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魏穎川遠嫁日本的妹妹也回來台灣看住院的父親,為了妹妹交通便利著想,他向柯芷筠開口借車,她也毫不考慮就答應了。
當晚,她緊急聯絡附近的汽車修配廠,請他們幫忙在最快的時間內將車子拖進廠內整理好。
她花了不少錢,卻一點也不覺得心疼,只因為車子是要借給魏穎川,她覺得這筆錢花得很值得。
修配蔽的老板知道她急著要用車,加夜班將車子整理好,交給在修配廠等候的柯芷筠。
而修配廠外,卓慕桓也待在自己的車子里等侯著,準備在柯芷筠將車借給魏穎川後,載她回家。
兩輛車子在夜色中疾駛,而車內的人卻是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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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魏穎川的家中後,魏母請柯芷筠直接到魏穎川的房間找他。魏母見過柯芷筠好幾次,對她的印象仍然很深刻。
柯芷筠踩著輕快的步伐走上樓梯,卻在即將到達魏穎川的房間時,從房門半掩的房間里傳來他與Marrissa的對話。
「穎川,你進來幫人家洗澡啦!」Marrissa站在浴室門邊,用嬌嗲的英文央求道。
「好啦!就來了,你先進去,我馬上到。」正在整理書籍的魏穎川大聲回答。
听到這樣曖昧的對話,柯芷筠的血液彷佛在瞬間凝結了。
一股透冷的寒氣由腳底直竄頭頂,她睜大眼,搗住顫抖的唇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想逃離魏穎川的家,卻不小心踢到地上的一樣東西。
「誰?」
東西倒地的聲音傳進魏穎川的耳中,他飛奔至房門口查看。
「芷筠?!」
他完全沒料到她會在這麼晚的時間出現在自己的房門外。
「芷筠,你听我解釋,我跟Marrissa是清白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心慌意亂,揮舞雙手,急著向她解釋。
柯芷筠顫抖著身子,將頭轉向一邊,抿著唇不說話。
「芷筠?」他按住她的雙肩,輕輕搖晃。
「我什麼話都還沒問,你這麼一說,不就不打自招了!」她看向他,空洞的眼神中蘊含著絕望與哀痛。
「芷筠,是不是慕桓告訴你的?是不是他要你深夜跑來我家查探?我就知道他
對你不懷好意,你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胡言亂語!」一時心急,他腦中閃過的念頭就是好友泄密了。
他劈腿的事只有卓慕桓知道,這件事他絕對月兌不了千系。
「你說什麼?你說幕桓早就知道你跟Marrissa在一起?」這次換她緊抓住魏穎川的肩膀,激動的問。
「對!他早在上回去美圈的時候就知道了。」既然他劈腿的事情已經被好友揭穿,干脆拖著他一起下水好了。
誰教他對他不義在先!
「不!不可能!不可能!」她不相信卓慕桓會這樣對她,這兩年來他待她極好,還趕到美國陪她去找魏穎川,他怎麼可能會隱瞞實情,對她說謊?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不就像個傻瓜一樣,一直被他當笑話看?
悲憤加上羞辱,她轉身飛奔下樓,還因為跑得太急而差點跌下樓。
她邊跑邊用手擦拭不斷流淌而出的淚水,心揪成一團,胸口悶痛得幾乎喘不過氣。
她氣魏穎川的背叛,更氣卓慕桓的知情不報,比起失戀的傷痛,被卓慕桓欺瞞的羞辱更加讓她無法承受。
她是那麼地相信他,他卻一點都不顧慮她的心情,害她一片痴心到頭來成了白忙一場。
她茫然地走向卓慕桓的車子,立在車門邊的卓慕桓一見到她,立即迎上前,並將手中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披上吧!夜里比較冷。」他臉上的溫情關懷依然不變。
「你少假惺惺了!」她撥開披在肩上的外套,眼神冰冷。
「芷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流淚?剛才她的心情明明還很愉快的。
「你早就知道穎川已經移情別戀了,是不是?」她咬牙質問。
「我……是的,但你要相信我,我是怕你傷心,才會一直沒有告訴你實情。」他著急地解釋,暗自揣測,她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場面?
夜里氣溫低,涼風嗖嗖,他卻反而急出一身冷汗。
「看我被穎川耍得團團轉,你很得意,是不是?」她好傻,竟然一直將他當成自己最信任的人。
「不!我沒有!自始至終,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我絕對沒有看你鬧笑話的意思!」他心疼她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故意讓她難堪!
他的立場一直都很尷尬。
一個是好友,一個是心儀的女子,他真的會動輒得咎,該考慮的事情太多,到最後卻反而遭受誤解,其實他的痛苦並不亞于她。
「你有!你有!我已經鬧笑話了,全部的人都在笑我,笑我笨,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如果他早點告訴她,穎川變心了,她今天不會又去自取其辱。
被穎川笑她痴傻也就算了,他怎麼能與他同流合污?
她是這麼地信任他,甚至將他當成最親密的朋友。
她掄起拳頭,不住地捶打他的胸膛,卓慕桓並沒有還手,只是扶著她的肩膀,任由她發泄情緒。
他有錯,錯在沒有即時將魏穎川變心的事實告訴她,錯在沒有早點表明自己的心意。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實情?」難道他與穎川的友情真的如此根深蒂固,深到他寧願傷害她?
「我……」卓慕桓差點沖動地說出他愛她。
因為愛她,才會不忍心見她痛苦;因為愛她,才會苦苦壓抑自己的感情。他又何嘗不想早點告訴她實情,早點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是道義與情愛在心中拉扯,他不能只顧一己之私,不顧朋友之間的情義,趁人之危的事情他實在做不出來。
「你說啊!我要听你親口說出理由!」眼淚不斷奔流,模糊了視線,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好,我說!」牙一咬,他允諾。
見到她痛苦的神情,他的心仿佛被撕扯著,再也沒有什麼事或什麼話能讓他感到恐懼,唯有她無助的眼淚讓他感到心慌害怕。
「我愛你!因為愛你,我才會隱瞞實情,不想看到你傷心。」
終于說了!
終于將對她的愛戀說出口了,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說出來。
柯芷筠面露驚訝,好半響只是直直的望著他,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
若她是在發現穎川變心前听到這樣的話,肯定會感動不已,如今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碎成片片,根本分不清他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也許他只是為了安慰她,才會說出他喜歡她。
「我不相信!」她冷著聲音說,臉上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
他與穎川是好朋友,難保他不會像穎川一樣欺騙她,一次情傷已經夠她受的了,她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我說的是真的!」看見她一臉淡漠,他突然激動起來。
她不該是這種表情!不該是這種無動于衷的表情!
他熾熱的心瞬間冷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她真正相信他。
「我要走了,以後不要再見面了,我不想再見到穎川,也不想再見到你!」她面無表情的說,轉身想走。
她要走了!再也不見面?
听到這樣決絕的話語,卓慕桓的心一慌,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圈抱在懷中,薄唇迅速印上她軟女敕的櫻唇,封住她的驚呼聲。
這個吻,帶著愛憐與激狂。
他想印證自己的真心,又怕她一時氣怒不接受他,小心翼翼的吻著她溫潤的唇瓣,柔軟的觸感中帶著咸咸的味道,足她的淚水流到了唇上,甜蜜之中帶著苦澀的吻,讓人迷戀沉醉又無法自拔。
這個吻,有濃烈的感情與綿長的情意。
將積壓在心中的愛意全數釋放出來,他時而輕刷過她的唇,時而輾轉吸吮,引起她一陣陣的戰栗與嬌喘。
原本只想淺嘗即止,卻在一觸踫到她的舌尖之後,再也停不下來,他想深入地與她糾纏勾繞。
她的甜美令他瘋狂,理智被他暫拋腦後,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此刻,他的口中全是她甜美的氣息,懷中軟馥的嬌軀是那麼地誘人。
他狂吻著她,靈舌恣意翻攪著她口中的蜜津,好像永遠都嘗不盡,永遠都無法饜足。
她覺得好熱。
心雖然是冷的、絕望的,身體卻好熱,尤其是他的唇舌,就像一股熱流,從他的口中,替她注入源源不絕的暖意。
他的唇舌熱燙,她仿佛要著火。
他狂肆的吻中帶著繾綣柔情,他的手、他的身體彷佛都帶著魔力,被他抱在懷里,她感到全身無力,呼吸急促,只能全身癱軟,與他一同燃燒。
酥麻的感覺傳遞全身,他的氣息盈滿她的鼻子,她不覺到厭惡,反而還有點眷戀。
她應該是懼他的,然而此刻卻無法推開他,只能無助地承受他一波波的熱吻。
「芷筠……」他低聲呼喚她的名字。
醇厚低沉的嗓音傳進耳中,她听得真切,卻無力回應,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意識有點恍惚。
她沒有喝酒,為何會有迷醉的感覺?
熱燙的舌來到她圓潤的耳垂,輕輕舌忝吻著,極致的酥麻感瞬間傳達到她的腦中,讓她驚醒了過來。
她推開他火熱的胸膛,給了他熱辣辣的一巴掌。
「芷筠?」卓慕桓睜大眼,熱燙的臉上沒有怒氣,有的只是不解。
「我不相信你!」她的小臉因為怒氣而漲紅。
掌心傳來麻痛的感覺,再看向他臉上那明顯的五指印,她突然好後侮自己打了他一巴掌……
不!這不是她的錯!
誰教他突如其來地吻她,害她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誰教他隱瞞穎川變心的事實,害她痛苦難當……
迅速轉身,她頭也不回地奔離他的身邊。
當跑到另一條大馬路上時,她招了輛計程車,坐進車子後座,告訴司機目的地,然後她微喘著氣,看著玻璃窗上倒映的影像。
她撫上自己的唇瓣,想起剛才那一吻,腦子里不斷浮現卓慕桓那雙深情的眼眸、薄而有形的唇瓣,他的身影佔據她的思緒,趕也趕不走。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應該恨他的,為什麼一再地想起他?
她不停的甩頭,卻還是徒勞無功,卓慕桓的身影像是在她的腦子里生了根,任憑她怎麼甩,就是甩不掉。
她心慌意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她嚇了一跳,深怕是卓慕桓打來的,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這才松了一口氣。
「孟雅,這麼晚了,怎麼會打電話給我?」她啞著聲音問。
「芷筠,我听說魏穎川回來了,是不是?咦?你的聲音怎麼听起來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不久前才剛從卓慕桓的口中得知這件事,她因為關心好友的情事,特別打這通電話來詢問。
「孟雅,我現在想去找你,方便嗎?」她沒急著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一告知,只希望現在身邊能有個知心好友相陪。
「那有什麼問題?!」徐孟雅慷慨允諾。
朋友不是當假的,她百分之百肯定柯芷筠一定有事。以她們的交情,就算要她不睡覺,她也會陪著她的。
「謝謝。」柯芷筠誠心道謝。
幣斷電話後,她跟計程車司機說出另一個地址。
她相信,有孟雅陪著她,她一定不會再一直想著卓慕桓,一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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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PUB人聲鼎沸,卓慕桓坐在吧台邊,神情黯然,手里的伏特加酒喝到只剩下半杯。
這時,一只大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真是難得,業界最沉穩干練的卓慕桓,竟然也會有借酒澆愁的時候?」言世胤邊調佩他邊坐上高腳椅,然後對著酒保說︰「龍舌蘭。」
「少說風涼話,再這麼毒舌,這攤我們各付各的。」卓慕桓睨了他一眼,涼涼的說。
「好好好,算我失言,我不說了,這總行了吧?」言世胤攤手聳肩,並對著自己的嘴巴做出封上膠帶的動作。
卓慕桓扯了扯嘴角,露出苦笑,
「說真格的,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心煩?」言世胤正色地問。
前幾天,看他的心情明明還挺不錯的。
「我的好友魏穎川回台灣了。」卓慕桓邊說邊搖晃酒杯,眼眸微微刺痛。
「所以你怕你照顧了兩年的女孩離開你?」關于他和柯芷筠的事,言世胤略知一二。
「不是,是魏穎川變心了,我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芷筠,現在她知道了,非常恨我,她說她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卓慕桓仰首,灌了一口酒。
辛辣的烈酒入了喉,稍稍減輕他心中的痛苦。
一想起芷筠不再見他,他的胸口彷佛被千斤重的大石壓住,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早就告訴過你,做人不必太君子,我若是你,早就乘機橫刀奪愛了,怎麼可能還在這里喝悶酒?老早就與心愛的女人逍遙快活去了。」言世胤很不能苟同他的君子風度,忍不住對他說教。
在他的想法中,為人太正直可是會吃虧的。
「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否則他怎麼會陪在她的身邊兩年,卻還要苦苦壓抑自己的感情,不敢向她坦白。「更何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朋友間的道義不能不顧。」
言世胤夸張地拍了下額頭。「老天!有沒有搞錯?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來這套?!現在的男人哪顧得了這麼許多,想追就追了,還管什麼朋友道義!再說,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本來就不一樣,你知情不報,對她來說算是二次傷害,難怪她會不肯原諒你!」
他這位合伙人還真是剛正不阿過了頭。
「唉!我沒想到那麼多,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方式愛她,卻沒有設身處地為她著想,她現在一定恨死我了,」卓慕桓爬梳頭發,神情懊惱。
「算了,我相信時日一久,她會明白你的苦心的,先讓她冷靜一段時間吧!」言世胤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他。
這時,酒保將他點的龍舌蘭遞到他面前,他端起酒杯,仰首猛灌。
「不會吧!我是借酒澆愁,你呢?情場得意嗎?」卓慕桓睜大眼,嚷叫道。沒看過有人這麼喝烈酒的,簡直比他還猛。
「我愛上一個女人,一夜!」言世胤放下酒杯,用右手手背擦拭嘴角的酒液,動作雖然隨興,舉手投足卻更添魅力。
「一夜?這完全不像是你的作風。」他這個合伙人雖然愛流連花叢,卻從不多做停留。
「就是這樣才心煩,這次,我是真的栽在女人的手中了,更諷刺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憶起那一夜,言世胤深邃的雙眸變得黯淡。
「看來我找到同病相憐的伙伴了。」卓慕桓忍不住自嘲。
不是他要幸災樂禍,而是他真的覺得感情的事實在無法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不只我們,之翊也是情關難過。」要不是他今晚剛好有事,他們應該找他出來聚一聚,互吐苦水。
「是嗎?改天咱們再約他出來,一起喝個不醉不歸。」卓慕桓提議。
「好啊!那有什麼問題!」言世胤扯唇淡笑。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度過一個互吐男人心事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