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他的頭有夠痛的。
危世淮濃密的雙眉緊緊的攏起,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模了模身下,真瞎,他竟然會睡在桌上?
他撐起身子,自桌上躍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環顧四周一圈,這里是……溫室?
他怎麼會全身光果的在溫室里睡覺?而且地上還一片狼藉,除了他的衣物之外,還有一地的盆栽碎片,外加……一條圓點小內褲?!
危世淮走到一旁拿下掛在花朵上的女生內褲,恢復正常的黑眸閃過一抹詫異與納罕。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記得,自己應該是在PARTY上開心的喝酒的……
他沉吟著,記憶開始緩慢的回流到他仿佛有人拿著槌子敲打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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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價響的音樂自獨棟別墅中流泄而出,閃爍的燈光點綴著偌大的庭院,游泳池內幾對男女開心的嬉鬧玩水,而池邊及別墅內,則是充滿了隨著音樂搖擺起舞的男男女女。
這是個熱鬧的聖誕節夜晚。
危世淮站在落地窗邊,手上端著佣人剛剛奉上的一杯雞尾酒,看著窗外的「景致」,邊品嘗著這七彩顏色的液體。
泳池邊此刻突然爆出猛烈的鼓噪聲,一群人正圍著一個似乎充滿醉意的女子催促的吹著口哨。
而那個女子大笑幾聲,擺了個撩人的姿態,開始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月兌光,隨即躍入泳池中,濺起老大的水花,將一班人逗得超級High的。
受到她的影響,幾個男女也開始奉行解放的原則,紛紛月兌光衣服往泳池中跳。
這是什麼狀況?難道聖誕夜就一定要這樣荒誕?
危世淮一向不管他人閑事,可今天的氣氛實在有點詭異,但他又說不上是哪邊不對勁?
只覺得眼前的這群人也未免High得太過火,先不說泳池內的那些人在搞什麼鬼,就說這大廳吧。
跳舞就跳舞,怎麼他會覺得好像誤闖了情色場所,正在欣賞AV女優大跳鋼管舞的鏡頭?
而且……那個鋼管還是個男人?
嗤,他突然有點後悔拋下心愛的「冠軍」赴約了,冠軍是他鐘愛的寵物松獅犬。
「世淮,怎樣,今天的PARTY夠嗆吧?」邱亦誠走向他,朝他舉杯道。
「你沒先告訴我是這樣的PARTY,否則我就不來了。」危世淮翻了翻白眼。
「拜托,今天可是聖誕節耶,所有的禁忌跟束縛都該被打破,充分展現人類本性中的享樂因子啊。」邱亦誠揚高的音調有種異常的亢奮。
他打量著自己的好友,眉頭輕蹙問︰「你嗑藥嗎?」這個好朋友平常就愛玩樂,可今天好像有點夸張了。
邱亦誠神秘的笑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享受。」
他聳聳肩,邱亦誠又拍了拍他,隨即腳步有點踉蹌的走開,加入其它朋友群中哈拉。
真奇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中國人竟然開始慶祝起聖誕節,反倒完全忘記今天也是國家行憲紀念日,若是慶祝行憲紀念日,應該就是莊嚴肅穆,而不是這樣的荒誕嬉鬧吧?
危世淮又喝了口手中的雞尾酒,看看腕表,已經過午夜了,或許他該想辦法走了才是。
「世淮,你自己躲在這里干麼?」嬌女敕的女人聲音在他準備走向戶外庭園時阻止了他的腳步。
「亦雯。」危世淮轉向打扮妖艷的女子,朝她示意的點了點頭,她是邱亦誠的妹妹邱亦雯。
「你今天好帥。」她迷戀的看著眼前身形偉岸的男人,俏麗的臉上毫不掩飾對他的愛慕之意。
今天的他穿著輕便的POLO。衫與牛仔褲,很平常的打扮,卻難掩他獨特的氣質,是種帶著霸氣的男人味。
天,她最愛這種氣勢威嚴的男人了。
「謝謝。」他輕扯唇瓣回應,他並不是個小男生,當然感覺得出來眼前的女人對他散發的誘惑與好感,可惜的是,他雖游戲人間,但絕對不踫好友的姐妹。
「那你覺得我今天的打扮如何?」邱亦雯刻意挺了挺胸部,讓傲人的雙峰自平肩小可愛底下更加的突出。
「再加件外套會更好。」他婉轉的道,她的胸部幾乎要自那薄薄的布料蹦出來了。
「呃、是嗎?那我等等去加好了……」邱亦雯有點失望的撇撇唇,她還以為自己可以成功的吸引他的視線咧。
「現在就去吧。」危世淮並不想花太多時間在這里跟她討論服裝。
「那……那你要等我喔。」她不太甘願,卻又不想讓他覺得自己不重視他的意見,只好依依不舍的邊離開邊叮囑。
他禮貌性的頷首,隨即繼續自己往外走的計畫。
他預計在她回來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離開了吧。
繞過了一群搖頭晃腦的男男女女,危世淮將手中僅剩的酒一飲而盡,正想找機會開溜時,他看到一雙黑白分明,骨溜骨溜的大眼楮,正好奇的自鐵門外頭窺探進來。
好純淨的一雙眼眸,他的心在活了二十八年後的現在頭一次有種亂了節奏的感覺。
不由自主的,他走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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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水漾躡手躡腳的在鑄鐵雕花的電動鐵門外觀察著別墅內的景象。
她早就听說鄰居哥哥會趁著他爸媽不在的這個聖誕夜晚,舉辦一個盛大的狂歡PARTY,害她一直很期待會受邀參加。
不過她在家等到隔壁都傳來了熱鬧的電音,卻還是沒接到任何一通叫她過來的電話。
若是平常,她或許在家看電視或上上網就打發了時間,可這次……這次她早早就打听好,那個自從她在邱家門口看過一面就一見鐘情的暗戀對象危世淮今天也會參加,所以,她說什麼都要不請自來。
這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啊,人家她好歹也是個妙齡女子,追求者也不算少,可卻偏偏就是暗戀上那個超級大帥哥,而且一戀就是三年,她還真是佩服自己的專情功力。
夏水漾試圖將自己小小的腦袋瓜子自鐵門的縫隙鑽入,人家說頭過身就過,說不定她這個巴掌臉還真的鑽得過去咧。
正當她努力將自己擠入那小小的空隙時,一個低沉的嗓音忽然自她的頭頂飄了過來。
「你在試驗你的頭比較硬?還是鐵比較硬嗎?」他的聲音帶著嘲弄的笑意。
被發現了?!夏水漾想抬頭望向來人,卻不小心撞上了鑄鐵雕刻的花瓣,霎時痛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好痛。」她邊揉著被撞紅的地方邊喊痛。
危世淮連忙上前,隔著鐵門問︰「你還好吧?」
「還好才——怪……」她的聲音在定楮看到眼前的男人時頓時放軟。
是他!她的心好像油門踩到底的跑車般,開始飛馳狂跳。
「這樣你應該知道,下次不要拿頭去跟鐵門強踫了吧?」這個女孩的眼楮真的很大,近看更晶亮,有種自然勾人的魅力,可卻沒妖艷的感覺。
「我、我知道,謝、謝謝。」天啊,怎麼會在這邊遇到他,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而且剛剛她拼命想要把頭擠入鐵欄桿的丑樣子,也全都被他看光光了吧?
天啊,真是出師不利。
「你住敖近?」看樣子是一個對熱鬧PARTY有興趣的好奇寶寶。
「嗯,我就住棒壁。」他根本就忘記曾經見過她一次了……這雖然是在預期中,可也不免讓她感到微微的失望。
「想進來?」他挑起眉,暫時打消離去的念頭。
「可以嗎?」她期待的看著他。
那模樣就像只無辜的小白兔,叫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危世淮扯扯唇,朝她招招手,「請便。」
夏水漾愣了愣,這才發現原來旁邊根本有個沒有上鎖的小門,這真是糗大了。
敝只怪自己專注著窺探,根本就沒發現原來要進去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只要把門打開,害她還在那邊姿態很丑的鑽半天。
她懊惱的走進大開的門,挺直背脊,決定忘記剛剛的糗狀,現在開始一定要給他留下良好的印象。
「我叫危世淮,你呢?」危世淮帶著她越過庭院一群還在熱舞的男女,走向了大廳。
「夏水漾,大家都叫我漾漾。」她刻意用力的回答,仿佛這樣可以讓他記住自己似的。
「水漾……漾漾。」人家說女人是用水做成的,這個名字應該表達得很貼切,光听就讓人覺得波光粼粼。
「因為我媽說我是出生在湖邊,所以給我取了這樣的名字。」她微笑解釋。
「那你的個性是否也溫柔似水?」他低頭看著她。
她的個頭很嬌小,站在一百八十公分高的他旁邊,還差一點才到他的肩膀,可她的骨架縴細,身材勻稱,看起來仿佛有一百六十五公分似的。
「我想等我們認識更深點時,你會知道的。」他會這樣問,是不是表示對她有興趣呢?夏水漾害羞的想著。
這是某種邀約嗎?危世淮哪知道夏水漾的少女心思,就他以往跟女人交手的經驗中,這是種曖昧的誘惑口吻。
等我們認識更深點,等于等我們上床探索過彼此之後。
不過眼前的女孩似乎不像那種女人?
「需要酒嗎?」端著一盤子酒招呼客人的服務人員走向他們禮貌的問。
危世淮詢問的望向夏水漾,敏銳的發現她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伸手自盤上拿了杯酒,隨即示意他離開。
「對不起,我不會喝酒。」他真的好體貼,這讓她的喜歡又更加深一層。
「這樣很好啊,我喜歡不喝酒的女人。」他輕啜了口酒,微笑的看著她。
喜歡,這兩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讓她的心跳又加快了。
「我也不抽煙不罵髒話。」她像在推銷自己似的,期待的等著他的青睞。
他看著她,感到有趣的咧開了唇。
昏暗燈光下的她,白皙的肌膚清透得像是上等的白瓷,五官精致端正,長發烏黑飄逸,宛如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美麗得讓人心動。
可惜……他已經知道她不是個適合他的女人。
他還不想定下來,而她,絕對是那種幻想著白馬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快樂在一起的結局的女人。
「你很乖,保持下去。」危世淮模模她的頭,像是在跟妹妹說話一般。
她怎麼覺得這個舉動很像在模寵物啊?
「很晚了,你已經開過眼界,該回去了。」他還是趕快送她離開,免得自己不小心犯罪,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打算順便離去。
「我已經二十二歲了,沒有門禁問題。」她一點都不希望被當成小孩子。
「二十二歲還很年輕。」他們之間可是有六歲的差距啊。
「你也不老啊。」才差六歲,「你的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她面對他,突然拉住他的衣襟,踮腳讓自己的臉湊向他。
這個舉動讓他嚇了一大跳。
他可以感覺她馨香的氣味飄入他的鼻息之中,忽的讓他心蕩神馳。
「呃、就男生的皮膚來說,你真的保養得很好。」跟他這麼靠近讓她害羞得臉紅心跳,又忍不住伸出手踫觸著他的臉。
雖然只是個輕輕的踫騰,卻好似點燃了危世淮體內的火種,隨即燃燒成災,腦袋一轟,理智自頭頂飄離了。
還沒意識自己的動作前,他已經一把擁住了她,將她緊緊的圈在懷中。
這突如其來的舉止讓夏水漾又驚又喜的瞪圓了眼,雙手僵在半空,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回抱他。
她可不希望他覺得她很隨便呢,不過,這樣被抱著感覺真的好舒服,讓她一點都不想要離開這厚實的胸膛。
她的身軀柔軟,散放出自然的體香,跟一般噴著足以嗆死人的香水的女人完全不同。
危世淮知道自己應該要放開她,但不知為什麼,一接觸到她,他的腦子就完全從的當機。
他一向自詡自制力不錯,為何現在卻突然這麼不對勁?
尤其是他腿間灼熱堅硬的亢奮讓他幾乎想要就地要了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覺得自己好熱好熱,好像整個胸腔都要爆裂開似的。
「對不起。」好不容易,他才強迫自己放開了她。
「沒關系,我覺得很舒服。」夏水漾話才說出口就後悔了,她這樣講好像自己很迫不及待投懷送抱一樣。
「你要小心,在男人面前說這種話,會讓人誤解。」危世淮一邊與自己體內莫名的欲火抗拒,一邊佯裝平靜的道。
「我不是跟每個人都會講這種話的。」她委屈的噘起唇,她可是整整暗戀了他三年,哪可能讓別人有這種機會呢。
「這句話的含意更深遠了……」她有好多表情,讓他的視線很難離開她那張嬌俏的臉蛋,還有那兩片紅唇,嬌艷欲滴的讓他真想撲過去狂吮。
天,他是怎麼了?為什麼體內的騷動越來越劇烈,就像是公狗發春似的,無法自主。
看著他深邃的黑眸直盯著自己,或許,今天是告白的好時機,錯過今天,說不定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夏水漾深吸口氣,正準備把自己隱藏在心中許久的愛慕之意傾泄而出時,卻因為緊張而不小心絆了一下,整個人往他的懷中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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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世淮的記憶只回流到那個擁有一雙清澈大眼的女孩絆倒在自己懷中的那一刻,然後呢?
他敲了敲依然轟轟作響的腦袋,努力想要記起之後的情節,可無論他怎麼回想,就是一陣白霧霧的,啥都想不起來。
懊死,這一切明顯的不對勁。
他還記得自從喝完那杯酒之後,他就開始有些微不對勁,最後男性亢奮的疼痛讓他沒辦法專心的跟女孩專心講話,滿腦子都想著要把自己埋入她柔軟的體內。
而根據自己現在全身光果的狀況推測,難道……難道他真的付諸行動了?
可是她人呢?沒穿內褲就離開了?
危世淮一直擰起的眉頭攏得更緊了,看著手中的圓點小內褲,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突然他听到一旁傳來的低切啜泣聲。
這低泣聲讓褲子才套到一半的他渾身僵住,隨手將內褲塞入口袋中。
他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走去,這一瞧,雙手不禁驚愕的一松,拉到大腿的長褲又掉落地上。
只見一個光果著全身,僅用外套遮掩住重點部份的女人蜷縮在一角發抖著哭泣。
「你……」危世淮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艱困的咽了口口水。
怎麼會是她?!
就在他的震驚未退時,一陣雜沓的腳步聲突然自門口傳了過來,接著出現的是兩個帶著怒氣的父母,及一個做錯事低垂著頭的兒子。
「亦雯?這成什麼體統?還不快把衣服穿起來。」邱宗明斥喝道。
「爸……」邱亦雯可憐兮兮的用蓄滿淚水的大眼望向父親。
「天,怎麼會這樣,我可憐的女兒。」張愛晶沖到了女兒身邊,幫忙她將衣物穿上。
「伯父、伯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背過身的危世淮已經將衣服穿好,慎重的對邱家二老道歉。
邱宗明帶著怒意的視線朝他看了一眼,冷淡的道︰「你們等下全都到書房見我。」
危世淮嚴肅的點頭,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看來,這次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