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找炎詠熙討錢吃飯的小卒仔,驚愕地發現不遠處昏倒在地的熟悉身影,于是急忙跑了過去,恰巧和忙著湮滅證據的姬戰雪撞個正著。
事跡敗露的姬戰雪趕在小卒仔出聲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住他的穴道,收拾完現場後,一不做、二不休地將動彈不得的小卒仔拖進他住的客房。
原本腦袋就不怎麼靈光的小卒仔,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弄得更糊涂。
「別怕,我不會殺你滅口,不過你要是敢大喊大叫,我可是會改變心意喔!」話一說完,姬戰雪就大方的解開小卒仔的穴道。
「你為什麼要抓我進房?」小卒仔無車地眨著自己小到不行的眯眯眼。
「當然是為了不讓你壞了我的好事。」姬戰雪緊張又期待的透著門縫觀察外頭的動靜。「這是秘密喔!我剛才用淬了渾身乏力軟骨散、天旋地轉迷心丹和軟若無骨化功水的姬氏隨心所欲三銀針,暗算了你家小姐。」
「什麼!」軟骨散!迷心丹!化功水!還有雞氏隨心所欲三婬針!天哪!這家伙是想干嘛?
懊不會是辣手摧花的婬賊吧?沒錯!看他紅腫的臉,應該是等待獵物上門時被蚊蟲叮咬的︰但他若真是婬賊,怎麼會把到手的美色留在外頭,卻把他這個無辜的路人給抓進來?
難下成……「你、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小卒仔防範末然的將手移到
胸前護著︰心底又害怕又有些不可告人的興奮。
「你看看我的臉。」一說到這個,姬戰雪就滿月復委屈。
「你的臉?」小卒仔認真的打量了半天,「不就是被蚊蟲叮腫而已。」
「你看得出我是誰?」姬戰雪開心得手舞足蹈。
小卒仔很抱歉地搖了搖頭。「我應該不認識你吧?」
姬戰雪的心情瞬時蕩到了谷底,「我是姬戰雪啦!」
「怎麼差這麼多!」小卒仔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姬戰雪難過地扁扁嘴︰心酸的淚水忍下住在眼眶打轉。
「所以你不會是婬賊?」小卒仔難掩失望地垂頭喪氣。
「應該不是吧!」姬戰雪答得很含糊。
只要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姿色不錯,他的確來者不拒,可這樣只能算是婬亂,應該不能說是婬賊吧!
「哎,我會暗算詠熙妹妹可不是要對她毛手毛腳,純粹是在報復你家狠心的姑爺,因為他昨天醋勁大發將我劈昏,還沒天良的踢我到花叢里喂蚊蟲,害我變成現在這副德行。」姬戰雪把話講明,免得日後東窗事發,他被誤會成意圖奸婬炎詠熙的婬賊,那他恐怕不是只被斷手斷腳,肯定會被閹掉再剁爛。
「既然是我家姑爺下的毒手,要報仇也應該是找姑爺啊!吧嘛牽連到我家小姐身上?」小卒仔忍不住替無辜受累的小姐抱屈。
「你沒听過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這句話嗎?」姬戰雪笑得可得意的咧!論武功,他絕不是韓睿浚的對手,要報仇當然得從他的弱點下手。
「可是我家姑爺不但會心痛,還會怒殺膽敢傷害小姐的人。」小卒仔涼涼地瞟了他一眼。
「嘿嘿,反正有陰邪怪魔來做我的代罪羔羊。」姬戰雪老神在在的回道。
小卒仔有些不寒而栗。「原來你早就盤算好了,難怪用的全是毒門教的毒。」
「當然,我為了要做到毫無破綻,還花了大把銀子,透過秘密管道買到市面上賣到斷貨的迷心丹。」姬戰雪不放心的透過門縫看著倒在外頭的炎詠熙。
先前客棧保鑣已經巡邏過一回了,要再隔一個時辰才會再來巡邏,萬一詠熙妹妹的臉也被蚊蟲叮得面目全非怎麼辦?「你家姑爺是跑哪去了,怎麼這麼久還不出現?」
「我怎麼知道。」不過被他這麼一問,小卒仔突然也擔心了起來,「那我家小姐呢?你一次用三種毒藥暗算她,她會不會死啊?」
「不會死啦!只是讓她暫時變成手無縛雞之力弱女子而已。」听到門外隱約的腳步聲,姬戰雪趕緊閉嘴,和小卒仔兩人屏住呼吸,靜觀門外的情況。
藍色身影不疾不徐地踏上長廊石階,意外瞥見遠處癱倒在地的一團火紅,霎時渾身緊繃著暴戾殺氣,一瞬間來到心之所系的火紅縴影旁。
躲在房里窺視的姬戰雪和小卒仔,毛骨悚然的感覺到韓睿浚彰顯于外的怒氣和殺意,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不斷沿著背脊滑落,直到遠處的關門聲落定,兩人才終于敢稍稍喘息。
「怎麼辦?我家姑爺火大成這樣!」小卒仔惶恐的打著哆嗦。
「不怎麼辦,我們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姬戰雪悠哉的語氣里,潛藏著拖人下水的陰險。「我們現在坐在同一條船上,你要是把我抖出來,你自己也活不成,要是不想被你姑爺當柴劈,你可千萬別露出一點馬腳喔!」
「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叫你這麼做的!」小卒仔畫清界線的跳離他。
「不管你怎麼說,你都難辭其咎啦!」老謀深算的姬戰雪擺明吃定他。「你姑爺要是知道你目睹你小姐遇襲,卻跟我這個凶手一起躲在房里同流合污,你想他會撓你嗎?」
啞口無言的小卒仔,悲憤地掩面哭泣,很懊惱自己沒能失身,還被牽連進這場必死無疑的渾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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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整整一天,炎詠熙終于慢慢轉醒。
「恩……」她一睜開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看顧她一日一夜不曾闔眼的韓睿浚。
「要不要喝水?」專注看著她的深邃藍瞳閃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炎詠熙搖搖頭,覺得思緒很模糊,想坐起身,卻使不出力。「我……」她是怎麼了?
為什麼變得這麼虛弱,連一點力氣也沒有?「我是不是變成廢人了……」
「現在的情況只是暫時的,過幾天就會沒事了。」韓睿浚心疼地扶她坐起來。
「真的嗎?」為什麼現在連握拳的力氣也沒有……炎詠熙頹喪的閉上眼。
「我騙過你嗎?」韓睿浚不舍地撫著她清麗卻蒼白的臉頰,「你再躺一下,我去煮碗粥給你吃。」
炎詠熙又搖了一下頭,柔弱的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阻止了他起身的動作。「我不想吃,我的頭很暈……」
「我知道,可是多少還是要吃一點,才能恢復體力。」韓睿浚難得斂去霸氣,刻意放輕語氣的哄她吃東西。
趴在他懷里的炎詠熙動也不動,沒有任何回應,在韓睿浚憂心以為她又昏睡過去的時候,她氣若游絲的嗓音,帶著令他揪心的哽咽,「我沒看到是誰,如果讓我知道是誰這麼對我,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靶覺胸前的衣襟被淚水沾濕,韓睿浚抱緊了她,被揪緊的心怒不可遏地揚起騰騰殺氣。「別哭……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他寧願她整天對他劍拔弩張,也不要她有一滴讓他心痛的淚水。
「我才沒有哭……」抹去淚痕,炎詠熙逞強的否認。
「那就好。」韓睿浚欣慰著她下變的好勝。
「我昏迷了多久?」炎詠熙抬手撫模他滿是胡碴的下巴。
「一天。」環抱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韓睿浚輕輕握住她在他臉上游移的手,堅定地看著她說︰「回到界山後,我們立刻成親。」
他解下脖子上掛著的銀鏈,套進她縴白的頸間,「寒岩冰晶,我的信物。從今以後,我們生不同裘、死要同穴。」
「我不習慣脖子上掛東西。」炎詠熙想取下,手卻被他緊緊抓握住。
「習慣是養成的。」韓睿浚堅定的圈抱住有所顧忌的她,「你不用煩惱,我一定會努力讓你爹承認我這個女婿的。」
韓睿浚傾其所有的深深吻住她,炎詠熙也生疏靦地回應他執意糾纏的唇舌,不再設防的任由他冷涼的體溫擾亂她的心。
顫慮到她現在的狀況太虛弱,韓睿浚只能壓抑住泛濫的情潮,緩緩撤離她甜蜜的唇間,將氣息微喘的她抱回床上,細心蓋妥棉被。
炎詠熙以為他要離開,勉強伸手拉住他,只手探向腰際。
奇怪,她的烈焰珍翡呢?
她吃力的半撐起身子,這才驚覺衣服被換過了。
「衣服髒了,找知道你愛干淨,所以叫侍婢幫你更衣。」韓睿浚站起身,將收到梳妝台抽屜的焰紅翡玉交到她手上。
炎詠熙接過翡玉,示意他低下頭,替他掛上項煉。
「謝謝。」韓睿浚心悅誠服地吻住紅唇,偏偏門外響起擾人的叫喚聲。
「韓少主,是我媚三娘啦!我給你送來洗好的衣服,還有我剛煮好的粥,可不可以勞您開個門啊?」一手端著熱滾滾的粥,一手捧著洗刷得很干淨的衣服,沒有手敲門的媚三娘,怯怯地站在門外,輕聲細語的呼喚。
死沒良心的阿剛賴在櫃裝忙,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讓她這個弱女子獨自過來受冷眼的茶毒,等會兒要是她還有命回去,死阿剛的皮就要繃緊一點了。
「你快去應門啦!」炎詠熙心慌意亂地閃躲韓睿浚欲罷不能的唇。
「不。」他堅持繼續纏綿。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炎詠熙微喘著氣,無力推開他在耳鬢親匿的廝磨。
埋首在她頸間的韓睿浚莞爾一笑,戀戀不舍的緊擁了她一下,才起身應門。
在門外等了半天的媚三娘,手有點酸、腳也有點麻,心里又緊張得很,卻不敢擅自走人。
因為韓睿浚的怒氣實在太恐怖、太恐怖啦!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來這一趟,要是無功而返,下回可沒勇氣再來了。
門無聲無息地突然打開,門內韓睿浚的俊臉一如往常的冷酷。
「炎小姐醒了嗎?我……我煮了粥,還有衣服也洗好了。」媚三娘結結巴巴的嘴角硬撐著職業笑容。
唉!實在不能怪韓睿浚不給她好臉色看,畢竟她這間號稱最上等、最安全的客棧,居然讓花大錢住宿的客人遭到外賊偷襲暗算,她這個失職的客棧老板沒被痛宰就該偷笑了,何況之前她跟阿剛還偷看他們的信件。
韓睿浚不發一語,冷淡接過整齊折好的衣服。
「炎小姐……還沒醒嗎?」看他不吭聲,又只收下衣服,媚三娘的頭皮開始發麻。「這粥是我用大骨熬煮的,您不嫌棄的話,就請拿去吃吧!不收錢的。」
「不必。」韓睿浚冷漠拒絕。
媚三娘見他要關門,連忙伸腿堵住門。「別跟我客氣哪!你從昨兒個下午到現在都守在房里,寸步不離又不眠不休,肯定又餓又累,我知道小姐沒醒,你沒心情吃東西,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
她的滿腔熱情在韓睿浚冷冽的眼神下,愈說愈小聲,然後心驚膽戰地閉上嘴,趕緊收回還想要的腿。
耐心早已告罄的韓睿浚,不留情面正要甩上門,卻听見房內傳出聲響後,人影迅速消失在門口。
哇,連運氣也不用,一瞬間就來去無蹤,好厲害的身手!媚三娘簡直嘆為觀止,要不是手上還捧著一大碗粥,她差點就忘我的鼓掌叫好。
聞聲趕至的韓睿浚隨手將衣服擱在一旁,緊張的抱起勉強下床卻跌倒在地的炎詠熙。「有事只要喊一聲,我就會過來。」
他將她抱回床上,心疼地檢視她的傷勢,「有沒有摔到哪?」
炎詠熙搖搖頭,沮喪的低嚷,「怎麼辦?我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過兩天就會慢慢恢復,別心急。」見不得她苦著臉的韓睿浚,更加自責自己當時沒陪在她身邊。
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媚三娘听見兩人的對話,興奮的不請自入,完全忘了剛才韓睿浚不歡迎她的態度,一臉熱絡的捧著粥,興匆匆的跑到炎詠熙面前,「真是謝天謝地,你可終于醒了,我昨晚擔心得睡不著,一早就親自下廚熬粥,你趁熱吃吧!我保證沒有毒。」
炎詠熙有些為難的看著韓睿浚。
「別擔心,我煮了一大鍋,這碗你先吃,我再端一碗給韓少主。」自作多情的媚三娘瞥見韓睿浚不領情的冷臉,連忙討好地陪著贖罪的笑臉。
盛情難卻,炎詠熙只好拉拉韓睿浚的衣袖說︰「我是比較想吃你煮的粥,可既然她都煮好拿來了,我們就先吃吧!」
哇哇哇!原來韓少主不希罕她煮來的粥,是因為他打算親手煮粥給他的心肝寶貝吃呀!
好浪漫、好感人喔……
想不到堂堂一個大男人,為了愛竟肯紆尊降貴下廚煮粥!亂感動一把的媚三娘將粥擺上桌,順勢拉了張椅子坐。呵呵,反正沒人趕她,乘機欣賞一下俊男美女談戀愛也不錯。
「出去。」韓睿浚冷冷開口。
好無情喔!她椅子都還沒坐熱耶!媚三娘委屈的嘟起嘴,「那我待會兒再端一碗粥過來……」
「謝謝。」炎詠熙的道謝很是有氣無力。
「別客氣啦!」媚三娘對她眨了眨眼,眼尾余光意有所指的瞄向韓睿浚,「哎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虔誠的燒香拜拜,祈求老天保佑你平安沒事、早日康復。
「還有那些不盡責的保鑣,我一個個抓起來痛扁,揍得他們鼻青臉腫、哀嚎慘叫,瞧我的手都打人打到瘀青了……」她念念有詞的緩步踱離,控訴某人的怒氣有多嚇人的余音繞梁于耳,連綿不絕,直到韓睿浚重重甩門後才終于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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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門輪到打掃藏劍閣的兩名門眾,使勁地擦拭每一扇窗軌、大理石地和雕龍刻鳳的石柱,擦呀擦的,忍不住就磕起牙來。
「你听說了沒?」說人閑話的開端總是這一句。
「听說什麼?」想听人閑話的,也是從這問句開始。
「就小姐跟隔壁那個少主的事嘛!」
「還能有啥事!」司空見慣的語氣很無奈。「怎麼打了這麼多年還不膩啊?」
「咱們門主跟隔壁那個門主打了十幾年都不膩了,他們才打幾年怎麼會膩!」
「那倒也是。不過,你要說的就這事啊?」
「當然不是。你收好下巴,站穩先!」
「還得站穩收下巴?!」
「我怕你听了會嚇著。」
「我會嚇著?該不是小姐打輸了吧?」
「不!比這種事還驚人!」
「還驚人?難道小姐被打死了?!」
「別亂猜!是小姐跟隔壁的少主在武林城里手牽手,還濃情蜜意的上館子!」
「哇,果然驚人!這事門主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要是知道還得了,早 下山去把小姐綁回來打斷手了!」
「那咱們的嘴可得閉緊點,門主要是知道這事,別說小姐的手,咱所有師兄弟的耳朵跟舌頭都甭要了!」
「可不是。」
「可不是什麼?」炎傲天和愛妻孟娥無預警的出現。「說,瞞了我什麼?」
「沒什麼!」兩名門眾異口同聲的否認。
「哼!不說是吧?」炎傲天火氣騰騰的一手揪起一個。
「門主饒命啊!」腳懸空的兩名門眾怕得差點尿失禁。
「你干嘛老愛動手動腳,快放開他們!」孟娥捏了丈夫一把,讓他松手放人。
「謝謝夫人!」兩名門眾掬淚感激。
「別以為有夫人在,我就不會修理你們!」炎傲天不悅地怒哼。
兩名門眾惶恐的相視一眼。
「不管什麼事,你們只要從實招來,我保你們沒事。」孟娥拍胸脯擔保。
「這……」
「這什麼這!」炎傲天沒耐性的大吼。
兩名門眾嚇得跳起來,「我們是听說小姐跟隔壁的少主,兩個人在武林城里手牽手上館子吃飯……」
「什麼?!」炎傲天勃然大怒,怒不可遏的一拂袖,決定 去武林城宰人。
「不許你去搞破壞!」孟娥拽住他。
「放開我!我絕不容許那死小子癲蛤蟆吃天鵝肉!」炎傲天氣急敗壞。
「你才癩蛤蟆咧!當初要不是你硬將詠熙許給戰雪,說不定她跟睿浚早在一起了!」一心期盼和拜把姊妹結成親家的孟娥,說什麼也不能讓丈夫再壞了這好事。
「你說什麼鬼話!」炎傲天暴跳如雷。「我的心肝寶貝女兒就要羊入虎口,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你這個做娘的不阻止,居然還為虎作倀!」
「為虎作倀?」孟娥氣呼呼的踹了丈夫一腳,「你要是拆散他們,我就休夫!」
「休夫?!」炎傲天惱火得失去理智,「好,你要休就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韓天驕那個王八蛋當我的親家公!」
「你!」孟娥怒目圓睜。
「門主、夫人,請你們冷靜點!」兩名門眾小小聲的打著圓場。
「你們去幫我準備紙筆墨!」孟娥心一橫。
「準備紙筆墨?!」真的要休夫啊!兩名門眾下知所措的看向門主。
平生最痛恨被威脅的炎傲天怒眉一皺,「不準!」
「我說要休夫就要休夫,你沒資格說不準!」孟娥撇頭就走。
「你給我站住!」炎傲天嘶吼。「你別以為這樣威脅我,我就會妥協!」
孟娥停下腳步,「好,那我們打個賭,只要你贏,我就不阻止你棒打鴛鴦。」
「賭什麼?」沒得選的炎傲天只能同意。
「只要你喝下一杯醉妃露酒,還能不醉走出大門,就算贏。」孟娥胸有成竹。
「好。」炎傲天應允。哼!這二十幾年來,他的酒量可是被她給練出來了,起碼可以千杯不醉!
孟娥命人從酒窖搬出一壇她特釀的酒,倒出一小杯,「就這杯。」
炎傲天毫不猶豫的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不覺酒意的邁開步伐,腳才一跨出,人就醉倒了。
孟娥氣定神閑的招來門眾,「把門主扶進房去。」
「是。」幾名門眾一手一腳的扛起炎傲天。「門主這一醉倒,沒有三天、五天是不會醒的,夫人實在太厲害了!」門眾邊竊竊私語邊扛走炎傲天。
「哼!這醉妃露酒區區酒香就能醉人,何況是一杯酒,我這酒仙醉美人可不是浪得虛名!」孟娥得意的笑著,心里卻還有些不踏實。
雖然小蘿卜頭們已經如她們所願的墜入愛河,不過為免夜長夢多,她一定要和蝶妹好好磋商,好讓兩家結親的事盡早成定局。
即想即行,孟娥刻不容緩的前往寒冰門。
而此時的寒冰門,也正處于听聞花邊消息後的不平靜……
「總之我不會接受那個丫頭做我的媳婦,你最好也死了這條心!」韓天驕冷哼,決定親自去一趟武林城。
「孩子喜歡就好,我們做爹娘的別插手。」桑蝶連忙攔住丈夫的腳步。
「他是一時糊涂!」幃天驕臉色鐵青的駁斥。「你讓開,別擋著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我兒子一時糊涂,鑄下大錯,更不可能讓我兒子認炎傲天那個混帳當岳父!」
「我不讓!」桑蝶死命揪住丈夫。
「你這是要跟我作對?」韓天驕怒火中燒。
「我怎麼也不能讓你拆散他們!」桑蝶柔美的小臉漾著堅持。「為了兒子的幸福,我這個做娘的也顧不得夫妻情分了!」
韓天驕冷冷的瞪著妻子,「你以為你攔得了我?」話一說完,人也跟著昏過去。
「這是你逼我的。」桑蝶一臉無奈的看著陷入昏迷的丈夫。
「稟夫人,烈焰門的炎夫人來訪,正在偏廳候著。」稟報的門徒詫異地看著躺平在地的門主。
「我知道了,麻煩你把門主搬回房去。」看來這個好消息娥姊也听說了!桑蝶笑意盈盈的直往偏廳奔去。
「娥姊!」
「蝶妹!」
興高采烈的兩人窩在一塊兒交頭接耳,深謀遠慮的共商結親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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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櫃內猛打呵欠的媚三娘連忙笑容可掬的起身招呼。「兩位早啊!請問是要住宿還是要用餐呢?」
「都不是。」兩名紅衣男子齊聲否認。
「那是?」媚三娘挑高了眉,防備的瞅著他們。紅衣、紅褲、紅鞋,這兩個一身紅的男人,該不會是烈焰門的人吧?
「我們是烈焰門的弟子,請問我們的門主千金炎詠熙是否投宿在此?」兩名紅衣男子異口同聲。
「是住在這兒沒錯。」媚三娘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們,這兩個男人的默契會不會好過頭了點!
「我們有口訊要傳達,請帶我們去見她。」兩名紅衣男子再度同時開口。
「這個嘛……」媚三娘有些為難。
韓睿浚這兩天都留宿在炎詠熙的房里,她要是帶這兩個家伙去找她,不就等于抓奸在床了!
見媚三娘面有難色,兩名紅衣男子神色一緊,「有什麼問題嗎?」
「現在時候太早,不好去打擾炎小姐的睡眠,要不你們先到餐廳用個餐,等她醒了再說。」媚三娘合情合理的說道。
「這……」他們門主千金非常重眠,要是有人膽敢吵她起床,輕則一頓毒打,重則往死里打,不過……兩名紅衣男子視死如歸的相視一眼,其中一名從袖里掏出一錠銀子擺在櫃上,「我們現在非見她不可,請帶路。」
「這樣吧!你們在這里稍待片刻,我去請她過來。」見錢眼開的媚三娘立刻想到一個折衷的辦法。
兩名紅衣男子有禮的抱了抱拳,「那就有勞了。」
「啊!不行!」才走出櫃的媚三娘猛然頓住腳步,炎詠熙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哪能出來見他們呀!
「又有什麼問題?」兩名紅衣男子問道。
看他們這麼客氣又上道,躊躇著該如何是好的媚三娘決定豁出去了,「我看你們還是跟我走,我帶你們去她的房間吧!」反正橫豎都瞞不過了。
媚三娘領著兩名紅衣男子來到房門外,以眼神示意他們自己敲門找人,隨即轉身要溜時,房門忽然打開。
瞥了一眼門外的三名不速之客,韓睿浚走出房間,輕輕帶上房門,不願炎詠熙的睡眠被打擾到。
兩名紅衣男子同時瞪向媚三娘,「我們要找的是烈焰門門主千金炎詠熙!」
「沒錯啊!」來不及跑掉的媚三娘一臉的尷尬。
「你還敢說沒——」兩名紅衣男子突然啞口無言,震驚地轉瞪向韓睿浚。
「她還在睡,有什麼事?」韓睿浚淡淡開口。
大受打擊的兩名紅衣男子根本說不出話,眼珠子瞪到差點月兌窗。
「他們說有口訊要傳達。」媚三娘代替陷人痴足狀態的他們川符.
「什麼口訊?」韓睿浚又問。
他會不會問得太理直氣壯了一點?也不想想自己是誰,居然擺出一副是自家人的態度!
頓時回神的兩人立刻同仇敵愾,「我們烈焰門的事,憑什麼要告訴你這個寒冰門的外人!」
這兩個家伙是活膩了嗎,講話那麼沖干嘛!
「旁當觀眾的媚三娘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趕緊站到中間,以防兩邊開戰,不不不,是防止韓睿浚大開殺戒,總匯客棧的慘況她去參觀過,可還記憶猶新呢!
兩名紅衣男子忿忿的隔著媚三娘和韓睿浚對峙。
「現在不說,那就等她睡醒再來。」面對他們的無禮,韓睿浚不打算計較。
「哼哼!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魚兒上鉤就快收線,為免畫虎不成反類犬,兩名紅衣男子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姬家堡送聘來了,我們夫人要小姐盡快回去,好履行和姬戰雪公子的婚約……」
韓睿浚冷酷的俊臉有一瞬間風雲變色,但在眾人看出前又恢復;貝的冷漠。
「……所以你最好死了染指我們門主干金的心,姬公子才是我們烈焰門的乘龍快婿!」兩名紅衣男子同聲同氣,表情和語氣拿捏得恰到要處。「這些話就麻煩你轉告我們小姐,後會無期!」
這兩個家伙跑得還真快呀!媚三娘恨恨地追瞪他們嗆完聲就逃之夭夭的背影。
「姓姬的住哪間房?」韓睿浚的聲音很冷,藍瞳毫不掩飾殺意。
「他今天天還沒亮就退房了。」媚三娘暗自慶幸著,好險他跑得快,不然這間從沒死過人的尊爵客棧馬上就有新鮮的死尸當裝飾了!
韓睿浚不發一語轉身回房,心情惡劣至極的僵坐在床邊。
一直到正午的陽光從天窗灑進來,炎詠熙才從睡夢中轉醒,迷迷糊糊瞥見坐在床邊盯著她看的韓睿浚,她慵懶的閉上眼想繼續睡。
「別賴床。」韓睿浚掀開棉被,硬拉她起床。
有起床氣的炎詠熙很不悅地揉著惺忪睡眼。
「吃完午餐,我們就回界山。」韓睿浚迅速拉整好她凌亂的衣衫。
「為什麼?陰邪怪睫的事義還沒解決.」炎詠熙不解地瞪著韓睿浚。
「那已經不重要了。」韓睿浚抓來她的腳,俐落地替她套上鞋子。
「我可是為了解決陰邪怪魔那兩個亂源而下山的耶!」體內的毒性尚未消退,只能無力任人擺布的炎詠熙很無奈。
「我知道。」韓睿浚以指代梳,親匿地梳理她柔細的發絲。「他們的事可以緩,我們必須先回去。」
「我現在武功盡失,哪有臉回去!我阿爹會對我很失望的……」
「回到界山前,你的武功就會完全恢復。」韓睿浚從她身後攬抱住她,剛毅的下巴脆弱地擱在她的肩上,「如果你爹不答應我們的婚事,你會怎麼做?」冰涼的薄唇貼在她的耳畔,嘶啞低問。
「你呢?如果你爹反對我們的婚事,你會怎麼做?」他總是只擔心她阿爹會拆散他們。
「他不會反對。」
「你爹怎麼可能不反對?」這二十多年可不是打假的耶!
「因為我不許。」韓睿浚霸氣的說。
「可是我不會是個賢妻良母。我不懂廚藝、沒有耐性、也不想生育。」炎詠熙覺得有義務先告知。
「我只要你。」韓睿浚轉過她的身,在她猝不及防的唇上印下宣誓,「無論如何,你只能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