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被發現了?」林燕燕在早餐店內跳著大叫起來,引來不少注意。
「小聲點。」席彥君把頭低下,不敢看跳起來的丟臉好友。
尷尬的假裝沒事,林燕燕干笑數聲,重新坐回位子上。
「被看到喔?」這次努力把聲音壓小些。
「對啊,被人家看到我在看。」望著桌上的蛋餅,她嘆口氣,將兩個字說得特別小聲。
誰也沒料到她會被宇杰撞見自己在看妖精打架的場面,想到他那時愣了一下的表情,真是畢生難忘啊……)
老天爺,干麼這樣惡整她啦!
「被誰看到?」驚訝之余,林燕燕還不忘咬吐司,配飲料。
「耿宇杰。」說完,席彥君把頭埋在雙掌中,哀叫了起來。
「噗!」口中沒喝完的飲料噴出來,灑了一桌。什麼?
「燕燕,妳髒死了!」皺著眉,看著桌上噴出來的飲料,她扁扁嘴兒,拿紙巾把污漬擦去。
「妳怎麼會被看到?」難不成她光明正大坐在客廳里看喔?林燕燕一雙眼張得大大的,滿是不敢置信。
這、這麼好笑的事,呵呵呵呵……
「妳還笑!」席彥君不客氣的掄起粉拳,搥了一記過去。
「我真的很能感受妳的心理,但我的嘴巴,它就是想笑哇!」壞心極了的林燕燕干脆放聲大笑。
天啊,她很想知道當時他們兩人的表情,那一定很妙!
「不要笑了啦,妳沒看到我黑眼圈那麼重,都是因為昨晚沒睡好。」她咬牙切齒,好想掐死眼前笑不停的好友。
不要再笑了,黑色的蛀牙都被她看光光了!
「妳沒睡好喔?」怎麼辦?還是好想笑……
「對啦。」某人再度瞪了一記過去。
發生了這種事,誰還睡得下去,而且宇杰還要她今天去找他耶,光是想到這個她就頭皮一陣麻,倒在床上翻來翻去,怎麼也無法入睡。
「那他有沒有什麼表示?」總算能忍下笑意,林燕燕將身子往前一傾,眼兒直勾勾的看著她。這才是重點,不準她支支吾吾。
席彥君嘴角動了動,噘著嘴。
「我感覺他嚇了很大一跳。」至少在看見那座黃色書籍堆成的小山時,他的表情是這麼告訴她的。
「然後然後呢?他發現妳不為人知的秘密了嗎?」林燕燕語氣好興奮,像隨時都要開心到暈倒般。
她搖頭。「沒有啦,我跟他說這是工作需要。」
「然後?」
「他又問是哪方面的工作。」
「那妳怎麼說?」
「我跟他說不方便說……」她的作者身份,除了出版社知道外,就剩燕燕一人知道而已,況且她也不想公開自己另一種不一樣的身份,徒增困擾。
「就這樣?」沒了?
席彥君超想掐住好友的脖子,把她抓起來搖一搖。什麼叫就這樣?!扁是這樣就已經把她嚇到半死了耶!想想看那場面,全身細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
「我的意思是,他沒有其它表示?」看見好友不爽的表情,林燕燕扯開笑臉,連忙打哈哈。
「他要我今晚去酒吧內找他。」
「啥?」她又激動起來。「他該不會想對妳怎樣吧?」
被好友這麼一叫,席彥君也跟著呆住。宇杰想對她怎麼樣……
覷向好友的平板身材,嘟嘟嘴巴,林燕燕隨即雙手一攤。「我想他應該不會眼光這麼差才是。」
依耿宇杰出色的外表,倒追他的女生應該有一卡車之多,怎會瞧上個還沒發育完全的小毛頭。
「林燕燕,妳好傷我的心。」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她罵出聲。
害她還真的胡思亂想起來,險險把宇杰想成是個批著羊皮的大惡狼,覬覦她的青春胴體。
「我實話實說而已,妳覺得他會對妳說什麼?」聳聳肩,林燕燕一點悔意也沒有,因為她自認自己一向都很老實。
「跟我爸爸媽媽講我在看妖精片?」由于身邊的客人越來越多,席彥君自動把轉為妖精片。
「呃,那妳要怎麼跟他說?」听到這,林燕燕的表情總算出現一絲嚴肅,認真的思考起來,講了只怕就慘了。
「當然是求他不要說啊。」想了一整晚,最後只能想出這個蹩腳辦法,唉……
沒辦法,誰叫她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
「好像也只能這樣,別難過了,我相信事情一定能順利解決。」
「希望如此。」
兩個好友互望了一眼,眸內含著對未知深深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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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彥君不是第一次到耿宇杰開設的酒吧內,卻是第一次心情沉重的踏進這里,她頭壓得低低,滿臉心事的走進來。
對宇杰到底要跟自己說什麼感到忐忑不安,為此她今天連頭暈想補個眠也還是睡不著,頭痛到在床上滾來滾去。
「給小姐一杯柳橙汁。」看到她出現,耿宇杰放下了手邊工作,對酒保阿泰吩咐,領著她到後頭員工休息室內。
突然氣氛一下由外頭的熱鬧轉為全然安靜,彼此互看了一眼後,又瞥開視線,沒有多說話。
扭著小手,席彥君將憋在心中已久的話說出。
「找我,有什麼事?」她仰著頭,眸內全是不解,甚至還帶著幾分驚恐,害怕他會一下爆出驚人之語,心髒狂跳著,她吞咽口水,害怕自己隨時隨地會暈倒。
「嗯,有些事要跟妳說。」耿宇杰笑笑的,同時也感受到氣氛的沉重。他也不是擅長說教的長輩,但基于對鄰家小妹妹的關懷之情,這開導的場面應該是免不了的,誰叫他撞見那幕驚人的場面。
「噢。」知道他確實有話要說,席彥君再度又緊張起來,神色不安。
難不成她真要求宇杰別把她看的事跟爸爸媽媽說嗎?想到這,她又開始害怕起來。
「這個……」看到她發白的小臉,顫抖的唇,他煩躁的拿起一旁的香煙,點燃其中一根,吞雲吐霧的細想到底要怎麼開頭。
他不愛抽煙,但特別在感到有壓力或情緒煩躁時,總是會以抽煙的方式來放松自己,也因此在他原本亂成一團的腦中,漸漸出現了一個還不錯的主意。
唇邊揚起一抹笑,佩服自己的聰明,可以想到這個好方法。
「妳要不要到我的酒吧內來工作?」如果她只是缺錢花用,他可以把她的工作時薪調高一些,讓她有份還不錯的收入。
席彥君將頭抬起,以無比怔愕的表情瞧著他。原來他是要跟她說這個?
「就、就是這樣,你只是要我來酒吧內工作?」突然間,她像是大大的松了口氣,小手拍拍胸口,連忙安撫自己。
「妳覺得這樣不好?」她不想接受?覺得出賣比較好?
定下心神,席彥君瞧瞧四周。
「酒吧內很缺人喔?」她很少來這兒,不過她知道宇杰的酒吧生意相當好,經常高朋滿座,偶爾缺個臨時幫忙的助手也算正常。
「呃……」沒預料到她會這麼問,耿宇杰嘴巴歪了一下。只要他想請人,還怕請不到人嗎?真是的……
見他沒有說話,席彥君又自顧自的往下說去。
「如果你很缺人,反正我暑假也是閑閑在家里,不如就來這邊幫你好了。」反正她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寫稿子,時間挪一挪還是夠用的。
為此她心頭總算有快樂起來的感受,唇邊漾滿笑意。太好了,原來之前一切都只是她的多想!
雹宇杰有些哭笑不得,笑睇了她一眼。瞧瞧她說得好光明正大,自願兩肋插刀的來幫助他耶!真不知道誰才是那個需要被幫助的人。他薄唇撇了撇,徑自想。
「這樣好了,從明天起妳就來這邊替我工作,時間是下午五點到晚上十點,一到十點,我就送妳先回家。」他相信有他監督,她至少比較不會再誤入歧途。
「噢,好。」她點頭。
這也算增加另類的工作經驗,對于寫稿也會有正面幫助,衡量下來似乎沒有多大的反對道理,更何況,他真的應該很缺人手。
「那先這樣,明天妳就來這邊報到吧。」他捻熄點燃一半的煙,站直身體,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標準身材就像是天生衣架子,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好看,隨便一件襯衫搭牛仔褲球鞋,就能讓他看來有型酷帥。
「那我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早就看到麻木的席彥君倒是沒有多大感覺,耿宇杰的身高高度跟她哥哥一樣,自是對她沒有多大震撼力,再說都是二十年的鄰居了,沒有相看兩厭煩就很不錯了。
「妳人來就好,其它的都不必,還有。」
「還有?」
「我怕伯父伯母會誤會,所以打工的事……」他是希望她不說啦,因為他也還沒想好一套說詞來應付兩家人。
「我知道,我不會說的。」這點她也知道,爸媽特別保護她,連去餐廳打工端盤子當服務生都不準了,更何況是來這種龍蛇混雜的酒吧內。
她想,如果打工到十點回家應該是可以的,最近媽媽迷上跳國標舞,老是拉著爸爸一天到晚往舞蹈教室里鑽,不練到昏頭是絕不回家的。
「嗯。還有。」
「還有?」
「昨天的妳帶來了嗎?」
每天下午五點到晚上十點,席彥君會準時和耿宇杰一同出現在酒吧內,隨後耿宇杰去算帳、點庫存、叫貨,她則里里外外勤快的打掃一番,工作勤奮的她,還獲得酒吧內的員工一致好評。
打工日子倒也算是順順利利、快快樂樂,反正就是全心投入在工作內,工作時不會分心想太多雜事。
只不過躺在她電腦中的稿子就可憐了,她著手寫了不少,但是卻老被她一再刪掉,尤其床戲的部份,更是連寫的勇氣都沒有,直接跳過再說。
等最後再來寫就好了,她安慰著自己。
「馬丁尼,三號桌。」吧台內的阿泰把透明高腳杯擺在台上,隨後又低下頭,轉身忙自己的事去。
她點頭,把酒端到托盤上,再以利落的動作將它送到酒吧角落的三號桌。
「先生,您點的馬丁尼。」她把酒放下,還不忘要面帶微笑,就在要轉身離去時——
「小姐,我發現妳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耶。」三號桌的男客突然說,在黑暗中發亮的雙眼看來有點猥瑣。
「是嗎?」呆呆如席彥君,自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她一向被家人保護得很好,對于社會上險惡的一面少有機會探觸,更別提直接面對面。
生女敕又好欺負的模樣,早就被一些動機不良的歹人覬覦,暗自打量什麼時候是下手的好時機。
「對啊,妳很像我大學同學。」男客見她沒離開,更加張開笑臉,態度趨為主動。
「唔,是喔。」席彥君站在那,也很想走人,但把客人這樣丟下似乎是不禮貌的行為。服務業不就該以客為尊嗎?所以她還是忍耐一下好了。
「是啊,尤其妳的笑,跟她真是像極了。」在黑暗中有只手伸出,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嚇得整個人怔住,腦袋一片空白。「妳在這里打工一個小時時薪多少?我願意付妳三倍的價錢,晚上陪我去旅館如何?」得寸進尺的客人又再說著,眼神滿是邪穢婬欲。
回過神後,席彥君感到又羞又辱。被他模過的地方就像是覆上了層髒東西,惡心死了!
「放、放開我!」努力把手抽出,她差點沒火大的把盤子往他頭上敲去。死變態,惡心鬼!她真是白痴死了才會被這種人吃到豆腐!
一邊低罵,一邊沖到員工休息室內的廁所,打開水龍頭就拿起肥皂死命往手背上搓去。惡心惡心惡心死了!
又洗又沖,又再洗又再沖,她持續的做著這個動作,就算洗到整只手發紅發痛還是渾然未覺,一心只覺得惡心。
「妳在干麼?」耿宇杰推開門進來。剛從外頭回來,吧台內的阿泰就告訴他,她待在廁所內約有三十分鐘之久,希望他能進來看看。
吸了口氣,席彥君轉頭看他,茫然的眸內,總算看清楚是誰站在自己面前。
「妳在干麼?」見她久久沒回應,耿宇杰再度問了聲,走近後才發現那雙洗到又紅又腫的手。「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有點驚訝,不舍的感覺陡地蔓延開來。好端端的,她的手怎會變成這樣?皺巴巴的表皮,一看就知道是泡水過久的後果。
「我……」席彥君咬著唇,不想把實話告訴他,不想讓他認為自己大驚小敝。
「妳說啊。」走到她身旁,緩緩打開水龍頭,他溫柔的將水輕覆在她手上,把多余的肥皂洗去。
他粗礪的手指摩擦過她細女敕手背時,席彥君感到一股溫暖的感受,親切的關懷,讓她眼眶邊迅速泛滿淚光,心頭也熱熱的。
「我不會罵妳的,妳說看看。」見狀,耿宇杰也不忍再多做責怪,不過該交代的事,她還是得說。
「我剛剛……」她偷瞟了他一眼。「我剛剛不小心在清桌子的時候,模到客人吐出來的穢物,覺得很惡心,所以……」原諒她說謊,誰叫她沒膽子把事實的真相全盤托出。
「就只是這樣?」他眼楮更張大了點,帶著懷疑。
「啊……嗯……就這樣。」她頭低得更低,長長的睫毛覆住她會說話的瞳眸,讓人看不清她真正的表情。
雹宇杰軟軟的嘆了口氣,對于她的不肯吐實,他也沒轍。自小看她長大,他相當清楚,只要她抱定主意不說,他是絕不可能問出什麼東西來的。
「好吧,下次妳拿多一點抹布去擦,擦完後就把抹布丟掉,不要再洗了,知道嗎?」末了,他只能這樣說。
「嗯……」她小聲應好。
嘩啦啦的水流不停向下宣泄,他握住她的手,用另只手盛水倒在她手上,柔軟的水洗去了她手上的泡沫,漸漸也洗去她心中的惡心感,不知不覺讓她沉溺其中。
席彥君仰頭注視他,第一次發現他的睫毛好長,長又卷翹的彎度。那是燙出來的嗎?還有他的唇,好有光澤,不知道吻起來是什麼感覺?他的手好溫暖……
等等,她剛剛是在想,他的唇吻起來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嗎?天啊,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刪掉刪掉,她腦中只要有感謝他為她做的一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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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一到,耿宇杰準時送席彥君回家。
就在他的車子開到他家車庫時,席彥君眼尖的發現自家爸媽剛好也把車子開入車庫內,馬上彎身躲起來。
「宇杰這麼早回家啊?」席母對著隔著一道水泥牆的耿宇杰問,之前看他都好像挺晚歸的。
「是啊。席媽媽是晚回家嗎?」耿宇杰笑笑的,眼角瞥見彎著腰縮成一團的女孩正抬起眼,驚嚇的看著他,臉色青筍筍。
「是啊,席媽媽買了一些水果,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吃?」
「不了,我還有些事。」
「哎呀,彥君的房間燈怎會是暗的?」一旁席父也下了車,他看著二樓女兒的房間,有些訝異。
聞言,席彥君翻翻白眼。要是被爸媽發現她此時躲在宇杰車上就慘了!
「她一定是睡了,這孩子。」席母笑笑,不以為意。
「我去看看。」做父親的比較擔心女兒的安全。
「那我們就先進去嘍,宇杰拜拜。」席家父母簡短告別後,一同走進家門。
一听到傳來開關門聲,席彥君二話不說的沖下車子,耿宇杰也迅速打開家門,讓她快點從自己的房間陽台外跳回家,兩人動作搭配得極有默契,瞬間完成這些高難度的事。
就在席彥君才剛倒在自己床上時——
「女兒……妳睡了喔?」席父剛好也進來。
就差那麼幾秒,事情就要曝光。
床上的席彥君「嗯」了一聲,眨眨眼楮看父親。「爸,你們回來了。」幸虧她房里很暗,爸爸看不見她因小跑而起的紅通臉頰。
「回來了,妳要不要下來吃點水果?」席父問。
「好啊,我等等下去。」
席父隨口應了聲,幫她關上門後,轉身下樓去。
走到房門口扭開電燈開關,她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我都快被嚇死了。」見到她月兌離險境,耿宇杰也跟著翻陽台過來。
「我也是啊……」那場面太嚇人了。
摀著胸口,兩人對望一眼後,隨即又笑開,像回到小時候一起做壞事的感覺,如同生命共同體緊緊將兩人綁在一塊,成敗一起擔當。
席彥君對著他笑,卻沒發現笑眸內的不再是小時候的鄰家大哥哥,而是個成熟又有魅力,好誘人的帥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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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妳跟我去倉庫拿一些東西。」耿宇杰領著席彥君一同到地下室,拿現場缺少的干貨雜糧。
「好。」她馬上跟上。
「拿完東西我們就可以回家了。」他在前頭說,步伐未曾停下,一路往樓梯下方走去。
來到地下室,他按開牆上的開關,開了門走進,而她也隨後進入。
「彥君,那個門……」耿宇杰走在前頭,正想要回頭交代的時候,身後鐵門已被砰的一聲給拉上。
「什麼?」她眨眨眼楮。<
「呃……」他表情有點僵硬。不會吧……
這麼瞎的事情竟然發生了?!
「怎樣了?」席彥君看著身後鐵門,再轉回頭看看他。哪邊不對勁嗎?
「那個門不能關,因為門只有從外才能向內打開,所以不能關上。」耿宇杰無奈的眨眨眼,有點想哭。
他在酒吧工作了那麼久,從未發生過這種蠢事,怎麼第一次發生就是跟這個小妹妹。
「啊?!」听完他的話,席彥君才感受到事態嚴重性。
她這個白痴將兩個人鎖在這里了!啊啊啊啊啊——
「那怎麼辦?」難不成要在這關一輩子?
「等人發現我們吧,這里還有另一把鑰匙在阿泰那邊,現在就賭他能不能早點發現我們不見,而且還能聰明的找到這里來。」耿宇看看四周堆滿的東西,起碼夠他們吃一個月了。
「阿泰?」阿泰是吧台內的酒保,也是酒吧里的資深員工,可是以他那麼忙碌的程度看來,他會發現嗎?
席彥君扁著嘴,吸了一口氣。
「就等等看嘍。」起碼他們還是有希望的。
雹宇杰苦笑。他很想安慰她人要有希望,要往光明面看,卻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先來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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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杰哥跟小妹都回去了喔?」不知哪個工作人員突然問。
阿泰停下手邊工作,看了身後的時鐘一眼。
「已經超過十點,可能已經回去了吧,怎樣?」因工作忙碌,他也沒多留意這兩個人到底去了哪邊。
反正現在的模式是小妹十點下班,杰哥也就跟著走人。
「沒,十號桌的客人說要找杰哥聊天。」
阿泰舉頭,往十號桌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男子坐在那無聊的喝著酒,表情有些無趣,像是剛失戀。
「叫他自己跟自己聊,真是的。」再低頭,又開始忙碌起來。
忙忙忙,他很忙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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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席彥君與耿宇杰並肩坐在倉庫地上,呆呆的看著牆上時鐘一分一秒過去,心里的失望漸漸加大。
她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有點冷意。
「會冷嗎?」耿宇杰月兌上的薄襯衫罩在她身上,雖然襯衫太薄起不了什麼作用,但至少心安一些。
「宇杰謝謝。」席彥君笑著,哈啾一聲又打了個噴嚏。
「坐過來一點,兩個人這樣比較不會冷。」耿宇杰體貼的把她納入自己的懷抱中,一手攬住她的肩頭,他的體溫比較高,多少可以溫暖她一些。
席彥君不好意思的耳根略略發燙起來。
他們雖是鄰居多年,但很少像這樣貼這麼近,只要她抬個頭,他低個頭,他們就會……
停停停,她又在亂想什麼!
宇杰是她的哥哥啊,她竟然對他有不正常的胡思亂想,真是荒謬極了,是不是看妖精打太多架,自己也跟著發情了?!
「妳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在空地玩捉迷藏,那時我們也是躲在同一個地方。」耿宇杰幽幽說著。
「啊,我記得,那時你為了要拉著我一起進水泥管,還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僅跌破皮,衣服也破了。」為了這件事,他回家還狠狠被他母親責罵一頓。
「妳想起來了?」
「嗯,本來你是要一個人躲進去的,但剛好回頭看見我,我躲在太容易被找到的地方,你便要我跟你一起躲起來。」她唇角有淡淡的笑容。
小時候她可是個愛跟在他和哥哥背後的跟屁蟲哩!
「對,就像現在這樣,我們只是在玩躲迷藏。」當時水泥管又小又窄,兩個小孩必須要抱在一起才能躲得進去。
「你還真是苦中作樂啊,宇杰。」
「沒辦法,我怕妳一直往壞的方面想,這樣對事情沒有幫助的,妳再說說,妳還記得當時的狀況嗎?」
「我記得我們還是那次的冠軍呢!」因為大家都沒想到這麼小的水泥管內竟然可以同時躲進兩個人。
她輕輕的笑了起來,如銀鈴般的笑聲听來悅耳舒服。
「記得當我們兩個爬出水泥管時,哥哥的表情超好笑的,他大概作夢也沒想到我們會躲在那邊。」如果沒記錯,哥哥是當時當鬼的人。
「呵呵……」耿宇杰也沾染到她的快樂,低沉的笑起來。
「所以我們現在在等阿泰來抓我們嗎?」她仰頭看他。
雹宇杰垂下的眼恰巧將她的清純模樣全看入眼中,水汪汪的黑色大眼,閃著燦亮動人的光澤,翹挺的鼻子下有張半啟粉女敕的唇……
一瞬間,他的心跳快了下。
他認識的彥君怎麼會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在他眼前的無辜小女人真是那個鄰家小妹妹嗎?
皺著眉心,他處在驚訝狀態中,無法回神。
「不過阿泰大概找不到我們的。」沒發現他的怪樣,席彥君又喃喃的說。阿泰那麼忙,什麼時候他才會發現他們被困在這呢?也許明天?
「彥君。」耿宇杰突然叫了她的名字,連他自己也震了下,那聲叫喚那麼柔,簡直就像是在叫情人般黏膩。
「什麼?我好想睡覺喔。」她打了個呵欠,抬頭看他,神情嬌憨得一如往昔的鄰家可愛小妹妹。
「沒、沒事,妳睡吧。」他一笑,化解尷尬。
她咕噥著闔眼睡去,耿宇杰低頭看著她的臉,心又跳快了半拍,像處于失控的天秤上,隨時都有傾斜的可能,眼底納入的人兒,像是誤闖禁區的小白兔,亂跑亂跳,狠狠的揪了他的心一下。
這一刻,看她的目光,再也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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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的鑰匙孔傳來一陣扭轉聲,隨後門被打開,後頭出現了阿泰的臉。
「哇喔,你們躲在這約會嗎?」上面酒用完了,所以他才會下來拿備用的,沒想到卻撞見這一幕啊!
雹宇杰抬眸瞪了他一下。亂說什麼話,眼下哪有約會的浪漫氣氛啊!
「我們是被反鎖在這里的。」他咬著牙說,連續固定好幾個小時都不能動,害他的手也麻,身體也麻,更可惡的是……
「彥君睡著了?」走近一瞧,阿泰臉色有些微變。
眼前趴在老大可口胸膛睡到打呼兼流口水的人,是那個永遠笑咪咪的席小妹妹嗎?呃……好像與現實生活有頗大出入。
「嗯。」他坐在這忍受麻痹的痛楚,還要忍受她制造出來的噪音,這死小表,未免也睡得太熟了,他甚至不敢低頭看他襯衫胸口的那攤口水痕跡。
「那我叫她?」
「嗯。」還不快叫!
「彥君,起來了。」阿泰憋著笑,動手搖人。
「啊……」
睡到恍惚的席彥君起來後眨眨眼,看著眼前的阿泰,迷糊的腦袋一時還無法正常運作。
身後的耿宇杰總算能松口氣。
等到兩人一塊站起時,席彥君突然抬手伸懶腰,用力過猛的雙手向後推去,站在她身後的耿宇杰因身體麻痹,來不及閃開,就這麼活生生的被她給一掌推到一旁的鐵櫃,發出砰的聲響。
「老大?!」阿泰詫異的睜大雙眼,想笑又不能笑的憋著聲。
「宇杰?!」听到踫撞聲響,席彥君整個人被嚇醒,趕忙蹲察看他的狀況。
只見耿宇杰狼狽的從地上爬起,臉上一半隨即出現紅腫,看著她著急的眼神,薄唇掀動了下,終究還是沒吭半句。
「走吧,夜深了,我先送妳回家。」嘆口氣,拿眼前沒自覺又粗神經的小女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算他敗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