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室。原本該是敲打鍵盤、列印機運轉的工作聲響,如今卻回異平常,傳出了淒慘痛呼聲……
「哎呀……輕點……痛……痛啊……」哀哀慘叫,李蘊安痛得直想將臉給轉開,不想又被蹂躪一次。
「別動!」威嚴低喝,冷眼教訓。「你越閃、越躲,只會讓我力道無法拿捏準。」長指再次擠上消腫藥膏,往如今紅腫得比剛才更厲害、甚至開始浮現瘀青血塊的臉頰輕輕抹去,李令權不禁想嘆氣……看來剛才那一拳的威力還沒完全顯現,到了晚上,可能會更嚴重。
想到這里,他心中的怒火又再次暗暗悶燃。那個劉經理……不,再也不是劉「經理」了。他膽敢挪用公款,就要有隨時被開除、等著進監牢的心理準備。
「唔……你輕點……下手輕點啦……很痛耶……」感受到他指下不自覺的用力,她淒厲慘叫,登時兩泡淚快飆出來了。
「啊……抱歉。」發現自己受心緒影響,不小心出力過大,弄痛了眼前一心想幫他、卻搞得自己可憐兮兮的女人,李令權歉意地瞅她一眼,立刻放輕力道。
「好了啦!不要再涂揉了!」臉上的藥膏厚得都可以築牆了。認為他實在涂抹得很足夠了,李蘊安連忙將臉閃開,不讓他繼續「荼毒」自己的臉。
仔細在她臉上巡視一遍,確定所有的紅腫處都抹上藥後,他這才放心停手,才想收起藥膏,卻被她快速奪了去。
「來,換你了。」急忙將他才要站起的身子拉坐下來,李蘊安指了指他的嘴角。「破皮流血了,而且還有些瘀青。」她輕輕解釋,連忙從桌上一大堆藥中,找出碘酒來幫他消毒。
不過,看著琳瑯滿目的一堆傷藥,她不得不贊嘆美芳還真有辦法,竟然有本事在第一時間內搜集到這麼多的藥品送上來給她,甚至還有包纏的彈性紗布,讓人不得不懷疑公司內是不是還有經營藥局?
「唔……」沾著碘酒的棉花棒一擦過傷口,他悶哼了聲。
「痛吧,知道我剛剛的苦了喔。」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不過力道倒是很明顯的放輕了許多。
不想開口讓自己吃進滿嘴的碘酒藥味,李令權悶不作聲地讓她處理好嘴角的傷口後,以為沒事了,才想起身,又再一次被拉坐下來。
「手啦!」沒好氣地橫睨,直接將他剛剛用來揍人的右手抓起,果然就見五指關節都破皮流血,而且很明顯有腫脹的狀態。
唉……沒想到揍人,他自己也會受傷;這男人在身體方面好像太養尊處優了一點。
默默地伸出五指,任她消毒上藥,李令權看她低頭細心地為自己纏上繃帶來保護手,驀地,心底某面堅實的硬牆被敲出了一個洞,流出一股涓細暖流……她比他還關心自己的身體啊……
「你剛剛為什麼要那樣做?」大家都嚇得不敢有所行動,唯有她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她很有可能受傷……其實也確實受傷了,不是嗎?
「怎樣?」誰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沖進去幫我。難道你從沒想到自己會受傷?」淡淡的嗓音隱含著感動。
「廢話!」完成包扎工作,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李蘊安邊收拾著桌上藥物,邊隨口笑斥︰「自家人被欺負,我不幫自家人,難道還幫死肥豬不成?拚著一條命不要,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他打你,卻沒任何行動啊……」打虎捉賊親兄弟,就算她不是「兄弟」,至少現在冠的姓氏是李,而不是劉呢。
自家人啊……心中某堵冷硬堅實的牆瞬間倒塌崩壞了,泄洪似的狂涌出強大暖流,溫潤了全身……莫名的,李令權心底升起了一股奇異、炙燙、歡欣卻又惑人的情潮。
呵,自己動心了嗎?大概吧,否則那股充盈他心靈深處的莫名情潮打哪兒來的呢?也許……也許真把她拐來變成真正的「自家人」是不錯的主意。
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他不自覺地泛起一抹溫情淺笑。
「對了,剛才你到財務部去做什麼?為何肥豬經理要打你?」由于事發當時她被打得頭昏眼花,痛到無暇去注意他最後的一段話,是以現在仍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然而,話還沒問完,總經理室的門板就被人給用力打開——
「李特助,听說你掛彩啦!到底是怎麼回事?」吊兒郎當的帶笑嗓音隨著男人晃了進來。
哼!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去了。
李令權冷淡地橫了這有事不知跑哪兒去、沒事才又竄出來的男人,心中不免唾棄。「你來看熱鬧的嗎?」
「唷!怎麼這麼說。」鐘峰立刻表現出清譽受辱的悲憤樣。「身為總經理,我來關心公司的狀況也是理所當然,怎麼可以如此誤解我?」
「你可以繼續唱大戲下去,不過,請先滾出這里。」嘴角隱隱作痛,再加上先前身子又吃了好幾記重拳,實在不是很舒坦,這暴力男最好模清他的不耐指數,別來這里要賤。
「噗……唔……痛!」听到他們相互嘲諷,李蘊安笑了起來,卻忘了自己臉頰紅腫火辣的痛處,才一咧嘴,馬上樂極生悲,哀哀叫痛。
「哎呀,咱們的李家小妹也被波及啦。」瞧見她臉上恐怖的瘀青紅腫,鐘峰嘴上調笑,然而眼神卻為之一凜——打女人,真是該死!
「無所謂。反正我也拿掃把打了死肥豬好幾下,也算不吃虧。」盡量以不牽動太大的嘴形來說話,她哼哼冷笑。
「嘿嘿,李特助,你家這小妹還挺猛的。」鐘峰大笑,扭頭對嘴角同樣帶傷的男人調侃。
「好說。」冷淡回應,李令權懶得廢話,直接點明︰「你是來問我怎麼一回事的吧?」
「劉經理真的挪用公款?」公司里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他才一進公司就有不少人圍上來向他報告這件事。
將連續幾年的財務報表丟給他看,李令權淡淡說明︰「他在上頭動了手腳,每年污了公司至少一千萬。一千萬對威鴻不是什麼大數目,所以才能讓他偷雞模狗了這麼多年而沒被發現,若非這次我看報表時覺得有些不對,繼續追查下去,他大概還會繼續食髓知味下去。」
一年污走一千萬?威鴻雖然規模大,但也不是提款機哪。
吹了聲口哨,鐘峰揚高了眉梢。「這家伙這樣子干多少年了?」虧這個劉國強還是爺爺一手提拔出來的呢,真是不知感恩。
「就我這樣看來,至少五年了。」
「那麼他至少污了公司五千萬?」咧開危險殘笑,他口氣非常輕柔。
「保守估計。」微微一笑,李令權了解他甚深,馬上作出「請」的動作。「剛才吃了他不少拳頭,順便記上我的一份。」
「那有什麼問題。」用力拍了拍他肩膀,換來他吃痛冷瞪,鐘峰邊笑邊走了出去。「你這個無用書生,該來向我學學拳腳功夫了。」
學他?甭了,謝謝。
李令權一臉排斥,完全不想成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動物。
目送他離開,從旁听得一清二楚、完全沒一句遺漏的李蘊安,這下總算恍然大悟,八卦兮兮地湊上來追問︰「原來就是這個原因,所以你去找死肥豬對質,沒想到他卻惱羞成怒,對你飽以老拳,是不是?」眨巴眨巴的眼楮閃動著好奇的湛亮光芒。
「你好像很興奮似的。」這種事值得她如此興奮嗎?不過,她大眼靈動、紅唇微啟,一副好奇寶寶似湊上來的粉女敕小臉倒是讓人很想偷親一口……
「哪有!我只是……唔……痛、痛、痛啊……」才想辯解,眼前忽地一黑,隨即她往後一跳,捂著嘴角差點飆出淚。「你……你干嘛!很痛耶……」罵到一半,突然想起——事情好像不太對!她會痛是因為他又偷吻她……那麼,重點應該是在親吻這件事才對。而且先前她要找他,就是要將這件事說清楚啊。可惡!經過了財務部的鬧劇,幾乎讓她給忘了!
「你……你怎麼可以……可以吻我?」思及先前他莫名其妙的纏綿熱吻,李蘊安驀地全身羞紅得像尾櫻花蝦,結結巴巴質問。
呵呵,這女人反應過來啦!瞧她又赧又嗔,一臉尷尬的害臊模樣,李令權深覺有趣,然而更多的卻是歡欣、憐愛的情緒……她這神態是他造成的呢。
「你……你干嘛光笑不說話……我……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找到新的整我的辦法……我不會讓你一再得逞的……」氣急敗壞警告,心底卻是對自己半點把握也沒。
她……以為他吻她,是新的整人方式?有種啼笑皆非的錯愕感,他頓時不知該說什麼,沉沉地瞅凝她良久,久到她都快起雞皮疙瘩了,李令權這才勾起邪笑地出聲——
「我們走著瞧。」
***
今夜,李家的兩個年輕人很難得的都沒有加班,雙雙出現在晚餐的餐桌上。不過,那可不是因工作量減輕而得以休閑,而是兩人今天都帶傷,與其留在公司痛得沒心情辦公,倒不如回家好好休息。
「真不知你們公司那個什麼經理的發了什麼癲,怎麼可以把人打成這樣呢……」餐桌上,秦蓁月瞧著兩人受傷的臉,心底萬分不舍,邊叨念打人的人不該,邊忙著幫兩人盛上去瘀補氣的藥膳湯。「來,快喝下這湯,補補身子。」那可是她在發現兩人被打之後,急忙去炖的呢。
「媽,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以盡量不牽動到痛處的肌肉說著話,李蘊安故意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撒嬌。
「你這孩子,都這樣了還不正經。」搖頭,完全的無可奈何。
「令權,你和小安被打,你們公司都沒反應的嗎?」李守憲倒是怒發沖冠。沒辦法!一雙兒女被人欺負,當老子的哪有「惦惦」不說話的道理。
「他被開除了。」至于未來,可能要到牢里去讓國家養。輕扯著嘴角,李令權一臉平靜的暗忖。
「才開除而已?」李守憲顯然還是不太滿意。
「爸,不然改天我和你一起去買把開山刀找他報仇。」一旁的李蘊安不甘寂寞,提出建議。
「小安,讓爸爸考慮考慮。」李守憲人雖老了,倒還是幽默得很。
「那我等你喔。」
這兩人……也許才是有血緣關系的父女。听聞這對父女有模有樣、默契十足的對談,李令權忍不住這麼想。
「你們還越說越有樣了。」秦蓁月听得好氣又好笑。
「媽,他們是父女,當然是同一格調的,別理他們。」驀地,李令權恍若不在意地隨口叫喚出那個藏了很久的稱謂。
誰知,他這隨口一喚,卻引來其他三人的目瞪口呆……
媽?令權叫她媽?秦蓁月怔然瞅凝他略帶難為情的神色,眸底的欣慰、激動難以言喻。
喔……叫出口了!總算她白天的那番真心話沒白說。李蘊安連連點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夫子樣的看著他。
這孩子總算是長大了……李守憲欣悅地頷首,老臉笑了開來。
「怎麼?我和小安就是同一格調,不成嗎?」深怕一家人繼續驚愕、感動下去,會讓那情緒內斂的兒子不自在,當老子的馬上笑著跳出來活絡氣氛。
「沒錯、沒錯!我和爸就是同一格調,不服氣啊?」有人馬上跟進。
「服氣,怎會不服氣。」淡淡輕笑,李令權似有意若無意地盯著她粉色櫻唇直瞅,嘴角泛起一抹笑。
他、他干嘛直盯著她瞧啊?那種眼神會瞅得人心慌耶……被看得紅了臉,想起白日在公司時的事,李蘊安頓時全身發熱,簡直快坐不住。
眼見他們融洽、和樂的圍在餐桌前說說笑笑,尤其又在听聞盼了許多年的那個稱呼從他口中喚出,秦蓁月感動得直想掉淚……不行!她不能在大家面前哭,會壞了氣氛的。
「我、我倒垃圾去……」垃圾車音樂及時傳來,給了她一個好借口,當下抓起垃圾袋就往外沖。
「媽,我陪你去!」渾身上下坐立不安,李蘊安嗔瞪他一眼,也找借口追了出去,免得留下來被他看得羞赧不已。
目送兩人從視線中消失,李守憲才一臉慈笑道︰「令權,你真的長大了……」
「爸……」尷尬地輕叫了聲,他訥訥地不知要說什麼。
「好孩子……好孩子……」
孰料,好孩子這句欣慰贊美詞一出,當場讓向來冷淡、沉凝的男人難為情地紅了臉,久久無法消褪……
***
「媽,你很高興吧?」幫忙提著垃圾站在巷子口等待遠方垃圾車前來,李蘊安俏皮逗笑。
「你這孩子真是,故意笑我……」自覺年紀一大把,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掉淚,秦蓁月眼眶紅紅的,難為情的笑罵。
「哎呀!人家哪敢……」故意嘟起嘴,哀聲嘆氣假裝。「只是覺得自己好不值喔!人家叫了你二十多年的媽,也不見你有什麼反應,怎麼大、大哥一叫,你就感動成這樣?真是差別待遇呢。」可惡!「大哥」這兩個字還是叫得很不順口,每次都結巴。
聞言,秦蓁月好氣又好笑,不想理會她的調侃,眼看垃圾車已駛來,忙將手中垃圾丟上車,同時催促女兒動作快些。
不一會兒,垃圾車音樂遠去,母女倆也緩緩漫步往回走。
「我只是太高興,令權他終于接納我們了。」驀地,禁不住心中激動,秦蓁月感慨低語,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媽……」俏悄地,李蘊安伸臂摟住母親的腰。「其實他很早就接納我們了……」否則不會這麼介意她們對待他的謹慎態度。
「是嗎?」女兒貼心的安慰讓秦蓁月更加感動、淚流不止。「那就好……那就好……」
「媽,別再哭了。回家被發現,會很糗耶。」
「好、好……不哭……不哭……」頻頻拭淚,努力止住餅度發達的淚腺,秦蓁月綻放笑容。
「就是嘛,這才……唉唷!」話說到一半,李蘊安只顧著說話,沒注意到另一條巷子轉角處閃出一條黑影,硬生生就撞了上去,不僅自己痛得連退好幾步的慘叫,就連對方也飆出連串三字經。
「干你娘的!你老子沒生眼給你啊!」年約六十的瘦小男人抬起那張尖嘴猴腮、獐頭鼠目的猥瑣臉孔,沖著李蘊安就放聲大罵︰「你娘的!老子被你撞出內傷了,拿錢出來賠!」
「你……」一時之間被男人窮凶惡極的咒罵給嚇得反應不過來,李蘊安傻傻地看著那張丑惡臉孔,總覺得有些熟悉,和埋在記憶深處、幾乎已記不起模樣的某張臉孔快要重疊……
「小安!」一旁看清男人長相的秦蓁月猛然驚恐尖叫,神態極度慌張地將女兒給扯到自己身後,仿佛要將她給護在自己身下,不受任何傷害。
這聲音……猥瑣男人霍地扭頭看向他剛剛一直沒去注意的驚恐女人,細小的鼠目瞬間熾亮,飛撲向前,一把將人給抓住。
「賤女人!總算讓我找到你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趁老子坐牢的時候跑到法院去申請離婚!年初,老子才從監獄出來,一再打听之下,才探出你竟然再婚,嫁到這附近……」猥瑣男人眼露凶光,一臉要殺人的恐怖模樣。「果然是個賤人,沒人騎你就癢了是吧?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你干什麼!?放開我媽!」乍見變故,李蘊安飛快從母親身後竄出,毫不猶豫地沖上去又踢又打,嘴里還不住叫罵︰「王八蛋、變態、不要臉!再不放人,我就要叫人了!」話才說完,毫不客氣往那只緊抓住人下放的手臂狠狠一咬……
「哇!」猥瑣男人不料她有此一招,手臂吃痛之下,不禁松手用力一揮,將她給甩開,連忙察看自己的傷口……媽的!竟然出血了!
「媽,快走!」趁他分神,李蘊安抓住滿眼驚恐、已無行動能力的母親,拖著人飛快地往家門沖。
還好,三人起爭執之處離李家不到三十公尺,一下子,她們就在男人的咒罵聲中躲進了屋里,慌張地將大門重重關上。
「媽……」粗喘著氣,她神色不安問道︰「那、那男人是誰?好像認識你……」
「他……他……」蒼白著臉,秦蓁月禁不住地渾身發顫,滿臉驚恐、畏懼之色,完全說不出話。
母親如此的神色,李蘊安已有十多年不曾見過,但她卻永遠不會忘記,因為這種神情在她童稚時期幾乎天天出現在母親臉上……
驀地,她打從心底發出寒顫,嗓音不住發抖。「媽,難道他是……」她已經忘了「那個人」的臉,幾乎也快忘了有他的存在了。
「小安,他找到我們了……他找到我們了……」這句話證實了她的猜測,秦蓁月全身發冷,用力地抓著女兒,幾乎快崩潰。
丙然是「他」。李蘊安心中一涼,卻還是佯裝堅強地抱著母親不斷安慰。「媽,沒事的,我們不用伯……你和他已經離婚了,不用怕……」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清楚他的個性,他不會的……」
「沒關系,我們已經不是以前任他打罵卻無力還手的弱小了,他敢再來騷擾我們,我就去報警……」
「怎麼了?爸還在等你們一起用飯呢。」听見關門聲音,卻一直不見身影,李令權從廚房轉出來找人,瞧見她們神色蒼白又古怪的在大門邊低聲說話,不禁質疑道。
「沒、沒事!」壓下倉皇心緒,強擠出笑,李蘊安故作開朗地推著母親往里頭走。「媽,吃飯,吃飯,否則一桌好菜讓爸給掃光,那可就虧大了。」
此話一出,秦蓁月明白女兒的用意,也硬撐起精神、擠出笑。當下母女倆急匆匆地經過他身旁,往廚房鑽去。
不對勁!目送她們轉進廚房,李令權眉頭微擰,心底大感怪異。
她們的臉色太過蒼白,眼底還有幾分驚懼之色,尤其那笑容分明是硬裝出來的,因為實在太僵硬了。
到底,外頭是有何人事物會讓她們才出去倒個垃圾就嚇成這樣?
悄悄地,他來到大門邊輕輕打開,探頭往外搜尋周遭一圈……空蕩蕩的巷道中,並沒什麼異狀。
「令權,快來用飯啊……」里頭,李家老父爽朗的催促聲傳來。
「來了。」輕關上門,他回身往里頭走,心底疑竇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