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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接招 第9章(2)

看著那姑娘眼眶泛淚,縴縴也不禁紅了眼眶。

她緊握冰冷的鐵條,一雙水眸完全離不開那一張張絕望哭泣的臉龐,再傻也知道自己是遇上了什麼事--

竟然有人膽敢私賣人口!

她和這些人一定是被人口販子給綁了,但是……但是為什麼會這樣?

她明明記得自己應該是待在一間小茶樓里啊!

這幾日所有人為了籌辦婚禮,個個忙得不亦樂乎,衛哥哥也因為公務繁忙必須經常早出晚歸,她這新嫁娘反倒成了閑人,只好沒事找事做。

縱然衛哥哥三番兩次提醒她,在婚禮之前別再到外頭替人作媒,也別輕易的到處亂跑,但是連著幾日關在府里無可做,她實在悶壞了,保好告知娘和歡姨,想到郭家找若若。

冰家距離不遠,娘自然爽快的答應,可半路上,她卻遇到汝州別駕大人府上的丫鬟,說是別駕大人的千金有要事與她商談,懇請她在茶樓一聚。

若是平常,她絕對不會輕易答應不明情況的邀約,可邀約之人是汝州別駕大人的千金愛女--羅蓄謀,偏偏她就是為了她和衛哥哥的婚事找她。

透過該名丫鬟的解釋,她才知道羅姑娘私下其實早已戀慕衛哥哥許久,因此當初才會特地請來河南府的紅娘,為的就是能將姻緣線從汝州牽到河南府,可不料半個月後,她這答應牽線的紅娘,反倒和她的心上人傳出了婚事。

因為過度震驚傷心,羅姑娘特地瞞著別駕大人,偷偷從汝州跑到了河南府,為的就是能見她一面,好詢問事情的經過。

縱然不知者不罪,但她畢竟難掩歉疚,只好答應赴約。

誰知到了茶樓後四處不見羅姑娘的身影,那丫鬟卻說羅姑娘因為身子不適,向茶樓老板討了間廂房在後頭休息,因此奉上一杯茶水請她稍作等待,不料她喝了茶之後,就……就……

瞳眸驟縮,縴縴總算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綁到這里的。

一定是那杯茶水有問題!

老天,她怎麼會這麼胡涂,當初她真不該喝下那杯茶水的,甚至不該輕易相信那丫鬟的話。也許那丫鬟根本就不是汝州別駕大人府上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編造出來的謊言,她壓根兒是被騙了!

縴縴懊悔莫及,只是再多的後悔,也改變不了她誤上賊船的事實。

柔若無骨的身子不禁絕望的跌回到潮濕的稻草上,渾身無力的靠著鐵欄桿暗自垂淚。

喝下茶水後,她到底昏迷了多久?又失蹤了多久?

祖母、爹娘已經發現她失蹤了嗎?

此時此刻,所有人一定都很著急,衛哥哥和歡姨及伯父一定正四處尋找她,若若恐怕也為她擔心死了。

好不容易她才和衛哥哥冰釋誤解,祖母和爹娘因為她的婚事笑得那麼開心,歡姨和伯父也樂得派人在上官府里處處張燈結彩,甚至讓人重造了兩架堅固的木梯,分別搭在君清樓和花霏閣的牆面上,為的就是方便她往後「回娘家」,沒想到她卻傻傻的被人口販子給拐了。

「祖母、爹、娘……」她傷心地喊著至親,腦海里全是一家和樂融融的景象。

只是她的至親何止三人,歡姨、伯父、衛哥哥也都是她的親人,歡姨就是她第二個娘,伯父就是她第二個爹,衛哥哥則是她一輩子的夫君。

他們是一家人,應該要一生一世活在一起的,她實在無法想象若是失去了他們所有人,她要如何活下去,而失去她的所有人,又會怎樣的傷痛欲絕。

無論如何,她一定都要想辦法逃出去,她絕對不能認輸!

握著拳頭,縴縴偏不認命,本能就朝身周不斷張望,企圖尋找逃跑的出口,只是船艙昏暗,別說是出口了,光是捆在牢門的鎖鏈就是一大問題。

即使找到出口,只要不能解開那粗重的鎖鏈,她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砰!

就在縴縴低頭苦惱之際,昏暗的船艙忽然自上頭被人拉出了一扇小門。

下一瞬間,就見橙紅色的夕陽伴著點點粉塵灑落,兩個大男人合力搬著一只沉重的圓木桶,踩著傾斜的木梯走了下來。

乍然听見巨響,孩子們個個抽了口氣,害怕得猛發抖,原本哭泣的姑娘們也連忙抱緊懷里的孩童不敢再哭,顯然對來人極為忌憚。

雖然暫時止住了哭聲,但所有人的神情卻更為恐懼。

兩名大漢走下船艙,身影立即被堆棧的木箱、貨物掩去,接著咚的一聲,兩人似乎合力將手中的圓木桶擱到了地上。

「怎麼又多了一個?」陰沉的嗓音自木梯邊傳了來。

「回老大,這是老五和老八方才送來的,說是個外地孤女,姿色可拔尖了。」另一道較為粗厚的嗓音跟著響起。

「沒問題嗎?」

「老五和老八暗中盯了好些天,保證絕對沒問題。」

「那好。」陰沉的嗓音頓了下,似乎在考慮著什麼。「木籠里怕是擠不下了,這個就送到鐵籠里,和最貴的那個擠一擠,待會兒開船後誰也不準進船艙。」

「是。」

「艙門也得鎖緊,這些全是干干淨淨的貨,要是有誰敢弄污了,就剁碎了扔到河里喂魚!」

「屬下明白,屬下一定會將話清楚傳下去。」一頓,嗓音較為粗厚的那人繼續說道︰「老大,屬下這就去將人關到鐵籠里,順道放飯。」

「去吧。」

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自堆棧的貨物、木箱另一側傳來,而被稱呼為老大的另一人,則是踩著木梯走出了船艙。

縱然方才兩人對話隱晦,但縴縴還是听出兩人話間的意思。

沒想到繼她之後,竟然又有一名姑娘遇害了,而且遇害的那名姑娘,鐵定就被塞在那只圓木桶里!

這些人竟然打算以貨船作為遮掩,將她運到外地販賣,只要船一開,她和所有人恐怕就凶多吉少,再也回不了家了。

怎麼辦?她究竟該怎麼辦?

抱著膝頭,縴縴滿心倉皇,險些就要開口大喊救命,然而那逐步接近的腳步聲卻阻止了她這麼做。

驚慌並不能解決問題,要是惹惱了這些人口販子,情況反倒對她不利,而且孩子們已經夠害怕了,她絕不能讓孩子們更恐懼。

眼看身影愈靠愈近,縴縴幾乎得用手捂著小嘴,才能不叫出聲。

咚!

木桶再次被擱到了地上,一句長相平凡,身形卻特別高大的男子來到了鐵籠門邊,因為她的清醒而多看了她一眼。她暗自抽氣,不禁蜷縮身體躲到了角落,就看他拿起角落的一把鐵揪,用力撬開圓木桶的蓋子,自里頭拎出一名姑娘。

那名姑娘似乎也和她一樣被人下了藥,正昏迷不醒,精致絕美的臉蛋上雪白無瑕疵,一身肌膚吹彈可破,外型確實拔尖。

只是讓她錯愕的不是那美麗月兌俗的容貌,而是那再熟悉不過的五官。

眼前的那張臉,分明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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