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顧夕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件一個穿白袍的男人走了進來。
「醫師?」
「你是顧夕安吧。」對方開口。
彼夕安訝異的張大了嘴巴。她什麼時候有名到連醫院里的醫師都知道她的名字了?
「我是言莫的主治醫師費正書。」男人走近她,「也是他的朋友,從小就和他認識了,這些年他的病,也一直是由我負責的,會知道你的名字,也是因為他。」
「你好。」她想要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床上的男人緊緊扣著,只能對費正書露出一個歉意的眼神。
他了然的點了下頭,視線瞥見只剩一小半杯水的杯子,以及動過的藥片,「你讓他吃藥了?」
「嗯。」
「果然,只有你能讓他听話。」他不無感嘆,也許在言莫第一次對他提起她的時候,他就該知道,這個女人會在言莫的人生中,佔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顧夕安咬了咬唇,突然有些害怕自己接下去問的話,「他這次除了失憶外,不會有別的什麼後遺癥吧?」
費正書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照檢查的結果來看,頭部一切正常,這次的失憶,很可能只是神經性的暫時癥狀,過段時間應該就能恢復的。」
她松了一口氣。
「不過,我很疑惑。」他繼續說︰「他的頭部並沒有受到什麼撞擊,這次的失憶,應該是頭痛導致的並發癥,所以我當時給的結論是,言莫應該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才會失憶。」
「我听他大哥提過這件事。」
「那麼我想問的是,在這件事里,你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他語氣一轉,目光爍爍的盯著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皺眉。
「言莫這人一向沉默寡言,或者說,他很少會有在意的人、事、物,能夠讓他受到強烈刺激的原因並不多,我去他公寓樓下的警衛室打听過,昨天晚上,你去過他的公寓吧?」
「你……」顧夕安的唇顫了顫,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他是因為我的關系,所以才會失憶?」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解釋。」
「但……」可能嗎?她暗自想著,但是剛才醫師的一番推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道理,畢竟,她那天晚上的確是和言莫吵過。
沒有再說什麼,她只是低頭看著沉睡的男人。會是這個原因嗎?會嗎?他會是因為昨天晚上的爭吵,而選擇把記憶埋沒嗎?
可是為什麼他卻選擇了埋沒別的記憶,而留下關于她的記憶?
沒有被握住的手輕輕抬起,她小心的踫觸著床上男人的眼、發、眉……心,似乎更疼了。
「唔……」沉睡著的人咕噥了一聲,慢慢睜開眼楮,「夕安?」
「你醒了?」她收回手。
「嗯。」他對著她露出一抹純真的笑,「真好,你沒有離開我。」
她看著他的笑,在心中不斷的保證。不會了,她不會離開他的,不會!
林言莫半撐起身子,這才注意到房間內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夕安,他……」他開始不安。
「他是你的主治醫師,只是過來看看你的病情。」顧夕安解釋。
他這才安定下來,看了費正書幾眼,「我記得你,早上你幫我打過針。」
費正書一笑,「現在頭還有在痛嗎?」
搖搖頭。
「那麼有想起什麼嗎?」
他再次搖搖頭。
「為了以防萬一,明天我還會安排你照一下X光片,進行頭部掃瞄。」費正書一邊在病歷上書寫,一邊對顧夕安吩咐,「他的藥你還是按時喂他吃,別間斷。」
「那麼他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她問道。
「先留院觀察幾天吧,如果這期間沒有什麼不良癥狀的話,就可以出院了。」他說著,踱步走到她的身旁,俯,湊近她的耳朵,用彼此才能听到的聲音說︰「好好對他,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語畢,便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林言莫有些緊張,「夕安,他剛才對你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要我好好照顧你。」
「真的?」
「是啊。」
「那你會照他的話做嗎?」
「嗄?」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輕輕的抬起手,把與他相扣的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我很害怕,當我一睜開眼,發現腦海里一片空白,所有的人,我都不認識,好像整個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但是我發現,我還記得你,我的腦海中有你的影像,你知道嗎?那一刻我真是很開心,知道不再是一個人了,然後,你就來到了我的面前,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呢。」
彼夕安默默無語。
「夕安,別離開我,一想到如果你離開我,我這里就會很痛。」林言莫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很痛……痛不欲生。」
「不會的。」眼眶好酸澀,似乎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他震驚的看著她涌出來的淚,「眼淚嗎?」
「哇!」她終于撲到他的懷中,使勁的哭出聲音。
所有的擔心、心疼、後悔,都化在淚水中。
林言莫無措的看著懷中人的眼淚,僵硬著身子,把她環在胸前安慰,「別哭了……」
她的眼淚,似乎讓他的心……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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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夕安再次見到林知善,照顧了男友一個晚上,她看起來很疲憊。
「辛苦你了。」選擇了醫院內的一間會客室,他開口道謝。
她搖搖頭。對于她來說,這根本算不上辛苦。
「言莫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略一沉吟,他說︰「照現在這樣看來,他根本就沒辦法離開你。」
「林先生,你想說什麼?」她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我想說的是,希望在言莫出院後,你能夠繼續照顧他,因為言莫並不想搬回家里和父母一起住,所以出院後,他還是會住在原來的公寓。」對于言莫來說,以前的家人,現在全部都只是陌生人而已。
「我會的。」她點點頭。
「那就好。」林知善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如果需要什麼酬勞的話,可以盡量說——」
「林先生。」顧夕安不卑不亢的打斷,「我會答應照顧言莫,只因他是我的男朋友,是我愛的人,在我看來,照顧他是天經地義,根本就不需要什麼酬勞。」
「對不起,是我失言了。」他道歉。
「如果沒別的事,我想先回病房看看言莫。」
「等等!」他喊住了她,「你知道……韓露露的事嗎?」他猶豫的問,畢竟媒體對于這件事報導得很厲害,恐怕沒有多少人不知道的。
「知道。」
「這件事,說來言莫也是無心的。當初韓家來提婚事,言莫雖然一口答應,但是我看得出他並不愛韓露露,對他而言,結婚只是人生的一個必經過程,我想,當初如果不是韓露露,而是換成別的女人,他也會答應的。」
「他不明白愛情,或者,他懂的愛太少,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林氏的游戲業上,根本沒有太多的精力讓他去好好體會愛情,或者,這多少也和他清心寡欲的個性有些關系,所以我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來跟我說,他愛上了一個女人。」
頓了一頓,他繼續道︰「而且關于韓露露的事情,我們和韓家也談過了,之前口頭約定的婚約作廢,他——沒有對不起你。」對一個才見過兩次面的女人解釋這麼多,對他來說已經是不易了。
「我知道。」顧夕安輕輕垂下眼眸。
她當然知道,那個讓她心疼的男人,有多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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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會痛嗎?」醫院外的樹蔭下,女人的手踫觸著男人的額頭。
「不會。」
「那今天有想起什麼以前的事嗎?」
「沒有。」
彼夕安沉默了一下,看著身邊正吃著蛋糕的家伙。即使失去記憶,他的愛好似乎仍然沒變。
「夕安,你會照顧我嗎?」林言莫咬下一塊女乃油,側著頭詢問。
男人吃甜點,通常會讓人覺得怪異,但是他吃起來,卻讓人覺得——優雅。那微微眯著的眸子,更是散發一種難以言喻的風情。
「會。」她有些著迷的望著他不經意所散發出來的美麗。
「一直嗎?」那長而黑的睫毛眨動了一下。
「一直。」
「真好。」他滿足一笑,慢慢的吃著那剩下的半塊蛋糕。
看著他,她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言莫,你說,你腦子里有的記憶,都是和我有關的?」
「對。」
「那麼在你的記憶中,我最後是在做什麼?」
「看電視。」林言莫道,「電視上正在播放美食節目,你看了,似乎對其中一道龍蝦很感興趣。」
龍蝦?這麼說,他的記憶應該就是在他帶她去餐廳吃飯的前一晚了!「那你知道石彬華這個人嗎?」
「石彬華?」深邃的眸子倏然一黯,就在她以為他記起一些什麼的時候,他卻滿臉疑惑的看著她,「是誰?」
丙然,他不記得。顧夕安抿著唇,「那麼韓露露呢?你記得嗎?」
「韓露露又是誰?」
「她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人影已經走了過來。
鵝黃色的連身裙,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子,大波浪的鬈發,一副黑色的太陽眼鏡,在在顯示來人的品味不凡,她手中拿著一束花,直直走到兩人的面前。
「你就是顧夕安?」韓露露站定後,有些不屑的問。她多少調查過一些事情。
「你是誰?」她問道。對方的聲音,是她所陌生的。
女人摘下墨鏡,在听到了她的訝異聲後,微微一笑,「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彼夕安點點頭。韓氏集團的千金,也是曾經和言莫有婚約的女人。
「你來看言莫?」她問道。
「當然,畢竟我也是和他有婚約的女人,不是嗎?」韓露露倨傲的揚起下巴,同時把自己手中的花擱在一旁的椅子上,嬌柔的身子貼上林言莫的身軀。「言莫,你都不知道,當我听到你住院的消息後有多緊張。」
他厭惡的皺皺眉頭,「你是誰?我並不記得你。」
「我是露露啊,韓露露,原本我們過幾天就要訂婚的,可是……」她故意把話說得模糊,以起誤導的作用。
林言莫一听,卻用力把她推開,「不可能,我不會和你訂婚的。」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別人,我們之前的確是準備訂婚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出現,我和你早就成了未婚夫妻。」韓露露恨恨的說著,手還指了指一旁的顧夕安。
「夕安……」他探詢似的目光盯著她。
她咬著唇瓣,卻還是點了點頭,因為那是事實。
這下換成了韓露露得意揚揚。听說他這次生病,導致了記憶喪失,今天一看,似乎果然如此。
「言莫,這女人有什麼好的?是家世比我好,還是容貌身材比我好?一定是她趁你病了,所以打算趁虛而入,原本我們在一起是很快樂的……」她說,打算趁著他喪失記憶的大好機會,好好的誘惑他,讓他死心塌地的愛上她。
「住口!」林言莫霍然站起,看都不看韓露露一眼,只是緊張的盯著顧夕安,「夕安,我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不可能會很快樂的,我知道我愛的是你,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是,是。」她安撫的拉了拉他的手。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要和她訂婚,不過我知道我不會愛上她的。」他繼續澄清。
「言莫……」
「夕安,我只要你一個人就好了。」他伸開雙臂,用力的把她抱在懷中,似乎怕稍一放松,懷中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別……這樣,這里人多。」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人少的地方就可以嗎?」
「……」不是這樣解釋的吧?
一旁被當成隱形人的韓露露,早已經氣得不輕。她……她絕對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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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露露和顧夕安是卯上了,只是,顧夕安念著她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所以婚事才會告吹,因此倒也沒和她針鋒相對。
也因此造就了無論林言莫怎麼無視她,她都能在氣得面色鐵青的同時,盡量黏著他的場面。
「言莫,吃個隻果吧。」韓露露殷勤的道。
躺在床上的人翻看手中的《十萬個為什麼》,連頭都沒抬一下。
她臉色僵了一僵,隨即又笑,「那你要吃香蕉嗎?」
還是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在林言莫的眼中,她和空氣沒什麼區別。
韓露露貝齒一咬,小姐脾氣硬生生的又抬起了頭。想她堂堂大小姐,能忍氣吞聲的伺候人已經不錯了,他居然還這樣對她!
「林言莫,你對我到底哪里不滿意?」霍然起身,她問。
烏黑的眸子緩緩抬起,他瞥了她一眼,「沒有人要你待在這里,你隨時可以走人。」
「你——」她霍地站起身子。
病房的門被推開,一抹身影走了進來,打破病房中一觸即發的氣氛。
「夕安!」林言莫闔上書,從病床上翻身下來。
「好點了嗎?」顧夕安淺笑著揉了揉他的發,這段時間她發現,他很喜歡她做這樣的動作。
丙然,他的喉嚨里發出了滿足的咕噥,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邊,「你怎麼那麼晚才來看我?」
「在公司里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來晚了。」為了能夠更好的照顧他,她干脆先調假連休,起碼,等他能夠適應正常的生活後,再回公司上班。
一旁的韓露露忿忿的咬牙。原本想著林言莫失去記憶,只要她對他好,讓他愛上她應該不會是什麼難事,卻沒想到他會像個小孩子似的依賴著眼前這個女人,而完全把她晾一邊。這樣,和他沒失去記憶又有什麼分別!
「哼哼!」她不悅的冷哼兩聲。
顫夕安這才注意到一旁還有人,趕忙推了推抱著自己的男人,對著韓露露打招呼,「你也來了啊,韓小姐。」
「是啊。」她皮笑肉不笑的回應,「既然你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就拎起包包,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現在的情況和她預想的有出入,也許她該考慮用別的方法來使顧夕安這女人在林言莫心中的印象扣分。
病房內,顧夕安瞅瞅林言莫,「下次韓小姐來了,你別板著臉對她。」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原本待在他身邊的該是韓露露。
不知怎地,對于韓露露,她始終存在著一份愧疚。
「我不喜歡她。」他皺眉。
她無語的拉他坐回床邊,順手削了個隻果給他吃。「今天感覺好點沒?」
「還好。」他低頭吃著隻果,淡淡道。
「那有想起些什麼嗎?」
「沒有。」
「一點都沒?」
「沒。」
彼夕安表情黯淡的嘆了口氣。雖然醫師說恢復記憶只是時間問題,但是她總覺得自己被一股沉重的愧疚感所包圍著,因為他的病她月兌不了關系。
「你那麼希望我恢復記憶嗎?」他的聲音悶悶的傳來。
她一抬頭,這才發現那雙漆黑的眸子正緊緊的盯著她,表情有些陰郁。
「怎麼這麼說?」
「如果我一恢復記憶,你是不是會馬上離開我?」
「不會,我不會的。」她保證。
「是嗎?」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虛幻的笑。
「好了,別胡思亂想,等會兒就到吃藥時間了,我替你拿藥。」她轉身,去飲水機旁倒了杯溫水。
林言莫垂著眼,怔怔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半顆隻果。
如果恢復記憶便代表著她的離開,那麼他寧願把自己的記憶永遠埋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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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一疊資料放在林言莫的面前,韓露露巧笑著,「言莫,這是我特地找來的東西,你看看。」
「沒興趣。」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即道。
「真的沒興趣嗎?這些東西可是和顧夕安有關。」她的表情,像是捧著毒隻果的巫女。
「夕安?」漂亮的眸子眯了起來。
「相信我,這些東西,可是我花費不少精神去找來的。」
他拿起資料,低頭翻看,如常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因為資料中的訊息而有所變化,直到翻到最後一頁,他的臉色才陰沉了下來。
照片中的一男一女互相摟著對方的腰,對著鏡頭歡暢的笑著,女的是顧夕安,而男的則是……
「這個男的叫石彬華,就是顧夕安的第三任男友。」韓露露在一旁做著解說。
他不語,只是盯著照片,盯著照片上的笑顏。
「言莫,顧夕安根本就不值得你去愛,你以為她清純,恐怕她也清純不到哪里去。你看,她交過三個男朋友,你不過是她的第四個。」
「那又怎麼樣?」他闔上了資料,不去看那讓他心煩的照片。
「你以為她就一定愛你嗎?你以為她就不會和以前的男人藕斷絲連嗎?」她繼續在他的耳邊嘲弄的搬弄是非。
「住口!」他不悅,雙手死死的握成拳,似乎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她不過是在耍著你玩,會和你在一起,不外乎是因為你是林家二公子,是游戲界的傳奇人物,如果你沒有這些光環,你以為她真的會和你——」
「韓露露,你以為她像你一樣嗎?」林言莫冷著臉打斷她的話,那猶如惡魔似的表情,讓她從心底發顫。
白皙的皮膚,冷到沒有血色,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烏黑的發貼著臉頰,那原本平淡無波的眼神,竟然迸射出狠絕的目光。
怎麼回事?這還是林言莫嗎?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那個喪失記憶後會對著顧夕安撒嬌的男人?可是現在的他,卻只會讓她感覺——恐怖!
「夕安不是你,當初,你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非要向林氏提出聯姻的呢?是因為越是得不到,所以便越想要得到嗎?還是因為我的背後,有著林氏這塊大餅?」
「你……」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
「你可以耍把戲,翠竟是我提出退婚的,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就不想也沒有必要忍受了,如果你再繼續出現在我面前,那麼我會收回林氏給韓氏的利益,甚至可以保證,韓氏在三年之內,絕對倒閉!」
「你……你的記憶恢復了?」她叫著,只是脆弱的聲音,听來斷斷續續。
「是啊,恢復了。」他淺淺一笑,「在看到你的第二天,就恢復了。」
他靜靜的看著她,又回復到那個面無表情的林言莫。
「所以在我面前,你根本不用演戲,因為我絕對不會愛上你。」他所愛的人,只有一個。
韓露露恨恨的看著她,還是忍不住回嘴,「對,我是在演戲,我是想讓你愛上我,讓你的眼中只有我,我要讓你後悔你以前那麼對待我,那麼忽視我!」她要讓他跪在地上乞求她的愛,不過如今看來,這一切似乎根本就不可能。
「無聊。」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她狼狽的指控,「你明明已經恢復記憶了,為什麼還要……」
「只有這樣,夕安才不會離開我。」他撈起放在一旁關于顧夕安的那份資料,最後盯著那頁末的照片,「石彬華我早就知道了,而我會讓我的記憶永遠都恢復不了,讓夕安永遠都不離開我。」
韓露露倒抽一口氣。為什麼之前會沒有發現呢?這個男人體內所蘊涵的感情,遠遠的超出她的想象,濃烈到深不見底的程度。
她也許根本就不該來挑釁這個男人。
他愛上的人,究竟是幸福呢,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