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可能的戀愛,誰都有可能是你身邊的那個人,所以不要畫地自限,感覺來了就接受它。
美人周刊十一月第二周何鄀櫻專欄即錄
半個月過去,何鄀櫻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行動雖然還不若以前自如,至少不用再發生拜托祈偉幫她洗澡的糗事。
尤其兩人互表心意那天,她和他熱吻許久,才發現自己是光溜溜的偎在他懷里,當下超想直接昏倒,倒是他得意地笑了許久,氣煞人也。
雖然青梅竹馬升級為戀人,兩人的斗嘴戲碼卻沒有少一點,只是天天在家里放閃光彈,笑鬧之中多了許多輔導級的部分。
「來,吃隻果,啊——」
祈偉張大了嘴,等著佳人將鮮果送入口中。
不料送到他嘴邊的隻果轉了個彎,迅速的被何鄀櫻一口吃掉,還故意嚼得清脆有聲,叫他好氣又好笑。
「很好吃喔,又甜又香的大隻果。」她用力點了一下頭,不一會,憶起他根本看不到之後,才由鼻腔嗯了一聲,強調自己的說法。
「真的那麼好吃嗎?」他陰惻惻一笑。
「超——級——好吃!」她笑眯眯地又拿起一片, 茲一聲咬進嘴巴里。
「既然那麼好吃,就分一點給我吧!」祈偉迅雷不及掩耳的伸手至她後腰,稍一用力便將人抱進懷里,低頭一吻。
何鄀櫻邊笑邊掙扎,最後還是讓他得逞,將她嘴中半塊隻果擄去。當她羞不可仰地從他懷中退開後,不由得輕輕槌了他胸口。
「你真過分!欺負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裝起可憐來。
祈偉哈哈大笑。「你是弱女子?欺負我這個失明的人,騙我穿上粉紅豹裝的人,會是弱女子?」
「我已經道歉了,你干麼那麼愛計較?」她嬌哼一聲。「不像我這麼善良,你剛才把葡萄和梨子都吃完了,我是怕你吃太撐才幫你的。」「那我還要感謝你咯?」
「沒錯。」她順手在塞一片隻果消氣。
祈偉像是能猜測到她的動作似的,又把她抓來狂吻一陣,再度搶去她的隻果,兩個人因而笑鬧不斷。他懷疑自己怎麼會這麼久才發現,這個女人居然這麼可愛,連任性起來都叫他好笑。
瑪利亞看著兩個人一談戀愛就幼稚到不行,不禁搖頭苦笑。「別爭了,我在去切一顆給你們,隻果還有很多呢!」
「不用了,瑪利亞,你看這個無良律師肚子都快脹破了。」她戳戳他明顯隆起的肚子。「先是午餐吃了一大盤咖喱飯,現在又塞了一肚子水果,餓死鬼都飽了,他根本是為搶食而搶食,標準的土匪,別理他。」「你還不時吃了一堆,剛才還硬是搶走我的隻果,難道你就文明了?」他笑著糗她,「既然這樣,我們也別五十步笑百步,我是土匪,你就到我的山寨做壓寨夫人好了,到時候要吃多少果子就有多少果子。」若他以為這樣就會認輸,那就太小看她了。「看那麼相處的這麼好,一副要論及婚嫁的樣子,祈夫人一定很高興,我要趕快告訴她這個消息。」「等、等一下!」何鄀櫻听到這個消息,心里一慌。「為什麼要特地告訴祈媽媽?」
這跟她原先想的不一樣,如果真的論及婚嫁,那假扮鄀藍的是非得拆穿,雖然這是遲早的事,但在她還預料不出祈偉的反應前,她就是不敢講。
「因為祈夫人當初要我來,就是要我觀察你們兩個究竟有沒有產生感情啊!」瑪利亞對何鄀櫻會出現在秋兒身邊的前因後果,可清楚得很。「看來你們很快就會結婚了,我要快去回報,祈夫人才好準備結婚的事。」「不用那麼急吧!」何鄀櫻都快從沙發上跳起來,她手肘用力地往祈偉月復部撞。「等時候到了,我們會主動告訴祈媽媽,不急于一時嘛,對吧?」祈偉被撞的都快內出血了,他連忙抓住她的手,「對啊,不急。」其實讓根本不在乎母親知不知道,反正這件事紙包不住火,他可從沒想過要偷偷模模的談戀愛。不過他知道她的顧忌是什麼,也只能順著她的意講。
況且,他也還在等著她親口承認假扮鄀藍的事。
「不行!這是我的職責。」一向溫和的瑪利亞這次很堅決,她在祈家領的薪水不錯,好不容易夫人交代的任務有好的發展了,她當然要盡快稟報。「我馬上就要去祈家了,晚餐那麼把中午的咖喱飯在加熱就可以吃了。」語畢,她上樓拿了錢包,邊匆匆忙忙地離開,留下無言以對的小兩口。
「你說怎麼辦?」何鄀櫻很是無奈,更有些害怕,怕身份很快就會被揭穿,她不敢想像祈偉會有多生氣,說不定這段剛開始的感情就會被扼殺了。
但心急的她卻沒有意識到一件事——為什麼祈偉沒有問她這麼反彈的原因?
祈偉只是模模她的頭,像是保證般安撫道︰「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祈偉和何家女兒相戀的事情,在一瞬間傳遍了兩人的故鄉,而祈母更是高興地四處酬神謝佛,逢人便說自己兒子好事近了,但卻沒有人弄清楚是何家那個女兒。
另一方面,祈母也不忘宣揚「大師說」,于是祈偉失明,需要靠沖洗來消災解厄的消息悄悄地傳了出去,只是兩只成天待在家里親親蜜蜜的愛情鳥並不知道這件事。
「祈偉,該是時候出門了吧?」何鄀櫻找著車鑰匙,一遍詢問還慢條斯理著裝的男人。
「幫我打個領帶如何?」他痞痞地遞出領帶,這是失明的好處,能光明正大的接受她的服侍。
何鄀櫻沒好氣地走過去,她知道他不太想去醫院,卻不清楚原因。
今天是他復診的日子,一早她就開始準備要出門,急著想從醫生那里知道他有沒有復原的希望。反倒是他一拖再拖,臨出門前就會有事要她幫忙,分明不想出門。對此她雖然頗有微詞,但現在仍細心地幫他打上領帶,接著直接牽住他的手,拉到門邊。
「祈大律師,我想應該沒有遺漏任何東西了吧?」她故意酸他。
「沒了。」他知道她心急,但他真的不想去醫院,因為有些病情他不想讓她知道。「今天黃歷上說我不宜外出,我看這趟出門一定沒好事。」「放心,黃歷上說我外出大吉,福禍相銷。」不再給他拖延的機會,她一把將他拉到副駕駛座,把人塞進去。
看來這關是躲不掉了,只好隨機應變。祈偉苦笑著系上安全帶,任由她開車載他前往醫院。
兩人一路平安順暢地到了醫院,汽車在停車場停妥後,何鄀櫻小心翼翼地協助祈偉由車內出來,但才一下車,便听到遠處鬧哄哄的一堆人聚集,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了。
「祈偉,你不覺得怪怪的嗎?那些人在干麼啊?」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醫院門口這麼喧鬧。
「是有點奇怪。」聲音大到他也听出不對勁。「我們換條路走吧!」點點頭,何鄀櫻牽著他,拐個彎走向醫院另一道入口,雖然那里離他們要去的眼科比較遠,但可以避開人群。
由于換了個方向,她細心地告訴他地上有什麼障礙物,專心地陪他前進,沒有注意到另一邊門口喧鬧聲慢慢減小,而且開始有移動的趨勢。
「在那里!就在哪里!」人群里倏地揚起大叫聲,接著紛杳的腳步聲朝兩人的方向而來。
何鄀櫻被來勢洶洶的一群人嚇了一跳,祈偉也皺緊眉。
「我們先讓他們過吧?」祈偉知道自己現在走路慢,她腳也還沒完全復原。
「但他們直直朝我們沖過來……不管,我們先進醫院。」何鄀櫻當機立斷的拉著他繼續往醫院走,她發現那群人一直在門外喧鬧,是因為醫院的警衛不讓他們進去,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那群是什麼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不知道醫院要肅靜嗎?」祈偉有種不妙的預感,果然他剛才拒絕出門復診是對的。
「不知道,我看看……他們有的手上拿麥克風,還有攝影機……是記者!」何鄀櫻倒抽口氣,抓起祈偉的手就想跑,顧不得他看不見以及自己行動不便,反正這時候沒有比遇到記者更倒霉的事,尤其那群記者的目標似乎是他們。
偏偏,才起跑沒兩步,兩人馬上被記者群團團包圍住,數枝麥克風湊到他們面前,還差點戳中何鄀櫻的臉。
「祈律師,听說你車禍失明了,是真的嗎?你現在看不到嗎?」「你車禍的原因是失明?為什麼沒有公布消息?」「听說你車禍跟你最近辦的開發公司案有關?」一人一句,七嘴八舌,還一直往何鄀櫻和祈偉的方向推擠。
見他表情凝重地沉下臉,她忍不住伸手擋住攝影機。「你們不要拍了好嗎?先讓我們過去!」
她拉高聲音終于讓騷動的記者群稍微冷靜下來。
「祈律師,身邊這位是你女朋友嗎?」記者嗅到八卦的味道,問題直接轉了向。「對不起,無可奉告。」話題繞道何鄀櫻身上,祈偉就無法保持沉默了。
「等一下,她好像是……」某個眼尖的記者覺得何鄀櫻很眼熟,仔細搜尋腦中的資料庫後,失聲叫道︰「你是美人雜志的專欄作家何鄀櫻對不對?」何鄀櫻的腦子像當場被重擊了一下,隨即緊張的望向祈偉。她裝扮成妹妹這麼久,難道要在這種混亂的場面被揭穿?鄀祈偉當下跟她翻臉,她該怎麼辦?
好不容易相愛了,卻又馬上面臨爭吵,那將是多麼傷人的一件事?「我不是。」隨口應付著,她拉著祈偉用力想擠開人群。「請你們讓開好嗎?」
「你們在交往嗎?」記者越問越靠近。
「如果沒有在交往,為什麼是你送祈偉來醫院?」「可以說兩句話就好嗎?讓我們拍個畫面交差就好。」由于兩人都不在回應,只一股腦兒的想走進醫院,記者們只好像打橄欖球的球員般一個個狂擁而上,不料某個攝影記者被絆了一下,手中高舉的承重攝影機便朝著祈偉的頭砸了下去。
只听到砰的一聲,祈偉被砸的頭破血流,而他還來不及意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時,便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識前,他只听到眾人的喧鬧,還有何鄀櫻著急的呼喊。
「他頭部的外傷沒什麼大礙,只是皮外傷。嚴重的是原本壓迫在腦部的血塊受到撞擊,似乎有移位的現象,為了避免傷到更多組織,我們決定立刻替他開刀。」「醫生,那他的眼楮……」
「放心,復原的機率很大,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不斷回想著和醫生的對話,何鄀櫻由護理站回到病房。自從祈偉由刀房出來後,她眼楮在醫院照顧他好幾天了。
望著病床上閉目養神的男人,看來開刀後的情況很不錯,氣色也很好,再過幾天就要拆掉覆在眼上門的紗布。據醫生的說法,他的手術很成功,如無意外應該能重見天日,然而距離他痊愈的日子越近,何鄀櫻的心情就越抑郁。
她頂替妹妹的事,如果他不肯原諒她,那兩人的愛情會變成什麼樣?一開始是因為擔憂與愧疚,才用另一個身份接近他,但如今感情更深了一層,她真的很愛他了。
以前兩人的爭執與吵嘴只能說是培養感情的序曲,但在一次次的辯論中,他們彼此了解,互相欣賞,更在表白後邁進一大步,如今她好害怕,怕那一步他又收了回去,怕自己承擔不了結果。
「你要帶站在哪里多久?」像是能感覺得到她專注的視線,祈偉忽然開口了,「你防線,我真的沒問題,現在感情很好,沒有哪里會痛,你不用一直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何鄀櫻被他逗笑了。「你這個男人,連這時候都能開玩笑?」「不苦中作樂怎麼行?現在我失明的消息傳出去了,搞不好明天那家開發公司又要開始為惡了。」
「他們……」她擔憂的是另一點,「;會不會再來攻擊你?」「很有可能。」他苦笑,畢竟這也是他自己找的,誰叫他死咬著對方的犯罪事實不放,一定要告到他們無力再犯。「不過我現在成為媒體焦點,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快動手,加上這次手術復原狀況不錯,我應該很快能回到工作崗位,繼續和他們周旋。」
是啊,他復原後,又可以繼續他意氣風發的律師生涯,而第一個要面對的案子,或許不是那家開發公司,而是她的詐欺案啊!何鄀櫻又煩惱起來。
「祈偉……」她欲言又止。「如果,我是說如果。在你復原後發現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瞞著你,你會怎麼樣?」
「那要看是什麼事情。」他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不過他在等她主動坦承。
「是……關于我……關于我的身份……」她真的有口難言。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其實是FBI吧?還是其實你是外星人,要抓我去做實驗?」難得看她這樣吞吞吐吐,他壞心的打趣。
「你才外星人呢!」她不依地微嗔,但剛才稍提起的勇氣又在瞬間消逝。其實他現在比較需要靜養,不是個坦白的好時機……等他拆紗布之前,她一定會說的,一定會……
听她似乎沒有要接續話題,他也不打算強逼。「對了,外星人,我想吃水梨。」
「水梨?」話題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愣了一下,馬上回道︰「喔,好,我立刻幫你削。」
「記得要去籽然後切成一口大小。」他指指自己的嘴,「然後喂我吃。」好吧!他不得不承認,不拆穿的好處是——以為假扮妹妹還沒被發現的她,逗起來很有趣。
何鄀櫻不知道他內心的盤算,乖乖的削著水梨。
「來,張嘴。」她先試吃一塊後,便叉了一塊水梨放進他口中。
照顧他這幾天,她徹底體會到他的龜毛——水果不夠甜不吃,病床抬起的角度不對就不舒服,連念報紙的音量他都有意見。
不過她碎念歸念,卻不再有以前那種想斗死對方的想法。
「對了,等一下晚餐我不要吃醫院的食物。」他已經吃了好幾天,覺得自己沒有當場吐出來已經很客氣了。「我要吃炸雞、」「不行,你現在還不能吃太油膩、太刺激性的事物。」「沒有炸雞我就絕食。」他攢起眉,在她面前完全像個小男孩。
「你……唉……」她真拿他沒辦法。「不要吃炸雞,也不要吃醫院的食物,我去問問醫生,看你能吃那些外面的東西,我在幫你買回來好嗎?」瞧她如此為難,他勉強妥協。「好吧,但不能是太沒味道的東西。還有……」「還有?」她有些無力地望著他,覺得他根本是故意的,她都快被他整死了。
「對,還有今天晚上,我想你幫我洗澡。」他早就想很久了。
「洗澡?」她難掩驚訝地叫出來,差點沒倒退三大步。「我才不要!你你你不是都自己洗的嗎?」
「我都幫你洗過,你為什麼不幫我?」他可是很懷念擁她在懷里那種暖玉溫香的感受。
「那次是我不得已,而且你又看不到。」她脹紅了臉,「但我看得到啊!」「那就便宜你了。」他就是想享受一下國王的滋味,不行嗎?
何鄀櫻光是想象那個畫面,臉上就要冒火,「我我我……不能不要嘛?」「我的∼∼∼∼∼∼∼∼∼∼洗用具擺在那里,你應該都知道吧?」嘴角揚起,他不讓她有否決的余地。
完全被他吃得死死的,就算被整夜毫無反擊之力,何鄀櫻羞到幾點的把整盤水果塞給他,現在她需要一些時間克服幫他洗澡的∼∼∼∼∼∼然。「你自己先吃,我出去一下。」她真的得去透透氣,否則臉都快燒起來了。隨著腳步聲的遠離,祈偉唇角彎起的幅度越來越大,這女人害羞的反應真是可愛到不行。
現在他倒希望她別這麼快坦承自己的身份,他才能繼續予取予求啊!
在一天,祈偉就要拆紗布了。祈家上上下下都來到病房探病,何鄀櫻一方面覺得自己不適合待在現場,另一方面又怕祈家人問起鄀藍的事,便想躲開這個尷尬的場面,恰好祈偉請她幫忙買杯冷飲,她便飛似地離開。
越接近他復原那一日,她的神經就越繃緊,再加上祈偉這幾天就像刻意整她似地,難搞的要命,弄得她都快瘋了。
明天他就要拆紗布了,醫生說他復原的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她很為他高興,也為自己難過,假扮的時間越長,越難說出真相,況且她根本不敢想他會輕易原諒她,或許之後他們會有好長一段日子的冷戰,她必須把握和他相處的最後一天。
做下決定,她提著飲料,轉身往病房走,來到病房門口,推開一個小縫,听到祈母與祈偉還在對話的聲音,止住了她的腳步。祈家人還在嗎?那她在稍微等一下好了。
才做好這個打算,她便听到里頭的人提到鄀藍的名字……或許該說,提到她扮演的鄀藍,于是她要關門的手赫然停止,聆听他們的對話。
「……我真不明白,那些記者為什麼一直在挖你的消息。」祈母喃喃抱怨著,「偏偏你又拖到這時候才手術,我電話都接煩了。」拖到現在才手術是什麼意思?何鄀櫻心里一沉,直覺祈偉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瞞著她。
「我有我的考量。」祈偉不否認,一開始是想松懈開發公司的新房,讓他的調查順利一點,後來自是想趁機和何如多相處一點。
「算可,我搞不清你的想法,但偶爾听嗎的不是很好?當初你車禍,我還特地去找鄀藍給你沖喜,你現在不就復原了嗎?你還不相信,哼!」說到這個,祈母就忍不住想嘮叨。
「那是因為一開始,醫生就說我腦中的血塊不大,動手術就能復原,但為了公事,我故意跟醫生晚點開刀,定期回診確定狀況。」他沒好氣的道。不過他不否認因為母親的烏龍安排,讓他與小圓球有相愛的機會,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也算是一大收獲。
可是在外頭听到這段花的何鄀櫻,卻覺得全身的血液想是瞬間冰凍。
所以他一直欺騙她?從一開始他的失明就是暫時的,但他卻沒有告訴她,就這麼看著她擔心,看著她難過,那她為他流的那一缸子眼淚,究竟是為了什麼?
何鄀櫻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也感到憤慨,但忍住了想進去質問他的沖動,她想听听看,他究竟是存折失明心態。
「拖到後來還不時沒照你的計劃走,醫生沒在你腦袋上開洞,倒是那群記者先幫你的頭開了個大洞。」
祈母心疼的看著兒子額際的傷口。「說也奇怪,瑪利亞說那天是鄀藍和你一起來的,但我來的時候沒看到鄀藍,到是鄀櫻出現,她說鄀藍去擦藥了,她只是來代替一下。奇怪,擦藥要那麼久嗎?我好久沒見到鄀藍了呢,這次還要她提前回國,真是不好意思。」
「媽,鄀藍沒回來,那天和我在一起的是鄀櫻。」猜測她一定還說不出自己的身份,但兩人這樣玩沒關系,若是在讓母親誤會,麻煩就大了,他索性幫她先跟母親解釋,「從頭到尾,搬進來照顧我和我住在一起的就是鄀櫻,不是鄀藍。」「什麼?」祈母被弄糊涂了。「因為你喜歡,所以我才會跟何家說要鄀藍來,怎麼會換了一個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換人,不過在她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她是鄀櫻了,所以媽,你別再搞錯了。」
為了這段話幾乎氣炸的何鄀櫻,差點沒昏倒,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那他裝作不知道,還常問一些讓她緊張萬分的問題,甚至叫她鄀藍,都是故意耍著她玩的?
甚至……和她相戀、和她親熱,他根本沒付出真心,他口中的喜歡與愛,只是取信于她的幌子,或許只為逗弄她,就像……隊,就像以前一樣,他總想方設法的要她難堪。
在他面前,她一定就像個小丑,供他玩樂取笑,在他心里,肯定覺得能把她這個從小到大的死對頭整得團團轉,很有成就感。
病房里的祈母听到兒子的解釋,仍然有些事搞不清楚。「那瑪利亞跟我說,你和鄀藍真的談起戀愛來了,又是怎麼回事?」「那也是鄀櫻。」光想起兩人甜蜜的相處,他就不住莞爾。「瑪利亞根本不認識鄀藍,你一開始告訴她進門的是鄀藍,她當然這麼認為。」「你這孩子,這麼不講清楚呢!害我都搞不清楚你究竟跟誰交往!」她根本不曉得他葫蘆里賣什麼藥。兒子從小到大,做什麼事都有主見,她根本管不動。
只不過有一件事她飛理清不可。「既然你確定那人是鄀櫻,也和她交往了,那是沒時候要結婚?」
「結婚?媽,你未免想太多了。」開發公司的事情都還沒解決,他可不想讓她卷入這場是非,現在提結婚還太早。
何況,他還沒有向她求婚,她會願意嫁才有鬼。
然而病房外的何鄀櫻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心涼了大半。是啊,結什麼婚?誰會跟玩玩的小丑結婚?
或許她欺瞞身份接近他有錯,但他的所作所為,絕對比她更惡劣百倍、千倍。
她一再的提倡女人要愛自己,如果她真的做得到,就應該當機立斷的與他分手,老死不相往來。但為什麼她真的下了這個決心,內心的痛苦卻大國理智,幾乎要壓得她窒息呢?
片刻,病房里的祈母離開了,該死何鄀櫻上場攤牌的時候。
她深吸口氣,硬是把對他的愛情與留戀埋到看不見得心里深處。她告訴自己要理智,分手也要分的漂亮。
于是,病房門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