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王爺太認真 第10章

夜,漸漸的沉了。

冷涼的夜風自窗外灌進,坐在床畔一直看護著皇甫嗥月的印歡,起身就想將窗門關上,可下一瞬間,一抹熾熱的溫度卻忽然圈住她的手腕——「去哪里?」床榻上,皇甫嗥月驀地睜開了眼。

因為昏睡,他的聲嗓多了一份慵懶,听起來比平常還要來得低沉,印歡聞聲,不敢置信的迅速轉過頭,驚喜的對上他炯炯有神的黑眸。

「你醒了?太好了,我去通知大夫……」

「不急。」他微微一笑,略施手勁,再次將她困在床畔。

「可是……」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忽然轉移話題。

「剛過丑時。」她輕聲回答,澄澈水眸眨也不眨的,始終直愣愣看著他。這不是夢吧?半日以前,他還口吐黑血,昏迷不醒,可如今,他卻精神奕奕地看著她,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原來是深夜了,莫怪四周那麼靜。」他將注意力自屋外收回,卻發現她眼里一閃而逝的倉皇,不禁放柔了眼神。「怎麼了?」

「我……」她欲言又止。「你真的沒事了嗎?」她輕聲問著,雖然已非常努力的壓抑著心情,可那顫抖的語氣,卻還是泄漏出內心的恐懼。

直到現在,她遺忘不了他倒下時,那死白的臉色。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唯有那一刻,她的心,卻因為脹滿恐懼而差點裂成碎片。

即使大夫保證他並無大礙,可她的心始終懸著、蕩著,直到這一刻。

她只希望這一切都不是夢,就算是夢,她也寧願永遠都別醒來……

「我又嚇著你了,嗯?」雖然她極力隱藏內心的恐懼,但皇甫嗥月還是察覺到她的不安。

撐著床榻,他忽地俐落起身,衾被沿著他的腰際緩緩落下,壯碩厚實的胸膛在半敞的單衣下若隱若現,那迥異于俊美外表的結實肌肉、性感肌理,在燭光的照映下,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周遭的空氣瞬間變得有些干燥,就連夜風也吹不散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度,小臉驀地飄上了朵紅霞,她羞赧的想要轉過身,卻被他拉進懷里。

「啊!」她發出低呼。

「別怕。」他愛憐的環著她的細腰,另一只手則是撫上她發燙的小臉,輕輕地抹去她眉間的輕愁。「瞧,我這不是一點事也沒嗎?」

「可是大夫說你體內可能還有余毒……」她紅著臉,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任由他抱著。雖然這樣的姿態,讓她羞得連腳趾都蜷了起來,但他熾熱的體溫以及有力的懷抱,確實讓她安心不少。

「那一點毒,奈何不了我的。」他低聲安慰著她,粗糙的指月復仍舊輕輕地撫模著她的小臉。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溫柔,她不禁漸漸放松了身子,眷戀的偎入他的懷里,傾听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真的?」她不確定地問,還是有些害怕。

「當然。」他微微一笑。「我自幼習武,十八歲那年在征討苗族時,不幸遭到了暗襲,中了劇毒,幸虧撿回一命,也許是因禍得福,自那時起,一般的毒物便不容易對我造成影響,只要稍作靜養,便能恢復元氣。」這也就是為何他能無後顧之憂的,選擇將刺客送上西天。

只是他雖有自信,卻還是沒料到體內的毒性會那般猛烈,一下子便發作起來,才會讓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便陷入昏迷。

然而盡避皇甫嗥月說得雲淡風輕,印歡卻還是心有余悸。

雖然曉得他武功不弱,但乍聞他上過戰場,她還是有些無法置信。

他不為人知的一面實在太多了,多到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反應。

既然他懂武,為何從來不說?既然懂武,又為何要留住她?他的武功造詣在她之上,身邊又有樓西,多了她,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助益,反倒是為了保護她,他還差點——想起那怵目驚心的一幕幕,她心頭一顫,縴柔的身子不自覺的更加往他溫暖的懷里縮。

「所以你真的沒事了?身體不痛也不難受了?」她不安的又問,只想確定他是真的再也沒有痛苦。縱使此刻她的心頭有好多疑惑,但是只要他安然無恙,那麼那一切都不值得追究。

「要我證明嗎?」他眸光一閃,看著她還是布滿不安的小臉。

「證明?」她眨了眨眼、不解的看著他,那天真的眸光,瞧得皇甫嗥月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

雖然殘存的毒性讓他短暫陷入昏迷,但期間,他卻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焦急的注視、不安的腳步、以及顫抖的觸踫……

為了光明正大的得到她,他一直強自忍耐,但是此時此刻,她就在懷里,那柔馥軟香的軀體正貼著他,渾身散發著誘人的桃花香。

「我已經提親了。」他繃著身子,聲嗓瞬間變得有些粗嗄。

她眨了眨眼,不禁困惑的自他懷里抬起頭。

「向誰提親?」

「一個月前,當皇上決意為我籌辦選妻宴的那一日起,我便讓樓西去了趟飛石峰,向尊師提親。」他解釋樓西這一個月來的去向,同時也挑掉她發上的銀釵。銀釵才落,柔順的長發瞬間傾瀉而下,形成一道美麗的黑瀑。

「你向我師父提親?你怎麼可以……我師父他……」羞赧的雲霞再度布滿小臉,印歡羞得連話都說不全,連忙想自他懷里退開,不料卻被圈得更緊。「他老人家答應了。」他既霸道又溫柔的用食指卷起她頰畔的一繒長發,實在愛極她為他臉紅的模樣。「尊師似乎早料到我會派人提親,因此在樓西抵達的同時,便在山腳候著了。我們約定,一個月後,我會親自登門娶親,到時你便是我的妻了。」

「什麼?」印歡更是震驚,瞬間竟忘了掙扎。

這一個月來,她一直以為他是派樓西去采查他國消息,沒想到竟是……竟是為了他們之間的婚事!當初師父以「疾光殘影」作為條件,讓她前來保護他,如今她非但沒能功成身退,反倒讓他搶先一步,找了個最好的理由,將她留在身邊,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會氣惱的回谷找師父理論,但如今,她的心里頭除了羞怯,只有更多的幸福。

不知不覺間,走遍大江南北、學盡天下武功的宏願,再也吸引不了她,他的溫柔就像一條無形的絲線,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便將她的心偷偷系到了他手中。只是他怎能提都沒提,就讓樓西上門提親呢?而師父竟然也沒等她回去商量,便輕易答應這樁婚事,他們竟都將她蒙在鼓里!貝齒一咬,她又氣又羞,不禁有些負氣的想推開他,誰知他動作更快,竟忽然抱著她往床楊上倒下。

「啊!」她驚叫一聲,待回神,整個人已躺在床榻上,而他,竟然就俯在她的身上!他的發就垂散在她的臉頰兩側,狀似慵懶,卻有一股說不出的野蠻。

在黑發的遮掩下,微弱的燭光似乎變得遙遠,他們之間,只剩下彼此的氣息和體溫,而床榻上,她的發和他的發也絲絲相纏,再也分不出彼此。

忽然間,他竟用手細細描繪起她的唇辦,深邃的眼神仿佛藏了兩塊烙鐵,企圖將她每一寸肌膚都燃起火苗。

在他的注視下,就連呼吸都令她全身發燙。

粗糙的指月復在她的唇辦上,制造出一陣又一陣的顫慄,她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柔軟的嬌軀就像是一尾煮熟的小蝦子,全身都紅透了。

「不要……」他的眼神,不禁讓她想起馬車上所發生的事。

餅度的羞赧及緊張,讓她不禁伸出雙手抵住他的胸膛,可即便如此,她卻抵擋不住他的氣息,入侵她每一寸敏感的肌膚。

他無視她的嬌羞,傾身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記又一記的輕吻。

「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歡兒。」他粗嗄地說著,每說一個字,便在她的臉上、耳畔、頸窩落下一個吻。

那燥熱纏綿的氣息,讓她不禁羞怯地揪緊了他的單衣。

她想推開他,卻又想抓緊他,體內那磨人的緊繃,讓她難忍的蹬了一下腿,腳上的繡花鞋,也因此滾落到床榻下。

她仰起頭,感覺到他熱燙的體溫,正迅速的透過她單薄的衣裳,燃燒著她的身體。「王爺……」她輕吟著,不自覺的叫喊出聲。

「叫我嗥月。」他壓抑的低喘著,卻忍不住貪婪的一路向下。

「我……」她咬著下唇,下意識的阻止自己發出更多羞恥的聲音。

「叫啊。」他誘哄著,壞心眼的用手撬開了她的紅唇。

「嗯……」耐不住他的勾引,她終于投降的喊出聲。「嗥……月……」

「很好。」雖然全身繃得死緊,他卻勾起了滿足的微笑。

撐著上半身,他看著她為他綻放美麗的嫣紅,看著她為他顫抖嬌喘,他的身體緊繃得幾乎就要爆炸。

「你是我的。」重喘一聲,他再也無法忍耐,唇齒交纏間,他也將自己的手指竄入她的指縫間,讓彼此牢牢的糾纏在一起。

靶受到他的愛意與獨佔,她不禁本能的也握緊了他的手掌,羞怯的學著他每一個動作,回應著他的吻。

雖然羞于說出口,但是她願意成為他的妻子。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她都願意陪著他度過往後的每一天。

因為,她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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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爺娶妻了!自遭到苗族襲擊那一日起,為了讓中毒受傷的睿王爺能夠安靜休養,文武百宮皆有志一同的僅將慰問的禮品送到府上,而沒親自過門拜訪,可沒想到再見面,卻是來參加婚宴。

看著那處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的睿王爺府,不少文武官員可謂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年輕一輩的官員,自然是歡喜皇甫嗥月終于有了歸宿,能夠讓京城里的干金小姐們死心,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可老一輩的官員們卻聲聲怨嘆,憂愁自己的女兒們沒得到最好的歸宿。

不過盡避他們內心五味雜陳,卻遠遠比不上皇甫韜心里的哀怨。

雖然對于皇叔決意娶印歡為妻這件事,他也算是默許了,但是親眼見到這一幕,他還是好想哭啊!苗族造反一事,已是證據確鑿。

在王府刺殺失敗的同時,位在南疆的苗族殘黨,果然也立刻舉兵造反,幸虧皇叔布置在南疆的眼線,早一步發現異動,通知邊疆將領,才沒造成大禍。只是苗族這一叛變,不僅讓民心產生了動搖,更是令其他小柄產生恐懼。為了表示忠誠,這一個月來,各小柄小族皆遣使來訪,獻上諸多貢禮,為了接見各國使者,他整日忙得分身乏術,結果待他一回神,生米早就煮成熟飯了。他要是早知道一個中毒之人,連那種事也干得出來,那夜他就算厚著臉皮,也要留下來,可是……

嗚嗚,一切都來不及了!事實證明,印歡非但不是刺客,還護駕有功,而且還是選妻宴上由皇叔親自點選出來的妻子,不待他這個皇帝點頭,當今太皇太後便親自去了趟王爺府,會見那未來的兒媳婦。

而這婆婆看媳婦,第一眼是驚艷,第二眼是歡喜,第三眼是愈看愈中意,結果二話不說,馬上就準了這門親事,並且自願包辦整場婚禮。

有了太皇太後的「加持」,他這個做「晚輩」的,連說話的余地都沒有,就只能乖乖的擬下詔旨,親手允了這場婚事。

如今,宴席已接近尾聲,在太皇太後、皇太後和皇甫韜的坐鎮之下,皇甫嗥月一身紅袍,在琉璃宮燈的照映下,來回的在賓客間穿梭,盡避恭賀聲不斷,但他唯一掛念的,還是那待在新房里的愛妻。

眼看最後一道菜終于呈上,他立刻招來樓西。

「王爺。」樓西一步向前。

「時候不早了,待宴席結束,立刻護送皇太後和皇上回宮,還有吩咐總管,今晚誰也不準接近新房。」

「是。」一個躬身,樓西連忙領命辦事去了。

回首凝望盛大的宴席,皇甫月沒有絲毫留戀,立即轉身朝頤品樓而去。途中,正巧遇見幾名賓客,他卻無心交談,眼看距離新房還有一段路程,他不由多想,立刻一個提氣飛上了屋檐,順著屋檐疾馳而去。

他從來不曉得,自己也有耐不住氣的時候,但在這特別的日子里,他卻希望能夠早一點與他的心愛的妻子相聚。

終于,頤品樓就在眼前,他無聲落地,連點塵埃都沒惹起。

門廊前,一對大紅燈籠靜靜的映著暈紅色的光輝,蒙蒙月色下,原本樸實古雅的頤品樓,被布置得喜氣洋洋,到處都有紅色的影子。

推開房門,偌大的花廳也是一片喜紅。

窗上貼著大紅雙喜,桌上燒著龍鳳雙燭,四周的牆上也掛滿了繡花紅幔,方正的桌椅鋪上了鴛鴦深紅錦緞,迫下及待的再往內走去,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就坐在深紅錦褥上。

只見她一身嫁裳,頭蓋紅紗喜帕,鳳冠上的珍珠在喜燭的照映下,散發著美麗的光暈,只是那光暈雖美,卻帶著明顯的輕顫,似乎是在訴說著新娘的怯意。「王爺!」

沒料到皇甫月會提早回房,守在印歡身邊的團圓兩姊妹,立刻恭恭敬敬的彎腰福身。

「辛苦了,都退下吧。」勾起一抹淡笑,皇甫月又往前走了一步。

「啊?可、可是奴婢還得伺候王爺夫人用膳。」兩姊妹吶吶地說道,神情有些緊張。

為了這一日,雷大娘可是準備了好多食物,還拉著她們叮嚀了一大堆該注意的事以及不該說的話。

此時此刻,她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得伺候王爺和夫人喝下甜湯,說些吉利的話,然後再將合巹酒準備好……

「我來就好。」皇甫嗥月開口。

「呃……是!」兩姊妹雖然有些猶豫,但王爺都開口吩咐了,兩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再次福身後,便迅速退到門外。

離去時,兩姊妹還貼心的將門板仔仔細細的闔上,不敢讓一絲風兒竄進,壞了喜燭的燃燒。

終曲隨著兩姊妹的離去,室內立即陷入一片寧靜。

噙著微笑,皇甫嗥月一步步向前,隨著腳步聲的緩緩接近,印歡不禁緊張地揪緊了嫁裳。

「王爺?」

「又喊錯,該怎麼罰你,嗯?」

隨著低沈嗓音的落下,印歡忽然感到頭上一輕,紅色的喜帖就這麼自眼前飛了開來。

為了讓她少受點折磨,他沒按照習俗,用玉如意先掀了紅帕,而是直接將沈重的鳳冠連同喜帕,一塊撤掉。

少了鳳冠,她的頸子、臂膀果然輕松不少,只是在他的注視下,她卻仍舊羞怯的不敢抬頭。

貝齒輕咬著下唇,掙扎了一會兒,她這才小小聲的喊出他的名。

「嗥月……」當話才說完,她也臉紅了。

自從確定彼此的心意後,便說好兩人獨處時,得喚著彼此的名,只是這樣親昵的行為,總讓她好不習慣,總是有幾次會喊錯。

「很好。」皇甫嗥月加深笑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別再喊錯,要是再犯,絕對饒不了你。」他意味深遠的警告著,可那眼神,卻讓印歡頓時明白,他口中的「饒不了」,其實是怎樣的懲罰。

縴柔的身子微微一顫,更深的紅霞登時飄上兩頰,她心兒怦怦跳,不禁嬌嗔跺了下小腳。

「哪有人這樣的。」

他發出低笑,情不自禁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你是我的妻,是我的另一半,自然得喊我的名。」看著艷光四射的她,皇甫月總算明白春宵一刻值千金背後的涵義,只是他再心動,卻還是考量到她的處境。

原本迎婚嫁娶便是一樁麻煩事,更別說在太皇太後主張下,每一道程序更是少不得,結果這一來一往,便是由清晨忙到夜里,這一刻,恐怕她連一口水都沒喝過呢。黑眸里閃過一抹心疼,不由分說地,他立刻將她帶到了圓桌邊。

「吃點東西吧,折騰了一整日,你一定餓壞了。」

同樣鋪著大紅錦緞的圓桌上,滿滿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雖然有些冷了,但看起來還是十分可口。

「我……」印歡本想說自己不餓的,但是才開口,他便捻了塊桂花糕,塞入她的嘴里。那甜中帶香的滋味,立刻引發她的食欲,讓她本能的咀嚼起來。只是她才吞下,他又塞了顆紅棗到她的嘴里。喂著她的同時,他也挾了好幾道菜擱到了盤上,她抽空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那全是自己喜愛的食物。

原來這段日子以來,不只她觀察著他的習慣,就連他也記下了她的喜好,她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他都明明白白。

水眸一柔,她不禁露出一抹甜笑,心頭那股感動,讓她頓時忘了緊張。

拿起竹筷,她也替他挾了幾樣他愛吃的菜,燭光下,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飯菜,直到喝完了合巹酒。

「師父呢?」也許是不擅于喝酒,才喝完一杯,印歡竟忽然覺得有點無力,身子不禁軟軟的朝他偎靠了過去。

「親家公正在前頭,和母後、皇上閑聊呢,倒是小姨們,怎麼不見蹤影?」察覺到她的醉意,他雙手一捧,竟將她一把抱起,來到了床畔。

「心兒和喜兒應該是跑到前頭去了。」她睜著微醺的水眸,任由他將自己放到了床上。

由于是遠嫁京城,兩人原本說好要在今日陪著她,可誰知宴席才開始,那自遠處飄來的食物香氣就又誘得兩人坐不住了。

兩人一個愛煮,一個愛吃,循著那香味,便出了房門,再也沒進來過。

「呵,那正好。」說話的同時,他也俐落的替她卸下了珍珠霞帔、紅色嫁裳。而察覺到他眼里一閃而逝的闇光,印歡心頭一赧,頓時酒醒了不少,一雙雪白小手連忙溜進了彼此間的空隙。

「應……應該是我來才對。」紅著臉,她顫顫地拂上他衣裳上的盤扣。

原本她什麼也不懂,可興許是听說了她的身世,因此在大婚之前,當今皇太後曾私底下教導了她一些事,包括為人妻該做的事,以及夫妻之間的事。

自那時起,她才明白,那夜他對自己做的事,原來還有更深的意義。

只是,既然都已經成為他的妻子了,自然得要幫忙寬衣。只不過听是一回事,做起來,似乎又是另外一回事,在他的注視下,她竟緊張得連一個盤扣都解不開。「還是我來吧。」他沈著聲,輕輕覆上她的小手,三兩下,便替自己卸下了一身的紅袍。

當他半果著身子,將她壓向床榻時,她不禁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盡避兩人之間早有夫妻之實,但是他熾熱的體溫,卻還是讓她莫名的緊張,每當他朝她靠近,那屬于他的氣息綿密的將她圍攏時,她的身體,總會不自覺的發熱發燙,接著便是一陣陣的顫栗……

「嗥月,我……」她緊張的抵著他的肩頭,想拖延這一刻的來臨,卻又找不出任何藉口。

「噓。」察覺到她的不安,他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

一個吻還不夠,沿著她雪白的細頸,他沿路落下或深或淺的親吻,而隨著唇齒所到之處,大掌也俐落的一路褪去所有阻礙。

先是嫁衣,接著是襯衣,然後是繡花小兜,以及那薄薄的綢褲。在他溫柔的下,不知不覺間,印歡果然忘了緊張,被吻得紅腫的小唇,不時無意識地吐著撩人的申吟聲。

當大掌放下紗蘿帳,皇甫嗥月也重新疊上她的身體,再一次吻上她的唇,復習著她一身的桃花香。

夜,慢慢的沈下。

當圓桌上,龍鳳雙燭滾落最後一顆淚時,幾十丈外的印峰,也緩緩的來到一株桃花樹下。

看著那即使過了時令,仍舊開得格外絢燦的滿樹桃花,他不禁別有深意的掀起一抹笑,喃喃念道——「雖然是場劫難,但老夫替你送來的這株桃花,可是個無價之寶啊,不過話說回來,這百年情緣,百世愛戀,這樣的天作佳偶,實在世間少有啊。」

捻起白髯髯的山羊胡,印峰不禁抬頭笑望天際。

滿空的星辰,靜靜地閃爍亙古的光輝,只是忽然間,他靈機一動,連忙掐指一算,布滿皺紋的老臉上,頓時又盈滿笑意。

「哎呀!又是紅鸞星動,看來這回兒是北邊哪,呵呵呵……」

全書完

編注︰

☆關于立志學盡天下廚藝的印心與邊疆大將軍東方狩天之間的愛情故事,敬請鎖定皇上是配角系列之二——橘子說近期《將軍本無敵》。

☆關于立志吃遍天下美食的印喜與當朝宰相上官傾雲之間的愛情故事,敬請鎖定皇上是配角系列之三——橘子說近期《宰相假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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