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桀哥……」躺在病床上,況寒霖在夢中不斷叫著韓以桀的名字。
她夢到從前和韓以桀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和韓以桀承諾等她長大以後要娶她為妻……
可是,怎麼那一雙她熟悉的溫柔眼神,突然間變得如此冷酷陌生?為什麼?她完全糊涂了。
「以桀哥……」夢里的痛延伸著,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擺月兌這痛楚,倏地,她睜開雙眼。
「寒霖,你醒啦?」坐在病床旁的邢彥鑫擔心的看著她。
她環顧四周,再看看邢彥鑫,「我怎麼會在醫院?」她皺了皺眉頭想要坐起身。
「ㄟ……你別動,」邢彥鑫趕緊輕壓她的雙肩阻止道,「你在路上昏倒了,醫生說你是因為感冒才會昏倒,難怪看你早上無精打采的,原來你是真的生病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這瓶點滴吊完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回家後你就乖乖的養病,等身體完全康復再來上班。」
原來自己感冒了,難怪一大早起床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她看了看點滴瓶,只剩下半瓶,這麼說,她進醫院已有一段時間了?
對了,她記得她是去找韓以桀的,但是在她昏倒以前,她看到韓以桀坐上車,那麼是誰送她進醫院的?會是韓以桀嗎?那他人呢?
「你怎麼會在這里?」
「是醫院通知我來的,他們說你的手機里有我的電話,所以就通知我過來。」
「那……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別人?知道是誰送我來的嗎?」
「沒有,我只看到護士在病房里,我也沒問,怎麼了嗎?」
忽然間,她的鼻頭一陣酸楚,不一會兒,淚水緩緩的滑落而下。
「你怎麼了?寒霖,為什麼要掉眼淚?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邢彥鑫緊張的起身,「我去叫醫生過來。」
「不用了,彥鑫哥,」她抓住他的手腕,「我沒事。」
「你確定沒有不舒服?」
「嗯。」
「那……為什麼要掉眼淚?」他抽了張面紙,輕輕的為她拭去淚水。
「因為……」她覺得好痛苦、好難受,她現在才曉得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是因為韓以桀嗎?願不願意告訴我?」雖然不願意听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說著她深愛的男人,但,這也是另一種愛她的方式,邢彥鑫總是這樣說服自己。
「以桀哥他……」越想越難過,況寒霖不斷的啜泣著。
「寒霖,你別哭嘛!如果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盡避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沒有人能幫得了我,沒有人能夠……」她搖著頭哽咽著。
「誰說的,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但是哭就沒辦法解決事情,你願意告訴我嗎?」
「以桀哥他回來了。」
「是嗎?」他又遞了一張面紙給她,心中卻是滿滿的無奈,「那你應該要高興才對,沒理由掉眼淚啊!」
「可是……他卻不認得我。」一想到這,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不認得你?我不懂。」
「我也不懂。」
于是,況寒霖慢慢的將整件事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邢彥鑫。
「怎麼會這樣?他提前回來卻沒有事先通知你,現在見到你又說不認識你,這真的很奇怪。」邢彥鑫也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里。「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只是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男人而已。」
「怎麼可能?他沒有否認他叫韓以桀,就算是同名同姓好了,那家公司就是他們家的公司,一年前在台灣設立的,地址還是以桀哥告訴我的,而他就是要回台灣來管理台灣的事業。」
「那……」
「彥鑫哥,你告訴我,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她極需要有人給她意見。
邢彥鑫微蹙眉頭想著,卻怎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連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不對?」
「這樣好了,我先去問醫護人員,看是誰送你來醫院的。」邢彥鑫起身說道。
「不用問了,這又不能代表什麼。就算是以桀哥送我來的又如何?今天換作是任何一個陌生人,看到有人昏倒在路上,也會出手相救的。」她搖頭。
「一定會有辦法的,寒霖。」
「彥鑫哥……」況寒霖喚了一聲。
「嗯?」
「我要辭職。」
閻言,邢彥鑫怔了怔,「為什麼?好好的為什麼要辭職?」
「我不能放棄以桀哥,但如果我一直請假的話,也會給公司帶來困擾,所以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可是,辭職後你要做什麼?服裝設計一直是你的夢想和目標,不是嗎?」如果她辭職了,那麼連唯一能和她朝夕相處的機會都沒了,一想到此,邢彥鑫便百般不願意。
「如果只能選擇一樣,我寧願放棄我的夢想,拜托你了,彥鑫哥。」她堅決的說道。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還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抿了抿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的笑了一下,但笑容卻是苦澀的,「彥鑫哥,你知道我除了想當服裝設計師外,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
「不知道。」邢彥鑫搖搖頭,仔細的聆听。
「你還記得我曾經給你看過我設計的婚紗嗎?」
「嗯。」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穿著自己設計的婚紗,和我最愛的男人步入禮堂,像童話故事中的王子與公主一樣,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她幽幽的說著,眼中淨是依戀,「而這個王子就是以桀哥,只有他能愛我,我的靈魂、我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他而存在。」
她的獨白讓他的心緊緊的揪著,或許當她的好朋友永遠的守護著她就夠了,「這樣好了,寒霖,我讓你留職停薪,你想回來的時候隨時可以回來。你很有天分,我不希望你放棄當服裝設計師的夢想。」
「彥鑫哥……」望著他,況寒霖好感動,如果自己愛的是邢彥鑫,那麼現在的她一定很幸福。只不過,愛情是無法勉強的,她愛韓以桀,這輩子、下輩子,她都無法讓自己不去愛他。
「好了,就這樣說定,不管你有什麼困難,記得要打電話給我,知道嗎?不要讓我擔心你。」
「嗯。」
邢彥鑫看了點滴瓶一眼,「點滴快滴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先回公司吧!我已經好多了,可以自己回家。」她怎好意思再麻煩他呢?
「真的沒問題?」
「我沒那麼虛弱啦!等一下我還要去牽摩托車呢!」
「真的沒問題嗎?」
「你快回去吧!今天不是約了客戶嗎?快走啦!」她微笑的朝他揮揮手。
「那……」他起身,「我先回去了,有事一定要打給我知道嗎?」
「好,拜拜。」
「你自己小心一點,拜拜。」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況寒霖嘆了一口氣,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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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養了三天,也思考了三天,況寒霖依舊想不出任何辦法來解決她和韓以桀之間的問題。
于是,她還是決定到他公司樓下去站崗,她想要當面和他再說清楚,不管一次、兩次,總之,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肯罷休。
而今天早上,幸運之神似乎稍稍眷顧到她,等不到三十分鐘,她便看到韓以桀的座車開到路邊停下,不一會兒,司機便下車為他打開車門。
「以桀哥……」
看了她一眼,韓以桀仍是一臉冷酷,沒有停下腳步的繼續往公司大樓走去。
「等等我,以桀哥……」為了跟上他的步伐,況寒霖小跑步的擋在他面前。
「你今天又要說些什麼?」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認我?」
韓以桀微微的蹙著眉頭,「什麼為什麼?我下認識你就是不認識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為什麼她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個陌生人?況寒霖始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停頓了一會兒,韓以桀冷笑一聲,「我知道你為什麼一直纏著我不放了。」
「那是因為——」她想解釋,卻被打斷。
「那是因為你想要應征我的貼身秘書對吧?用這一招吸引我的注意,果然很特別,也很煩人,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鬼點子還真多,外面的工作真的那麼難找嗎?」他嘲諷地道。
莫名其妙的,況寒霖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冒出這一段話來。
「好吧!就沖著你有這股毅力,我喜歡這樣的員工,你被錄取了,從今天就開始上班吧!」說完後,他便繼續往公司前進。
「以桀哥……」況寒霖傻傻的愣在原地,根本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我不是——」
「喂!」韓以桀又停下腳步,不等她說完,轉頭看她一眼,「你還不快跟上來,是不是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哦……好。」像是被趕鴨子上架似的,況寒霖點了點頭,快步走到他身旁,跟著他一起進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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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著韓以桀走進辦公大樓,進了電梯,況寒霖仍是一頭霧水。
「以桀哥……」她直盯著他的側臉。
「不準直呼我的名字,我們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直視前方,韓以桀斷然的打斷她的話,冷冷的說道。
他突如其來的訓斥,又讓況寒霖怔了怔。
「你是我的員工,在公司,你一定要叫我總裁,如果在外面踫到的話,你可以喊我韓先生,明白嗎?」
「哦……」
電梯緩緩的往上攀升。
「韓爸、韓媽,還有以承哥他們好嗎?」
「上班時間不準談私事,還有,不要過問我的私事。」他冷漠的回絕她的問題。
就這樣,電梯直達二十層樓後,自動開了門。
苞在韓以桀身後,況寒霖四處張望的看了看辦公室的環境。
「這張是你的桌子。」韓以桀一手推開辦公室的大門,一手指著辦公室外左邊的一張空辦公桌。
「喔!」她看了看桌子,應了一聲,繼續跟著韓以桀走進辦公室。
「還有,回答我的問題時用‘是’這個字。」
「喔……不,是、是。」
「對了,你之前有工作嗎?是做什麼的?有做過秘書嗎?」韓以桀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她的事情都有跟他說啊!為什麼他還要明知故問呢?看來,以桀哥是真的忘記她了,可是如果他失憶了,為什麼只忘了她?難道她在他心中一點位置都沒有?從前對她做過的承諾,全都是為了敷衍她才說的嗎?
不管,以桀哥,不管你是真忘記我也好,假忘記我也罷,我一定要扭轉局勢,讓你重新再愛上我!
「喂喂喂!我在問你話,你在發什麼呆?」況寒霖忙回過神,「喔……不,是!」
「進辦公室後一定要隨手關上門,先去把門關上。」
「是。」點了點頭,況寒霖轉身關上門後,又走到辦公桌前看著他。
「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啊!」就在她準備開口的同時,「鈴……」她的手機在包包中響了起來。
「我可以接電話嗎?」韓以桀將身體靠在寬大的椅背上,雙腿交疊的看著她,「接吧!」
她接起電話,小聲道︰「喂……」
「寒霖,是我。」邢彥鑫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傳來。
「彥鑫哥。」
「身體好一點了嗎?」
「嗯,已經好了。」
「要小心別再感冒!」他關心的叮囑。
「我知道。」
「你在忙啊?是不是不方便說話?」邢彥鑫感覺得出她刻意壓低聲音.
「嗯,我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你。」
「這樣啊!我只是打來確定你身體好一點沒,沒別的事,你去忙吧!有空再給我電話吧!」
「我會打給你的,先這樣!拜拜。」她掛斷電話,重新開口,「不好意思,請問你剛剛問我什麼?」她邊說邊將手機收進包包里。
「男朋友?」韓以桀不答反問。
況寒霖愣了一下,「不是,我沒有男朋友,他是我之前的老板,是個服裝設計師,我是他的助理。」
「去醫院的那一個?」
「……你怎麼知道?」
「我從你的手機里找到他的電話,因為我沒看到你家里的電話,所以我請醫院的人打電話通知他,請他去醫院一趟,他應該有去醫院吧?」
「是你送我去醫院的啊?」況寒霖開心的笑了!
以桀哥,你果然不會不管我。
看出她的腦中在想些什麼,韓以桀平淡的說道︰「是我的司機看到的,我就叫司機先送你去醫院。」
又沒問你那麼多,干嘛非得說那麼多不可!
笑容隱去,況寒霖不滿的微微噘著嘴,「謝謝你喔!」
「怎麼樣?感冒好一點了嗎?」
「你關心我?」她又露出甜甜的笑容。
「老板關心員工有什麼不對嗎?我可不要用一個身體虛弱的員工,白白浪費公司的錢,現在你擔任的是我的秘書,這個職務很重要,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體知道嗎?」他又冷冷的打破她的期待。
「是。」
「你的家人呢?」
「我爸爸把公司移到內地發展,我媽和我哥也一起到內地去了。」
「你一個人在台灣?!為什麼沒有一起過去?」
「因為我要在這里等我最愛的人回來,如果我離開了,我怕他會找不到我。」她說著,雙眼直視著他,眼中有著無限依戀,
「你想知道我心里最愛的人是誰嗎?」
「我沒興趣打探員工的隱私,這種風花雪月的事就不用跟我報告了。」他的語氣中仍是不帶一絲情感。
「以桀哥……」她有些激動的喚著他。
「不要再讓我听到你直呼我的名字,也不要讓我再糾正你第三次。」
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她順從的應道︰「是,總裁。」
「對了,你當服裝設計師的助理,你是學服裝設計的?」
「是,我大學是念服裝設計,已經畢業一年了,我想當設計師,所以畢業後就在彥鑫哥的公司上班。」
「那你為什麼要來我這里上班?我們公司是做3C,工作很忙的,你真的行馬?。」
ㄟ……奇怪了,是他莫名其妙的說她被錄取了耶!她根本沒想到要來應征他的助理啊!
「當秘書有什麼困難的。」況寒霖對自己的能力可是很有自信。
「很好,我喜歡有自信的員工,不過,我可是先說好,我可沒時間慢慢等你學習,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後你還是沒辦法進入狀況,我可是會毫不留情的請你另謀高就。」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我要做什麼?」
「我的秘書啊!簡單來說,秘書該做的事你都要做,我交代的事、沒交代的事,你都要幫我打點得有條不紊,這工作很辛苦的,你要是做不來現在可以馬上離開。」他事先警告。
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再苦再累她都願意!
「沒問題,我行的。」況寒霖點了點頭。
「還有,上班時間不可以講私人電話,尤其不可以在上班時間跟男朋友通電活。」
「我都說了我沒有男朋友嘛!」她著急的否認。
不理會她的澄清,韓以桀繼續說道︰「我不會管你的私事,但是我絕不允許員工在辦公室談情說愛,公司是用來工作的,除了專心工作外,不可以有其它分心的事,知道嗎?」
「是……」
「好了,我會打電話通知人事部主管,他們會來跟你說明人事上的部分。現在,你先把這些資料拿去給業務部的王經理。」他拿起辦公桌上的資料遞到她面前。
她按過資料,「是,不過,業務部要怎麼去?」
「你有嘴巴和眼楮吧!」韓以桀仍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現在就去。」拿著資料,況寒霖轉身準備離開辦公室。
「等等。」
她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還有什麼事嗎?」
「我們公司去年才剛在台灣成立,現在店面的服務人員所穿的制服都是德國總公司那邊的制服,我要你設計一款制服,只要女性的制服就好了,男性一律穿黑色西裝,所以就不用設計了。」他交代一項任務給她。
「你要讓我設計制服?」況寒霖有些驚訝。
「如果OK的話,設計費我會按照一般行情給你,不會讓你吃虧的。給你兩個禮拜的時間,願不願意接受挑戰?趁著明、後兩天周休二日,好好的設計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我盡力。」
「好了,你先去業務部吧!明天要開會,等一下回來後,我會告訴你要準備哪些資料。」
「那我先離開了。」
將視線移向電腦螢幕,韓以桀不再看她,開始專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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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韓以桀孤獨的坐在書桌前,透過從窗外灑進的月光,他拿起桌上的玻璃藥瓶。
寒霖,對不起,請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不願意戴著這張連我自己都討厭的面具面對你。我知道我的冷酷無情狠狠的刺傷了你,可是,請原諒我,我真的不得不這麼做,我知道你有多麼傷心和難過,我也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但,與其在將來讓你痛不欲生,還不如現在讓你對我慢慢的死心。
我的寒霖,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這六年來,我的腦海里無時無刻浮現你可愛的笑臉。
然而,現在面對你,我卻沒有勇氣擁抱你,每見你一次,我就必須花更多的力氣來克制自己的沖動,不能將你緊緊擁入懷中的痛苦,你能明白嗎?
但,我畢竟也只是一個凡人,我只是一個用生命來愛你的男人,所以,我控制不了我的私心,做出了一個讓我自己馬上後悔的決定,就是讓你進入公司,待在我身邊,好讓我每天都能看見你。
我知道這樣矛盾的決定,會將我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里,不過,我已經一腳踏進地獄中了,我不在乎了,只是,你能原諒我如此自私的決定嗎?
寒霖,你可以原諒我嗎?
看著書桌上和況寒霖合照的相片,韓以桀緊緊握住手中的玻璃藥瓶,就在旋開瓶蓋的同時,他的思緒也緩緩的回到上個月……
醫院里,韓以桀坐在克萊德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里。
「這次的復診,有什麼問題嗎?」看著克萊德醫生一語不發的模樣,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
「很遺憾,我們發現你的癌細胞已經轉移到其它器官了。」克萊德醫生慎重其事的看著他說道。
「什麼?!」無法承受再一次被告知自己面對死亡的訊息,韓以桀倒吸了一口氣,「等等,你不是說乎術很成功嗎?之前的復診不也都沒有問題?」
「對,只是……這也是我們無法預料的事。」
「那……什麼時候還要動手術?」
「威廉……」克萊德有口難言,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道︰「很抱歉,這樣的狀況就算再動手術,對你也只是折磨。」
聞言,韓以桀怔了怔,不敢相信醫士會直接宣判他死刑。
「你是說……」
「肺癌已經是末期了。」
「末期……」韓以桀看著他,怔愣了好一會兒,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告訴我?我已經準備要回台灣了,克萊德,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對不起,威廉。」
「我還剩多久的時間?」
「半年,我會開藥給你,你只要每天按時服藥,半年應該不成問題,甚至會更久。」
「這樣嗎?!哼!」他冷笑了一下,
「到頭來還是要死,就算苟延殘喘的多活一天、兩天那又如何?」
「威廉,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我盡力了。」克萊德醫生也是萬般無奈。
痛苦的回憶將他拉回現實……
緊咬著牙,韓以桀沉痛、憤怒的將手中藥瓶用力的丟向牆壁。
「鏘……」玻璃瓶經不起猛烈撞擊碎了一地。
都要死了,還吃什麼藥?再吃也不能將我的生命和我的寒霖還給我!
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我背負這樣的命運?為什麼?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在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蹙了蹙眉頭,接起電話。
「以桀嗎?是我,小菁。」黃璇菁的溫柔聲音,從遙遠的德國借著電話筒傳到他耳里。
「小菁啊……」他揉揉鼻梁,疲累得靠在椅背上。
「沒打擾到你休息吧?台灣現在應該是凌晨十二點了,怎麼還沒睡?」
黃璇菁是韓以桀父親好友的女兒,在德國住了好多年,自從六年前第一次見到韓以桀後,便深深的愛上他,只是明知道他的心已被況寒霖給佔據,但還是無法不去愛他。雖然她並不確定韓以桀知不知道她的心意,但無論如何這份愛她還是說不出口,只因她不願破壞這份維系著兩人關系的友誼。
「差不多要睡了,有事嗎?」
「沒事,我只是想問你好不好而已。你一個人要管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應該很忙吧!」她微笑的說道。
「還好,這點小事我還應付得來,更何況,我回來的主要目的只是為了要了斷我和寒霖的一切,公司的事,能幫忙處理多少就幫多少,我這樣的身體也不能做些什麼了。」他苦笑一下,「你呢?好不好?」
「還不就是老樣子,對了,你見到她了嗎?」
「見到了。」
「那……情況如何?」
「跟我預料的一樣,只是……」
「只是什麼?」
「沒事。」他不想多說的打斷這個話題。
「那你打算怎麼做?」
「還是按照原定的計畫。」
「好吧!那你自己好好的照顧身體,一定要按時吃藥,別太累了。」
聞言,韓以桀苦笑,「這樣的身體,累不累已經不重要了。」
之前,他之所以會吃藥,完全是為了況寒霖而吃的,只要能多活一天,他就能多看她一眼,他要向上天多爭取一點時間,他要看著她幸福,他才能安心的走。
「以桀,我……」黃璇菁欲言又止的喚著他的名字。
「你想說什麼?」
她頓了頓,「……沒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要去睡了。」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