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鎖?」
無奈,美夢總是醒得快。
一聲叫喚讓朱鎖鎖從美好的迷離夢境中回魂,抬頭一看,卻發現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江為銘。
「你怎麼會在這里?」
第一次發現他從小看到大,平凡無奇的女子,原來也有風情萬種的一面!男人都是視覺性的生物,江為銘也不能例外。
法藍精準的捕抓到他那一閃而逝的驚艷,一絲不快在心底像漣漪一般悄悄擴散。
「他帶我來的。」她對江為銘打斷她與法藍的舞有些不悅。
江為銘直勾勾地盯著她胸前一片凝脂般的肌膚看。他怎麼會忽略了她也是一個美人呢?真是不可饒恕!竟從沒發覺她如此誘人。
把眼光從她胸前調回,他對法藍伸出手。
「不好意思,早知道鎖鎖會來,我就去接她了。」帶著淡淡的敵意,但是仍不失風度。
法藍伸出手,但江為銘卻蜻蜒點水式的輕輕一握便抽手。他向來習慣掌控全局,也能感覺到法藍的冷漠。
不過,那又何妨?他對自己可是充滿自信。
「要開場了,我們先進去吧。」
「可是我朋友他……」
她轉過身,看向法藍,沒想到法藍別扭的轉過頭去,躲開了她的目光。
她挫敗的咬咬唇,或許她不應該把感情放在他身上。
「好吧,我們先進去。」
她木然的任由江為銘牽著往里面走,絲毫沒發覺法藍隔著幾步也跟著他們一起進去。
或許是因為法藍的態度影響了她,從開場之後,她從原本的期待轉為心情低落,任由江為銘在一旁大獻殷勤也不為所動。
「鎖鎖?」
「啊?」直到此刻,這聲叫喚才叫回她飄離的思緒,轉頭才發覺江為銘討好的幫她拿了一杯香檳。
他凝視著眼前美人,微笑的把手中香檳遞給她。
「站了那麼久,你應該也渴了吧!」
接過香檳卻遲遲沒有飲下,她左顧右盼,期待發現那頎長的身影。
其實,法藍就在她身後,但是卻躲著她巡視的目光,逕自跟身邊的陌生美女說話。
為什麼他總是難以捉模?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縱使他善變,她卻知道自己愛上他了。
她並沒有被這個體認給嚇到,反而默默地接受了,畢竟這份感情不可能會有回應的,她會把它好好收藏在心底,等到以後再拿出來細細回味。
江為銘不甘被晾在一旁納涼,一听到跳舞的音樂奏起,便帶著慣有的霸道緊緊握住她的手。
「我們去跳舞吧。」
「好啊!」逃避似的,她想也不想的點頭答應。
兩人輕盈的滑進舞池,翩然起舞。
江為銘輕摟著她,可以感覺到包裹在黑色洋裝底下是多麼姣好的曲線,大手不安分地在她線條優美的腰間游移。他以前怎麼都沒有注意到她有如此曼妙的身材?怎麼從來沒發現原來她是個美麗月兌俗的女子?
不過沒關系,為時不晚,仗著他們是同事,沒人在她身邊的時間比他更多。他有自信,她絕對是他的。
低下頭,他在她耳邊輕訴。「鎖鎖,你知道嗎?今晚沒有人比你更美。」
她可以聞到他剛剛吃香蒜鱈魚點心的味道,嗆鼻的氣味令她頭暈目眩,只能趕緊轉頭,呼吸新鮮空氣。
江為銘渾然不覺身上強烈的氣味對她造成影響,自以為浪漫多情的贊美,「我從來沒發現你這麼迷人……」
這男人是什麼時代的人類?他不覺得惡心,她可反胃。
她稍微把身子往後移了一點,跟他保持些許距離,好讓她有活命的空間,再怎麼說,她可不想在晚會上被燻昏。
「你怎麼會來這里?」
其實她滿好奇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開幕酒會上,這一點都不像是她所認識,向來工作優先的江為銘。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實情,參加酒會是為了跟幾個同屬電子新貴的男人獵艷來著。
「跟朋友一起來的。」
不過,要弄到邀請函可是費了一些工夫呢!他有點得意。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扶她的手一使力,她又毫無反抗之力的回到他懷里。
趁勢將手輕輕滑放到她弧度完美的臀部,驚嘆地感受到那柔軟魅惑的圓弧。
從臀部傳來不尋常的熱氣,她馬上知道是什麼,神色尷尬的想躲開他的祿山之爪,但怎麼扭動身體、改變位置,就是甩不掉黏得死緊的狼爪。
「江為銘,你的手能不能離開一點?」實在是忍無可忍,她皺起眉頭提醒他。
這不像她認識的江為銘啊!
他把臉靠近她幾分,大剌剌地咧嘴笑,「害羞什麼,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你說是不是?」
不是,她正想回答他,眼角余光突然發現法藍懷中擁著美人,踩著華麗優雅的旋轉舞步,翩翩介入她與江為銘兩人之中。
「先生,介意換個舞伴嗎?」
法藍一手執起她的手,一手把懷中咯咯笑的美人手遞到江為銘手中。
江為銘此刻心情惡劣,「先生、你沒看到我在忙嗎?」
「忙?」法藍一個旋身,朱鎖鎖已經被他抱在舒適的懷中。
「忙著騷擾小姐嗎?」他身旁美麗的美女幫腔似的,又咯咯笑起來。
江為銘危險的眯起眼。這老外到底是誰?他跟鎖鎖又是什麼關系?
「騷擾?我跟這位小姐認識多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但是看她的模樣,顯然不這麼覺得呀!」
嘻皮笑臉的,法藍還輕輕柔柔的吻了一下朱鎖鎖的手背。
「你!」江為銘氣得往前站一步。
法藍雖然一派輕松自若,但是看著江為銘的碧綠瞳眸變成墨綠,且釋放出怒意,令他放下了一切的勇氣,而且回想起小時候那該死的靈異遭遇,不自覺的模模臉龐。
「我勸你還是跟我交換一下舞伴吧,如何?」
不等他回答,法藍已經環住朱鎖鎖的腰肢,以優美的旋轉離開江為銘可以影響的範圍。
法藍可以聞到屬于她那清甜的女人香,那氣味溫柔的包圍著他。
「希望我沒有來得太晚。」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緊盯著江為銘與她,一種說不上來什麼的滋味佔據他的思緒,一方面後悔沒留下她,另一方面又強迫自己遺忘心動的感覺。
但當他看到江為銘的手不安分的貼上她的臀,強迫別對她心動的一方馬上棄甲投降。
他怎麼可以眼睜睜任由她被輕薄呢?
一邊說服自己拯救公主是騎士的責任,一邊又不斷地想忽略掉那種吃飛醋的不舒服感。帶著矛盾的情緒,阻擋江為銘。
「他……他跟我平常認識的江為銘很不一樣。」朱鎖鎖澀澀的說︰「我討厭他看我的眼神,也討厭他老是模來模去的手,平時的他不會這樣的。」
「或許是因為以前的你讓他沒發覺你的美好。」法藍輕摟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帶,以免有人不小心撞到她。
「權力,酒精與美女,是最能迷惑男人的三種東西。」
很不幸的,江為銘沒有發覺她的美,更沒有好好珍惜她,所以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擁有她!法藍在心底冷哼。
「你也是嗎?」她緊盯法藍那綠如深湖的眼,「權力、酒精和美人,哪一個能迷惑住你?」
有句諺語說什麼來著?啊,是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法藍苦笑。
「我不否認權力跟美酒對我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是比起這些,我更欣賞女人,她們是上帝的杰作。」
尤其是……眼前的你。這句話他必須強力壓制,才能將話噎在喉頭別說出來。
有些話一旦說出來,兩人之間那微妙而特殊的平衡會為之破碎,在那之後情況會變成什麼樣呢?
連他都無法掌握。
而他痛恨這種無力掌控的感覺!
她還來不及答話,小腿肌肉一陣強力的收縮,疼痛使她踉蹌了一下。
「怎麼了?」敏感的捕抓到懷中女性的不適,法藍連忙停下腳步。
「我的腿……」抽筋的痛讓她漂亮的五官全擠成一團,整個人只能依偎在他懷里。
法藍不顧一切打橫抱起她往場邊的椅子走去。
「法藍!」她嚇呆了,感覺到場中所有人的目光全往這邊直射而來,她羞得想挖個地洞跳下去!
法藍才不管別人,逕自把她抱到椅子上,確定她坐好後,輕輕的月兌下高跟鞋,動作輕柔得宛如她是高級的玻璃制品一般。
當他的大手溫柔撫上她縴細的腳踝時,她忍不住一陣輕顫。
只見,一只腳踝已經腫大充血,另外一只雖安然無恙,但是不斷抽動的肌肉反應,顯示小腿肌嚴重抽筋。
「老天!」他忍不住出聲,「你的腿傷得很嚴重,怎麼都不跟我說?」最後一句話隱隱帶著斥責。
她低下頭去,躲避他詢問的眼光,她不希望讓他知道自己在家里一次又一次踩著舞蹈的步伐,直到累得不能動彈才停止。
「因為我以為我可以忍受。」她逃避似的輕描淡寫。
「你現在連走動都成問題,」不理會她微弱的抗議,法藍再度把她打橫抱起,「你需要醫生。」
他還順便拎起她的高跟鞋,走向停車場。
他們都沒有發覺會場的一端,一直有雙忿忿不平的眼死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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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醫生,法藍依舊抱著朱鎖鎖,不願讓她走路,表面上說是擔心,實際上卻是貪戀此刻的親密接觸。
直到將她放進車子前座,他的動作依然百分百的溫柔。
就算隔著彼此的衣物,她仍能感受到在他衣物底下結實的肌肉。
這樣的男人,有哪個女人能抵擋他的魅力呢?
他俊美爾雅的臉龐帶著讓人無法有任何防備的溫柔笑容,頎長高挺的身材卻不致流于弱不禁風,從他方才毫不猶豫的抱起她,她就知道他的懷抱多麼有力。
「想什麼?」法藍幫她拿了藥,又去便利商店買了飲料給她。
接過他手中的咖啡,她感到一陣暖暖情意從手掌直直傳到心底。他真的是個細心又體貼溫柔的男人,可以知道她任何時候的需求與渴望。
「謝謝。」舍不得喝,手緊握著咖啡,她不自覺的微微一笑,她多喜歡這樣的相處!
「剛剛在舞會里真是抱歉,我不應該讓你跟江為銘獨處的。」
趁著熱車的空檔,法藍輕聲向她道歉。
她回想方才在舞池里,江為銘不尊重的舉動,忍不住一陣作嘔。
「我沒有想到他會變得這麼……這麼的色迷迷。」
「或許是你從來沒有真正認識他。」
今天晚上的江為銘才是你所看不見的、那個真實的江為銘。
法藍想起那男人居然可以霸佔她這麼久的時間,話中帶著濃濃的酸意,但她遲鈍的沒有發覺。
「以前他曾經是很照顧我的大哥,但是我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可是……」她澀然一笑,「也許因為我很卑鄙,才沒有拒絕他對我的種種善意吧!」
法藍沒好氣的輕敲一下她的頭,「我不覺得喔,呆頭呆腦的小女孩,睜開你的眼楮好好看看男人,你真的很需要培養看男人的眼光。」
江為銘不像是她所看到的那副模樣,至少以他的角度而言,一個會霸道的指使女人且不尊重她們意願的男性,是十分失敗又差勁的男人。
「或許今天晚上正是你離開他的好時機。」不經意的,法藍說出心底的渴望。
朱鎖鎖愣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我從來沒跟他在一起過。」
「但是你也從來沒有拒絕過他。你應該明白清楚的告訴他你的想法,一廂情願的認為你跟他沒在一起是沒用的。」他用教導的口吻指點她,「你應該好好的坐下來,開誠布公的告訴他,而不是像烏龜一樣,明明已經知道對他沒意思還在拖時間。」
「好啦、好啦,別念了,我知道了啦!」被他長篇大論念得有些不高興,她嘟起嘴。
但法藍越說越起勁,顯然沒有要停住的打算。
「重點是你自己啊,女人的青春很寶貴的,你不喜歡這個男人就該趁早離開,好去找尋更匹配的對象啊!你不應該做什麼事情都畏畏縮縮,想做就放手一搏,懂嗎?」
法藍說得對,其實她的確一直不知道在害怕什麼,也從來不思考改變的意義與可能。
「可是,我不知道改變之後,在前面等著我的是什麼?」她低聲說出心底深處的恐慌。
「去做不一定失敗,不去做一定失敗,兩者之間的差異很大。」法藍像繞口令似的說了一段話。
但他輕描淡寫的口吻激怒了一直龜縮在她靈魂里的自卑女孩。
「你不要說得這麼輕松!你是個天之驕子,圍繞在你身邊的人都喜歡你,你談過無數次的戀愛,迷惑過不知道多少女孩,但是,」她深吸一口氣,「不要以為全世界所有人都像你!我沒有你這麼好的際遇,我就是從來沒接過情書、沒有人愛的丑小鴨!」
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看著一個美女說自己是丑小鴨?這景象真夠詭異的。
法藍還沒搞清楚狀況,試圖以輕松的口吻化解她的怒氣,「哪會啊,我就覺得你很美。」
「那是因為我被你巧手改造了,」她的怒火燒得快熄得也快,只剩下自憐的余燼殘存。「還有愛麗佳的幫忙,不然我以前那個矬樣,有誰願意多看我一眼?」
「你為什麼要這樣貶低自己?」她自怨自艾的口吻也挑起法藍莫名的怒氣。
「我沒有貶低,我只是實話實說!」
沒有遇到他之前,她平凡無奇,整個人像杯平淡的白開水。
這些她都知道!不會因為現在被改造成了美人,就忘記以前的遭遇。
「我們可以停止一直討論你那莫名其妙的自卑嗎?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法藍大喊。
他真好,到現在還試圖安慰她苦澀的自尊。
「法藍,其實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你不用安慰我了。」
「誰說我安慰你來著?」法藍陰郁的凝視她,眼眸又化為一池深不可測的湖水。
她抬起頭,正想說些什麼話,卻都停在喉頭。
有那麼一剎那,她以為自己停止心跳,以為自己不小心睡著了,以為自己一定是在作夢,但雙唇接觸的火熱感在在提醒她,這是現實。
法藍吻了她!
清淡好聞的男性氣味親密的包圍她,柔軟的唇輕緩地磨蹭著她因驚愕而冰冷的唇瓣。
親昵的溫柔,是她從沒享受過的美好感覺。
「你有可愛的地方,現在的朱鎖鎖不再是只丑小鴨。」他的唇如蝴蝶輕盈的翩然離開,話語像絲絨般熨貼,低低地在耳畔訴說。
她雖然沒有感受到像小說女主角那般感覺到天使在耳邊高唱,但是她的感受更加強烈,兩眼昏花、心如擂鼓、頭暈目眩、她感到……
「法藍?」
「嗯?」
「我、我不能呼吸了……」
說完話,她閉上眼,暈了過去。
最後一個意識是︰或許,這就是小說里面常常提到的天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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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難道不能挑一個比較性感的詞句,為他們的第一個吻畫下美好句點嗎?
法藍驚愕的瞪視昏倒在椅子上的女人,他遇過很多女人,幾乎每個人都盛贊他的吻技巧高超,但是從沒有一個像朱鎖鎖一般,只不過是蜻蜓點水,她就毫無抵抗的昏倒了。
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踫觸!
如果把吻的等級具象化,那麼這一吻不過只是幼稚園小班生,而她居然連幼稚園小班生的等級都不到!真令他又好氣又好笑。
手指戀戀地磨蹭她的粉色唇瓣,法藍找不到任何理由為自己開月兌。
是的,他被自己所改造的女人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