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說那間蛋糕是你外公開的。」她還想過自己都吃那麼多年,老板怎麼那麼年輕咧!
「我爸過世後,我媽就帶我回娘家,我從小就和我外公外婆一起住,所以和他很親,接下蛋糕店是他的遺囑,更是我的希望。」
「我在雜志上看到他支持你出國念書的。」
「嗯,我媽在我爸走後接下他的公司,但那並不是間營業順利的大公司,反而是積欠不少債款的小鮑司,我要出國念書的時候,債務還有三分之一,所以我媽並不能資助我太多,我前三年學費都是靠外公全額負責。」
「你們有通信嗎?」
「有,因為他不會用電腦,所以我們都是寫信。」
「哇,好棒!」她發自真心的贊吧,「我向來喜歡手寫的信,放久了以後,紙張泛黃的顏色,好像記憶的味道一樣。」
雖然她沒有機會寫就是了。
「信我都還保留著,但是外公那一份,因為遺囑有交代,一並燒給他了。」藍朔維頓了頓,「如果你想看,回去借你看,順便幫我照日期排好。」
「嗯。」不知怎地,她有點鼻酸,于是別過臉,望向滿天的星子。
他一定常常拿出來看吧!所以才會弄亂順序。
一想到他和老蛋糕師傅的感情有多深,以及彼此再也見不到面了,便為他感到難過。
藍朔維像能察覺她的心思波動,伸出一手攬過縴細的腰,吻了吻美好的頸線,「我還沒哭過,你別害我難過了。」
「為什麼不哭?」像她,在初戀分手後哭了好久,更以為自己不會真心再愛上任何人。
……沒錯,在遇見他之前,一直這麼認為。
他整個人貼上她的背,在她耳邊輕喃︰「現在回想起來,即使是難過的記憶,也都變成帶著苦澀的美好,我為什麼要哭呢?」
「都變成美好的嗎……」她回過頭,吻了吻他的臉頰,「那你媽媽呢?怎麼沒見你們住在一起?」
藍朔維順著她的意,轉移話題。
「她前陣子再婚了,而且在我回國之前,她已經把我爸的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不僅債務全還清了,還擴大經營,也許她天生就有女強人的能力吧。」
「她不住台中?」
「嗯,總公司遷到台北,她現在是個忙碌的都會女性,不過蛋糕店重新開張時,她有來過,還問我需不需要捧場訂一百個。」
「一百個客訂蛋糕?那在你的蛋糕店可是動輒上百萬呀!」她不是在大驚小敝,而是真正了解價錢後的驚嘆。
一個客訂蛋糕,依照材料和大小可以上萬的啊!
「想得美!是一百個最便宜的切片蛋糕。」藍朔維白了她一眼,提到母親時眼底閃著小男孩般的調皮。
「伯母真是精打細算。」
「生意人!他們渾身充滿銅臭味。」他夸張的高喊。
「真巧,我也听過你們店里的服務生這麼說你。」
「別把名單列給我,我怕回去炒他們魷魚後,得面臨暫時歇業的窘境。」藍朔維玩興十足地朝她眨眼。
趙紙絆果然笑了。
「你今天似乎對我過去的事很感興趣。」
「不是今天,從上次在海生館听你和館長聊起後,我就很好奇了,只是沒有機會問。」
「那麼你還想問什麼?今天我都告訴你。」
「那你呢?你想問我什麼嗎?」
雖然他的過去,她確實想知道,不能否認她兜了這大圈子,是想讓他親口提起有關巴可夫的事,然後她才明白從何解釋比較妥切,她怕自己一古腦的全盤托出,最後反而使他曲解她的意思。
人是很依賴語言的傳達,偏偏又會自行解釋,常常無法心意相通,那是最可怕的,誤會也是由此產生。
藍朔維灼灼的目光瞅著她,一瞬間,似乎真有話要說,最後只道︰「會游泳嗎?」
為什麼不問呢?好不容易她終于準備好,認為能和他談起這段往事,也想著或許他們聊開來,這件事便不會再是心頭的掛礙,她也希望能夠放下,卻再度失去機會。
……是不是他已經不想理會了?
趙紙絆難掩苦澀,數度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藍朔維抬起粉顎,印下一記無比輕柔的吻,「出來玩別想些有的沒有的,只要想著我就好了。」
是啊,是想著他,但是越想心里越不踏實。
「你還愛我嗎?」
「為什麼這麼問?」他的眼里閃過一抹暗影。
「我愛你。」這是他想要听的話,她說了。
「……標準答案呢。」他沉吟。
「什麼?」她一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說了壞心眼的話,抱歉。」他把頭靠在她肩上,「我也愛你。」
那為何不看著她的眼楮說?
她突然退開他的懷中,走到甲板上的泳池邊,開始褪去衣服。
沒料到她會此舉動,到底是個男人,藍朔維自然目不轉楮瞧出神了。
趙紙絆正是要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這不是最聰明的作法,卻是現在唯一能想到,抹去不安的方法了。
她要這個男人。
一絲不掛,只用手遮著軟丘的趙紙絆姿態輕盈的走進泳池中,從頭到尾,一雙漂亮的眼楮都凝視著他,沒有片刻轉移。
藍朔維的眼底染上了熱意。
跨開修長的兩條腿,他不疾不徐地來到泳池邊,坐下。
「可以當作是你在邀請我嗎?。」
「不好意思,第一次誘惑男人,比較不上手。」她的雙頰,因為自己的笨拙而酡紅。
「夠了。」咕噥著,他等不及月兌光衣服,整個人便已跳進水中。
藍朔維帶著強烈的侵略感襲來,她不自己往後退,但是「征服」是每個男人都熱中的游戲,沒三兩下他就抓住了她。
「你說謊,既然是誘惑,怎麼可以躲呢?」濕掉的上衣貼緊線條明顯的身材,把淌水的濕發往發撥,他的眼黑得發亮。
有一滴水擄獲她的視線,從高聳的眉峰,滑落線條剛硬的臉頰,到結實的頸項,強壯的胸膛,然後沒入水中……趙紙絆吞了吞口水,第一次見到男人在水中可以用美麗形容的。
藍朔維伸手一扯,她隨即跌入彈性十足的胸膛中。
「哇啊……」趙紙絆驚呼,一抬頭立刻撞進那雙仿佛會把人吸進去的黑眸。
藍朔維熱燙的呼吸輕吐在她的臉上,「紙絆,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不……我沒有……」她已經想不起自己有什麼話要說了。
「你要我嗎?」他的眼神強勢,又充滿力量,完美的令人無法抗拒。「想要什麼得靠自己爭取才行。」
她覺得自己腰部以下已經癱軟,只好緊緊攀著他,水眸泛著被融化的女性嬌媚,雙頰緋紅。
是地中海的錯,
是預料外的旅程的錯。
不,她做這些事……全是因為他的錯。
趙紙絆只能痴迷的隨著他的動作而反應,完全失去一開始的主導地位。
怎麼變成是被他抓住了?在隨著兩人搖晃的水波聲中,她迷迷糊糊的想。
「紙絆,你是我的……」他冷靜的言語,只有眼底洋溢著勾人的熱度。
「嗚……」她發出歡愉的嬌吟,失神的點頭,在眼前出現頂峰的白光時,腦子閃過最初的念頭——
要說,一定要告訴他,明天醒來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