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飾不住滿心的焦急,韓秉柏從共通的頂樓奔向B棟,推開只用木頭門擋擋住的逃生門,沿著樓梯往下走。
他不確定她在不在家,但他絲毫無法忍受範荷花受傷害的可能,就算機率只是千分之一,那個可能性也讓他的心口一緊,幾乎無法承受。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在屋內……如果那個歹徒……
用力推開十二樓的逃生門,韓秉柏瞪視著眼前所出現的三戶房子。
雖然過去一星期來,他為了不同的事情在外頭奔波,每天幾乎忙到深夜才進得了家門,但他總是一有機會就站在陽台上,默默看著範荷花在落地窗旁埋頭苦干,或是看著她在屋內走動的身影。
雖然她不曾再次和他面對面,或是察覺他的視線,抬頭看他一眼,但他只要看著她美麗的身影,陶中就充滿一股他未曾相識,卻漲得他心口滿滿的莫名情感。
彷佛只要注視著她,就能奇跡似的安撫他浮躁的心。
他多想再踫觸她如花朵般美麗的臉,多想再看看她躺在他身下那嬌媚撩人的模樣,他心中彷佛充塞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溫柔,讓他好想再擁她入懷,那似乎不僅只是不經過大腦的,而是一種極深的思念……
來不及恥笑自己那來得莫名其妙的感覺,眼前的危險立即讓韓秉柏強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當下。他怎麼明明知道她有了危險,還待在這里瞪著大門發呆?
韓秉柏揉了揉下巴,定了定神,仔細觀察起這幾戶人家。
門前的整潔和一盆極富特色的盆栽,加上他的直覺,讓他第一時間便判定十二樓之二是範荷花的住處。
他瞪著眼前與他的房子同款式的鍛鐵大門,一旁的密碼系統明確的指出,這棟大樓當年落成時,為了保障住戶安全而特別設置的密碼系統,在這危險的一刻有多麼沒用!
想想範荷花,以她那單純又莽撞的性子,應該不會把原始設定的密碼改變多少。
韓秉柏捺著性子,先按下原始設定的四個「0」,系統閃出了密碼錯誤的答案。
這一瞬間,他心里掠過很多想法。
萬一那個小偷一看見荷花,會不會突然起了色心而攻擊她?
韓秉柏比誰都清楚她的身段有多麼姣好,有多麼撩人!萬一那個小偷不只是要錢,連色也要呢?
他在混亂的思緒中,又按下了一般人常設的「1234」四個號碼。這次,系統上的紅色燈光更加刺眼,上面閃爍著沭目驚心的文字——再錯誤一次,大門將無法開啟。
韓秉柏緊皺著濃眉,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無計可施,
這鍛鐵大門之堅固,並不是他隨便揮個幾拳就可以毀壞的,里頭的內門也是一體成型的鋼材,同樣不容易破壞。
但他根本等不到樓下的警衛沖上來救人!
他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因為只要幾分鐘,睡夢中的範荷花就有可能被那惡人侵犯了!
韓秉柏突然瞥見了荷花的門牌,忽然靈機一動。
他抱著可能失敗的危險,按下了「1202」這個可能的密碼,在那有如漫長得足以讓韓秉柏胃抽筋的幾秒後,系統燈光變成了綠燈。
密碼果然是正確的,大門喀的一聲,開啟了。
瞪著眼前的鋼板內門,韓秉柏的手搭上了門把,用力往下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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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了房門,男人忍不住咈咈地笑了。
在手電筒的光芒下,房間里唯一那張床上的隆起,讓他興奮得不得了。
一旁的梳妝台上正放著一個圓形皮革的小手提箱,看起來像是珠寶箱的樣子。男人的目光來梭巡著房間,最後決定在離開前順手帶走那個珠寶箱。
接著他猴急地走向床鋪,被子下,那女人正側著身子沉沉地睡著。她的呼吸均勻而緩慢,睡得極熟。
而她身上看來似乎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絲質睡衣,在微弱的光線下,她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白女敕,彷佛掐得出水似的。
但真正吸引他的,是她那兩團蜜桃似的玉乳……
男人放下手電筒,爬上了床,大手往絲被伸去。
一股不舒服的感覺讓範荷花迷迷蒙蒙的醒來。
奇怪,她的床怎麼突然往下陷了一塊?感覺好怪喔,而且她的被子又跑哪里去了呢?
冰涼的空氣讓範荷花有些茫然,也因為過于疲倦而顯得難以清醒。
突然,一股壓力襲上她的胸脯。
房間里沒有光,只有範荷花習慣的黑暗,剎那間她分不清楚剛才那股壓力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她的幻覺,然而還來不及翻身將床邊的小燈打開,一股帶著濃重煙味和檳榔味的惡臭就襲向她。
在從房門透進來的微弱的光線下,範荷花意識到捏上她胸部的是一雙她完全陌生的大手。
男人像是十分猴急地拉掉了她身上的被子,馬上就壓上她包裹在絲質睡衣里的身體。
她驚慌失措的瞪著眼前龐大的黑影,完全呆住了。
「嘖嘖!從外表還真看不出來,原來你胸部這麼大,這麼軟……今天我真是賺到了!」
男人壓在她身上,婬穢地低語,粗俗低啞的聲音刮過她的耳膜,嚇得她心跳幾乎暫停。
「你……你是誰?」範荷花立即恢復理智,驚慌失措地吶喊出聲,黑暗中她沒辦法確認對方確切的位置,只能拚命地掙扎,雙手不斷捶打著他。
男人坐在她大腿上,身體幾乎全壓著她。他的雙手原本滿意地揉捏著她豐滿的胸部,在她一陣干擾之下,他不禁火了。
「閉嘴,別吵!」他反手就賞了她一個巴掌。
「放開我!」臉頰上傳來的疼痛,讓範荷花不小心咬破了嘴唇。肌膚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恐懼,她仍驚慌地大叫,「救命啊!」
「你叫啊,盡量的叫。」男人充滿惡意地低喃。
濃重的煙味、檳榔味混合成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可怕氣味,不但令人作嘔,也嚇出了範荷花的眼淚。
「你盡量叫,十二樓只住了你一個人,我看你能跟誰求救?」
「放開我!救命啊!」感覺到男人嗯心的舌頭滑過她的臉頰,感覺到他的手粗魯而用力的擰住她的胸部,疼痛與無助感,讓範荷花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嘖,你乖一點!雖然你抵抗我會更爽,但你乖一點,我會好好對你的,嗯?」男人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捏著她的粉頰。
「不要……」範荷花哀哀低泣。身體上的疼痛與極大的恐懼讓她嚇得沒有辦法反應。
那男人的力量太過巨大,她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軟弱無助。
天啊!她根本掙不開他的禁錮!
有誰可以來救救她?
當男人使勁撕破她身上的睡衣時,範荷花已萬念俱灰。
但就在這一瞬間,她腦中卻奇異地閃過韓秉柏野蠻而俊雅的臉龐。
那個讓她懊惱了一個星期之久的午後亂性,在這個時候,居然讓她覺得多麼值得。至少,她的第一次不是被眼前這個殘暴又惡心的歹徒奪走的……
她無助的閉著眼楮,認命地等待著惡徒的下一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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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使力扯碎了她那薄如蟬翼的絲質睡衣後,那勢在必得的想法讓他沒有注意到身後所傳來的輕微聲響。
正當他低頭想拉下褲子的拉鏈時,他的後腦突然像是炸開一樣,一股劇烈的疼痛襲來,撞擊得他眼前一片昏暗。
「誰?」男人驚慌的大喊。他明明確定過這屋子里沒有別人,現在是怎麼回事?忍耐著疼痛,他一轉身便想要還手。
「好啊!你可真有膽量,居然敢做這種事!」
韓秉柏氣紅了眼,他猛地揪住歹徒的領子,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反手又是一拳,打得他撞向一旁的衣物架,上頭掛著的衣服和背包統統乒乒乓乓倒了下來。
「你不要命了嗎?」狠抓起在地上亂爬想要逃跑的男人,韓秉柏簡直是氣炸了。
他一拳又一拳,挾帶著凶惡的咒罵,猛力攻擊那個在此刻看起來如此脆弱的竊賊,打得他嘴角流血,臉部淤傷。
「是、是誰?」突然響起的打斗聲,嚇得原本緊閉著雙眼,等待著事情發生的範荷花彈起身子。她驚慌地模索著床頭燈的開關,將燈打開。
眼前混亂的場面讓她不禁呆愣。
天啊!她有沒有看錯?那個人……那個人是韓秉柏嗎?
「荷花,去找條繩子給我!」房內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韓秉柏眯了眯眼,他緊抓住早被他揍得七葷八素、鼻青臉腫的歹徒,頭也不回的吩咐,「還有,先套件衣服!」
「他……你怎麼會來?」泛荷花手忙腳亂地爬下床,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韓秉柏。
罷剛那讓她幾乎死過一回的恐懼和現在看到韓秉柏來救她的感覺,讓她心里亂成一團。事情發生得太快,也突然得讓她有些腿軟。
她是不是在作夢?
在她幾乎要失去一切時,韓秉柏居然來救她了……
勉強恢復鎮定,範荷花從床邊抓來了一件睡袍,遮掩住的身軀,接著繞過倒成一排的架子,拖著顫抖的步伐走出房門。
半晌後,她拿來了一捆麻繩。
「你家怎麼會有麻繩?」接過麻繩,韓秉柏一邊使勁捆緊幾乎已經被打得昏過去的小偷,一邊發問。
一般獨居女子,家里會擺著這麼大一捆麻繩嗎?那捆麻繩粗得可以勒死一個一百公斤的胖男人!
「唔,我綁油畫用的。」恐懼和害怕,讓她在嚴重睡眠不足與疲勞之下,還是一臉疲憊,但仍有如驚弓之鳥,雙眼充滿驚慌。
範荷花雙手環在胸前,握緊了自己,才不至于尖叫出聲。
那個被韓秉柏揍得鼻青臉腫,綁得跟個麻花一樣的矮小男人,就是剛才侵犯她的歹徒嗎?
他看來並不高大,反倒有些佝僂,被韓秉柏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看起來有點可怕,也讓她幾乎無法想象,剛才居然是這樣的人想侵犯她。
「你把電話給我。」確定綁好後,韓秉柏粗魯地拖著小偷,努力越過剛被他撞倒的衣物,走向客廳。
「啊……」範荷花呆呆地看著韓秉柏把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偷拖出她的房間,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
「電話!」
直到韓秉柏又大喊,範荷花才翻出埋在被子下的無線電話,走往客廳。
「好啦!拿去!」
「謝啦。」將歹徒丟在一旁,任他像個尸體一樣倒在那兒,韓秉柏倒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樣,大剌的在沙發上坐下,拿過話筒便報警。
範荷花先是一口氣打開家中所有的燈,然後她倚在牆邊,看著眼前的一團混亂。
家里的木質地板上踩滿了腳印,制圖桌那兒有一疊資料倒了下來,敞開的大門則一副被用力踹過的樣子。
她家里竟然出現了想侵犯她的歹徒,和那個此刻應該待在對面大樓的野獸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真的安全了嗎?
看著沙發上一臉嚴肅的韓秉柏!她忍住那突然涌上心頭,想要撲進他懷里痛哭的念頭,環在胸前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著,指甲在肌膚上扎出了深深的紅痕。
那個被韓秉柏扔在腳邊,看起來既不高大又不強壯,鼻青臉腫的男人,就是剛才在黑暗中試圖侵犯她的人嗎?範荷花不自覺地將視線停留在那顯然已經昏過去的歹徒身上。
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辦法相信自己已經月兌離危險了。
韓秉柏的出現和他野蠻的主導了整個情況,讓她在理智上仿佛是心安了,但只有她才知道,那股恐懼是往心里慢慢地沉去。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今天這樣的事,她獨居了那麼久,一向能夠好好保護自己的,為什麼現在……現在會這樣呢?
好像從她回到台灣後,一切就都走調了。
她怎麼也沒有辦法想象,她居然會在自己的住處險遭歹徒侵犯,甚至……之前還認識了那頭充滿危險的野獸。
她厘不清心里的想法,只知道自己遲遲無法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天啊!如果韓秉柏再晚來一步,她就要……她就會被那個人侵犯了……
範荷花一臉復雜地瞪著那個倒在地上的黑衣男人。他那令人反感的踫觸好像還留在她皮膚上一樣,讓她覺得全身不對勁。
「奸,麻煩你們了。我們會保持現場……嗯,謝謝。」說完,韓秉柏便切斷通話。
「韓秉柏,你做了什麼?什麼保持現場?」範荷花皺眉。方才的恐懼和現在的狀況外,讓她彷佛深墜五里霧中,厘不清是現實或是惡夢,心緒凌亂的她,只能以最粗魯的語氣掩飾自己的不安。「你要不要給我個解釋?」
「解釋?」韓秉柏將話筒放到一旁的桌上,站了起來,高深莫測地道︰「你要解釋是嗎?」
「呃,對!」雖然恐懼,雖然害怕,雖然也感謝他,但以怒氣面對他,似乎是範荷花腦袋瓜里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做法。
她不想被他發現,其實她好害怕,其實她怕得幾乎忍不住眼淚,也忍不住顫抖。
不過,就算她強裝出的怒氣再大,她還是會怕壞人,尤其是眼前這頭完全不能以理性評估的野獸。
看著韓秉柏益發陰沉且高深莫測的表情,範荷花忍不住悄悄後退了一步。
「這就是解釋!」他的黑眸中有絲危險一閃而逝,之後,他的唇猛地吻上她的唇。
他毫不留情地拉過她嬌小的身軀,將她豐腴而柔軟的曲線揉進懷里。鐵臂比先前更緊也更牢的擁住她,仿佛害怕會失去她,或是讓她遭遇到更糟的事。
那股既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讓範荷花從一開始的錯愕、抵抗,到後來忍不住將手臂攀上他的頸項。她仿佛不能思考,只能感覺得到他過分熱切的擁抱和微微的顫抖。
顫抖?他為什麼會顫抖?還是,是她自己在發抖呢?
範荷花因他充滿魔力的吻而失神,那股揮之不去的恐懼,讓她只能沉溺在他熱切而充滿佔有欲的吻中,不願意去想,不願意踫觸心中那塊受傷的地方。
嗚……她剛剛真的好怕、好怕……
腦中閃過幾個模糊的想法,但此刻的她卻睜不開眼楮,因為他的唇實在太熱切,讓她不願稍離!她忍不住輕喟。
真糟糕,她現在一點都不想逃了……
韓秉柏既野蠻又溫柔,輾轉吮碾她的芳唇,但也壓抑著自己,小心翼翼的對待懷中脆弱的她。
因為,只要一回想起剛才在她房間里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里就充滿驚駭。
他果然沒有料錯,那個小偷的目標的確是她。
他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以她這樣美麗而柔軟的身軀,可以引起多少人的垂涎與邐想,甚至招致這樣的危險!
如果他再來晚一步,也許只晚個一分鐘,那麼,被歹徒壓在身下,被扯破了衣服的荷花,就已經受到侵犯!
天啊!他怎麼能放她一個人這樣毫無保護的獨自住在這兒呢?
在還沒有理解自己怎會有這樣的心思之前,韓秉柏已經下意識將她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想要讓她不受傷害的念頭這麼強烈,仿佛更早以前就已經存在了。
那來勢洶洶的情感幾乎沖昏了他,讓他忍不住將她摟得更緊。
他不會放開她的,絕對不會!韓秉柏在心中暗暗立誓。
他彷佛吻不夠她,也舍不得放開她,只能緊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柔軟的身軀壓近他,試圖讓兩個人融為一體,只是,耳邊一直有道鼓噪的聲音干擾著,像是一群人同時悶咳出聲。
韓秉柏不耐煩地皺眉,依依不舍地放開範荷花,將只裹著一件浴袍,稱得上是衣衫不整的她壓入他的胸膛,利眼掃向大門。
「不好意思,我們實在很不想打擾你們。」
大樓管理員和幾名警察正擠在門口,發現男主角的目光瞥向他們時,全都不約而同擠出尷尬的干笑。
哇,這個人的目光好可怕,好像快殺死他們了!
眾人原本全擠在門口看好戲,這會兒每個人都悄悄往後退,只剩下一個嚇得不敢動的瘦小菜鳥警察,被留在最前方。
他驚慌地看了看空蕩蕩的身後,又看了看眼前那個一臉殺氣的男人,然後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期期艾艾的說︰「先、先生,是你報的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