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積了足足兩個月的工作量,讓他忙得快抓狂,等到有空打電話給莫謙雅時,又已經是台灣時間的深夜時刻,為了不打擾她睡眠,他只能忍住。
另一方面,也怪他太過于自信,認為和她之間的感情已經穩定下來,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起什麼變化,所以他便安心地處理著自己的工作。
但他卻忽略了這次面對的女人不同于以往,根本不受他所掌控。
所以當他接到朵儷的通知,說她買了房子準備搬家,他才感覺大事不妙。
而朵儷肯定是為了報一箭之仇,竟然在她搬家前兩天才告訴他這件事,存心讓他來不及阻止。
現在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不是搭高鐵就能抵達的地方。
棒著海洋與不同的陸地,就算他想立刻奔回台灣,也要花上一天的時間。
堡作與愛情之間,誰比較重要?
這個問題在他無視于經紀人的威脅,拿著護照、提著行李直奔機場的舉動中,有了答案。
就算他沒辦法再次站上伸展台當模特兒又如何?反正他早就有了退休的念頭。
但是,他絕對沒辦法忍受失去她的日子。
經過漫長又煎熬的飛行,他抵達家門口時已是午夜時分了。
進到屋子里面,和他印象中不同,整個房子異常干淨整齊,客廳里面還多了十幾個紙箱,說明他還來得及阻止。
她還沒走,意識到這一點,海棠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但是,現在說安心,還太早。
家里明顯沒有人在,只有客廳留了一盞小燈。
她不在家,不知道是出門到便利商店買東西,還是在外面玩樂?
抑或是在公司里面加班?
兩人同住在一起時,在他的要求之下,她每天一定會準時回家為他做晚餐,不會忙到忘記下班、忘了吃東西。
她總是抱怨他難養,不吃外食便當,嫌台灣的西式料理不夠道地,這個不吃、那個不要,讓她忙了一整天還得回家伺候他。
其實那是他的用心,一切都是為了讓她可以早點回家體息,別在公司里加班。
他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費盡心思,偏偏對方不怎麼領情,老是抱怨著。
一想起她,海棠的嘴角不自覺揚起。
她的表情,不管是笑還是生氣,他怎麼看都看不膩,每一個表情都吸引著他,讓他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所以他必須不動聲色悄悄離開,不然只要一面對她露出不願意的表情,他就無法走開去處理後續的事情。
可惜,她不但無法體會他的為難之處,竟然還想借由搬家來跟他切斷聯系。
他們真的得坐下來好好溝通一番,不能像小孩一股幼稚,只一味的想逃避。
只是,這頭小鴕鳥還真不是普通的幼稚呢,看來他又有得忙了。
長途的飛行讓他疲累不堪,海棠決定先躺在沙發上補個眠,等待她回來。
一進門,在視線不佳的情況下,莫謙雅跌了一跤,臉蛋和木制地板打了個招呼。
她爬起,想仔細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絆倒了她。
「厚,是誰把行李箱放在這里?」她低吼著,還狠狠踹了它一腳。
今天一睜開眼後,就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簡直是倒楣透頂。
先是鬧鐘沒電,等到她睡到自然醒已經是十點過後的事情了。
急忙出門,機車卻在中途熄火,她牽了快十公里才找到一家機車行,搭計程車到公司已經是中午休息時問。
下午的工作情況也是一團亂——先是電腦無故中毒︰幾個應該在晚上參加走秀的半獸人竟然食物中毒,雖然送醫院治療後已經無大礙,但要他們工作就有問題了。
結果除了臨時調派模特兒外,她自己也頂替其中一名上伸展台走秀。
忙完了,她還不得閑,得回公司繼續工作,把今天的工作全部做完後,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一心想著明天要搬家,她一定得回家不可,沒想到一進門就給摔了一跤。
原來,她災難的一天還沒結束啊。
實在是沒有體力去想為什麼這個陌生的行李箱會出現在這里,莫謙雅腦袋里只有睡覺跟明天還得搬家這兩個念頭。
一走進客廳,她卻被眼前的景象給楞住了。
不該出現的人,為什麼會躺在沙發上睡著?
她沒察覺自己的腳步移動到他身前,她低子,跪坐在木制地板上,傻傻地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男人。
黑色頭發比她印象中更長了些,襯出他雪白的肌膚,緊閉的眼楮下有著兩道淺淺的黑影,是太累了嗎?挺直的鼻、紅艷的薄唇……一切都和在她夢里糾纏的一樣。
為什麼他要回來?她明明就要忘記他了,明天就要搬離這棟老房子了,他們就快沒有任何關系了。
「為什麼你要回來?」莫謙雅沒有意識到自己將心里的疑問化為聲音。
听見她充滿怨慰的聲音,海棠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了。
其實,從她一進門摔了一跤低聲喊疼的那瞬間,他就已經驚醒,卻仍佯裝睡著。
「我說過,我會回來的。」他直直看著她。
「你沒對我說。」她恨恨地說道。
是啊,他是說了這句話,只是說的對象卻是朵儷。他原本想透過她轉達,卻一時忘記她根本不會幫這個忙。
想伸手去撫模她涌現倔強表情的臉蛋,卻被她用力拍掉。
「謙雅……」他溫柔喚著她的名。
討厭他這麼喊她,因為那會讓她軟了心腸,無法再對他發任何脾氣。
「別這麼親密喊我,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她站起身,想往臥室走去。
「討厭、討厭、討厭!倒楣的一天到底何時才會結束?」莫謙雅喃喃自語著。
奇怪,房門怎麼都關不起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他伸出一只手擋著,不讓她合上。
「听我解釋。」海棠溫聲軟語地說著。
「沒什麼好解釋的。」
她用盡力氣,卻不敵他單手的力道。
「我的耐性有限。」他對她下了最後通牒。
原本想用她的方式來解釋這一切,但看來成效不彰。
既然如此,就用他自己的方法來解決。
「關我屁事!」可惡,他的力氣為什麼這麼大。
「一、二、三︰四——」他企圖再多給她一點時間。
只是,對方根本不領情,所以他也不客氣了。
他用力一推,推開了大門,只見她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轉身想逃走。
只是這個臥室小得很,根本沒有可以讓她躲藏的地方。
海棠大手一撈,將她緊擁在懷里,不肯松手。
「放開我!」莫謙雅發出有如小女孩般的尖叫聲。
他將自己埋進她的頸際,嗅著她身上與發梢所散發出的薄荷氣味。他在國外即使買了與她所用相同的洗發精、沐浴乳,但都不是她身上的氣味。
「終于抓住你了。」這一回,他不會再放手了。
莫謙雅不是個會乖乖任憑他指揮的女人,她拼了命的掙扎,卻無法掙月兌出他的擁抱。
「你神經病!混蛋!」她用盡所有罵人的詞匯罵著。
「你情緒這麼激動,我根本不能好好地解釋這一切,你說,我該怎麼對你才好?」他在她耳畔輕喃著。
莫謙雅全身上下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的語氣與態度,跟兩年前初識時一模一樣,令人感到畏懼。
「你清醒點!」她以為他喝醉了,但卻沒有聞到任何酒味。
海棠可以感受到懷里抱著的她,正在發著抖。
「別怕我,我不會傷害你。」他不喜歡看見她怕他。
「海棠,你……」她頓時沉默,臉紅了起來。
因為她明顯感覺到身後有硬物抵著她,這樣的感覺,她並不陌生。
「我要你。」他說。
前一刻,他們兩人還在激烈地拉扯著,像是就要大打出手似的。
下一秒,他們還是在拉扯,不過拉扯的是彼此身上的衣物,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褪下。
他們互相吻著,在全身肌膚貼近彼此時,的烈火來得又快又猛。將他們團團包圍燃燒著。
什麼怨慰、什麼不愉快,全都不存在了,現在他們只渴望侵入與填滿。
不想離開,不允許他離開,她要他留在身邊,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就算是筋疲力盡,她也不準他抽離她的身體,兩人整晚交纏著,放不開彼此,直到兩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