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夏日的夜要比白天熱鬧許多。
心情復雜的走在商店街,就連宣品柔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看著男裝精品店櫥窗中模特兒身上的新款T恤,她居然想像著這件衣服穿在卓沐凡身上的樣子,然後雙腳就不受控制地走了進去,買了最大的Size。
T恤、襯衫、牛仔褲、內衣、睡衣、拖鞋、刮胡刀……
不知不覺地走完這條商店街後,她的雙手拎的全部都是買給卓沐凡的東西,站在街口,她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來。
她這是在做什麼?
他和她又算什麼?
而她的結論是,除了那張她一時沖動逼他簽下的結婚證書,還有她湊巧救過他,最多再加上那場沒有成功的相親,他們兩個什麼關系都沒有,充其量只能算是未來的親家;或者,他們兩個再進一步深交後可以成為朋友。
燈光映照下,手指上那枚五克拉的鑽戒閃爍著璀璨的光芒,異常美麗,買的這些東西就當是還他這枚鑽戒的錢,雖然價值差太多,不過總是她的心意。
坐在車里,把鑰匙插入鑰匙孔,她卻沒有發動車子,只是靜靜的坐在駕駛座上發呆。
真是一場鬧劇,怎麼會這麼離譜?
她暗暗埋怨自己︰吃飽了撐的,干嘛要拉卓沐凡去公證,這下好了,自己害了自己,不但要管吃管住還要管買衣服,虧大了!
就連他哥都沒有穿過她買的衣服,難道……她真的以他老婆自居了?
難怪人家都說吃虧就是佔便宜,早知道當時吃點虧就好了,被他虧幾句又不會死。
不知道哪里有賣後悔藥,真想買幾顆來吃吃看!
對于男人,她一直是敬而遠之,雖然身邊的好友死黨相繼有了好的歸宿;但是,每一個女人都是受了一番磨難才找到各自的幸福,而每一個男人都會帶給女人傷害,包括她最愛的兄長。
她只是旁觀都覺得可怕了,當一個男人沒有把心、肺掏出來,全心全意對待一個女人的時候,無論他是一個多好的男人,所能帶給女人的,除了傷害什麼都沒有。
所以,她從來不敢想自己有一天會沒有受到一丁點男人的傷害就得到幸福,她可以和男人做朋友,但是只要一牽扯到感情,她寧願遠離男人,選擇寂寞;至少寂寞要比傷害來得好一些,雖然寂寞,她卻不會傷心。
不寂寞等于受傷害,不受傷害的女人是無法得到幸福的,這是她自己認定的想法,雖然有些偏執,但她實在看過太多例子了。
卓沐凡,這個不經意闖進她生活中的男人,無形之中在她的心湖激起了漣漪,這個男人對她來說雖然陌生,但她卻是久聞大名。
不過盡避早就耳聞卓沐凡的一些事跡,卻沒有想到他的過往會這麼精采,剛剛偷看了資料庫中關于他的資料,她才開始認識他。
他十二歲的時候救了她大嫂周蕊蘭;十三歲成立了一個小幫派約束那些不良少年的行為,挽回了不少差點走入歧途的少年;十六歲的時候單槍匹馬毀了東南亞最大的地下毒品工廠,使販毒集團在五年內都沒有辦法恢復元氣;十八歲便成立了卓氏保全自行創業;二十歲的時候又替手刃仇人的周蕊蘭頂罪,在監獄里服刑三年半;而給各個慈善機構的匿名捐款更是難以數計……
他是黑幫出身,卻是一個大好人。
諷刺嗎?
只有沒有心的人才會覺得諷刺,隨便一個有心人听了這些事情都會感動。
此外,他對家人永遠都是溫和沒有脾氣的,而那些不幸招惹到他和他家人的家伙,結局除了一個「慘」字外,沒有別的。
他不喜歡女人,其實不能說不喜歡,而是不喜歡和女人打交道,但是他的家人除外;對家里的女人,他全都是細心呵護,就連死黨羅小貓都十分欣賞他。
對于他的評價,羅小貓只有一句話——他是一只紙老虎,只有外表能嚇嚇人!
紙老虎嗎?怎麼在她眼里,他連紙老虎都算不上?
被她打成那個樣子,他除了苦笑著抱怨,連句髒話都沒有罵過,她逼他買鑽戒、逼他在結婚證書上簽字,他也只是苦笑著一一照做,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少見。
前方,一對情侶手牽著手迎面走來,上了旁邊的車子,男人摟過女人輕輕吻了一下,女人一臉幸福的微笑,然後他們開車離開。
原來,這個世界上寂寞的女人還是少數。
無聲的苦笑,她是該繼續寂寞下去?還是應該也去受一次傷害?
傷痛過後,或許會得到幸福,而她卻不知道寂寞的那一端會是什麼?
再一聲苦笑,她不過是在瞎想罷了,那個男人心里在想什麼她根本就不知道;或許,他根本就不是那個可以帶給她最終幸福的男人。
無論他和她是什麼關系,也無論他是否是那個可以陪她走出寂寞再帶給她傷害的男人,莫名的牽掛涌上她的心頭。她一直都沒回家,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如果他還在,不知道他吃晚飯了沒有?
她記得資料里寫得很清楚,他不會下廚,而她家里並沒有現成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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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大包小包走進家門,客廳里的燈沒開,臥室的門沒關,暈黃的壁燈開著,可以看清楚客廳中的一切。換上拖鞋,把手中的東西一一放下,將背後的背包扔到沙發中,她打開客廳的大燈。
她走進臥室,原本躺在她床上看似睡得很熟的卓沐凡猛地一下坐起來,身上的被單滑到腰際,露出他光棵結實的胸膛,而他的臉上都是埋怨的表情,但是他沒有講話,只是用眼神控訴她的「惡意遺棄」。
「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警告你,不許再瞪我了,不然的話你會死得很難看!」宣品柔撂下狠話。
他惡狠狠的開口︰「如果我變成餓死鬼,一定會從陰間上來找你報仇雪恨的。」
「你還敢對我凶?你餓死干我屁事?小孩子都曉得肚子餓要找媽媽,我又不是你媽,找我干嘛?我沒有喂飽你的義務。」宣品柔走向角落的衣櫃。
「你是我老婆!」卓沐凡喊了出來。
男人在餓肚子的情況下脾氣總是有些不太穩定。
「那是假的,你比我還清楚那是一個不太好玩的玩笑。」她從衣櫃里拿出換洗的衣物,忍不住吼了起來。要比大聲?誰怕誰啊!
「只要結婚證書是真的,我們的婚姻關系就是真的,你就是我老婆,你有義務做出熱騰騰的食物來喂飽我的肚子。」卓沐凡掀開被單下床,他決定對這女人蠻不講理一回,肚子餓真難受。
「啊!你……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宣品柔驚叫著別過臉去,她一定會長針眼啦!
「你白天的時候不是說要我月兌給你看嗎?當時你還沒看到就跑了,現在看也一樣!」卓沐凡無所謂的笑笑,反正他們現在是夫妻關系,官司打到哪里她都輸,終于扳回一城,看他這下還不吃定她。
「你、你……你去死吧,宵夜不給你吃了!」她怒氣沖沖地走出臥室,進入浴室後大力把門甩上。
卓沐凡輕笑著看著宣品柔的背影,慢條斯理的拿起被單裹到身上,免得這個女人受到太多驚嚇,看他對她多好,現在像他這麼疼老婆的男人太少了。
宵夜?
罷剛那女人好像說了「宵夜」兩個字,難道她有買宵夜回來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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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裹著被單在客廳探險的卓沐凡好感動,這個女人不但給他買了一大堆宵夜,還替他買了一大堆日用品,她細心得連刮胡泡沫都幫他買回來了。好感動,原來這女人還是挺關心他的,他剛剛吼她還真是有些錯怪她了。
他不禁有些感慨,有老婆真好,都不必自己出去逛街買東西。
穿上新內褲和一條黑色的睡褲,大腳上套著新拖鞋,果著上身坐在沙發中翻看著宣品柔放在茶幾上的宵夜,不客氣的大啖起來。
宣品柔洗完澡後,穿著浴袍從浴室中走出來,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坐在沙數上吃東西的卓沐凡,逕自走進臥室。
不一會兒,卓沐凡听到臥室中傳來吹風機的聲音,他嘆了一口氣。女人,真是小心眼的動物!
拿牙簽叉了一個章魚燒晃進臥室,看到宣品柔坐在梳妝台前用吹風機吹頭發,他站到她身邊,用手臂踫了踫她。「生氣啦?」
宣品柔不理他,也不看他,逕自吹著頭發。
「給你吃一個章魚燒,不氣了好不好?」他彎下腰,獻寶似的把章魚燒送到她的嘴邊。
宣品柔把臉一妞,還是不理他。
卓沐凡陪起笑臉,「對不起,我以為你把我忘了才會吼你的,我是真的很餓,情緒才會失控。」
「哼!」宣品柔輕哼一聲,依舊不說話。
「張開嘴嘛,你看!這麼可愛的章魚燒要是被你嫌棄的話會很可憐的。」他在宣品柔眼前搖著那一顆章魚燒。
宣品柔忍不住失笑,張開嘴,讓卓沐凡把那顆章魚燒送到她的嘴里,咽下肚後沒好氣的開口︰「你很會哄女人開心嘛!」
「沒辦法,我家到我這一代陰盛陽衰得厲害,雖然只有我一個男丁,但是男丁在我家照樣不值錢,一點地位都沒有,如果不會哄女人開心,我在家里早就被欺負死了。」卓沐凡順手接過宣品柔手中的吹風機幫她吹起頭發。
「欺負?誰敢欺負你?十六歲就敢一個人去單挑東南亞最大地下毒品工廠的男人也會有人敢欺負?」宣品柔笑問。
卓沐凡的表情有些驚愕,但是隨即恢復正常。「蝶煞會知道這個也不稀奇。」
宣品柔愣住,「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卓沐凡嘆了一口氣,「我認人的本事是一流的,就算你臉上不戴面具,我也能認出你;倒是你,難道到了現在都沒認出我來?救命恩人!」
「我……」宣品柔訕笑了一下,「我一開始真的沒認出來,不過後來我知道我救的人是你。」
「很奇怪,你為什麼會住在這種地方?」他環視著四周。
「這種地方?這種地方怎麼了?我覺得很好啊!」宣品柔對著鏡子里的他揚了揚眉毛。
「第一,這里的隔音實在是不太好;第二,我下午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冷氣機,我絕對不相信你連台冷氣都沒錢裝!」他真的很怕熱。
宣品柔抬手模了模頭發,差不多干了。她神秘的一笑,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把窗戶關上,拉開梳妝台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遙控器,對著天花板一按,無聲無息的,天花板裂開,徐徐的冷風從天花板吹至房間的各個角落。
「這里並非隔音不好,而是隔音牆是遙控的,我是听小貓說唐嘯天昨天晚上被她趕來這邊住,故意整他才把隔音牆收起來的。」宣品柔放下遙控器,站起來走出去。
卓沐凡跟在她身後走出去,繼續問道︰「那為什麼這幢公寓從外表看起來好像要倒了似的?」
「不這樣怎麼能瞞得住別人的眼楮?」宣品柔輕笑,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門,拿出兩罐啤酒。
「等一下,你是蝶煞,羅小貓是你的死黨,而她的身手也好得離譜,難道她也是……」卓沐凡跟到廚房門口。
「聰明的小孩!不只她,我哥也是,還有很多人,而我媽是蝶煞的創始人。」宣品柔遞給他一罐啤酒,自己則打開另一罐,仰頭喝了一口。
「天哪!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蝶煞一直都在我的身邊,我更沒想到蝶煞居然會有這麼多人。」卓沐凡驚嘆道。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他們明知道我在找你,居然不告訴我?」卓沐凡郁悶的打開啤酒喝了一口。
宣品柔走過卓沐凡身邊時停了一下,「蝶煞的身分只有和我們最親近的人才能知道,泄密者殺無赦,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卓沐凡身子輕輕一震,「你會殺我嗎?」
「如果我想殺你,早在你說出『蝶煞』這兩個字時就動手了。」輕嘆一聲,她緩緩走向沙發坐下。
卓沐凡松了一口氣,坐回沙發上,繼續吃著剛剛沒吃完的宵夜。
最親近的人?
這個稱呼讓他有些雀躍。他是她最親近的人嗎?
「你講不講衛生呀?剛剛模完我的頭發,怎麼不洗手就吃東西?」宣品柔發現卓沐凡沒有洗手就吃東西,不由得罵了起來。
「你頭發剛洗完又不髒,而且我又不是用手抓飯,有什麼關系?」他無所謂的一笑,拿起免洗筷埋頭吃起來。
一記響頭敲過去,河東獅吼立即傳來。
「去洗手,不然的話你就別想再吃了!」
卓沐凡乖乖的放下筷子起身跑去浴室洗手,這個老婆管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宣品柔揚聲命令︰「多抹兩遍香皂!」
隨便洗了洗手便想出來的卓沐凡,只能哀怨的仔細再洗了一遍手才敢出來,坐回沙發上繼續吃東西。
睨著埋頭苦吃的男人,宣品柔開口︰「听說,你……很疼我大嫂?」
「那當然,阿蘭可是我的寶貝,誰敢欺負她,我一定會去找他拼命……不過看你哥對阿蘭這麼好,以後也沒有我用武之地了。算了,不想了,來,慶祝我們新婚,干杯!」卓沐凡拿起啤酒。
「誰跟你新婚啊,神經病!」宣品柔臉紅的推開他拿著啤酒的手。
「結婚證書簽假的啊?」卓沐凡湊到她耳邊,「別想不承認,你現在可是我老婆。」
她推開那張笑臉,「滾一邊去啦!你明知道那張結婚證書是怎麼來的……我覺得很奇怪,你和我大嫂無親無故,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你在吃醋嗎?」卓沐凡嘴里嚼著魚丸,壞壞的睨著她。
「吃你個大頭鬼醋啦!」宣品柔笑罵著槌了他一拳,「我是怕你跟我哥搶我大嫂好不好……」
她仰頭灌下一口啤酒,還真是讓他給說中了,她的心里怎麼會有一點酸酸的感覺?听人家說這就叫吃醋,可是她吃哪門子醋啊?她跟他又不熟。
難道是那張結婚證書的關系?果然是不能做壞事,看吧,報應馬上就來了。
「喂,別忘了,你現在是我老婆,完全有資格吃醋的。」卓沐凡一把摟過她,嘻嘻哈哈地道。
「去死啦你,誰是你老婆?」她推開他,「吃你的東西吧!」!
「當然是你啊!不然你這里還有別人在啊?」卓沐凡哼了一聲,「結婚證書也簽了,五克拉的鑽戒現在也戴在你手上,你想賴帳已經來不及了!」
「對了!」宣品柔摘下手指上那枚五克拉的鑽戒,放到茶幾上。「這個……還給你。」
「為什麼?你不喜歡?」卓沐凡皺起眉頭看向她。
她輕輕搖頭,語氣嚴肅。「不是,這本來就是一個玩笑,很抱歉讓你破費;還有,我們最好盡快去辦離婚手續,不然的話,拖到最後事情會變得不可收拾的。」
「我只說一遍,把它戴回去,不然我會生氣。」卓沐凡冷冷的開口。
氣氛驀地僵凝,宣品柔愣愣的看著這個突然間沉下臉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听他的話把戒指戴回去。
「抱歉,我不能要!」她別開臉,訥訥的開口。
「你敢再說一句不要試試看,你敢再提『離婚』兩個字試試看!」他說得咬牙切齒。
這女人真是要氣死他了,她以為隨便一個女人就能威脅他在那張結婚證書上簽名嗎?當時雖然是被半脅迫的,但是如果他對她沒有好感的話,就算是殺了他,他也不會妥協的。她以為他是隨便就會和女人開那種惡劣玩笑的男人嗎?如果不是她,他連理都不會理她的。
「我……」她看向他,發現自己真的無法再說一句「不要」,他的臉色看起來好可怕,她的手有些發抖地拿過茶幾上的戒指戴了回去;再看他,臉色果然稍緩。
她無聲的吁了一口氣,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怕他生氣,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他伸手摟過她,在她唇上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印下一吻,額頭抵上她的額頭。「听話,我會很疼很疼你。」
她呆住了,看著他放開自己,然後繼續進攻茶幾上的各種小吃。
她不敢問他為什麼要吻她,她只知道這淺淺的一吻讓她的心都亂了;還有,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顫抖著手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機,想藉由電視的聲音來分散一點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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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頭還給我……把我的頭還給我……」電視上正在播放鬼片。
表片?她的最愛!
馬上,電視上的畫面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卓沐凡咽下一顆魚丸,沒有抬頭,聲音有些緊繃。「你換個頻道看可以嗎?」
「你說什麼?」宣品柔的注意力全被鬼片所吸引,沒听清楚他在說什麼。
「我說你換個頻道看啦,人家女孩子都喜歡看愛情片文藝片,大半夜的你卻看鬼片,你不怕嗎?」卓沐凡貼到宣品柔的耳邊大聲道。
宣品柔推開他,揉著耳朵埋怨︰「那麼大聲干嘛?耳膜快被你震破了啦!」
卓沐凡干脆奪過她手中的遙控器,逕自把電視關掉,又塞了一雙免洗筷給她。「不許看電視,陪我吃東西,這個不錯……」
「我吃過晚飯了,不餓,而且我只買了你的份。」宣品柔放下筷子,又要去拿遙控器。
「要你吃就吃,不許看電視!」他大喝一聲,把遙控器放到身子另一邊讓宣品柔拿不到。
「吃就吃,你怎麼這麼鴨霸?人家最喜歡看鬼片了。」宣品柔嘟囔著拿起筷子,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好奇的打量著卓沐凡。「你該不會是怕鬼吧?所以才不讓我看鬼片。」
「胡說!誰……誰怕鬼了?」卓沐凡馬上嘴硬的否認。
丙然是真的,宣品柔不禁笑了起來。「你真的怕鬼啊!」
「都跟你說不怕了,不許胡說!」卓沐凡越加惱怒起來。
「哇哈哈哈……」宣品柔狂笑起來,忘了剛剛的尷尬氣氛。「你這麼大的人了還會怕鬼……哈哈,是不是你小時候你媽都會講鬼故事來嚇你啊?」
「不許笑,我說不許笑!」卓沐凡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眯起眼楮威脅著︰「我警告你,不許再笑了!」
「讓我再笑一下啦,真的好好笑……」宣品柔推開他,繼續大笑。
「你……」卓沐凡臉都黑了,看著這個還是笑個不停的女人,他的心頭一陣惱怒,猛的將她撲倒在沙發上吻住她的唇。
全世界的女人都可以笑他,只有她不行,因為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要崇拜他,絕對不能嘲笑他。
就算他有一萬個弱點,他的女人也不能嘲笑他。
他的女人?
沒錯,他早就決定了,要讓這個女人成為他的。
她軟軟的身子,淡淡的體香使他沉醉。原來,女人抱起來是這種感覺……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要她了,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一見鐘情?
恐怕是的,不然的話,為什麼他一听到她提「離婚」兩個字心里就不舒服,甚至還想發火罵人?
他不想做君子,懷中的嬌軀使他瘋狂,他果真不是柳下惠,當他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時,也可以馬上就變成大野狼。
「唔……」宣品柔被他的舉動嚇到,忘記了掙扎,任由這個男人灼熱的氣息彌漫她的唇齒之間;在他的嘴里,她嘗到了魚丸的味道、啤酒的味道,還有淡淡的菸草味。
卓沐凡的吻是那樣的霸道,那樣的理所當然,他絕對不允許她拒絕,因為她的拒絕會讓他傷心。
他愛上了這個女人、他的妻子,這個因為一場鬧劇和他成為夫妻的女人。
可愛上就是愛上了,他不能否認。
她以蝶煞身分出現時的神秘,她的不做作,她被他捉弄時的氣急敗壞,她得意時的眉開眼笑,她膽小時的落荒而逃,她怕他會餓肚子為他買宵夜所表現出來的關心……
原來唐嘯天說的是真的,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真的會心甘情願的跳進婚姻的墳墓,不但如此,還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跳出來。
他愛上了一個女人,這個消息恐怕會嚇壞一群人吧。
「我愛你,我知道很莫名其妙,我也知道你或許不會相信,但是我愛你,真的愛你。」
輕聲的呢喃在耳畔響起,宣品柔紅了眼眶,兩滴眼淚不小心掉了出來。「我相信。」
她當然相信,這樣的男人從不會輕易說出「愛」這個字,一旦他說了,就會是永恆。
接下來呢?她是不是也會被他傷害?那會是怎樣的心傷?
她想著好友成郁的遭遇,想著羅小貓的遭遇,想著別的朋友的遭遇……為什麼就沒有一個沒受過傷害的例子讓她安心一下?
她莫名的恐懼著,不敢再想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即將要承受的傷害,同時也在祈求著上蒼,將她所要承受的傷害減到最小。
她不承認自己的想法是庸人自擾,因為她一向都有著很強的第六感,她有預感她所要承受的傷害馬上就會來到。
望進卓沐凡那雙幽黑深邃的眼眸,她很清楚他的眼神透露出什麼。
他的眼神中寫著赤果果的渴望。
對她的渴望,還有對她的佔有欲。
一股慌亂涌上心頭,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有些害怕,卻也有些期待。
天啊,看看她給自己找來了一個什麼樣的麻煩?
看到他那樣的眼神,她心里很清楚,這個麻煩她這輩子都甩不掉了。
她認了,無論他是什麼麻煩,也是自己找來的,還能怎麼樣?
緩緩的閉上眼楮,雙手悄悄環上他的脖子,他的身上有她的沐浴乳的味道,是牛女乃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好好聞……
她一直都知道男人的胸膛是硬的,小的時候她經常會賴在哥哥懷中撒嬌,哥哥的胸膛和他的胸膛不一樣,雖然都是硬硬的,但一個給了她親人的溫暖,另一個卻給了她想要愛人也想要被愛的渴望。
原來,她也在渴望著他。
原來,她也不過是個想要被愛的女人。
是要繼續寂寞下去,還是豁出去受一次傷害?
在他的懷中,她感覺到一種從來沒有感覺過的安全感,是誰說過的?女人,總是需要找個男人來呵護自己。
或許,就算是受一次傷害她也心甘情願。
或許,小小的傷害過後,她就會得到幸福。
或許,不離婚是個好主意。
微熱的夜風,火熱的夜,情人的呢喃在這樣的暗夜里更加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