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麼情況?
孫奕迦剛由快捷方式走出小巷,一眼便瞧見僅有兒步之遙的柯鈺卿,進命似地朝他急奔而來,還沒搞懂情況,她早已一個箭步躲到自己身後,擺明了拿他當人肉盾牌。
「滾--」
阿富「玩」得正起勁,伸手便要將擋住美人的礙事家伙推開,但當他惡狠狠地一抬頭,看清自己正要觸及誰的腳膛,整個人像是突然被貼上定身符,瞬間僵化。
「滾?」
孫奕迦彎唇淺笑,像是十分沮柔、毫不在意地淡淡重復阿富的話。下一秒,他揚手一推、抬腳一璐,兩個動作就讓阿富距離他幾公尺,倒在地上抱著肚子唉唉叫。
「孫、孫哥……」
瞧見孫奕迦走來,阿富沒跳起來跟他嗆聲,反而戰戰兢兢地喊人,一副白日見鬼的驚恐模樣。
「不錯,還沒茫到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來。」孫奕迦在他面前站定,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笑意。「所以說,剛剛你是真心叫我滾唆?」
「不是、不是。」阿富忙不迭地搖頭台認。「孫哥,剛剛我沒看見是你,真的!」
「我管你真的假的。」孫奕迦微微彎身,一把揪住他領口。「富哥,正中午就在大街玩少爺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心情不錯嘛!但是怎麼辦?你,玩到我的人了。」
柯鈺卿有些被孫奕迦驚人的飛腿功夫嚇到,半晌才回神,既忐忑又擔心地靠近他們,正巧听見孫奕迦說她是「找的人」,腦子還來不及細細分析,芳心先懷然一跳,臉蛋瞬間飛紅。
但和她不同,阿富听見「我的人」,一張黑臉開始泛白。
年輕時,他好歹也在擎天幫混過兒年,大家都知道,比起面惡心軟的雄哥,曾被老幫主取了「銀狼」外號的孫奕迦更不好惹。
學過跆拳、合氣道的他一點都不和氣,腦袋和狐狸一樣我猾,對特犯到他的人使出的手段更像狼一樣陰狠。當年大伙兒私下都在談論,不怕日後老幫主退休,中看不中用的雄哥接掌布派後會每況愈下,只要有「銀狼」當軍師,稱霸全台指日可待。
只是誰也想不到,擎天幫競然會在聲勢如日中天時突然宣布解敵,還轉型為穢氣的葬儀社,害他中年失業,連續衰上好兒年,今天心情不好,想找個女人玩玩,居然也會玩到孫奕迦這個狠角色頭上,他真是有夠衰!
「失禮啦!找阿富要是知道那位水姑娘是孫哥您的女人,打死也不敢靠近!我發誓我連踫都沒踫到她,以後見到她立刻自動向後走,您大人有大最,原諒視這一次?」
他自知理虧,低聲下氣求饒,只能冀望這些年不見,「銀狼」不再是「銀狠」,心胸寬大些,不再講求以牙還牙,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不然他肯定要在醫院「度假」度很久……
「好,看在你爽快認錯的分上,要我原諒你也不是不行。」孫奕迦松開他衣領。「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頭,下回再讓我看見有女人被你追著喊救命,別怪我先打斷你兩條腿再問原因。」
「好、好,打死我都沒關系!」嗚……進過一劫了。「謝謝孫哥,那我走了。」
「好啊,你走看看。」
吃快轉身預備落跑的阿富,立刻哭喪著臉回頭立正站好。
「孫哥,你不是說要原諒我?」
「我是原諒你了,但是小姐沒有說要不要原諒。」孫奕迦回頭,像是早就預期柯鈺卿會跟在身後。「你說呢?原諒他?押他進警局?打斷他兩條腿--」
「我原諒!」她可承受不起血腥場面。
「小姐,多謝啦!善有善報,你跟孫哥一定會白頭到老、永浴一」
「閉嘴!」孫奕迦懶得解釋,一句話就叫他住口。「離開之後立刻去找阿賢報到。」
阿富知道阿賢指的是吳齊賢,雄哥的左右手,但是--
「找阿賢報到?」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孫哥,你不會是要我去你那里工作吧?我不行!真的不行!」
「我也知道你不行,所以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吩咐阿賢好好操你,操到你行。」
孫奕迦一掌往他肩上落下。「看看我人多好,不只原諒你,看你大白天在街上喝灑閑逛就知道你沒工作,還給你工作、賞你一口飯吃,你絕對不會說不做,不給我面子吧?」
「當、當然不會,謝謝孫哥。」他苦笑,比吞了一公斤的黃連還苦。
我咧xxoox!
他就是怕鬼、不想踫死人觸眉頭,當年才沒加入天福,听說現在阿賢在幫死人化妝,叫他去找阿賢報到,那不就是一一哇哩咧,還以為「銀狼」轉性變好了,原來死性不改!明明沒踫到他女人一根頭發,競然強逼他去模死人模到爽,他怎麼會那麼衰呀∼∼
「不客氣,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孫奕迦皮笑肉不笑地伸手一指。「立刻去報到。」
「是。」阿富垂頭喪氣地轉身走人。
「啊,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天福福利好,新人培訓期三個月內包吃包住,不用謝!」
阿富腳步一顫,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他了,接下來三個月,遠比蹲苦牢還慘,自己休想逃離「銀狼」布下的監視網,踫不到女人,只能踫死人了……
「孫大哥,你真善良!」
不明白兩個男人之間的你來我往,柯鈺卿滿臉崇拜地贊許孫奕迦。
「我善良?!
孫奕迦好笑地望著她全然只有善意的甜笑臉龐,長那麼大,還是頭一次听見有人夸他善良。
呵,他這個人要算善良,世上就沒有惡人了。
不過,比起年輕氣盛時,一心以為將來會跟著雄哥往黑道發展、闖出一番名號的自己,現在的他,好像是有普良那麼一點。
「剛剛听你和那個人說話,好像在混黑道的大哥一樣,本來有一點害怕,後來我才明白,你是裝凶狠嚇他,讓他怕你、听你的話。將他導回正途。」在她眼中看來的確是如此,她也深信不疑。「像他那樣的人,大部分的老板都不敢用,你居然還主動給他工作,讓他有重新做人的機會,心腳真的好寬大,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是個面惡心善的大好人。」
「面惡心善?」這不是雄哥的專用形容?「你覺得我臉長得很凶惡?這就怪了,大家都說我長得像是王力宏與玄彬的綜介體,我還以為自己長得很帥,原來長得很怪?」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長得很帥,真的非常帥!」
「哪里帥?」見她焦急解釋,他反而更想逗她。
「呃……」柯鈺卿認真地將他從頭到腳打最一遏,由衷回答。「全身上下都很帥,完全找不出缺點,真的。」
「是人怎麼可能完美無缺?」孫奕迦倏地收斂笑容,乎招胸口、壓低聲音說︰「其實我以前在江湖上混過,光是腳口和月復部就有幾十進刀疤,像有數不清的蟻蟻攀附、交錯,背部還有被汽油彈燒灼的戒跡,看過的人都說那個傷疤比鬼臉還恐怖,人見人怕,我的前女友就是被嚇到不能睡才跟找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