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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請你忘了我 第5章(1)

日子又過了一個禮拜。

偌大的客廳里,梁天音就窩在自己挑選的牛皮沙發上,大口大口品嘗著溫婉親手特制的海鮮拉面,當又Q又女敕的面條,伴著清甜美味的湯汁滑入嘴里的瞬間,她也不禁眯起了水眸,露出好滿足的笑容。

直到碗公里的面條只剩下一半,她才肯抬起頭,暫時休息一下。

「溫婉,明天上不上工?」她隨口問。

編織的小手倏地一僵,坐在一旁的甄溫婉,不禁為難的咬了咬小嘴。

「對不起,我想再休息個幾天。」她轉過頭,不確定的反問︰「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我是擔心你一個人待在這里會覺得悶,所以才問問看。」梁天音傾身抽了張面紙,往嘴邊擦。

「不悶的,這幾天我又設計了些舞台造型,正好可以讓你選用。」得到肯定的答案,她才松了口氣。「而且上個禮拜才發生那種事,要是郭雋知道我回去上班,恐怕又會來搗亂,到時候要是給大家添麻煩就不好了。」她解釋著自己的考量。

「哼!那個王八蛋要是敢再出現,我梁天音第一個不饒他!」說到郭雋,梁天音就一肚子的氣。

原來事發當天,在助理的通報下,她立刻就獲知郭雋到電視台欺負溫婉的消息,雖然助理說權天湛已經控制住情況,但人在餐廳的她還是不放心,堅持程銘一定要盡速驅車返回電視台,察看好友的狀況。

結果沒想到車子才開到半路,助理又打電話過來,說是郭雋趁亂逃了!

她和程銘又氣又急,好擔心溫婉會再遇到麻煩,幸虧他們才剛抵達電視台,就見到溫婉驚慌失措的奔到馬路邊,招手攔車。

他們第一個反應,當然是將車子靠邊,讓溫婉上車。

雖然溫婉本人親口證實,整件事是有驚無險,但她還是眼尖的發現到,好友臉色酡紅得太過可疑,粉潤小嘴也有被人狠狠吻過的痕跡,披在身上的男性外套又非常的眼熟,再加上阿湛緊急撥來電話——

再笨的人,也猜得出他們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溫婉絕口不提,她也不想探人隱私,因此在程銘的提議下,她便帶著溫婉到自己的住所住下,還放了她一個禮拜的長假,一來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二來是為了讓她沉澱休息。

「當初,我真不該和郭雋交往的。」一縷嘆息忽然飄出溫婉的小嘴,她放下手中的毛線,若有所感地道︰「他變了好多。」

梁天音瞄了她一眼,真高興她總算是想通了,不再處處為郭雋說話。

「狗急都會跳牆,更何況是人,尤其那個王八蛋本來就不是個好人。」說到郭雋,她習慣性的又哼了一聲。「還好那天阿湛決定先去找你,等你將事情處理好再一塊去餐廳,否則我真不敢想象後果。」

原來那天,他是特地去找她的,只是電視台那麼大,他究竟是怎麼猜出,她就躲在隔壁的道具室里,難道他有透視眼?

之前,當她被困在道具室時,也是他找到她,並將她救了出來——

才想起權天湛,溫婉便覺得臉頰一陣灼燒,一顆心也撲通撲通的加速跳動。這個禮拜以來,只要一想到他,她就會這樣……

咬著下唇,她只好迅速拿起毛線,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唔……是啊,我真的很感謝權先生。」話是這麼說,她卻迅速將話題轉回到郭雋身上。「那郭雋後來有消息嗎?我听說連警察都找不到他。」

「跑得了和尚,終究是跑不了廟,那個王八蛋再會躲,遲早也會被揪出來。如果你是擔心他再來找麻煩,大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因為阿湛說,當你決定恢復上班後,他自願接送你上下班。」

「什麼?」溫婉陡地一顫,擱在雙腿間的毛線球就這樣落到了地上。

梁天音卻好似沒發現好友臉上的慌亂,依舊開心的說著︰「我早說過啦,阿湛一直都很關心你,所以你要是決定恢復上班,記得打電話跟他說一聲,至于那個烏龜王八蛋,你就別再想他了,那種爛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我……」溫婉捂著胸口,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的慌亂,好友的一席話,卻再次掀起波瀾。

要她別再想郭雋?

可問題,她曾想過郭雋嗎?

溫婉呆望著滾到桌腳邊的毛線球,這才猛然驚覺,自己壓根兒就沒想過郭雋,反倒是權天湛的身影,始終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整整一個禮拜,她想的都是他,她想著他的話、想著他的人、想著他凝望她的眼神、想著他扞衛她時,那緊繃而強悍的背影。

而且不光只有這個禮拜,就連上一個禮拜,她想的也是他。

無論是她的心,還是她的腦,滿滿都是他——

握緊織棒,溫婉震驚失神,而一旁,梁天音卻早已將拉面吃個精光,並走到廚房將碗筷清洗干淨。當她回到客廳,正打算拿遙控器打開電視時,這才發現好友動也不動的坐在沙發上,活像是尊嬌艷美麗的水晶女圭女圭。

「溫婉,你還好吧?」她忍不住把手探到好友面前揮了揮。

眨著眼,溫婉猛然回神。

「呃,我、我——」看著好友關懷的眼神,她想說自己很好,卻發現自己辦不到,因為就在剛剛,她總算發現一件驚人的事實。

那就是,比起自己失戀的情傷,她竟然更在意權天湛!

他的出現,就像顆巨石,無預警的投入她的心湖,不但擾亂了她的心緒,更擾亂了她的想法。

她以為郭雋對她很重要,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她以為失去郭雋會痛徹心肺,但事實上她只覺得憤怒;她以為她會憎恨郭雋,但事實上若不是天音忽然提起,她壓根兒早忘了他!

這是失戀女人該有的反應嗎?

還是她就像郭雋說的,跟母親一樣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所以才會在失戀後,滿腦子想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嬌艷小臉倏地刷白,溫婉丟下手中的織棒,慌亂的站了起來。

「溫婉?」梁天音還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天音,我想,我——我——還是不住這兒了!」捏著裙擺,她無預警的發出驚人之語,接著就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似的,奔回自己的房里,迅速整理行李。

「什麼?!」梁天音愣著了,不過她很快也起身追了過去。「你為什麼不住?那個該死的王八蛋可還沒捉到,要是他再去騷擾你——」

「我自己會小心的!」她拿起衣服就往行李箱里塞,動作之快,活像是在逃命,沒幾下,就拎著行李箱沖出了房間。

「可是——可是——」饒是梁天音再聰明過人,也被好友這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弄得說不出話來。

「天音,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提著行李,溫婉快步的走到大門口。「等我決定上班時,我會再打電話給你的。」

她的語氣,仿佛就像打算要消失似的!

梁天音總算嗅出那麼一絲絲的不對勁,只是溫婉卻早已打開大門——

「你要去哪里?」

低沉的男性嗓音自門外響起。

剎那,甄溫婉宛如凍結般的僵立在原地,全身動彈不得,而梁天音卻是雙眸一亮,迅速扭頭看向外頭。

太好了!丙然是阿湛!

「阿湛,快!快幫我勸勸溫婉,剛剛她突然決定不住在我這兒,說走就走,我完全攔不住她。」

梁天音連忙喊救兵。

銳利黑眸立刻探向那低垂的小臉,他看著她倉皇後退,緊張的揪著裙擺,黝暗的眼底深處,瞬間閃過一抹陰鷙。

「我知道,我會勸她。」他淡定點頭,同時伸手接過溫婉手中的行李。

「啊!」她緊張兮兮的握著行李不放,仍舊不敢抬頭。「這是我的……」她小聲說道,語氣既慌亂又絕望。

「我幫你拿。」他面無表情地道,大掌不過微微施力,便輕而易舉的自她手中搶到行李箱。「你想去哪里,我送你。」接著,他連她的小手也搶到了手中。

溫婉不敢掙扎得太明顯,就怕好友會看出異樣。

「不、不用了,我可以叫出租車。」

「很晚了,坐出租車不安全,我送你。」

即使從頭到尾,他的音調都沒有上揚半分,但他低沉的嗓音里,卻有駭人的威嚴。

揪著裙擺,溫婉慌得幾乎要哭了,然而她的小腦袋瓜,卻還是不肯放棄思考逃跑的辦法。

她得快點想出個辦法才行,她得——

「啊!」

忽然間,梁天音竟將她一把推向權天湛,而後者也眼捷手快的接住了她。

「太好了,既然阿湛有空,那就讓他送你一程好了,剛好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向他道謝。」梁天音提出兩全其美的辦法,臉上還掛著過分熱情的微笑。

「天音,我不——」

「嗯?現在幾點了,怎麼突然好想睡,阿湛,那我就把溫婉交給你啦,你可要幫我好好的照顧她啊!」眨著水眸,梁天音話才說完,竟然就打算關門。

「天音等一下——」千萬別關門,她開始後悔逃跑了,她——她——

砰!

來不及了,梁天音迅速的把門給關上了。

在寒冷的冬夜里,溫婉緊張的捏著裙擺,忍不住微微顫抖,只是她卻非常清楚,令她顫抖的原因並不是外頭的低溫,而是權天湛的存在。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緊緊的摟抱著她,他所吐出來每一道氣息,都熾熱得足以讓人融化。

「我們談談。」低沉的嗓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畔落下。

接著不等她的響應,他一手提著行李,一手霸道的圈摟著她,便迅速帶著她離開居住一個禮拜的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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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被帶回到他的住所。

那是一棟位于高級住宅區里的日式洋房,獨門獨院,地坪廣闊,擁有寬敞的車庫和美麗的庭園,光是一面落地窗的寬度,就足以停放三輛車。

當她被帶入屋子前,正好就瞧見一輛巡邏車和一輛保全車經過,顯示這里不但生活機能優渥健全,就連生活環境都安全無虞。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兒。」

才關上大門,權天湛就牽著她的小手,筆直走向右側的樓梯。

「什麼?」溫婉以為自己听錯了,不禁抬頭呆呆的看向他。

他若無其事的繼續道︰「我幫你把一些東西搬了過來。」

「什麼?」媚眸瞠得更大,她忍不住停下步伐,怎樣也不肯再往前走。

他搬了什麼東西過來?從哪里搬的?

難道——難道是從她租賃的房子?

權天湛也停下腳步,他緊握著她的手,眼里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決心。

「在郭雋落網之前,你就住在這兒。」

老天,不是她听錯,他真的要她住在這兒!

「等、等一下,我實在不明白——」她撫著太陽穴,試圖冷靜那被攪得亂七八糟的小腦袋。「你不是說有事要談嗎?事情呢?」明明是他有事要談,她又逃不了,才會硬著頭皮跟著他來到這兒,怎麼才進門,情況就成了她要住在這兒了?

「我們已經談完了。」權天湛正經八百地道。

「什麼?」才決定要冷靜的溫婉,不禁又錯愕的瞪大媚眸,自從踏入這棟洋房後,她就一直像只呆矬的笨鸚鵡,不斷重復相同的疑問句。她微惱的顰起柳眉,硬是換了個問法。「什麼時候?」

「剛剛。」他還是同一副表情。

「剛剛?」她茫茫然的望著他。「可是剛剛你什麼都沒說啊,你只說要我住在這兒,還有——還有搬東西之類的……」

「所以我們談完了。」

「什麼?!」雖然百般的不願意,但溫婉卻還是迸出相同的疑問句,只是這一次,她的表情卻更顯得呆愣,就連語調都調高了半音。

談?他竟然說這叫作談?

這分明是強迫中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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