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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歡迎歡迎,您一個人?」客棧里,店小二殷勤地迎到門前,笑著招呼甫上門的封曳秀。
「是啊,我不喜人多,可否幫我安排較清幽的位置。」她掏出一錠碎銀交給店小二。
「當然行!」店小二雙眼一亮,連忙將碎銀塞入懷里。「咱們客棧樓高,二樓專給文人雅士吟詩作對,大都是男人,不如小的安排客官到三樓可好?」
「別人多就行。」她掃過客棧,發現今日客棧人還真是不少。
「客官請放心,今日三樓正好只有兩位客官呢。」說話的同時,店小二也恭敬地帶著封曳秀往樓上走去。
來到三樓,店小二滿臉微笑,正想領著封曳秀到角落的位置,不料後者卻忽然臉色微變,接著轉身就跑。
「曳秀,過來。」一道威嚴的嗓音自左方傳來。
店小二正想扭頭察看,身前卻忽然竄過一道黑影。
「放開我……」樓梯口隨即傳來女人懊惱的低叫聲。
「來都來了,何必調頭就走?」
「……」
店小二迅速扭過頭,正好瞧見閻律牽著逃跑不成的封曳秀經過自己。
咦?原來御史大人認得這位小姐啊!只是話說回來,御史大人明明是坐在桌邊的,怎麼這會兒人卻跑得這麼遠了?
撓著頭皮,他看著閻律將人帶到桌邊,向同桌的蔣大人介紹,他才遲疑著該不該上前幫忙點菜,不料閻律卻對他比了個手勢,他領悟點頭,隨即快步離開。
「原來這位封姑娘就是你的未婚妻,沒想到這陣子傳言都是真的,你果然打算成家娶妻了,來來來,別淨是杵著,一塊坐下啊。」桌前,蔣富同呵呵一笑,親切的招呼兩人一塊坐下。
「多謝大人。」閻律點頭致意,拉著不停假笑的封曳秀一塊坐下。
蔣富同放下手中的熱茶,端詳起封曳秀的相貌。
「嗯,眼神靈活有神,臉蛋秀美清麗,笑起來無辜又討喜,莫怪能得人歡心,只是話說回來,一個姑娘家卻作儒生裝扮,難道世故意女扮男裝?」頓了一下,又多看了幾眼。「這個……封姑娘似乎有些面熟,老夫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妳?」
「曳秀是畫師,姨婆乃京城第一媒婆,將常出入官家替人畫像,興許和大人有過幾面之緣。」閻律幫忙回道。
「原來是王媒婆的外甥孫女,是了是了,老夫想起來了。」蔣富同恍然大悟。「約莫三個月前,妳曾和王媒婆一同拜訪過老夫是不?」
「是的,大人日理萬機,沒想到連這等小事都記得一清二楚,草民實在佩服。」封曳秀巧笑道,私底下卻不著痕跡的扭著手腕,掙扎著想將手抽回。
可惡!大庭廣眾的,這男人到底還要握多久!
「呵呵,這麼說來,妳也曾為小女們畫過像是不?」
「是的。」封曳秀依舊淺笑,臉上不露絲毫心緒。「兩位小姐知書達禮、秀外慧中,待草民頗好,草民時常想起小姐們,敢問小姐們近來可都安好?」
「都好都好。」蔣富同笑得更開心了,撫著短須望向閻律。「閻律,封姑娘才華洋溢,書畫功夫了得,難得本性也敦厚善良,還有一身的學識教養,莫怪連你也心動了。」
閻律維持一貫的面無表情,客氣有余的響應。
「大人說笑了,兒女私情本是家內話,本不該公開談論,但下官不瞞大人,下官確實深受曳秀吸引,她良善正直,且聰慧大器,是下官這輩子見過最特別的女子。」木桌下,他如承諾似的牢握住那女敕白小手,始終不肯松開。「這次結緣,下官便決定一輩子珍愛,永不松手。」
「唉,你我同僚多年,談話不下百次,全是為了國家大事,沒想你頭一次同老夫說心底話,卻是這個時候……」蔣富同感嘆搖頭,別有深意地看向封曳秀。「當初老夫本是想借著妳結緣,沒想到最後卻是妳和閻律結緣,緣分這東西果然令人捉模不定是不?」
封曳秀不曉得該如何接話,只能紅著臉,低頭察看桌上有沒有小烤鴨。
看出她的為難,閻律眼里閃過笑意,主動替她轉移話題。「大人,關于鹽鐵一案,下官必當全力以赴,揪出幕後凶手,以保我朝大業根基。」
「好!」蔣富同果然也嚴肅起來,不再談笑。「這案子一要盡速查個清楚,將所有害群之馬給揪出來,好讓皇上能夠安心。」
「下官明白。」
「這件案子牽涉重大,過程中若是有任何阻礙,或是有老夫幫得上忙的地方,你盡避開口,老夫一定盡力而為。」
「下官多謝大人。」閻律點頭致謝,如墨黑眸始終清冷無波,讓人讀不出任何思緒。
蔣富同伸手撫須,眼神彷佛若有所思,但隨即又展開笑容。
「國家大事固然重要,不過娶妻盡孝也是重責大任,老夫有事先走一步,你們小兩口好好聊聊,改日有喜,千萬記得通知老夫。」說完,緩緩起身。
「等等,大人您千萬別──」封曳秀連忙開口留人。
「多謝大人,下官這就送您下樓。」閻律卻跟著起身。
「這兒不是宮廷,就不用多禮了。」蔣富同笑著擺了擺手。「對了,封姑娘將來若是有空,請來寒舍坐坐,老夫隨時歡迎。」
封曳秀擠出笑容,盈盈福身。
「多謝大人,草民一定找時間拜訪叨擾。」
「呵呵,那老夫等著妳啊。」撫著短須,蔣富同開開心心地步下樓梯。
「這個……既然沒事了……」眼看外人終于離去,封曳秀抓準時機,也跟著往樓梯口跑。「那我也……」
閻律猿臂一伸,從容不迫地將她捉了回來。
「曳秀,今日又巧遇了,嗯?」他執起她心虛的小臉,嘴角勾笑,眼神卻寫滿威嚴。
她咬著下唇,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才有勇氣對上他的黑眸。
自從公開情意後,他簡直就是徹底的性格大變了,不但老愛沖著她笑,眼神更是日復一日的灼熱,每回若不把她逗得面紅耳赤、心慌意亂,他絕不善罷干休。
妖孽……真是妖孽啊!
小臉酡紅,她再次斂下眼睫,不敢多看他那猶如催情藥般的笑容,就怕自己會中毒,會上癮。
「我以為你不上客棧的。」
「今日是例外。」
「那我還真是倒霉。」她嘟嚷著,任由他將自己拎回到椅子上坐好。
「我們是有緣。」他看著她,面露不贊同。
她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佯裝沒听見他說話,讓他唱獨角戲。
他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替她倒了杯茶水。「我吩咐過守衛注意府里進出,妳怎麼溜出來的?」
「……如果我說是小烤鴨把我變出來的,你信不信?」她笑得好無辜,捧著杯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啜著茶水。
「妳就直說妳想吃小烤鴨吧。」他失笑,難得的沒有對她的恍言打破紗鍋問到底,甚至一反常態地喚來店小二,替她點了只小烤鴨。
她雙眼瞪大,嚇得心里直發毛,無端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女乃女乃的,他又有什麼陰謀了?
「什麼表情?」他笑問,用指月復滑過她的女敕頰。
她小臉脹紅,本能就想撇開臉,但又覺得應該先將事情問清楚,于是強忍著羞赧,輕咳了一聲,問︰「閻律,老實說,我也並非一定得吃到小烤鴨不可,偶爾小苦瓜應該也不至于會苦死人,所以你若有什麼陰謀……事情,就直說吧,你這樣突然善變,實在教人害怕……擔憂呢?」她蹙著眉心,還真是一臉小生怕怕的模樣。
他嘴角揚高,忍不住朗聲大笑,對她的憐愛又多了一些。
這小女人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是不?
其實他哪有陰謀,只是見她在府里吃得少,所以決定偶爾順著她,讓她在外頭多吃一些,沒想到她卻記恨著那晚的陰謀,處處提防著他……直到如今,她還是不肯將心交給他嗎?
「曳秀,妳道蔣大人給人感覺如何?」
「……你問這個做什麼?」她啞聲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擠出聲音。
娘的!她料得果然沒錯,他的確有陰謀,微微笑就算了,這樣忽然大笑,分明就是在勾引她將他就地撲倒。就算他再俊美,美人計也不是這樣用的!
「只是想听听妳的看法。」彷佛看出她眼底的迷戀,他忍不住又低笑。
她輕咳一聲,不禁羞窘地撇開臉,雖不明白他為何改變話題,但還是答道︰「為人和善,為國盡忠,雖然官拜一品戶部尚書,卻沒有官架子,重要的是眼光極好,一直想收你當賢婿呢,兩朵嬌女敕女敕的高貴鮮花,大人要大還是要小,還是兩朵一起摘回家呢?」語末,她忍不住噗哧一笑,戲謔反問。
他挑起眉峰,學她微笑,接著下一瞬間竟猝不及防地俯頭吻上她。
她詫異地屏住呼吸,完全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親密貼上自己,放肆吻上她上嘴角。
他的唇瓣好熱,一如他眼里熾熱的火焰,她忍不住顫抖起來,感覺自己正被他燃燒,甚至被他融化。
他用輕柔的吻,悄悄摘走她唇邊的笑花,接著還得寸進尺來到她的唇瓣,慢條斯理地吸吮舌忝嘗,在她微顫的唇瓣上,烙下一陣又一陣的顫栗感,讓她全身紅透,整顆心為他癱軟迷亂……
「這輩子我就只要那名為封曳秀的嬌花,其它我全看不上眼,也不想要。」
低啞笑聲在耳邊響起,封曳秀頭暈目眩地睜開眼,恍惚了會兒,才如夢初醒地推開他。
她滿臉通紅,本想斥責他無禮,但一顆心卻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連呼吸都不順暢。
他笑看著她,眼里的柔情幾乎要將人淹沒。
「曳秀,我等妳,妳何時願意為我綻放,我便何時將妳摘回家,只是咱們都不年輕了,妳可別讓我等太久,嗯?」
「……」她摀著小臉,繼續無言以對,適才那一吻實在太火熱,她已經變成小烤鴨,小烤鴨是不會說話的。
沉默蔓延,他也不逼她做出承諾,只是笑看著她,享受情人間的寧靜。
不久後,店小二迅速端上小烤鴨,他替她擺好碗筷,就看著她吃,直到她擱下碗筷,再也吃不下,他才又開口。
「曳秀,我想再問一次,關于蔣大人妳有什麼想法?」
她用帕子擦著嘴,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執意她的看法,但對于蔣富同這個一品官,她確實早有疑問,因此也不保留地對他說出心底話──
「官場自有官場做法,你黑一點,我便灰一點,手段高低因人而異,誰都不可能清清白白,你身為御史大夫,受御令監察百僚,是文武百官的眼中釘、心頭刺,就算有人與人交好,想必也僅止于表面,蔣大人對你卻是萬分真誠,言談之間明顯有意拉攏你,他若不是真心要你做他女婿,恐怕就是別有居心。」
「果然連妳也這麼認為。」他贊賞地勾唇露笑,風情又現。
她輕咳一聲,臉色微酡地徐徐起身。
「我怎麼認為並不重要,我只曉得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飯,無端獻殷勤,非奸即盜。」她跟蹤他這麼久,怎會不曉得朝里發生了什麼大事。
私賣鹽鐵已是砍頭大罪,何況那些鹽鐵還是賣給敵國,這分明就是通敵叛國!
這案子一查起來簡直沒完沒了,上自一品下至九品,幾乎皆有人涉案,搞得朝廷里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如今眼看案子就要水落石出,幕後主謀恐怕連睡都睡不安穩吧。
「言之有理。」他也跟著起身,理所當然牽著她一塊兒下樓。
眼看他把牽手摟抱當作是家常便飯,她張口欲言,最後卻還是保持沉默。
她這個人向來有自知之明,比臉皮,她厚不過他,比心腸,她更是狠不過他,只要他想,他多的是辦法逼她下嫁,他卻選擇一丁點一丁點蠶食她的意志和抗拒,耐心等待她主動投降。
他願意這樣「邊等邊吃」,已是莫大恩會,她要是膽敢再有意見,恐怕只會落得更悲慘的下場,適才那個親吻就是最好的證明。
咳!只是話說回來,他要吃豆腐好歹也看看場合,難道他真沒瞧見一路上有多少姑娘為了他們的十指交扣,而心碎地哭泣了?
造孽,真是造孽啊!
然而更造孽的是,她竟然還有些心花怒放呢!
完了完了,這下她恐怕真的要留名春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