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從一陣暈眩中慢慢醒來,茫然的眨了眨眼,還來不及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劇烈的頭痛就讓他慘叫一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明明記得剛才是跟胖子還有高個子在搜查那個攝影師的工作室,然後……然後他就不記得了。
他想要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動彈,定楮一看,被麻繩綁住了,而胖子跟高個子分別癱在附近,一樣是被五花大綁。
他才一動,頭就劇痛,被綁在身後的手幾乎麻掉,試著要掙扎,可是麻繩捆得很緊,如果沒有其他人幫忙,根本解不開。
「胖子!斑個兒!快醒醒!」瘦子試圖叫醒其他兩人。
他打量四周,發現他們還在工作室里,大概猜出是在他們進來前,已經有人埋伏在屋子里了,所以他們才會被撂倒。
「瘦子!你們在哪里?」一道低喚聲響起。
等不到伙伴們下樓的男人,一上到七樓,發現大門虛掩,一股不安的直覺讓他緊握手槍,謹慎的踹開門。
「查理?我在這里。」瘦子顧不得一身狼狽,揚聲回應。「快進來救我!」
「瘦子!」被稱做查理的男人一臉驚訝的放下槍,看著幾個伙伴分別倒在地上,被五花大綁,不禁傻眼。
就算沒帶武器上來,憑他們幾個大男人的身手,應該也不至于會這麼狼狽,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快幫我解開繩子。」瘦子掙扎著。
「發生什麼事情了?」查理點亮燈,迅速跑到瘦子的身邊,拿出隨身小刀,割斷他身上的麻繩。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人先埋伏在屋子里,所以我們三個都被弄昏了。」
「埋伏?那底片呢?有找到嗎?」腦海突然浮現幾分鐘前離開這棟大樓的東方女子,查理臉色倏地一凜。「你有看清楚對方的臉嗎?」
「沒有,我連發生什麼事情都還不知道,醒來就變成這樣了。」雙手跟雙腳終于恢復自由,瘦子慢慢的爬坐起來,扶著仍隱隱作痛的額頭。
雖然他拼命回想昏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還是一無所知。
「那現在呢?」查理扶瘦子坐起來後,迅速割斷胖子、跟高個子身上的繩索。「喂!你們兩個,快醒醒!」
「嗚……」高個子痛苦的嗆咳幾聲,撫著喉嚨坐了起來。
至于胖子,卻是怎麼也叫不醒。
「高個兒,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查理神色嚴肅的問。
他們雖然不是功夫了得的混混,但出來混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輸得這麼難看,三個人全被撂倒,這也讓查理更加謹慎。
「我看到……咳……看到一個東方女子……」那女人真的好狠,害他每次講話,一牽肌肉,喉嚨就有如火燒,隱隱作痛。
「東方女人?」查理一凜,想起剛才離開的東方女子,忍不住追問,「是不是綁著馬尾,穿著一身黑,還穿著長靴?」
「嗯……」高個子點點頭,扶著牆壁慢慢的站起來。「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她離開大樓,你們有找到底片嗎?」
「還沒,就算底片在這屋里,應該也被那女人捷足先登了。」瘦子也跟著站起來,扶著額頭,除了手腳無力之外,還有些暈眩。
「那任務……」
斑個子才剛開口,瘦子就打斷他的話。
「把這個工作室燒掉吧!要不然我們沒拿到底片,要怎麼跟老大交代?」
想到老大暴怒的神情,三個人不禁縮了綜脖子。
「好吧!那我們就……」
他們三個人稍微討論之後,先將昏迷的胖子拖離屋子,將屋內的一切都砸爛,最後點一把火,燒了工作室。
殿後的查理在確定炎熱大到足以將一切忘乎所以都湮滅後,悠悠哉哉的撥了通電話,通知負責跟監攝影師的經紀人和藝廊老板的伙伴們。
「老墨,你可以動手了。」
安德烈被電話鈴聲吵醒。
一整天都處在焦慮狀態的他,雖然身體已經非常疲累,精神卻還緊繃著,鈐聲響起的瞬間,他便跳了起來,迅速抓起手機。
「喂?」
「請問是安德烈•修斯嗎?」
電話那端傳來嘈雜的聲響,除了有人們七嘴八舌交談著的聲音之外,仿佛還有警笛聲。
「我是。」安德烈有些狐疑,揉了揉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而他原本惺忪的睡眼,隨著對方的一字一句,越睜越大,神情變得凝重。
「好,我馬上趕過去。」
他掛斷電話,迅速離開床鋪,走進浴室梳洗。
雖然他已經盡量放輕腳步與動作,但手機鈴聲還是吵醒了睡熟的枕邊人。
「安德烈……怎麼了?」愛蓮睡眼惺忪地披上睡袍,走到浴室前。
「你還要再出去嗎?」
為了處理稍早藝廊的事情,安德烈已經東奔西跑一整晚了,才剛回到床上不到兩小時,天色都還沒亮,他又要出門,這也讓愛蓮有些疑惑。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抱歉,我吵醒你了嗎?」他迅速擦干臉,略帶歉意的摟著愛蓮,將她帶回床上,輕聲解釋,「霍的工作室出事了,剛才警察打電話來通知,所以我得盡快趕過去。」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沒關系,你留在家里睡覺,昨天一整天你累壞了。」安德烈輕聲哄著未婚妻,大手模了模她的頭,試圖讓她打消陪他一起出門的念頭。
雖然藝廊遭竊又被砸毀,跟霍定虎的工作室發生火災全集中在過去這一天內發生,實在巧合得讓他覺得有些詭異,但不願愛蓮擔心,他故作若無其事。
「所以我現在要過去協助警察,確定有多少財務上的損失。」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今晚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睡也睡不沉,感覺好像又要發生什麼事情。「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安德烈,我陪你去好不好?」
「愛蓮。」他皺起眉頭,但看見她憂心的神情,還是屈服了。「好吧!你如果不會太累,就陪我一起去。」
「謝謝你,我去換衣服。」芝蓮露出微笑,親了下他的臉頰,走向更衣室。
安德烈站在原地,因為她的體貼而微揚嘴角,但想到即將要面對的事情,又忍不住吧了一口氣。
現在也只有再跑一趟工作室,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離開前明明有將保全系統設定好,怎麼可能火災?而且一直到工作室付之一炬,才被人發現?
他神色沉重,換上衣服,然後帶著愛蓮走出家門。
他們沒有發現,對街的街角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車子沒有熄火,低沉的引擎聲在寂靜的夜里分外清晰,卻因為不起眼而被忽略了。
看著安德烈的灰色轎車駛離,兩個荷槍的黑衣人走出黑色轎車,黑色轎車隨即悄悄的跟蹤他們,與灰色轎車保持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兩名黑衣人則小心翼翼的潛進安德烈與愛蓮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