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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妻錢多多 第7章(1)

原來李承瑄與嬌嬌之所以會結拜為異姓兄妹,是因為兩年前,在他奉旨西行的途中受奸人謀害,身負重傷之際,被路過的嬌嬌出手相救。

後來才得知她居然住在京城的百花樓,原以為她是那里的姑娘,事後經人打听,才知道嬌嬌自幼失去父母,被百花樓的老板姚翠花收養。

李承瑄想贈予重金,以報答救命之恩,可是單純善良的嬌嬌卻婉拒了。

幾次接觸下來,他發覺嬌嬌既可愛又逗趣,一時月兌口而出,要認她做妹子。

從此,嬌嬌每次見了他,都會叫他一聲瑄哥哥。

嬌嬌的確是個可愛又善良的女孩,一認識之後,錢多多便與她結為好姐妹,整日形影不離,就連晚上,兩人都舍不得分開,躺在同一張床上話家常。

幾日下來,李承瑄怨念橫生,開始覺得嬌嬌很礙眼,居然打擾了他與自家娘子每天晚上的「性」福生活,最後找了個借口,把她趕回了百花樓。

臨行前,嬌嬌依依不舍,還留了住址,讓錢多多有空去百花樓作客。

氣得李承瑄臉色直發青。百花樓是妓院,他怎麼會容許自己的寶貝娘子去那種地方作客?

終于打發走嬌嬌,小倆口在府里過了一段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幸福生活。

但人性不容易滿足,自從她踏進這座奢華的六王府後,就被李承瑄當成了金絲雀,困在這豪華的大牢籠中足不出戶。

一天兩天還能忍,日子久了,她便捺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很想出府逛逛。

這日,趁著李承瑄進宮議事,躲過丫鬟侍女的層層保護,錢多多換上一身下人衣裳,又喬裝打扮了一番,佯裝是王妃房里的丫頭,奉王妃之命出門購物。

王府守衛得知她是王妃房里的丫頭後,不疑有他,很恭敬的打開大門,放她出府。

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混出王府,錢多多心底一陣竊笑。她就說古代人腦袋不開化,稍微使個小計謀,就把他們騙得團團轉。

出了王府,就見門前兩座高大石獅坐鎮兩側,四周皆有守衛巡邏,將王府從里到外保護得密不透風。

走出了幾十米,她才漸漸感覺到人頭攢動,兩旁皆是古香古色的豪華建築,客棧、酒樓、布坊、手飾店應有俱有,各種小吃雜耍也是隨處可見。

看來夜熙國的京城,比起她從梅龍鎮一路走來所路過的那些鄉鎮,的確繁華百倍。

錢多多覺得自己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對這繁華京城的每個角落都充滿好奇和興趣。

路邊攤販的小木桌上放著五顏六色的小泥人,每支泥人都捏得極為精巧細致,連五官都唯妙唯肖,讓人愛不釋手。

片刻後,她的手中就多了一男一女兩支可愛的小泥人。

街角賣的肉粽美味又可口,才嘗了一粒,就讓她回味無窮。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承瑄自幼身居高位,肯定沒吃過這麼美味的粽子,順便買幾粒回家給他嘗嘗。

唔……這家綢緞莊的布料不但色澤鮮艷,而且質地柔軟,可以給她房里伺候的幾個丫頭做幾件新衣,買了!

這首飾店的玉器看來也很精致,寧兒一定喜歡,再買!

冬天很快就要到,這家店的虎皮褥子做得不錯,廖管家有老寒腿,這褥子鋪在床上,晚上可以起到保暖作用……買!

當錢多多從一家瓷器店里出來後,雙手一家拎滿戰利品。

看了看天色。承瑄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忙完宮里的事,準備要回府了吧。如果他回府看不到她,肯定又要拿那些下人出氣。

說真的,那家伙有時候霸道得實在讓人頭痛。錢多多正準備轉身回府,耳邊卻傳來一道嬌女敕細弱的童音——

「只要一串,娘,我不貪的,只要一串就好……」

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可憐兮兮的扯著一個少婦的褲腿,眼巴巴看著那一串串美麗紅艷的糖葫蘆,鮮女敕的小舌在唇瓣上來回舌忝著,顯然是垂涎不已。

他娘沖著他搖頭,「樂兒乖,娘回家給你煮粥喝,咱們不吃這個好不好?」

小男孩雙眼頓時積滿水氣,緊抿著小嘴,不情不願的垂下頭,拉著少婦的手,腳步艱難的蹭著離開。

錢多多突然涌起一陣心酸,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時候,好賭的老爸以及酗酒的老媽從來不知節省,家里唯一的一點點積蓄,也會被他們用各種方法花得一毛不剩。

那時的她,也曾向往自己的媽媽可以像別的孩子的媽媽一樣,為她買一件漂亮的裙子,或是在她的舊球鞋已經磨出洞時,爸爸能在她生日的時候,送她一雙白球鞋。

如此卑微的期待,在窮困潦倒時,都成為一種奢望。

「小弟弟,姐姐送你一串糖葫蘆吃好不好?」

買了一串又大又紅的糖葫蘆,她笑眯眯的跑到小男孩和少婦的面前,小家伙見到亮晶晶的糖葫蘆,眼底閃過一抹希翼的光芒。

他急忙看向娘,乖巧懂事的等待母親的首肯。真是個貼心的小家伙!

「姑娘,這怎麼好意思?」少婦覺得難堪的面孔一紅。

錢多多搖頭笑了笑,「沒關系啦,其實我也很喜歡吃糖葫蘆,只不過剛剛吃太多東西肚子好飽,所以拜托這位可愛的小弟弟替我吃掉嘍……」

正準備將手中的糖葫蘆交給小家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她一臉不明所以,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絨衣少女騎著黑馬,揮著長鞭,向此處疾奔。

周圍做生意的小販和來往的路人皆被嚇得四處逃竄,少女身後還跟著十幾名家丁打扮的男子,一行人騎著快馬,浩浩蕩蕩的在街上狂奔。

小男孩和少婦被這場面嚇得面色慘白,眼看著那隊囂張的人馬就要踩傷人群,此時此刻,已容不得多想,為了避免傷及無辜,錢多多將手中的戰利品一古腦的向半空中丟去。

馬兒受驚,仰天長嘯,為首的那匹黑馬高抬前蹄,直接將女子甩下馬背,身後一眾隊伍也隨即停下,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趁此機會,錢多多將小男孩和少婦扯到安全地帶,而周遭的百姓們無不為剛剛那一幕嚇得膽戰心驚。

「是哪個大膽的混蛋敢阻擾本公主的路?」

一聲嬌喝,那個被甩落馬背的少女,氣勢洶洶的怒眼掃向眾人,當她的目光停在錢多多的臉上時,眸底多了一份戾氣。

如果忽掉到她臉上的驕縱和凶狠,這個自稱公主的姑娘,倒是長得挺標致的,濃眉大眼,唇紅齒白。只不過她的衣著打扮卻與夜熙國百姓不同,頭上扎著很多細碎的小辮子,腳踏一雙黑色長靴,身著艷色,肩披紅袍,倒有些少數民族的味道。

「是你這個大膽的賤人剛剛攔住本公主的路?」一開口,便充滿敵意,她捏著長鞭的右手指節還咯咯作響。

錢多多沒想到對方居然出口成髒,氣惱的輕斥,「這位姑娘,若不是我剛剛攔住你的去路,你的馬很有可能踩傷這周圍的百姓,若是不小心鬧出人命,不堪設想。」

對方冷哼一聲,目光不屑的掃了眾百姓一眼。「一群下賤的民眾,別說是踩傷,就算是踩死又如何?難道他們的命還比本公主值錢?」

這番話激起錢多多的怒氣。眼前少女美則美矣,卻如此無禮驕縱,難道古代貴族子弟,就可以輕賤、無視他人的生命?

她嘲諷輕笑,「這位自稱是公主的小姐,敢問一下,你父親是不是一個吝嗇鬼,摳門得連個教書先生都請不起?」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對方顯然被她的問題問傻了。

「如果府上請得起教書先生,怎會教出如此腦殘的學生?噢,對了,你可能不知道腦殘是什麼事意思,我解釋一下。所謂腦殘就是做事讓人感到匪夷所思,腦袋重殘到了一種無可救藥的地步,通常這種人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醫學上建議,一旦患上腦殘的病人,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找個水深的地方跳下去,痛快了斷自己的生命,免得活下去危害世人。」

「哈哈哈……」周圍傳來百姓的笑聲,甚至有幾個膽子大的還在一旁叫好,顯然這囂張、自稱是公主的女人,其行為已經引起民憤。

總算听明白的少女,被她這番話氣得臉紅脖子粗。「你……你這個大膽的賤人,居然敢如此折辱本公主,看本公主今天怎麼教訓你!」

長鞭一甩,天際劃過一道耀眼的鞭花,嗖的一鞭,伴隨著恐怖的哨聲,直直的向錢多多嬌女敕的臉上抽去——

眾人一驚,有人大喊小心,錢多多沒想到她竟如此殘暴,在那條黑色長鞭甩向自己的瞬間,她只覺得腰際一緊,接著,整個人被攬至一具溫暖的懷中。

熟悉的味道突至,有力的手臂緊緊攬著她的腰,一抬頭,就見那飛甩過來的鞭頭被一掌大手牢牢攥住,微一用力,那長鞭便輕易反握在男人的手中。

鮑主一驚,怔怔看著接下她長鞭的男子。對方一身玄色錦袍,袍上繡著代表無限尊貴的五爪飛龍,足踏黑色官靴,腰間掛著一塊雞血玉石。

此人二十歲上下,面如冠玉,俊美異常,如黑曜石般的雙眸冷冷睨著她,形狀美好的雙唇此刻緊緊抿成一直線,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冷冽氣息,讓人見了,忍不住心生畏懼。

嬌蠻公主可以不曉得這俊美男子是何人,但京城百姓一見到他,卻個個大驚失色,紛紛跪倒于地,高呼六王爺千歲。

總算搞清楚現狀的錢多多,在耳邊傳來六王爺千歲的呼聲時,才忍不住仰頭看清救她的人。

「承瑄?」聲音極低,低得只有她和他才听得到。

李承瑄卻不去理她,只冷冷瞪著那個膽敢向妻子揮鞭的女人。「好個惡痞刁婦,居然敢當街策馬,夜熙國第一百八十七條律例,京城街道擅馳馬,傷及無辜者,鞭臀二十,流放三年。」

听到這里,公主臉色一變,仍倨傲的揚高下巴。「你……你可知我是誰?」雖說俊美男子被稱為六王爺,讓她嚇了一跳,可自己的身份也不容小覷。

李承瑄冷哼一聲。「你是誰與本王何干?」

「你……」對方被他氣得跳腳,一臉俏臉漲得通紅。「我父王可是西蠻王,我是西蠻公主古飛燕,人稱美貌與智慧兼備的飛燕公主就是我。」

「噗哧!」躲在李承瑄懷中的錢多多忍俊不住。天底下居然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自稱是美貌與智慧兼備。

「承瑄,既然人家是西蠻王的寶貝女兒,那二十鞭子和三年流放,就看在西蠻王的面子上免了吧。瞧她細皮女敕肉,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若真把她的小打腫了,搞不好會哭著回家向她老爹告狀喲。」

「你這賤人,居然敢諷刺本公主……」古飛燕氣得跳腳,恨恨瞪著當中奚落她的錢多多,可惜沒人理她。

李承瑄輕輕捏了嬌妻的縴腰一記,表情半是寵半是怒的瞪她一眼。「你還敢說,居然趁本王不在府時,膽大妄為的一個人偷溜出來玩,偷溜也就算了,還惹上一些不三不四的山貓野獸,若真被咬上一口,染上病毒可會讓本王心疼。」

不三不四的山貓野獸?「喂!」一聲嬌斥,仍舊沒人理她。

錢多多嘟著唇指控他,「還不是你太霸道,每天把人家關在府里不準出門,害得人家只能出此下策,換了丫頭的衣裳,偷溜出來見見世面,不過世面沒見到,倒見到一群礙眼的蠻子,哦!還是礙眼的女蠻子。」

女蠻子?「你們居然敢這樣侮辱本公主?」

繼續沒人理她。

「所以你這淘氣的小女人今天要倒楣了。」李承瑄疼寵的點點她的鼻頭,明明繃著俊臉,可眼內滿含縱容的笑意。

「私自出府,若是生非,惹禍上身,險遭毒手,唔,這些罪名是夠讓本王罰你躺在床上三天三夜都別想下地。」

迸飛燕听得面紅耳赤。這兩人難道是……

錢多多嬌嗔,「你就會欺負人家。」

李承瑄眼一眯,「還敢頂嘴?你不是畏寒嗎?就算偷溜出府,也該穿件厚一點的袍子,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已經近冬日了嗎?」

說著,他扯上厚實的披風,順手披在她肩上,將她裹了個嚴嚴實實,就怕她受寒。

「又多了一項罪名,你倒真給本王湊齊了足夠的罪名,好懲罰你這個小淘氣。」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此舉換來眾人的驚呼聲。六王爺懷中的女子究竟是何人?為何位高權重的六王爺對她如此疼惜溺愛?

迸飛燕臉色難看到極點。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分明沒把她這堂堂西蠻公主放在眼里。

「喂,你們兩個……」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錢多多俏臉微紅,依舊不理會古飛燕的尖叫聲。

李承瑄抱著她向人群外的豪華馬車走去。「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能逃得了本王的法眼?早在你換裝出府,本王就命人在你身後保護了。」

「你……你居然早就知道我要偷溜?」哼!這男人干麼這麼精明?

李承瑄笑得既放肆又迷人。「這回知道怕了吧?可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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