖擻。

「今天店里是不是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報告老板,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都很正常,今晚的客人大多是熟客,除了有幾個人問候起老板的近況外,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盡避周捷發現得鎮定如常,衛槐斯還是覺得古怪,方才一定有什麼事情在他眼皮底下偷偷發生,要不然晴央不會一臉呆滯的瞪著門口看。

既然她也不願意說,也罷,暫時放她一馬,等四下無人的時候,他再好好的拷問她,屆時諒她也不敢隱瞞。

衛槐斯一離開,每人心中的大石都跟著放下。

「噓,我的大小姐,收斂一下你的表情好不好,沒人把秘密放在臉上的啦,要是被衛先生知道我們拿他來打賭,大家準會吃不完兜著走。」

「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舒晴央不斷的向大家致歉。

「待會一起去吃宵夜?」

「不了,我怕明天上班會起不來。周哥,五百元夠大家吃宵夜嗎?還是我把錢拿給你,你幫我招待大家好了。」

「不用,五百塊只是大家鬧著好玩的,平常衛先生就有撥一筆預算當作員工福利金,已經綽綽有余了。」

又發現了衛槐斯對員工體貼的一面,舒晴央覺得她能喜歡這樣的男人,好幸福。心里泛著微甜。

「小央,你白天要上班,晚上又要來兼差,要好好保重自己身體,工作重要,健康也不能疏忽,知道嗎?」周捷關心的提醒。

「嗯,我知道。謝謝你,周哥。」

若不是因為白天貿易公司的工作已經耗去她不少體力,其實在Primojazzbar上班還挺好玩的,不但可以接觸到各式各樣的人,還可以學習她過去不曾嘗試過的工作內容。

偶爾不藏私的周捷還會利用空檔教大家制作幾款簡單的調酒,幾次練習下來,她也表現得越來越熟練,連周捷都贊許她學習力強,想要爭取她當首席調酒師的接班人。

當然,衛槐斯一口否決了。

辛苦是其次,打從吧台有了舒晴央的存在,許多男客人開始喜歡賴住吧台的位置不足,一找到機會就想要跟舒晴央聊天,看得他非常光火。

要不是她堅持要履行當初的約定,衛槐斯恨不得永遠將她藏起來。

現在情況都這麼嚴重了,萬一真讓舒晴央學會調酒的技巧,他敢說,她鐵定會成為那些蒼蠅瘋狂追逐的目標,屆時,他這個正牌男友算什麼?

舒晴央不懂衛槐斯的私心,她只是單純的感到開心,同事們都對她極好也常常跟她分享工作心得,這份意外滿足是她當初始料未及的。

擦干了酒杯,她小心翼翼把杯子整齊擺放在架子上,趁著工作的空檔,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逐起衛槐斯偉岸的身影。

他真的非常受歡迎。

營業時間一開始,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朝聖客,就會在第一時間內把店里的每個角落都擠得水泄不通,平均每五分鐘不到,工作人員就得要回答一次關于衛槐斯隱私的探問,吧台工作區的抽屜里更是塞滿了熱情女孩寫著電話號碼的便利貼,幾乎成為工作人員打掃工作的一個棘手點。

每當本尊一現身,也就意味著Primojazzbar高潮的到來。衛槐斯前腳才踏進來,所有的客人就開始瘋狂鼓躁,不管男男女女都迫不及待的簇擁著他,熱情虔誠得幾乎是把他當作神。

沒錯,神,想當初林心嫚也說過衛槐斯是夜店文化中至高無上的神,當時她還覺得太夸張,直到親眼目睹他受歡迎的程度後,她終于可以明白,神這個稱號確實是其來有自。

只是……她卻覺得不舒服。

夜店王子的封號,讓衛槐斯性感的臀簡直成了著名觀光景點,來這里的客人莫不打著至少要看一眼、模一把的如意算盤,常常趁著人潮擁擠,就會有數十只的咸豬手同時模上他的翹臀,這讓舒晴央非常的震怒。

哀模他的臀是她一個人的權利,憑什麼那些外人可以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侵佔了屬于她的東西。

好幾次明明衛槐斯都已經態度明確的推開她們了,可這些女人依然厚顏無恥、無所不用其極大吃他豆腐,難道她們都看不出來,衛槐斯已經很忍耐的在保持風度了嗎?她們卻還是那麼放肆。

舒晴央的憤怒無處發泄,導致她走火入魔的連在夢里都看見自己沖到那些人面前,以肉身阻擋騷擾,不忘神勇的替衛槐斯拉出防火牆,抵抗那些放肆的接近,並且大聲嚇斥她們統統滾開。

「放開,那是我的,衛槐斯的臀部是我一個人的!」她曾經在夜里這樣大喊。

「晴央,醒一醒,你作惡夢了!」衛槐斯無辜的被吵醒,「你怎麼了?」

「你是我的……她們為什麼要模你的屁屁?」她委屈的哭了。

衛槐斯發出無奈嘆息,只好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臀部上一放,耐心安撫道︰「對,是你的,我的臀部再性感,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結果間接害她養成壞習慣,只要一天沒有模到衛槐斯的臀,她之後一整天都會心情惡劣,她明明是氣質優雅的乖乖女,為什麼搖身一變成了大?

看,又來了,一點鐘方向有個花枝招展、衣著暴露的阿姨,不只纏著衛槐斯喝酒,還若有似無的用她的大胸部沖撞衛槐斯,看得讓人生氣。

怒火高漲的舒晴央只好靠著猛灌冰水借以消火氣,要不她真的會失控的沖上去打人。

完成最後一杯藍色夏威夷,周捷往台前一擱,旋即靠過來指點迷津——

「是個過氣的女星,最近又因為一椿陳年緋聞重出江湖,每次看到她我們都很頭痛,衛先生非常討厭女人用胸部沖撞他,偏偏這些女人都太把別人的修養視為理所當然,如果我是衛先生,誰敢用胸部撞我,或者偷偷捏我,老子我一定把對方過肩摔。」說完,又退回自己的位置。

她重重的擱下手中的杯子,「對,真的應該把她們都抓起來過肩摔,衛槐斯干麼不干脆一點,甩她兩個耳光!」

听見舒晴央溫柔甜美的嗓音突然冒出騰騰殺氣,而且還大膽的直呼老板名諱,周捷表情吊詭的瞟了她一眼,「哇,你好像真的很怒喔!」

這時,準備送酒的小真回到吧台前,發現幾個空杯子後連忙驚呼,「周哥,小央把客人的調酒喝了!」

周捷別過頭看去,愕然發現,舒晴央竟然把他剛調好的酒當成是自己的果汁,原先等著讓小真送去給客人的五杯酒,全部被她一個人喝個精光。

「喂,小央,你在干麼,那是客人點的調酒,不是你的果汁,你是味蕾有毛病啊?連這個也分辨不出來。」周捷急著上前搶下杯子。

來不及了,連最後一口也喝得涓滴不剩。

舒晴央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杯子,糟糕,她好像把周捷剛弄好的五杯調酒全都喝光了,「哇!都喝光了欸。」

周捷突然感到一陣不安。

他不是心疼那些酒,他比較擔心的是,萬一老板知道舒晴央喝了那麼多酒之後,難保不會抓狂牽拖到他身上。

衛槐斯對員工很慷慨,每次店里進了新酒,或者他研發了新的調酒,老板總是會不惜成本的邀大伙一塊兒分享品嘗。

老板認為,員工能懂得喝酒,對這份工作是一種加分。若是遇到第一次來捧場的客人,透過自身品酒經驗的分享,不但可以安撫客人手足無措的緊張感,還可以和客人建立起良好的信任,這正是Primojazzbar想要帶給大家的體貼。

就拿他自己來說,偶爾客人若是要求,身為調酒師的他也會陪著小酌幾杯,但前提是得具備一定的酒量——不能讓酒精影響工作,這也是衛槐斯最基本的要求。

可這位舒晴央小姐就不同了。

謗據可靠消息來源,舒晴央是不能喝酒的,即便只是一小口都會出問題,打從她上班第一天,這個戒律就在私下口耳相傳,沒有人敢亂來。

這下好了,她剛剛還一口氣連喝了五杯,周捷真不知道待會怎麼跟老板交代這椿烏龍失誤。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沒關系,我再重新準備好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呵呵,不用,我很好。」她笑著回答。

然而不到五分鐘,酒精馬上在舒晴央身體里產生微妙的變化,她臉色酡紅、艷若桃李,渾身熱得像火燒,甚至,她感覺自己的小世界里已經開始天旋地轉了起來,讓她失去平衡。

「周哥,剛剛是不是發生地震了?」只見舒晴央一手撐著工作台,一手扶住額頭,口吻傻氣的問。

周捷還來不及回答,她當場雙腳一軟——

「喂,小央,撐著點!」周捷及時扶住她,嚇得快要心髒病發。

放眼所及,就數阿宇離吧台最近,他拚命的對阿宇揮手使眼色,無聲蠕動嘴唇說︰「過來幫忙,小央喝醉了。」

「啥,小央喝醉了?哇靠,不會吧!」阿宇瞪大眼楮,表情驚嚇。

好巧不巧,衛槐斯當時正好來到阿宇的身邊,清楚的听見了阿宇的話。

他第一時間看向吧台後,旋即發現——舒晴央不見了!而周捷彎著身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衛槐斯撥開人群,快步的走向吧台後方,果然看見舒晴央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他沉聲問。

「她不小心喝到客人的酒,醉了。」

舒晴央的酒量有多糟,他非常清楚,可他明明不是交代過大家,絕對不許讓她有機會踫酒,為什麼她還會喝醉?

他表情嚴峻的從周捷手中接過她。

懊死,她渾身發燙,一看就知道她絕對喝得比上次的一杯長島冰茶還多。

「她到底是喝了什麼?為什麼會醉成這樣?」

「什麼都有喝。事實上,她一共喝了五杯調酒。」

很好,五杯調酒!她是活膩了嗎?

衛槐斯殺氣騰騰的瞪了周捷一眼,「你最好交代清楚,她為什麼會一口氣喝了五杯?」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剛剛把客人點的酒調好放在台子上,等著小真回來送酒,誰知道才一轉身,小央就全部喝光了。我猜,她可能是太生氣了。」

「生氣?她在生什麼氣?」

「還不就是女客人對你性騷擾,小央就很氣憤的說應該把她們都過肩摔,可能是氣瘋了,沒注意到自己拿的是酒。你也知道,那些玩意兒喝起來跟果汁沒兩樣……」周捷滿臉無辜。

「快叫阿宇先去把儲藏室的後門打開,我現在就去把車子開過來。小真呢?讓她來幫忙看著她,快點!」

衛槐斯一聲令下,大家趕緊上緊發條,在不驚動客人的情況下,分工合作的幫忙把爛醉的舒晴央送上衛槐斯的休旅車。

「……槐斯,我們要去哪里?」她突然睜開眼楮愣愣的問。

不錯,還知道他是誰,他是不是該覺得慶幸?

「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家休息。」

「我不要!」她突然生氣的嚷,「我要去揍扁那些女人,她們怎麼可以吃你豆腐,我好生氣。」作勢就要下車去。

幸好衛槐斯已經鎖上中控鎖,只得手忙腳亂的趕緊將她壓制在座位上。「我推開她們了,沒有人可以那樣對我,除了你。」

她緊揪住他的衣服,傷心的問︰「你為什麼不干脆把她們都過肩摔……」

「我不能毆打客人,你了解嗎?」他輕輕撫模她的臉龐,試圖緩解她所有的不安心。

「我警告你喔,你絕對、絕對不可以喜歡上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不然我會很傷心,我會一直哭一直哭……」事實上,她已經哭了。

「噓,別哭,我只喜歡你,我不會喜歡上其他人。」

「真的?」

他沒有回答,而是忠心的獻上自己的吻。

先是惡夢不斷,接著是酒醉大哭,唉!他的小女人顯然非常不放心他。

她高估了他的好,卻也低估了自己的好。雖然衛槐斯可以肯定她是深深喜歡著自己,但是不管怎麼樣,這種起起伏伏的不安全感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他要不再想點辦法來彌平她的不安全感,總有一天,他的小女人會爆炸的。

傾身向前,衛槐斯溫柔的吻安撫了她的情緒,讓她漸漸的安靜下來,凝望著她暫時睡去的臉龐,他心中有著萬般憐愛。

為她緊妥了安全帶,衛槐斯連一秒鐘都不敢延遲,飛快的朝家里駛去,幸好這一路上舒晴央像個小女圭女圭似的蜷在座位上,沒有太過造次。

回到家,衛槐斯抱著她進房間,再不驚擾她的情況下,溫柔的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幫她換上了睡衣——不是衛槐斯的,而是專屬她自己的睡衣。

她淺淺的發出一記嚶嚀,雙眉輕輕的攏起。

「怎麼了?不舒服是不是?」他將掌心貼住她巴掌大的小臉,關懷的問。

她的告白柔軟了衛槐斯的臉部線條,他掀動了唇,輕淺的印了一記在她的唇上,「我也愛你。」

幫她蓋好被子,衛槐斯起身走向浴室,洗了個舒爽的澡後,安靜的走到廚房想要喝杯水。

一股悶沉的鈴聲不斷的從舒晴央落在客廳的包包里響起,他本不想理會,可是每次停止後,鈴聲又會再度響起。

他不想這該死的玩竟兒打擾舒晴央的休息,遂而上前打開皮包拿出手機。

是個陌生來電,衛槐斯摁下通話鍵,一個女聲就劈哩啦拍的傳了過來——

「喂,晴央,是我,你總算接我電話,我回來了,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你幫幫我好不好?」對方的聲音听來很焦慮。

「你是林心嫚?」衛槐斯敏銳的猜測。

「你是誰?」

「衛槐斯。」

電話彼端明顯的陷入沉寂,許久,「晴央呢,她為什麼不自己來接電話?」

「她已經睡了。」

「騙人,我在她的公寓樓下,她還沒有回家怎麼可能已經……」話沒說完,卻自動停住了。片刻,「她在你家?你們在……交往?」

發現了兩人的感情,林心嫚顯然嚇了一大跳。

她怎麼也沒有料想到,衛槐斯竟然會跟晴央交往!晴央或許漂亮,但是比起那些女星跟模特兒,晴央頂多就是一朵平淡無奇的小花,而她竟然可以跟衛槐斯這樣的男人交往、戀愛!

林心嫚非常憤怒,不,是嫉妒,為什麼晴央總是有這種好運?

「這是我跟晴央的私事,你無權過問,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請不要再打電話來打擾她的睡眠。」衛槐斯非常冷漠的開口。

「不!等等——」

遲遲等不到下文,衛槐斯主動表態,「林心嫚,我的耐心很有限。」

「幫我……拜托,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她激動的哭吼,「張志賢害慘了我,可不可以請你讓晴央跟我說話,我真的需要她的幫忙,不然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個林心嫚沒有絲毫付出,總是不斷的在消耗晴央對她的友情,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總是讓晴央對她失望透頂。

如果她沒有達成目的,以她自私的行徑,一定會在接下的每一天都這麼可惡的糾纏著晴央不放,直到達成目的為止。

不行!他不能讓林心嫚還有機會來踐踏晴央的善良。

「待會你搭車到這個地址來,我跟你談。」

衛槐斯給了公寓的地址後,旋即掛斷電話,完全不給林心嫚拒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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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林心嫚果然來了。

除了把臉上的濃妝哭花了,她渾身上下依然好得很,並沒有她說的走投無路那麼狼狽。

衛槐斯就站在警衛室外見她,高挺的身材、嚴峻的表情,于黑暗冷風之中,更給人巨大的壓迫性。

「外面很冷,我們進去談好不好?」林心嫚以為自己可以獲邀進入這棟頂級豪宅稍坐片刻,沒想到衛槐斯明顯缺乏待客之道。

「冷一點可以讓你的腦袋清醒些,這將有助于我們接下來的談話。說吧,你找晴央是希望她幫你什麼忙。」

衛槐斯輕蔑的口氣讓林心嫚很不悅,可是礙于自身窘境,她也只好忍下。

「我想要跟晴央借一筆錢,不多,八十萬就好。張志賢騙光了我從地下錢莊借來的錢,我沒有工作還不出錢來,地下錢莊天天上門來找麻煩,威脅要殺了我,我要是再不還錢,別說有家歸不得,連命都會沒有了。」

「你憑什麼料定晴央會有八十萬的存款可以借給你?舉凡她身上穿的、用的可都沒有你高檔。」衛槐斯冷冷的掃了林心嫚手中的名牌包一眼,眼神不無鄙夷。

「她有,她一定有!她爸媽都是公務人員退休,家里生活本來就很舒適優渥,根本不需要她奉養。她一個月薪水少說也有三、四萬塊,又那麼節儉,一定有存款可以幫我的。要不,她也可以回去幫我向她爸媽借錢啊!我們是好朋友,她爸媽也知道我,他們輕輕松松就可以幫我的忙,怎麼可以不幫呢?」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天底下怎麼有人的臉皮可以厚成這樣,心腸可以黑成這樣?

林心嫚把如意算盤打到晴央身上還不夠,連晴央爸媽的積蓄也想要染指,怎麼有人可以表現得如此忝不知恥,活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鬼?

她完全沒有想過,她所謂的輕輕松松,是別人花了多少心力才積攢下來的小小財富。反觀她呢?好高騖遠,沒本事竟然還敢去跟地下錢莊借錢!

「那你欠我的,你又打算怎麼還?撇開之前的不談,你跑去香港之前還偷了一瓶酒,不是嗎?」衛槐斯敢打賭她身上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更別說是要賠償那十來萬的酒。

「我……我會想辦法還你的啦!等晴央借我錢,讓我還清地下錢莊的錢,我會想辦法償還你的損失。」林心嫚心虛的敷衍。

「哈,想辦法?你早該想辦法了,不過,你以前都想不出來了,我不認為你現在還可以想出什麼辦法來。」

「大不了……大不了我當你的情婦,把我自己賣給你嘛!」

情婦?這個女人也不去照照鏡子,她到底哪里來的自信心,讓她以為她可以當他衛槐斯的情婦?

「謝謝你,我不需要。」

衛槐斯拒絕得這麼徹底,臉上還帶著嘲諷的冷笑,讓林心嫚很難堪。

「衛槐斯,你不要太囂張,我今天不是來求你,我是要見我的朋友舒晴央,你叫她下來,我要自己跟她談。」

他斂容正色,嚴肅道︰「你沒資格要求!」

她被衛槐斯的威脅嚇了一大跳,可想到地下錢莊的死命催債,她不禁又氣又急。

「好,那你去跟舒晴央說,我不要她幫我了,反正我會去死,死了就一了百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衛槐斯可是求之不得。像林心嫚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闖了禍還要拉朋友下水,即便是死一千遍都不足惜。

可晴央會傷心,她就是那麼心軟。

「你不用急著死,如果要你去死,我剛剛電話里就不會叫你來了。地下錢莊那邊我會請朋友去幫你擺平,你可以回你的地方繼續棲身,至于你沒有工作,我也可以幫你安排;但是,我唯一的條件就是——」

「是什麼?」

「你永遠都不許再見舒晴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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