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槐和蘭頤心中都隱約有著不安,但誰也沒有先告訴對方自己的憂慮,只是若無其事的維持著現狀,珍惜著相處的時間。
午後,兩人槐吃過午餐,清理過木屋前後一些被昨晚的大雷雨打落的殘枝散葉後,就像平常的每一天一樣,牽著手走向海灘。
「昨晚剛好是大漲潮,再加上大雨,水位變得比較高了。」他的語氣中有淡淡的憂慮。
「這樣貝殼會不會比較多?」蘭頤已在這段時間養成搜集貝殼的嗜好,看著那顏色還有些渾濁的海水,卻是雙眼發亮。
「你呀,就只想著要揀貝殼。」單槐笑覷著她。
「是啊,總比某個人光想著那檔事好吧!」忽然發現沙灘上似乎有什麼,她松開他的手,走了過去。
當她彎子時,那只那天他刻意套入她手中,卻顯得過大的藍碧璽戒指,被她以皮繩串起戴在頸子上,隨著她的姿勢從衣服里溜了出來,在她的胸前擺蕩著。
屬于他的東西那麼親密的留在她身上,而她終于屬于他的事實,也看得他心中一陣滿足。
「你小心你的腳,別再被貝殼刮傷了!」見她欣喜的揀拾著貝殼,他忍不住叮嚀道。
「放心啦!我會小心的。」蘭頤敷衍似的對他揮了揮手,沿著海灘繼續尋寶去了。
單槐則是習慣性的開始清除飄流上岸的一些樹枝。自從他們剛到島上那一天,蘭頤弄傷腳之後,他就總是順手清除沙灘上的垃圾,生怕她會再一個不小心又受傷。
從小就生活在都市中的蘭頤,對于海洋懷抱著無限憧憬,也對海洋沒有絲毫警覺心,這讓單槐的視線怎麼也離不開她。
他一邊清除垃圾,一邊用眼角余光注意著越定越遠的蘭頤,一刻也下敢放松。
蘭頤原本是小心翼翼的沿著海岸走,沒有步入水中,但海水中似乎有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單槐,發現他正低頭清理著那些被海水沖到沙灘上的樹枝跟垃圾,無暇注意她。滿心好奇的她沒有猶豫太久,就一腳踏進了混濁的海水里。
她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海水明明還沒有澄靜,卻能反射出光芒來?
蘭頤一邊彎身模索著位置,不知不覺越走越深,在還沒有發現時,海水已經淹過了她的膝蓋。
她順利找到了那個東西。
「什麼嘛,居然是玻璃!」她喃喃抱怨了幾句,卻沒有將玻璃碎片丟回海里。
這段日子以來,她也常常陪著單槐清理海邊的垃圾,這明明是個沒有人定居的小島,沙灘上會出現的垃圾卻是千奇百怪。
她曾經看過玻璃瓶、飲料罐,也看過各種奇形怪狀的飄流木,還有不知道到底在海水里泡了多久,都已經腐朽的木箱和木桶。
所以會出現玻璃碎片,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正當蘭頤侵吞吞的想離開時,腳踝好像被什麼東西甜過一下,讓她一頓。
「不會吧?」好不容易她腳底的傷才愈合,可別又受傷了啊。
要是再受傷,單槐大概又會把她綁在床上,讓她哪兒也去下得吧。
蘭頤不敢粗心大意,她快步走離水中,低頭仔細打量起自己的腳。這次,她只有腳踝上多了個淡淡的紅痕,並沒有其他外傷,當然也沒有流血。
應該是被其他的玻璃碎片劃到吧。蘭頤心里暗忖。
之後,她便拿著那塊不小的玻璃碎片,一邊揣著剛才一路所揀的貝殼,沿著來時路散步回去。
「你揀完貝殼了?」奮力將一截枯木拖到距離岸邊有一小段晅離的上堆上,單槐擦了擦額上的汗,對于她今天這麼早就「收手」有些詫異。
「嗯!我沒有看到太多漂亮的貝殼,倒是發現了這個。」她獻寶似的將手中的玻璃碎片遞給他。
那一塊玻璃碎片足足有蘭頤的手掌那麼大,有些邊緣都已經因為海水的沖刷而顯得有些鈍了。
「你撿到好東西了。」單槐笑著接過那塊玻璃碎片。「有割到手嗎?」
「沒有,我沒有受傷。」她舉高雙手,證明自己沒事,卻忘記了自己的腳踝有一抹淡淡的紅痕。
「那就好。要回去了嗎?」一陣海風吹來,吹亂了她的長發,單槐溫柔地為她拂開。「我昨天蓄了不少雨水,應該可以讓你洗一個真正的熱水澡。」
「哇,真的嗎?」一听到可以洗熱水澡,蘭頤就雙眼發亮。
餅去這兩個星期以來,因為一方面要節省飲用水,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就算想要蒸餾海水來使用,也太過耗時耗力,所以他們大多是到海里泡泡水,當作洗澡而已,從來沒有好好的、正式的洗過澡。
在這個沒水沒電,就連一口井都沒有,完全遠離文明的島上,洗澡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情啊!這可是幾個星期以前的蘭頤想像不到的。
「嗯!」沒想到只不過是洗一個澡就可以讓她這麼高興,這讓單槐忍不住笑眯了眼。
「那我們趕快回去吧!」蘭頤掩不住雀躍,拉著他就往木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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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當蘭頤心滿意足的泡完熱水澡後,兩人坐在屋外,就著月光吃晚餐。
「呼……」吃完飯後,她滿足的吁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碗,懶洋洋地靠在單槐肩上。
這是她這陣子剛養成的習慣,她覺得她可以就這樣慵懶地靠在他身旁,哪兒也不去,什麼也不想的度過一天。
「我都忘記有多久沒有洗一場真正的熱水澡了,好舒服啊!」她幸福的眯起雙眼,笑容美麗得宛若少女。
听了她的話,單槐只是淡淡的笑著。
如同過去兩周來的每一天一樣平靜,誰也沒有發現她的臉色逐漸蒼白,腿上那處紅痕正慢慢的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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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徐徐吹來,總是在吃完飯後就困得幾乎睡去的蘭頤,今天也依然昏昏沉沉的。
「要不要進去休息了?」
「嗯,也好。」蘭頤這陣子已習慣日落而息,沒有太過考慮就點點頭,準備站起來走進屋內。
只是她才站起身,就有一陣不太自然的眩暈襲來,讓她才剛站起來就一陣腿軟。
「蘭,怎麼了?」察覺她的異狀,單槐馬上跳起來抱住她,「怎麼了?你哪里不舒服嗎?」
「我……我也不知道……」蘭頤困惑地眨眨眼,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樣。「我頭有點暈,可能是感冒了吧?」
「是嗎?」單槐空出一只手來模模她的額頭,就著微弱的光線,這才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復平時的紅潤。「沒有發燒啊?」
她的臉色讓他莫名有點擔心,憂心仲仲地直盯著她瞧。
「沒關系……我先到床上躺躺,也許明天就好了。」來勢洶洶的頭暈讓她口氣有些虛弱,只能順從的讓他抱起,但她怕他太過擔憂,于是對他擠出一個笑容。「不要擔心,我沒事的。」
「好吧,我先抱你回床上。」現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單槐點點頭,將她抱進屋里。
「嗯……」蘭頤安心的在他懷中閉上眼楮,乖順地任他將她抱上床。
「你躺一下,我把外面的東西收拾好就進來。」單槐小心翼翼地模模她有些冰涼的面頰,輕聲對她說。
「好……」她努力擠出了個笑容。「別擔心,我睡一下就好。」
「好吧,真的不行就喊我一聲,我馬上就進來。」不曉得為什麼,單槐一直沒有辦法放下心。
他知道她心髒不好,卻不記得她有暈眩之類的問題,這是多年舊疾,還是只是感冒呢?帶著一絲疑惑,單愧快步定出木屋,手腳俐落的清理起外頭的鍋碗瓢盆和火堆,一邊豎起耳朵仔細听苦屋內的聲響。
雖然他有理由相信蘭頤只是突發性的頭暈或是感冒而已,但他的心中卻莫名的警鈴大作。
希望她真的只是小靶冒,畢竟有很多疾病的首發癥狀都是不起眼的頭暈,他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丙不其然,當單槐收拾得差下多時,屋內忽然傳來一道嘔吐聲。他一悚,當下將手中的東西隨手往地上一扔,心急如焚地沖進屋內。
就著窗外透進的月光,他可以看到蘭頤伏在床邊嘔吐。
「蘭,你哪里不舒服?怎麼會吐?」
「我……我不曉得……」蘭頤鼻音濃重,感覺到自己幾乎快把胃陽里所有東西都吐出來了。她的頭還是很暈,那一波一波襲來的嘔吐感,讓她才抬頭看了單槐一眼,又忍不住低下頭嘔了幾口酸水。
單槐的手一踫到蘭頤的皮膚,就發現她的肌膚不僅冰涼,甚至泛起薄薄的冷汗。
而當單槐踫觸她的臉頰,掌下不自然的熱燙就告訴他,她正在發高燒。
「你在發燒!」他語氣僵凝,近乎恐懼。
蘭頤的唇動了動,說了些話。
「你說什麼?」單槐傾身靠近她嘴邊,想听清楚她剛才到底說了什麼。
「單……我好難過……」又冷又熱的感受讓她忍不住泛起淚光。
她好難過,全身上下都好不舒服,她不僅頭暈,甚至壓不住一直涌上的反胃,讓她幾乎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了,整個喉嚨與口腔都充滿嗯心的感覺。
「好!我知道!你等等,我去幫你拿點鹽水過來!」單槐心急如焚地沖到屋外去,先是翻找出之前為了節省而幾乎沒有用過的煤油燈,又急忙準備鹽水,想拿進屋讓她漱口。
他從來沒有這麼慌張過,不僅點火柴時下斷折斷,甚至好幾次打翻水,笨拙得讓他都想甩自己一巴掌,氣自己不能冷靜。
如果連他都冷靜不了,那蘭頤怎麼辦!
一思及此,單槐反覆深呼吸好幾次,好不容易鎮定些,他這才拿著油燈和鹽水進入屋內。
屋內彌漫著酸臭的嘔吐氣味,在火光中,蘭頤雙眼緊閉,靠在床邊下住喘氣,任誰都看得出她難過得快要死去。
但她又為什麼會突然把這樣的急病呢?
「來,先漱漱口。」單槐小心翼翼地將水杯湊往她嘴邊。
「嗯……等等!嗯……」還來不及抬頭對他露出一個感激的笑,蘭頤又低頭吐了。
不過,這次她什麼東西也沒有吐出來,只勉強吐出幾口酸水。
餅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抬起頭來,顫抖著手接過那杯鹽水漱了漱口。
「慢慢來,不要急。」單槐皺著眉,一邊幫她扶著水杯,一邊舉高煤油燈,藉著燈光打量著她。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一定有,不然她下可能平白無故出現這些癥狀。
他們都已經來到島上半個月了,就算是水土不服,也不可能這個時候才出現,一定是另外發生了些什麼他下知道的事,像是受傷,或是被什麼有毒的東西咬到。
但是她今天一整天下來並沒有跟他說過任何這樣的事。
除非……
「蘭,你今天去海邊時真的沒有受傷嗎?」
「我……我不記得了。」蘭頤無力的眨眨眼,推了推杯子示意夠了,便虛弱的靠在床邊,閉上眼楮。
她又暈又難過,根本沒有辦法思考。
輕輕的撥開她額前凌亂的發,單槐雖然心疼,但也心急的想盡快找出答案。
他舉高煤油燈,仔仔細細的觀察著蘭頤在洋裝外的肌膚。
今天下午她將那塊玻璃時拿給他看時,手上並沒有任何傷口,所以至少可以確定她應該不是被那塊玻璃割傷,但她又是在哪里撿到那塊玻璃的呢?那上面干淨得幾乎沒有砂粒,不太像是被海水沖上沙灘的……
「蘭,你是在哪里撿到那塊玻璃的?」
「嗯?」蘭頤眼神迷蒙的看著他,像是有些迷惑,又像是難過得說下出話來。「海、海里……」
「你跑到海里去嗎?昨晚下大雨,又漲潮,海里可能有什麼東西你都不知道,怎麼可以那麼做!」一股又慌又氣的感覺涌上單槐心口,他的語氣忍不住焦躁了起來,低喊出聲。
「單……」她淚眼蒙朧,伸手揪住他的衣擺。「我好難過喔……頭好痛,又好想吐……」
看到她這無辜可憐的模樣,饒是他再生氣,也被擔憂蓋過了,更別說他原本就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才發這樣的火。
「好,你可以躺下來嗎?漱過口後有沒有好一點?」他輕手輕腳的抉著她,讓她躺下。
「嗯……」蘭頤有些哽咽。
漱過鹽水後,她的確好一點點了,雖然人還是虛弱無力,也依然發著燒,直冒冷汗,頭也還好暈,但稍早那讓她不適得連膽汁都快吐出來的惡心感覺已經稍減了些。
「來,你躺好。」他正要拉過睡袋為她蓋上時,眼角余光卻瞄到她腿上有幾道紅痕。
那幾道紅痕烙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看起來格外顯眼。
單槐一凜,連忙將煤油燈移過去,想要看清楚她腿上的傷痕。
他檢查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只有其中一道在腳踝處的紅痕是真的有劃破皮的痕跡,其他都像是淤青,不是外傷。
難道她真的在海里被什麼東西刮傷?還是刮傷?
這種時節,又是漲潮過後,海里有什麼東西沒有人會知道!
這樣的傷痕又不像是一般的小魚造成的,也不像單純被玻璃割傷。
難道是水母?
他知道有些有毒的水母總是會在夏季出現在熱帶海域,難道她會是被水母螫傷嗎?
這項認知讓單槐心一凜。
如果她真的是被有毒的水母螫傷,繼續待在這個島上,只會讓她的病情更加嚴重。
但如果讓她知道他其實一直有辦法對外聯絡,有辦法帶她離開這座島,那麼她又會怎麼想?會不會又以為他惡意欺瞞她?
可是,就算被誤會,就算被她憎恨,都好過讓她在這里等死,都好過他真正失去她!
這麼一想,單槐不再猶豫,握緊拳頭,低聲對她允諾,「蘭,你忍著點,我一定救你。」
「嗯?」蘭頤茫茫然睜開眼,看著眼前那個神色復雜的男人,怎麼也無法理解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我沒關系的……」
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幾近氣音,虛弱得令人心疼。
「原諒我……」單愧顫抖著伸出手模了模她仍然熱燙的額頭,小心為她拭去汗珠,輕輕低喃,永遠別生我的氣,好嗎?」
她已經閉上了眼楮,他無法確定她是否听見了他的話。
他貪戀地又模了模她的面頰,然後便提起油燈轉身往地窖走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蘭頤已不能清楚留下印象,她在高燒與越來越嚴重的頭暈中意識模糊,只隱約感覺到仿佛有水滴滴在她的臉上。
是下雨了嗎?
她還隱約感覺到單槐似乎一直很慌張,他像是在跟誰說話,對誰咆哮,她听不明白。
可是這座島上並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倆,不是嗎?那麼他是和誰說話?
耳邊仿佛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一陣強風拂來,稍稍緩和了她的燥熱,她仿佛移動著,像是被抱離了床鋪。
接下來,她僅有的意識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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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槐將蘭頤抱上直升機後,回屋內吹熄了那盞煤油燈。
他走出門外,轉頭深深看了木屋一眼,然後回過頭,跟著坐上直升機。
一坐上直升機,他立即將仍發著高燒,意識不清的蘭頤抱進懷里。
他抱得好緊好緊,就像怕她會突然從他懷中消失一樣。
坐在前面駕駛座的兩個男人,同樣面色凝重。
不一會兒,直升機順利起飛,刮起的大風吹得小島上的椰子樹一陣搖晃。
之後,直升機緩緩飛向天際,消失在這仿佛沒有盡頭,極為漫長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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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醫院,所有白天喧鬧的聲音都沉澱了下來,單人病房內,除了躺在床上的病人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外,幾乎沒有別的聲響。
有一雙憂傷而復雜的眸子,緊緊鎖著病塌上的女子,片刻也舍不得移開。
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永遠失去蘭頤了!
單槐永遠沒有辦法忘記,當他們將她送進醫院後,才知道她不僅是被水母螫傷,而且非常可能是被夏季常出現在熱帶群島,之前甚至也曾經在菲律賓海域傳出攻擊人群,最毒的箱水母所螫傷的。
醫生說,只要再晚一個小時送來,蘭頤可能已回天乏術。
想起他差點沒有辦法救回蘭頤,單槐就自責不已。
現在,雖然及時將她送達醫院,撿回她一條命,卻也因為先前的耽擱,毒素擴散,影響到她的心髒。
她原本就有心律不整的毛病,現在更並發心髒肥大的問題,雖然已經月兌離了險境,她仍虛弱的昏迷著。
他好像總是拖累她,讓她傷心,讓她恐懼,從沒有給過她幸福,沒法讓她快樂,現在居然還讓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他不止一次對天發誓要好好保護蘭頤,卻沒有想到,每次都是他害得她如此狼狽。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貪求這半個月的相處時光,不該貪心的想將她拉回自己身邊。
早知道,他就應該在發現兩人被送到那座島上時,馬上要求韓將他們接回來。
早知道,他就不要欺騙她,不要隱瞞她……
再多的早知道,都無法彌補她所受到的傷害,再多的早知道,都愈合不了他心上那越裂越大的缺口。
單槐緩緩的走到病床邊,握著蘭頤因為這場大病又消瘦了幾分的小手,看著她蒼白的容顏,他的心又隱隱作痛。
「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害你老是受傷。」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像是怕弄疼了她,輕輕在她指間落下一吻。
「等你醒來,會不會恨我?恨我沒有照顧好你,恨我這樣欺騙你?」
單槐的聲音低低的,每一個心疼的親吻,全落在她的縴指上。
「你知道嗎?那座韓買下的島,叫做光,這是菲律賓土話,意思是「光」信因為島那麼的小,四面八方都蒙受光的眷顧。他們說,光會帶給人幸福,所以,又有人叫它「幸福之光」只要擁有那座島,就能擁有幸福。」
他語氣淡淡的,目光落在黝黑大掌手中的嬌弱柔荑上。就著病房里昏黃的光線,他眼里仿佛閃過淚光。
「對不起,我一直沒能讓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