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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一杯藍山咖啡 第四章

「你玩得很高興?」男人陰沈地開口。

「呃……」程嬅心後退再後退,他則是前進再前進,直到退到了長廊盡頭,她依然無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

「舌頭被咬走了?」他戲譫地道,雙眼緊盯著她的臉。

「這個……那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前詭譎的情況讓她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識地伸出丁香小舌舌忝了舌忝唇辦。

見狀,男人的臉色更加陰沈。

她很緊張,他看得出來。

她身上的禮服將她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低胸的設計更是讓她的大片雪白肌膚暴露在他眼前,幾繒發絲垂落頸間,讓她看來楚楚動人……

她是道十分誘人的菜色,讓他想一口吃了她。

但他卻強壓下自己的沖動。

「你很喜歡他?」他的語氣冰冷得幾乎沒有任何溫度,「我是說剛剛那個男人。」

想到方才看到的畫面,他眼里憤怒的火焰瞬間燃起,等待著她的答案。

「什麼?」他問的是什麼古怪的問題?她和楚奕風有什麼好喜歡不喜歡的?「還、還不壞啊,我們是朋友……怎……怎麼了?」

他的眼神讓她發抖,他聲音里的寒意讓她深感不安。

她不懂他所謂的喜歡是什麼意思?

得到這個答案,男人的臉色更冷,「你喜歡?」

好冷啊……她全身不住地發著抖。

「呃……」她真的不敢再回答了。

倚在一扇不知道是會客室還是休息室的門上,她惶惶不安,嬌小的身子被他禁錮住,就像是老鷹爪下的小白兔,難有逃月兌的機會。

他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她身上,這氣氛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目光相交數十秒後,忽然,他的手一轉,門把一旋,桃花心木大門隨之打開,程嬅心重心不穩,踉嗆了幾步,狼狽地跌在沙發上。

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沉默溢滿了整個空間。

這一刻就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是想要質問她嗎?他發現她潛入別升的秘密了嗎?

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直接向她宣告︰「我知道你的秘密。」他俯子,輕聲在她耳邊說著。

「你說什麼?」她驚喘一聲。「什麼秘密?我……听不懂。」她仍在裝傻,縱使裝得很笨拙,她還是必須裝傻。

他不接口,惜字如金,連個暗示都不吐出來,這教程嬅心好生著急。

時間似乎停止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是什麼……秘密?他該死的為何不說清楚?

她瞪著他,然後意外地發現他的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

為什麼他要笑得這麼莫測高深?

他會把她開除嗎?倘若他開除她,整個臥底計畫都會毀在她手上,她怎麼跟大家交代?

想著想著,程嬅心更加心急。

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輕輕地搔著她的臉頰。這感覺好奇怪,她也說不上來。

「你擔心嗎?」他低沉地說著,語氣里有幾分揶揄與得意。

不行!這男人太難看透了,她無法對應。

心中的警鈐早巳大作,她知道自己應該逃走,逃離這個男人遠遠的,但是,她的四肢就像忽然重了幾十公斤一般地無法移動。

突然,他握住她的下巴,目光深沉地盯著她。

程嬅心仰頭回視他,無法抵抗,只能愣愣地看著他俊美的臉朝她逼近……

他的唇迅速地壓在她因錯愕而微微開啟的嘴上,奪走了她尚未給予任何人的最初。

「唔,你……」她的聲音消失在他的唇問。

方才,他是多麼地嫉妒啊!

她竟然說她喜歡那個男人!他輕輕地嚙咬著她的唇,描繪著她甜美的唇形。天知道他早就渴望這麼做了,她的嘴里有淡淡的咖啡香,和著她的體味,讓他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腦袋根本無法思考,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體溫也節節上升。

「你……」

這……

到底是怎麼回事?

「乖,讓我吻你。」他哄著她。

如今只能這樣了,就算她怪他是小人,趁人之危也無所謂。因為,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無法看別的男人在她身邊打轉。

就算是朋友也不行!

在他得到她之前,他必須讓這些不安的因子全數消失。

很順利地,他寵溺的聲音誘惑了她,她的理智被席卷得一干二淨——

艷陽高照,風和日麗,鳥兒在枝頭鳴叫。

程嬅心面對著計算機屏幕,手指劈哩啪啦地打著報告。幾分鐘後,她的動作緩慢了下來,最後停頓了。她呆滯地坐在計算機前,臉色陰郁,思緒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唉……」也不知道這是她第幾次的嘆息了。

真的應該好好考慮了,自從來到別升之後,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收手,放棄算了。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膽小的,相反的,守護傲宇集團保全系統的她,一向是認真而敬業的。但是,現在整個情況都不對了,和她一開始的預料根本就是南轅北轍。非但駭客沒捉著,就連個蛛絲馬跡都尋不著,甚至還差點賠上自己的清白。

包甚者,還有泄密的可能。

為了工作犧牲這麼多,真的值得嗎?

「唉……」

好煩啊!

現在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站起身,程嬅心走到茶水間。打工小妹今天請假,要吃要喝她只好自己料理了。

放眼望去,里頭什麼都有,舉凡蝦味先、芒果干、可樂和咖啡。

看到那一罐罐油亮亮的咖啡豆,她的心思又開始飄忽不定。想到自己已經好久沒回心田,心中頓時有些愁悵。

伸手取出適量的咖啡豆,找來了咖啡機,程嬅心熟練地開始磨豆,煮起藍山咖啡。

聞著空氣中飄散的咖啡香,她對先前在心田和傲宇工作的快樂時光益發想念。

漸漸地,她的視線停留在冒著氤氳熱氣的咖啡上。

嗯……四下無人。唐曲繪開會去了,短時間內想必不會出現,這正是個好機會。

思及此,她抓來一枝原子筆,留了張紙條,然後率性地拿起皮包,正大光明地溜出別升集團辦公大樓。

或許逃避不是個好方法,但是她真的別無選擇。

下午三點一刻,程嬅心送走店內僅剩的顧客,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敲著玻璃櫃,盯著那些令人垂涎三尺的重起司蛋糕、提拉米蘇和焦糖蛋糕發呆。

些許無奈在心頭漾了開來,酸酸甜甜的,五味雜陳,連她自己也分不清。

今天楚彤妍休假去了,店里換她照料。

隨手順了順頭發,她開始料理店內的雜務。

還是在自己的店里來得自在,她身上不再是近來常穿的套裝,頭上綁了條綠色頭巾,身穿恤、牛仔褲和圍裙,腳踩一雙布鞋。

此時此刻,她是閑適自在的。

「你們最近好嗎?」隨手整理了店門口的黃金葛,她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說不上是什麼心情,這地方總是教她眷戀不舍,也許是這些熟悉的東西,吧台、植栽、料理用具……「看你們一點都沒變,想必是小妍照顧得很好吧。」

想著想著,她越來越不想回別升集團了。

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懸掛在門口的風鈐隨風擺蕩,奏出悅耳的樂音。

程嬅心反射性地抬起頭,露出溫暖和煦的笑容。

「歡迎光臨。」

見到來者,她的笑容僵在臉上,血色迅速褪去,一臉慘白。

怎麼可能?

她下意識地用手揉了揉眼楮,再捏捏自己的手臂。

奸痛!不是夢!

他怎麼可能知道這里?

除了她的伙伴,應該沒有人會知道她在這里才對。

成千上萬的問號瞬間盈滿了腦袋,她的思緒開始打結,邏輯也出現短路。

「你……」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好,還倒退了幾步。

「膽小表。」忽然,他開口道。

當時,她留下的那張紙條一被發現,他很快地就被通知。他還記得她寫著什身體不適,要修身養息等等的屁話!

「我沒有。」他在譏諷她嗎?程嬅心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你有!」他的口氣依然霸道。

「我只是需要休息。」她駁斥道︰「難道公司不許請假?」她生病了,這是真的,只是不是生理上的病痛,而是心理上的。

「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必勞駕。」他的好意她心領了。

他的眸色瞬間陰沉了幾分,目光更加緊鎖著她。

彷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他才又開口,語氣也柔和多了︰「為什麼怕我?」好吧,或許他強硬的手段對她無效,因為這女人在某方面和他一樣頑固。

為什麼?

「我……我……」這問題讓她猶豫了幾秒鐘,但終究還是回答不出來,臉頰也染上了兩朵紅雲。

和那天那種莫名其妙的氣氛一樣教她迷亂。

忽然,他向前幾步,大手一攬,她就落入他的懷中,動彈不得。

她驚呼一聲,忘了掙扎。

「說。」他在她耳邊輕輕吐氣。

她開始推著他。

「放……放開啦!」她感覺一股熱流竄上了她的四肢百骸。

若是有客人突然進來……她以後要怎麼見人?

「你告訴我,我就放開。」他臉不紅氣不喘地道︰「你討厭那天的吻嗎?」說完,他低聲笑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吻,一開始她是抗拒的沒錯,但是到後來,她也十分投入,意亂情迷。

他將她摟得更緊,忽然發現她真的好瘦弱,仿佛風一吹就會倒。

「說,你到底討不討厭?」他發現她的臉更紅了,臉蛋像顆隻果,誘惑他咬一口。

「我、我……」她手足無措,最後搖了搖頭。

男人的臉色頓時和緩許多。

「不許喜歡那個男的。」他霸氣十足地命令。

扁是想到那天她和那個長發男子打打鬧鬧的情景,他就有一肚子火沒處發。

程嬅心先是對他的話感到疑惑,後來才驀地醒悟。

他,原來是在吃醋啊!

「你沒資格這樣命令我。」雖然心中有絲竊喜,她卻無法忍受他命令的口吻。

她和楚奕風的相處模武一向是那樣,他憑什麼限制她?

「嗯?」男人挑起眉。

見他如此,程嬅心的心不禁急速跳動起來,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我有這個資格。」他低聲說。

她瞪圓了眼,無從反駁。

「這句話可以馬上生效。」他指的是什麼,相信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你不能……」她盯著他,發現他是認真的,抗議聲不禁轉小。

「你說什麼?我听不清楚。」他的唇附在她耳邊低語。

「我……」瞬間,她雙頰漲紅,「我說……」

望著她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對他而言就像是在邀請他一親芳澤。

這樣的挑逗,有多少男人能夠忍受?況且他根本無意抑制。

霎時,他的手扣住她的下顎。

程嬅心錯愕地看著他。

「你……唔——」

一切都來不及了,無論她要或是不要,他都再次吻了她。

程嬅心的小臉早已一片潮紅。她是那麼的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掌中抽離,但是,他握得這麼用力,她根本掙不開。

而且,他的舌輕柔地在她唇上密密舌忝吮著,力道不輕不重。

扁是這些動作,就已經讓她渾身酥軟,使不上半點力氣了。

怦咚、怦咚、怦咚!

她彷佛听到了自己強烈且急促的心跳聲,以及細如蚊蚋的抗議聲,但是,這些都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

他的手牢牢地鉗制住她,她的一只手綿綿無力地抵著他的胸膛,原本是要掙扎的,但現在成了催情劑,她小手滑過的地方一一點燃了熾熱的火苗,勾引著他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他霸氣的舌輕易地撬開她的貝齒,放肆地在她嘴里戲耍。

這煽情的動作讓她渾身輕顫,不知所措,更加無力去厘清自己究竟是喜歡或不願。

待這個曖昧的吻畫上休止符之後,令男人難以料到的是,她竟然哭了!

程嬅心驚恐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很快地撲簌簌落下,肩膀一高一低地不停抖動著。

倘若她大吼大叫地對他咆哮,或大發脾氣,他都可以輕松地應付,但是,她現在的這種反應卻讓他心慌了起來。

這小女人的淚,竟然輕易破壞了他慣有的冷靜沉著。

她抽抽噎噎地啜泣著,破碎的聲音不停地傳到他耳里。

「嬅。」他伸手想摟她,她卻甩開他的手。

她掙扎著退到門口,淚眼瞪向他。

「我要辭職。」她臉上布滿淚痕,信誓旦旦地宣布。

必于駭客,她想通了,臥底終究不是唯一的辦法,她一樣可以把工作做好,可是不需要待在別升集團。

說完,她又退後了幾步。

「你以後不要再來纏著我。」

突然,遠處的矮灌木叢里有亮光閃爍了一下,男人的眼楮倏地眯起。

「嬅——」他臉色大變,警戒地撲上前按住她。「趴下!」

兩人頓時滾到地上,他將她抱得死緊。

一切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先是玻璃碎裂聲響起,然後一陣冷颼颼的風從他們的頭頂掠過,有樣東西落在地上。

程嬅心臉色慘白,無法動彈。

那是一把匕首,尖銳的刀鋒可以讓她柔細的肌膚染上鮮紅的血色。

「待在這兒別動。」他拋下一句話,便如黑豹般敏捷地從地上跳起,往外頭追去。

「你——」她原本想說些什麼,但是卻只能看著他遠去的身影。

她吃力地從地上坐起,望著他的身影消逝在遠方,想到方才驚險卻曖昧的場面,心跳頓時加快。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莫名而無法解釋的情緒?

她的臉色雪白,身子微顫。

但是沒有多久,他就回來了。他的臉色陰鷙,看到她驚駭的表情,臉色立即柔和了下來。

「逃走了。」他輕描淡寫地說完,朝她伸出手。「別慌,我扶你起來。」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她卻莫名的激動了起來。

他竟然注意到她的害怕與恐懼,這是不是證明他是細心的?

毫不猶豫地,她接受了他的好意。

起身後,她倚著牆,依然驚魂未定,喃喃問道︰「為什麼?」事實上,她很清楚地知道,這個問題是無解的。

她素來少與人結怨,交友也很單純,腦中的黑名單也都沒有可能。除非,這個結怨,是無心的……

想著想著,她又開始不安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她心中的驚慌。

「不用怕。」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仰首,原先是懷疑他的誠懇,卻意外發現他眼底的真誠。

「就算是我向你陪罪。」

他緊緊握住她的小手,這次,她沒有抽離。

「我相信你。」或許她該給他機會。

聞言,他的手握得更緊了。

「從現在開始,我會負責你的安全。」

他相信這女人夠聰明,她知道他想在她面前證明些什麼。就算他之前的表現讓她為他打了不及格的分數。

但,他願意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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