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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調與黑色調組成的房間,半敞的窗讓清新空氣得以流通,沖淡了些許機油味道。
盡避角落的鐵架上層層迭迭地堆滿不知名的機械與零件盒,儀器的電線也纏繞滿地,但是雷軍房里的床單仍然保持潔白而干淨,想來是萬能管家溫仲熙的杰作吧?
"你帶我到這里來干什麼?"宮靜夜被丟到床鋪上,看見雷軍一臉殺氣,忍不住瑟縮著往後退。
"免得你又回去哭訴,說什麼我欺負你。"雷軍沒好氣地拿起水瓶,打開瓶蓋便咕嚕咕嚕地直往喉嚨里灌水。
"你……你本來就是欺負我。"宮靜夜委屈地低泣。"先是不承認我是你的未婚妻,對我百般刁難,現在我要解除婚約了,不是正好合你心意了嗎?為什麼還要把我帶到這里來?"
"我只是……"丟開水瓶抹了抹嘴,雷軍發現自己竟然詞窮了。
他不懂,為何在看見雷夏風與宮靜夜親昵的模樣時,他竟會如此在意?
他應該慶幸自自己少掉一個麻煩的,他應該高興從此他又自由了。
可偏偏他就是該死地在意這個女人,介意她親熱地喚著雷夏風的名字,卻總是不叫自己的名字,還老愛在後頭加上"先生"兩字。
他的名字有那麼難听嗎?連叫都叫不出口。
而且雷夏風那個家伙……
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走得那麼近的?
"如果你沒有別的話要說,那麼我要回去了。"
爆靜夜原本還有著一絲莫名的期盼,盼望雷軍能說些安慰人的話,說他還是多少有點在意她,不是全然無視她的存在。
但是雷軍遲疑了。
既然如此,就讓他倆的關系到此為止吧!
緩步下床,宮靜夜拾起碎了一地的心往門口走去。
直到此刻,她才猛然驚覺,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落入了名為愛情的迷宮。
或許,在她與雷軍初見的那一天起,丘比特的箭就已射中了她的心,只是這個愛神太過頑皮、太過迷糊,應該是撮合戀情的金箭卻錯射成鉛箭,使得她與雷軍至今仍吵鬧不休。
多麼可笑?她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而且是她珍貴的初戀,她此後難以忘懷的回憶。
伸手觸上冰涼的門扉,宮靜夜感覺到雙頰是一片的濕熱。
是淚嗎?
如果可以,就用淚水把這份心酸沖淡帶走吧!因為她無力承受。
"等一下!"
雷軍越過宮靜夜的雙肩,長臂一伸,壓住門板。
"夠了,你放我走吧!我們……"
爆靜夜抹去眼淚,悲戚道︰"我們之間已經不再有任何關聯,不是嗎?你又何必一直找我麻煩?"
"你少在那邊自說自話了,誰說我要找你麻煩了?"雷軍努力想無視于自她發際飄出的幽香,但反而更是介意、更是心煩。
"你到底想做什麼?"
爆靜夜不打算回頭,她不想讓雷軍看到她的眼淚,她不要他同情她、可憐她,更不想成為他口中所謂的普通女人。
遇事只會哭泣、成天只會打扮……她不要雷軍也把她當成那樣的女人來看待。
"我只是……"他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捫心自問,雷軍敢打包票,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他明白一件事——看見雷夏風那家伙和宮靜夜在一起,他就下意識地想發火。
他是在嫉妒嗎?嫉妒雷夏風與宮靜夜的親昵嗎?
為什麼要嫉妒?為什麼心里這麼生氣?又為什麼……
他竟把宮靜夜帶回家里,甚至帶她回房?
他最討厭的生物就是女人,不是嗎?
可是看見她因為寂寞而哭泣,看見她對自己灰心失望卻又強忍悲傷,看見她背對著自己離去,他心慌了。
那種感覺,遠比他發現自己失手將雷少陵推下樓的時候更加可怕。
因為心慌而意亂,因為意亂而煩躁,因為煩躁而郁悶,因為郁悶而發怒……
惡性循環。是這麼說的吧?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宮靜夜攀上雷軍的手,使勁想扳開他阻攔自己離去的雙臂。"連自己的思考都無法控制的人,我不想和你說話,請你讓我走。"
雷軍反射性地抓住爆靜夜的手指,那縴細柔女敕的觸感是他至今未曾感覺過的。女孩子這種生物,總是這麼地弱小嗎?,比起男人來,脆弱得仿佛一摔便碎的陶瓷女圭女圭,又好似隨風飄蕩的柳絮,縴細柔葵仿若翠綠花睫,禁不起使力攀折。
"放手,"宮靜夜蹙起眉頭,"雷軍先生,你弄痛我了。"
"叫我……"雷軍狠狠一咬牙,血絲幾乎要迸出唇瓣,"叫我的名字!"宮靜夜有著剎那間的驚愕,那份訝異感迫使她回身探看。一回頭,她的眸與那潭幽黑相對,而且意外地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找著一絲透亮。
"別哭了。"雷軍的語調生澀而且僵硬,如同他的動作一般,極度地不自然。
"我真的那麼令你討厭?"
"雷軍先生?"宮靜夜詫異之余,倒忘了雷軍剛才的交代——叫他的名字。只見那淡金的眉危險地揚起。隨即,宮靜夜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朝自己襲來。
雷軍的唇瓣帶著些許粗糙和干澀,兩相交迭的感覺像蜂蝶輕踏玫瑰花瓣,往內深入,是粗暴的索求無度,以及不顧意願的蹂躪。以吻封緘。那是她意想不到的結果。尤其吻她的人竟是雷軍!為什麼他要吻她?為了欺侮她嗎?只是因恨她、厭惡她,所以對她糾纏至此?又或者,他是否在暗示著些什麼?剛才,她們在公園爭吵些什麼?她還記得,雷軍誤會了她與雷夏風,他與雷夏風還為了這件事爭吵起來。
她逃走,卻是因為不想讓自己有所期待,不想讓自己落得心碎神傷的下場;既已決定要分手,就沒必要繼續糾纏不休才是,但是雷軍卻對她越纏越緊,不但大方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甚至為一個稱呼而大吼大叫。為什麼……思緒尚未沈澱、理清,雷軍的唇已與她分開。
"我……"低悶的聲音自微啟的唇瓣之間逸出。"我……對不起。"宮靜夜睜大了黑眸,愣愣地望著與她相吵許久的雷軍。他的表情活像個陌生人,雖有著她熟悉的淡金近乎銀白的發色與深沈的黑瞳,語調卻出奇的親切柔和。她剛才听見了什麼?那是幻覺吧?她听見……雷軍向她道歉?
"我……不想看見你和夏風那家伙在一起。"低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自雷軍的喉嚨里發出。一時之間,方才的疑惑已被宮靜夜拋到九霄雲外去,因為她好奇的,是雷軍真正的想法。
"為什麼?"
大膽地拉住雷軍的運動衫,宮靜夜不再那樣害怕與他接近,"為什麼不喜歡我和夏風在一起?"她可以自我猜測嗎?可以嗎?直覺這樣告訴她——雷軍也許是為了她。她可以這麼想嗎?淡紅的唇瓣微張,頭一回,雷軍對著她,露出了她從未見過的笑容,臉頰泛著微紅,眼神有絲飄忽,但她確信,那笑容是為了她。
"因為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